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

  鳳兮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幫助受害者會損害到一些已經被牽連的人的利益，那這樣也要幫嗎？”

  楊子衝雖然搞不懂她到底為了什麽。

  問她，“所謂的利益，能比人重要？生命無常，再沒有什麽比一條性命更珍貴了。永和小姐，利益重不重要問當事人是不是看重，如果你是其中被牽連的人，你願意割舍自己的利益去幫助別人嗎？”

  “割舍自己的利益？”

  站在周永和的立場設身處地的去想，她想周家永世長存，鳳兮覺得周永和就算知道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顧慮下然後就答應了。

  一個家族想要長存，開枝散葉，族人繁盛是重中之重。

  張曉是周懷赫的命定之人，這兩人的姻緣是相互的，如果他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那周家二房這支的香火等於是斷了。

  畢竟許昭華那麽排斥小玲寶這個孫女，小丫頭想要回到周家，難。

  帶著滿頭的官司，鳳兮回了幼殊閣。

  紅姑在門外來回張望。

  好不容易看到小小姐回來，鬆了口氣的同時，內心又不免著急和不安。

  “小小姐，先生回來了。”

  “啊？哪個先生？”

  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紅姑回頭看了一眼，又是著急又是無力，“就是先生啊！！！”

  她賣力的給鳳兮使著眼色，奈何鳳兮不是真正的周永和，沒法第一時間理會她的意思，她又不能直呼周先兆的姓名，畢竟她隻是個傭人罷了。

  鳳兮還是沒能理會她的意思，“到底哪個先生？這大晚上的，總不能老師上門家訪吧？”

  紅姑都無語了。

  她還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小小姐觀念那麽陳舊，什麽年代了都，哪裏還有人對老師的理解叫先生的？

  身後，大開的門戶有人冷哼一聲傳出。

  腳步聲響起。

  紅姑稍稍側開了身子，鳳兮看到了她嘴裏那所謂的‘先生’是誰了，她也是這突然間才想起來，貌似，這裏的人也稱呼自己的男主人為先生的。

  “嗬，好巧。”

  鳳兮散漫的打著招呼，越過紅姑，越過周先兆，踏進了屋裏。

  周先兆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女兒的態度，目無尊長！真的，這性子連她姐姐周心念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喜歡這丫頭什麽，難道就因為她長得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一向斯文儒雅的成熟大叔，此時眉頭看起來能夾死蚊子。

  紅姑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跟著周先兆進屋，腳步慢騰騰的往鳳兮的方向挪去。

  她覺得自己需要守護在小小姐身後才行，盡管起不到什麽作用，但好歹能告訴小小姐，她和她是一條心不是？

  不過，周先兆顯然不能如她的意了。

  “紅姑，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可是”紅姑為難的看了看小小姐，她還沒伺候好呢！“小小姐剛從閑雲居吃飯回來，沒喝山楂陳皮釀消食呢”

  她猶豫的樣子周先兆看在眼裏。

  內心對這個女兒更不滿了。

  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會有什麽樣的下人，“一頓不喝也沒什麽，在老太太那裏難道就沒有喝消食的茶水？還是說，就因為我不住在幼殊閣，你已經不把我當這裏的主人來看待了？”

  這話對紅姑來說就有些重了。

  雖然周先兆說的是事實。

  但她可不能承認了。

  正要開口解析兩句。

  鳳兮已經揮手道，“好了紅姑，不喝就不喝，我在奶奶那裏喝過花茶，沒事的，你下去休息吧。”

  “哎，有什麽事情小小姐您記得找我。”

  紅姑爽快的答應了一聲，又和周先兆告辭，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周先兆看著傭人聽話的離開，內心那種不舒服的勁道更是濃鬱了。

  他道，“我在這裏坐了不少時間，七點坐到八點，整整一個小時。”

  “所以呢？”鳳兮挑挑眉，滿不在乎道，“紅姑茶水也給你倒了，難道你要說她不好好招待你？還是說，你想要告訴我你等我那麽久，還要我感激你不成？”

  “周永和，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周先兆臉色越發陰沉，“我好歹是你的父親，對父親應有的態度你能不能拿出來！”

  “額，你也知道你是我的父親？”

  鳳兮嗬嗬的笑，不禁為周永和感到悲哀，“我十五歲的時候吃錯了東西搞壞腸胃，因此消化能力一般，奶奶給我找老中醫開的山楂陳皮釀，裏邊加了些溫和的中草藥可以幫我養胃調和，晚飯後吃一些對我的身體好，這個你知不知道？”

  周先兆當然不知道。

  他自從續娶沈文秀後就搬出去另過了。

  除開像晚飯這種特別的時間段外，就算有時間，他也寧願在家裏看看報紙，也很少有想要踏足周氏莊園的想法。

  頓時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張了張嘴。

  內心上湧出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

  看著小女兒亮瑩瑩的眸子裏滿是對他的嘲諷和失望，周先兆呐呐好一會在出聲：“永和，你要體諒爸爸，對你照顧不周是有原因的，爸爸政務繁忙”

  這話說得鳳兮想笑。

  抬手製止了他要說下去的衝動。

  鳳兮道，“忙不是借口，你們凡額，你們不都說，時間就像海綿，擠一擠總會有的。那還是十五歲的時候了，今年我都十八了，你再忙，就過問那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每一天你都回來閑雲居用晚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千多個日夜加起來，你是真沒時間，還是隻想找一個借口推辭？”

  鳳兮越發覺得好笑，“我不認為能在幼殊閣等我等了一個小時的人有那麽忙。有時候我都要懷疑，其實我不是你閨女吧？”

  周先兆被說中了心事，差點就要惱羞成怒。

  但聽到後半段，看著女兒滿是對他失望的眸子，內心的情緒作怪，那些惱怒莫名就發不出來了。

  “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你要不是我閨女，這世間還有誰是我閨女？永和，你這小腦瓜能不能別老胡思亂想，我聽說你成績不好，也難怪，腦子不用在正道上，學習能好就奇怪了。你啊真是讓我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