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堇聿，宋蜚零仿佛一點不意外：“司先生，你好。”

  他正在寫專題報告，看起來估計遇到了什麽問題，溫潤的眉眼沉了一點，不過依然保持著體麵與修養，除了醫生的職業操守，宋蜚零的骨子裏有一種非常幹淨而且溫沉的氣息。

  他是醫生，平時需要冷靜專業，然而沒有那麽明顯的距離，確實，不論誰看到他都會喜歡這樣的宋蜚零醫生。

  司堇聿眼神涼薄，慢條斯理地打量這位宋醫生，他在工作時不經意表現出的一些習慣說明他是一個非常自律同時理智的醫生。

  桌上除了報告資料，有一個橘子味道的棒棒糖，非常可愛的包裝，司堇聿眸裏隱隱一深。

  也許察覺到了，垂眸寫報告的宋蜚零解釋了一下：“一位患者家屬非常喜歡。”

  “宋醫生除了負責患者，甚至，需要哄患者家屬？”司堇聿嗓音很輕，有一種禁忌的喑啞，甚至慵懶。

  “當然不需要，不過排除一些很可愛的患者家屬，我的意思是說——”宋蜚零抬眸，平靜地看著司堇聿：“如果患者家屬需要。”

  說完，他不再看著司堇聿，而是專注地寫自己的報告。

  “我需要一點時間，報告下午需要提到醫院，司先生隨意。”宋蜚零好像不在乎眼前這位是帝都司家翻手雲覆手雨的貴公子，不論這位司先生如何暗黑不測，對於他而言工作永遠都是第一。

  司堇聿垂眸，眼神慵懶，仔細看的話有那麽一點深不可測，宋蜚零對於這種審視非常坦然，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溫潤的樣子。

  半晌，他終於寫完了報告。

  他慢慢地收拾桌上的資料，依然溫言溫語：“司先生，現在可以說一下你的目的了。”

  “我的目的——”司堇聿重複宋蜚零的話，表麵看起來禁欲自持的神仙，其實宋蜚零已經感覺到了他的身上暗黑的氣息。

  顯然，他已經不耐了。

  宋蜚零甚至有一刹的窒息。

  “不如，宋醫生說一說你的目的。”司堇聿垂眸，除了墨姒顏，他平時都是一副涼薄如雪清心寡欲的樣子，他的眼裏深淵一樣，說不出的詭譎。

  聞言，宋蜚零神色頓了一下，繼而緩緩地說：“我與司先生不是醫生與患者的關係，同樣不是醫生與患者家屬的關係，怎麽可能對司先生有任何的目的。”

  “司先生，是不是誤會了？”

  司堇聿抬眸，他看著宋蜚零的眼神和平時沒有任何不一樣，然而，宋蜚零依然感覺到了他的高高在上，天生主宰者一樣的睥睨。

  他甚至不需要說什麽，僅僅一個眼神已經可以讓宋蜚零感覺到自己和他的距離，仿佛你一直仰望的不是宇宙與科學，不是碧空與星河，僅僅是他。

  “宋醫生，來你這裏以前，我寫了一份檢討。”司堇聿眸色一深，慵懶的嗓音多了一點禁忌的喑啞。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宋蜚零估計想到了墨姒顏剛剛一副軟軟綿綿小兔子的樣子，眉宇間的沉鬱一下子淡了。

  “那麽，宋醫生一定很清楚我現在有沒有耐心。”

  “清楚。”似乎想到了一點，宋蜚零徐徐地說：“怎麽會不清楚。”

  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緩緩起身，走至辦公室一隅的資料櫃，裏麵都是他平時看的一些醫學書籍，包括一些學術報告上的講話總結等等，他喜歡記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資料櫃的下麵，有一些玻璃罐子，宋蜚零喜歡漂亮一點的標本，也許是他留學時期偶然遇到的一隻金色的瓢蟲，也許是他院子裏麵開的第一朵白薔薇，它們除了漂亮，沒有任何的規則。

  司堇聿看到了一隻光明女神蝶，為什麽留意到了，也許是由於他的導師Gabriel教授非常喜歡，他的實驗室有一樣的標本。

  宋蜚零走了回來，手裏有一個非常特殊的玻璃罐子。

  “我沒有遇到過這麽漂亮的……”宋蜚零一時不知道怎麽措辭，事實上，他不知道玻璃罐子裏的究竟怎麽稱呼。

  一種雪白的銀一樣的金屬，似銀非銀，有一種詭譎且幽暗的氣息，神秘且危險，然而，宋蜚零已經查過了資料，明顯不是世上任何一種被科學與官方命名的金屬，而且，宋蜚零有一種直覺，不能碰它。

  他甚至翻了一下《山海經》，結果很明顯，宋蜚零依然沒有答案。

  重點，這是他在司堇聿的身上發現的。

  彼時，宋蜚零靜靜地打量玻璃罐子裏漂亮的雪一樣的“金屬”姑且說是金屬吧，眼神有一點審視：“司先生的目的，就是它。”

  他可以感覺到司堇聿的身上暗黑不測的氣息，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危險，平時雲端白雪一樣清冷出塵的司先生，此時看起來像是掌控生死的神，血腥，陰暗，像是暗黑的深淵一樣。

  “我很好奇，這是什麽。”宋蜚零輕輕地一碰幹幹淨淨的玻璃罐子，他的眼神非常平靜。

  即使，他很喜歡。

  “司先生，一定可以給我答案。”

  “是不是？”宋蜚零緩緩抬眸，看著司堇聿深眸一暗，他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被吞噬。

  這位司先生，確實如那位說的一樣深不可測。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被套路了，否則，怎麽會這麽得罪司堇聿。

  “怎麽在你這裏？”司堇聿不喜歡有誰碰他，包括他的東西，當時他對戰係統的掌控出了一點意外，融合期間確實不知道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一些事情，許秘書不會告訴他。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墨姒顏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她好像不記得了，也許，隻是骨子裏麵依然害怕他。

  司堇聿一向深諳心理，不可能不知道墨姒顏在想什麽，平時那麽囂張，一旦遇到什麽一定老老實實，小兔子一樣。

  他的小仙女其實真的很乖，這位氣息很危險的司先生突然有一點心不在焉，不知道她的檢討寫了沒有。

  刻薄的葉院士有沒有欺負他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