元明帝沉著臉，右手食指煩躁的敲著龍案，掃視了一遍下頭噤若寒蟬的臣子們。

  看到文同森雖低著頭，但明顯心情愉悅的樣子，眸子沉了沉，開口道：“鄭太師，把剩下的折子念了！”

  元明帝這話說完，眾位大臣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都是彈劾鄭太師的折子嗎？那就沒必要都念了吧？還讓鄭太師念，這，這有些不對勁兒啊……難道還有別的人被彈劾了？

  想到這裏，所有人的頭皮都繃緊了，大殿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大臣們都怕從鄭太師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看元明帝的態度，明顯不會輕饒啊……

  一時之間，所有大臣都在腦子裏回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了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落下了把柄的。

  鄭太師自然不敢違背聖意，揣著忐忑的心情，彎腰撿起地上剩下的折子，打開大致掃了一遍，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解氣，又有些不解？

  他手裏有五本奏折，其中隻有一本是彈劾他的，剩下的四本一本是彈劾文同森的，剩下三本分別是彈劾文同森一派的官員的。

  他把內容大致說了一下，大殿中一下有些嘩然。

  這是什麽情況？兩派互撕？今天早朝的戲真精彩！

  這時候元明帝開口了，“其他愛卿怎麽看？”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人開口。

  元明帝到底是怒了，猛的一拍龍案，“說呀！剛才不是還義正言辭的很？這會兒一個個的都啞巴了！”

  這下大臣們更是戰戰兢兢了，此時文同森也從自己居然被彈劾的驚訝中回神了，然後就對著鄭太師怒目而視，脖子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氣的，紅彤彤的，脖子上的血管都直接暴起。

  文同森咬著牙站出來，跪下磕頭辯解道“回皇上，老臣實在是冤枉啊，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對家中子弟也向來都是嚴格管教，他們如何會做出這種事情，這簡直是一派胡言！”

  另外三個被彈劾的人也站出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磕頭喊冤，有的甚至要以死明誌，再加上文同森一派其他人的維護辯解聲，和其他派人的爭辯聲，一時之間整個大殿如菜市場一般熱鬧。

  元明帝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內心越加的煩躁，站在武官一列中間略靠後位置的陳迪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和他們的人以及禦史大夫褚良暗暗對視一番，嘴角勾了勾，低下頭努力的降低存在感。

  啪！

  終於元明帝忍無可忍，把手邊的硯台扔了出去，這下下頭終於安靜了。

  元明帝問道：“大理寺卿裘波何在？”

  “微臣在！”裘波忐忑不安的站了出來。

  元明帝：“這幾個人的事就由你負責核實，三日之內給朕一個答案！”

  “是，臣遵旨！”

  裘波哭喪著臉，內心微微發苦。

  他是中立派，估計不是這樣皇上也不會派他負責這事，但是這著實是個爛攤子啊……鄭太師和文同森，這兩個得罪哪個他也承受不住對方的打擊報複啊，更何況沒準兒還兩個都得得罪了……

  現在隻希望這真的都是誣告，那些所謂的證據也都是捏造的了……雖然就兩家的作風來看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大……

  越想裘波越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