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報告裏寫了老太太的細胞已經完全被病毒破壞，我猜測也確實如此，她吃的應該是市麵上早就已經不準許售賣的一種藥品，這種藥品起初是用來給病人控製血壓的，吃一兩粒沒問題，但是後來被發現副作用太大，再加上現在已經有不少的抗壓藥比這種藥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少，這種藥就已經漸漸的被市場淘汰，後來就完全被國家禁止生產。”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有人去買，因為它不僅便宜效果還好。”歐陽醫生推了推眼鏡，“隻有這種藥效果才會這麽大，在短短的幾小時內就把人體的細胞破壞殆盡。”

  唐雲柒皺了皺眉：“那這麽說老太太是自殺的？”

  隻有這樣才能合理解釋為什麽老太太會吃那麽多藥片。

  歐陽醫生好像現在才注意到唐雲柒的存在，有點驚訝的說：“這位是？”

  唐雲柒笑眯眯的自我介紹：“我是封總的朋友，你好，歐陽醫生。”

  歐陽醫生有點詫異的看了眼封修慎，見他沒反對，心裏更是意外，他什麽時候有過女性朋友，不過反唐雲柒的外表實在太有欺騙力，他忍不住也微微一笑：“你好。”

  “你還沒說到底是不是自殺。”封修慎打斷道。

  歐陽的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來，他用自己的專業水平判斷道：“不一定，畢竟這種藥並不像安眠藥一樣需要吞噬大量的藥片，這種藥實際上隻要吃八粒就可以了。”

  所以在開藥的時候醫生會嚴格的叮囑的病人，一次隻能一粒，一天隻能一次。

  封修慎點點頭，拿出剛才狗蛋交給他的藥瓶：“這個藥你應該聽過。”

  歐陽拿過來端詳了片刻：“這個藥是幾年前一個進口的靶向藥，對治療白血病效果很好。”

  “這瓶藥已經過期了，如果吃了過期的藥會有什麽副作用嗎？”

  歐陽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怔愣了一會才說道：“過期了首先藥性就沒了，副作用倒是有，不過不大，隻是會讓人恍惚而已。”

  唐雲柒聽封修慎一一的問出關鍵所在，腦子裏散亂的東西仿佛串成一根線，她屏住呼吸問道：“如果是進口的靶向藥，價格應該不便宜吧。”

  歐陽點點頭：“這個靶向藥是y國研發出來的，一瓶藥一萬，隻能吃半個月，到了現在雖然已經納入醫保了，但是依然還是要六千一瓶。”

  “那就沒錯了，我以及猜到老太太是怎麽死的了。”

  唐雲柒和封修慎對視了一眼，顯然對方也已經猜出了真相。

  歐陽聽完，歎了口氣：“這種事，可憐又可悲。”

  封修慎沉默了幾秒，說道：“歐陽，我需要你幫我出示一份證明。”

  “沒問題。”

  從醫院出來，唐雲柒就一直沉默不語。

  她握緊了安全帶，頭偏向右邊，好像在看飛馳而過的風景又好像什麽都沒看，目光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在想剛才的事？”封修慎問。

  “嗯，隻是心情有點複雜而已。”說不出是憐憫又或者是悲歎，隻是覺得比起其他人來，她雖然沒了母親，父親也形同虛設，但是還有疼愛她的爺爺。

  “不用多想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我們幹涉不了什麽。”封修慎淡淡的說。“累了一天，你先休息一下，到警察局還有很久的時間。”

  唐雲柒嗯了一聲，複雜的閉上眼睛。

  腦子裏雜亂紛紛，但是神奇的閉上眼睛也覺得非常有安全感，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封修慎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靠邊停車，從後座拿出一床毯子蓋在她身上這才繼續行駛。

  他們剛從醫院出來就已經打電話給裴子晉，路遇還在警察局接受調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真相拿出來。

  唐雲柒這一覺睡的很香，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伸手，發現自己還在車上，往外一看，他們就停在警察局門外。

  “你怎麽不叫醒我。”她疑惑的問。

  封修慎期間一直在看手機，處理洛陽轉發過來的公務，聽到她的問話收起手機：“時間還早就沒有打擾你，走吧，路遇還在警察局沒有出來。”

  “嗯。”

  裴子晉早早的就接到封修慎的電話，一見到他來就放下手中的電話：“封哥，你們來了。”

  “怎麽樣了？”

  裴子晉頭疼的扶額：“這就是個刺頭，油鹽不進，不管問什麽都不說，偏偏還拿他沒辦法。”他抬手看表，“都這個點了還耗著呢，今天估計要加班了。”

  唐雲柒說：“我能跟他談一談嗎？”

  裴子晉猶豫的看向唐雲柒：“一定要親自見麵嗎？”

  “嗯，我想如果是我送過去的話衝擊力可能更大。”

  “好，但是我們必須陪同沒問題吧。”

  “沒問題。”

  裴子晉帶著唐雲柒往前走，封修慎理所當然的跟在她身邊，裴子晉無奈，已經學會視而不見了，反正都已經破例了，一個兩個的都沒區別了。

  路遇因為昨天晚上的行蹤十分可疑，而且還有監控查到他曾經在八點半左右出沒在李雲在的ktv，所以已經被納為嫌疑人。

  他被關在審訊室。

  大家輪番上陣，一個個的都沒問出點有用的東西，現在都心累的不行，隻有他一個人坐在裏麵，一句話不說，表情從剛來到現在甚至都沒變過一下，比木偶還要精準的表情，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隻有這一個麵部表情了。

  “他就在裏麵。”裴子晉打開門。

  唐雲柒想進去，封修慎走在她前麵：“我跟你一起。”

  唐雲柒對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嗯。”

  在唐雲柒進來之後，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路遇忽然神色微動，眼神都變得恐怖起來，顯然對於她的出現十分排斥。

  唐雲柒神色淡淡：“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是唐氏和李雲害死了你母親。”她拿出報告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你應該看看這份報告就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你母親。”

  路遇終於有了動作，他翻開文件，神色漸漸的從麻煩到不可置信，到最後已經染上了幾分瘋狂，甚至拿起上麵的報告就狠狠的撕成碎片：“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我媽一定是被你們害死的，這不過是你們為了逃脫責任而偽造出來的而已，別以為我會相信！”

  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激動的推開桌椅，仿佛一個狂躁症患者一樣。

  封修慎時刻把唐雲柒護在自己的身後，防止路遇突然發瘋傷害唐雲柒。

  “那是醫院的證明，你撕了一份還有千千萬萬份。”唐雲柒說，“你不信我可以，你自己的母親你總該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