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之墓”

  “老太監之墓”

  韓迎春看著石碑上字的時候，一下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跪在石碑前，痛哭流涕。

  皇上說的不錯，小順子和老太監是韓迎春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一個陪伴他度過了九死一生的開始，一個用淡如泉水的照顧，最後的傾囊相助，帶來長輩的關懷和溫暖。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為重要的兩個人，卻也是過早離開她的人。

  韓迎春對他們的感情，難以用語言來表達，難以用詞句去修飾，唯有繼續努力的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

  而兩個沒有真名字的石碑，也讓韓迎春感激，感激皇上的用心。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歲月，死後能有個墓碑，而且還是石頭的墓碑，那就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哭夠了，韓迎春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著老太監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如果我沒有出去，你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如果我經常去看你，發現你有心髒病的話，我是不是能用一些方法緩解你的病情？如果我能多關心你一些，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韓迎春說著說著又傷心地哭了起來：“可是這世界就沒有如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師傅我對不起你，你操勞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透明人，到頭來，連個安享晚年都沒有，都是我的錯...”

  “這邊你放心吧，皇上對我很好，也很慣著我，什麽都依著我，師姐知道我也是個女孩，和親姐姐一樣對待我，寵愛我，我們現在誰也離不開誰，也許等幫著皇上奪回了江山，百姓過上了好日子，我就和師姐回到江湖中去，再去掀起一陣梨花碎雨！”

  “也許，也不可能回去了，皇上看師姐的眼光不對，也許，到那時候，師姐就是國母皇娘了，我也借著光，當個王爺什麽的，榮華富貴一輩子。”

  付傲雪被說的臉通紅，卻沒有打擾韓迎春，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就由著她胡說吧。

  韓迎春看了付傲雪一眼，淡淡一笑：“還有暮白、許勝、潘嶽和兩位長老，他們對我也很好，我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其實他們不是怕我，隻是把我當個孩子慣著而已，不過，那個許勝應該是怕我的。”

  說到這，韓迎春會心一笑：“所以，師傅，你不用擔心我，我有這麽多好朋友在，我們一定會幫著皇上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的，我們也會因此而幸福生活一輩子的。”

  說著，韓迎春從內衣口袋裏拿出幾個路上疊的紙人：“來時太匆忙了，我也沒有準備什麽，就給你疊了幾個美女，師傅你這輩子也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給你燒幾個美女過去，你悠著點來，等事情忙完了，我再讓當代最知名的畫家給你畫幾個國色天香的，讓你在下麵不孤單寂寞...”

  又能開玩笑了，付傲雪知道韓迎春已經從老太監去世的事情中，恢複了一些，便開玩笑地問道：“不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說你，開我玩笑也就罷了，你一個女孩家總是把這樣的事情掛在嘴邊，是不是有些不太矜持啊？以後還有那個男人願意要你。”

  韓迎春站起身，看著付傲雪：“要我？嗬嗬，他得有這本事才行，大不了我以後不結婚，弄幾個男寵不也挺好，生活不也美滋滋？”

  付傲雪白了韓迎春一眼，韓迎春笑了笑，然後看著小順子的石碑，苦笑了一下：“你小子在那邊怎麽樣啊？還有沒有錢花，要是沒有你就托夢告訴我，喜歡什麽也和我說，在這邊的時候，都是你照顧我了，你去那邊了，有什麽事就和我說...”

  “想你了兄弟，本來早就想過來看看你的，可是這邊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沒有時間，這回，我師父也過去了，你應該也見過，他人生地不熟的，你替我多照顧照顧，兩個人在一起也算是個伴，本來有好多心裏話要和你說，可是，見了麵，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你母親那邊就放心吧，我給你找了個兄弟，我給他起名也叫小順子。”

  “那小子和你一樣傻，一樣單純，和你有幾分相似，孤兒一個，正好認個親媽，能替你多照顧照顧，隻要有我在，他們都會過的很好的，你就放心吧，也別等我們了，有機會該投胎投胎，記住，萬一我結婚了，別投胎到我家，你小子長的不過關...”

  韓迎春會心一笑，撇著嘴，拍了下石碑，又看了他們兩個一會，沒有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倒不是她心腸冷，而是怕再回頭，就走不了了。

  回到禦書房，天啟皇上和暮白都在。

  韓迎春徑直來到皇上身邊：“皇上，這幾天，潘嶽讓我派去看著那個姓李的了，你有事就別找他了。”

  天啟皇上放下書，看著韓迎春：“你調查清楚了？你師父真是他所為？”

  韓迎春拿起龍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擦著嘴回答道：“不是，我去了牢房問了問，確實是李公公指示他們下麵人幹的，而師傅很可能是心髒病突發，猝死。”

  天啟皇上疑惑地問道：“既然不是他，你還盯著他幹什麽？難道他有問題？”

  韓迎春冷哼了一下：“最好他有事，我還能讓他活幾天，沒有事，他的死期就到了！”

  暮白眼睛一轉：“早都應該想到，太後身邊的紅人，這麽多年了，不可能隻是個首領太監這麽簡單！如果真的如此，殺了是最簡單又有效的辦法。”

  天啟皇上擔心地說道：“你們兩個都這麽說，這個李公公就該死，但是，朕還是擔心母後那邊，上次的事情，朕還心有餘悸啊。”

  暮白說道：“皇上，之前是小春子大意了，這次要是殺這個李公公，必須背著來，或者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證據，或者借刀殺人，把咱們藏在暗處，讓她抓不到一點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