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教室，趙深深下意識看了一眼陸然的位置，陸少爺看起來麵色非常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難道，白月光占了陸少爺的便宜讓他覺得自己被輕薄了？

  不是沒有可能。

  “踽踽獨行的趙深深，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墨姒顏的眼睛上蓋著一本書，嗓音輕輕，軟軟儂儂，有一種骨子裏的漫不經心。

  當然，不是司堇聿涼薄中的慵懶，她的一言一語都是刻意慢吞吞，一副過於佛係的樣子。

  踽踽獨行一出，趙深深不由想到了她和莊明月說的倒是不需要如此遣詞，小孔雀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懷疑了，甚至侮辱！

  “不是！”

  “沒有！”

  “我現在不願意理你。”說完，趙深深直接拿出了一本書，表明了自己要好好學習。

  如果說出來，不止陸然，估計莊明月也不會“草草了事”。

  不知道怎麽回事，對上墨姒顏的眼神的時候，她直接說出了正在想的一個詞：“草草了事。”

  聞言，墨姒顏的表情非常詭異：“是不是真的？”

  草草了事？

  校霸這麽不經use的嗎？

  小仙女：某些同學表麵具有實用性，其實根本不是？

  或者，隻是過於敷衍？

  趙深深看出了墨姒顏臉上的深（wei）沉（suo）不由仔仔細細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發現——

  真的有一點誤會。

  豈止一點，看看墨姒顏的表情就知道陸然在她的眼裏已經是一個不行的F了。

  “我說的草草了事不是你想的草草了事。”

  “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小仙女非常善良：“我保證不會歧視誰，真的。”

  “當然，一樣不會告訴誰。”

  “為了同學關係不那麽緊張，對不對？”

  趙深深：你這麽一說的話就不一定了。

  莊明月顯然注意到了墨姒顏的眼神，不由警告地看著趙深深。

  趙深深：我不是！我沒有！

  “看看，你們擺明了就是有什麽沒有告訴我。”

  “確定沒有。”顯然，趙深深眼裏得罪莊明月和陸然不如得罪小仙女。

  “真的確定？”

  “確定。”

  “行吧。”墨姒顏垂眸，繼續鹹魚。

  她的眼睛被書蓋住了，趙深深看不到她的神色，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算了。

  直到樓珩走了過來，趙深深看到他在墨姒顏的桌上輕輕點了一下：“同學，老師來了。”

  “誰？”墨姒顏確實很想知道陸然和莊明月發生了什麽，不過趙深深也就沒有什麽了，有時間不如想一想怎麽和她的司先生“約法三章”。

  攻略了司先生，什麽都有。

  “來了就來了。”

  “同學？”樓珩拿走了墨姒顏的書，終於對上了她的眼睛：“說說，我是誰？”

  墨姒顏的神色一下子正經了：“我們係裏最最最學識淵博貌美如花的教授。”

  “貌美如花？”

  “嗯嗯——”墨姒顏很乖很乖的樣子。

  司堇聿不在，測評的重點就要靠樓珩了。

  “司堇聿盛世美顏，老師隻是貌美如花？”樓珩垂眸，靜靜地看著眉眼如畫的少女。

  一旦看得多了，世間其他顏色好像都暗了一點，沒有山河粉黛的濃纖。

  “唔——”墨姒顏考慮了一下，說：“如果強調你的顏的話，我就覺得過於侮辱老師你的智商。”

  “你不是隻有這些浮於表麵的東西。”

  “那麽，說說老師有什麽？”樓珩仿佛看不出她的真正意思，稍稍垂眸，他的身上有一種薄荷橘調的氣息，有一點淡淡的疏離，其實沒有任何的侵略性。

  “品德和操守。”墨姒顏覺得一旦自己不要臉了，那麽就真的不需要害怕什麽了。

  “比如？”

  “老師，已經到了時間了。”墨姒顏指了一下講台。

  “沒有關係，老師想知道自己在學生眼裏的品德和操守如何。”樓珩非常淡定。

  雖然院裏聘了他，不過他在M國的實驗室其實依然保留了職位，包括IAU一直在說服他到第十一學部任職。

  樓珩在院裏一向隨意，司堇聿一走，他在這裏就是唯一的“王牌”院裏對他也是非常包容，基本隻要不走，隨便他怎麽樣都可以。

  而且，李副院和他當年實驗室的導師關係不錯，平時對於樓珩也是非常“寵”的。

  不要說耽誤一下時間，就是真的直接走了讓學生自習也不會有什麽事，當然，Dr.樓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他有品德和操守。

  正是由於了解，墨姒顏確定他是故意的，就是為了看看自己可以說出什麽“實話”……

  “品德高尚，操守——”

  “操守什麽？”

  “操守清廉？”

  “清廉——”樓珩似乎一哂：“你怎麽不直接說明鏡高懸？”

  “老師也喜歡《望江亭》？”

  聞言，樓珩薄唇隱隱一勾：“老師喜歡《牡丹亭》。”

  他的唇雖然薄了一點，不過唇色有一種過於妖孽的嫣紅，中世紀的吸血鬼始祖，也許就是如此，看起來像是一種天生的勾引。

  如此，禍害。

  墨姒顏的麵色僵了一下：“你其實可以看看《懺悔錄》。”

  “真的。”

  言出，她就安安靜靜地看著樓珩。

  樓珩倒是沒有說什麽，直接走了，順便報複一樣地Rua了一把小仙女。

  “幹什麽。”墨姒顏輕輕囁嚅，直接拿著書蓋住了眼睛。

  也許，她需要看看《刑法》冷靜一下，否則，她可能真的要對樓珩這種腹黑的喜歡占小姐姐便宜的千年妖孽做一點什麽。

  趙深深悄悄地：“《望江亭》寫了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你剛剛說了《望江亭》？”趙深深明顯不相信。

  “我覺得樓珩也許一定不知道。”

  趙深深：……

  女主，不愧是你。

  “《牡丹亭》寫了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你剛剛……”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鹹魚少女抬眸，眼神平靜：“趙深深，你的問題怎麽這麽多？”

  講台上，樓珩隨便翻了一下書，示意安靜：“時間已經到了，同學們保持安靜，除了維持課堂的紀律，好好學習，重要的一點——”

  “不要影響你的同學修（zi）身（gan）養（duo）性（luo）。”

  此言一出，墨姒顏明顯感覺到了教室的視線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不由抬眸看了一眼樓珩。

  “不要懷疑，說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知道學生守則上的規定，墨姒顏有一千種方法讓樓珩不體麵。

  然而，此刻她隻是眉眼彎彎：“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