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買愛心筆嗎？”

  “你好，買筆嗎？”

  “愛心筆，要不要？”

  “筆，要不要？”

  “愛心，要不要？”

  九百多次開口，韋前攸都記不住自己想要說些什麽了，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去找人，跟人說話，然後說完就走。

  許多人都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對方自己走掉了，於是隻得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吐槽一句：“有毛病。”

  齊秋妍是綠城的一名女大學生，最近家中有事，正準備回一趟老家，結果正在候車室等車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愛心，要不要？”

  “愛心？什麽東西？”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男子在義賣，胸口上還掛著一張寫著“愛心筆”的小牌子。

  原來是義賣的愛心筆啊。

  她很快明白過來，既然是獻愛心的，那就支持一下吧，就當是為回去的旅途祈福好了。

  她掏出零錢，正準備去買一隻，但還沒開口，對方就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唉，賣愛心的！”齊秋妍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韋前攸愣了一下，隨後才猛地清醒過來：“你在叫我？”他看著站起來的年輕女子問道。

  “對啊，你不是賣愛心筆嗎？我要買啊。”

  “哦哦，對對！”

  韋前攸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確實是在賣愛心筆，雖然隻是用來交流的手段，但有人要買，也不能拒絕啊。

  他正想要拿出一支筆，但下一秒，忽然愣住了。

  叮！恭喜宿主，達成交流10000人的成就，係統等級提升！

  係統等級提升至二級，新功能解鎖，請宿主自行選擇！

  係統等級提升，乞討功能升級！

  叮！有人看到宿主的臉，獲得獎勵1元！

  叮！有人看到宿主的臉，獲得獎勵1元！

  ……

  一連串的提示音，直接把韋前攸給淹沒了，他站在那裏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兩眼無神，就像是突然傻掉了一樣。

  事實上，韋前攸確實傻掉了。

  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生，竟然是第10000個交流對象，跟對方完成交流之後，係統直接升級了。

  升級之後，那個賺錢的“乞討”係統也跟著升級，從此再也不用跟人交流，隻要別人看到他的臉，就可以直接獲得一塊錢，以及一點經驗值！

  剛才那一連串的係統提示，便是源於此。

  除了眼前的女生之外，其他的路人偶爾也會有意，或者無意地朝這邊瞟一眼，然後韋前攸就賺到了一塊錢！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前攸終於清醒過來，看了一眼係統麵板，發現係統經驗值已經清零，顯示為：68/1000000。

  “六十八塊錢！”

  短短的一愣神功夫，竟然就獲得了六十八塊錢，這速度，印鈔機也不過如此吧？

  “什麽六十八塊錢？愛心筆竟然這麽貴！”

  齊秋妍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遇到騙子了，這家夥肯定是打著義賣的名義來騙人的！

  “不是！哈哈哈，愛心筆一塊錢一支，哈哈哈，九十八了，一零五了，哈哈哈哈！都給你，一塊錢都給你，哈哈哈！”

  韋前攸一邊看著上漲的經驗值，一邊放聲大笑。

  就在跟女生說話的這幾秒鍾內，經驗值就來到了一百零五。

  這也意味著賺了一百零五塊錢！

  但這還不算完，他的大笑，很快吸引了不少目光，許多人都好奇地朝這邊看過來，頓時經驗值的數字再度瘋長，眨眼間就衝破了200點大關！

  “哈哈哈，兩百了，兩百了！”

  “兩百五，三百！”

  “四百！”

  “五百！”

  “哈哈哈！”

  人流量大的好處，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韋前攸僅憑著幾聲大笑，就引來了許許多多的目光，隻要看了他一眼，就能讓他賺到一塊錢。

  短短的五分鍾之內，經驗值就瘋長到了500點，根本停不下來。

  而此時，對麵的齊秋妍卻滿頭霧水，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是什麽情況？瘋了嗎？為什麽會突然站住不動，又突然哈哈大笑，不就是賣個愛心筆，至於這樣嗎？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愛心筆也不打算要了，趕緊趁對方沒注意走掉才是。

  然而，她才剛剛轉身，猛地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大喊。

  “等一下！”

  “幹……幹嘛？”齊秋妍一臉怕怕地扭頭過來。

  “愛心筆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齊秋妍連忙擺手，心道：你都瘋了，我哪還敢要你的愛心筆啊。

  “不行！”

  韋前攸忽然麵容一肅，正色道：“我不要錢，這裏全部送給你了！”

  眼前這個女生剛好是他交流的第一萬名路人，就當做是中獎的幸運觀眾吧，包裏正好還有小半袋，全送給她也沒多少。

  “啊？”齊秋妍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白送，但還是搖頭道：“不行不行，我不要。”

  “拿著！”

  韋前攸二話不說，直接把那袋愛心筆塞到對方懷裏，又下意識地抱了一下對方。

  結果……

  “啊！！！流氓，非禮啊！！！”

  ……

  “警察叔叔，你聽我狡辯……啊，不對，聽我解釋！”

  火車站的警務室裏，韋前攸一臉無辜地說道。

  然而，對麵的警察叔叔卻麵無表情，隻是瞪了他一眼，冷冷問道：“姓名？”

  “韋前攸。我就是來做義賣的，沒有耍流氓！”

  “性別？”

  “男。你看，我這紙板，寫著義賣愛心筆呢。”

  “工作？”

  “自由職業。我這裏還有錢，都是賣愛心筆賺的，一塊錢一支，你看。”

  聽到自由職業，警察叔叔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原來是無業遊民。”

  “住址？”

  “西塘區二泉村三組。”

  “電話？”

  “1871234。”

  “行了！”警察叔叔在登記表上快速填完基本信息，這才重新抬起頭來，狠狠地看了韋前攸一眼，審問道：“說吧，為什麽要騷擾人家？”

  韋前攸登時老臉一紅：“沒有……我就是一時激動，輕輕抱了一下。”

  “是嗎？”

  警察叔叔扭頭看了受害人齊秋妍一眼。

  “是……”

  齊秋妍也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激了，確實隻是抱了一下，結果自己的一聲大喊，引來了無數好心人，又是報警，又是抓人，直接把韋前攸給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