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葉家？”

  “不回了，已經這麽晚了。”主要她現在不能讓比起這位上官還要毒舌的葉長笙知道她已經被司堇聿始亂終棄了……

  丟臉！

  葉少爺表麵與世無爭，溫潤如玉，其實不知道多麽刻薄，心機深沉。

  葉·表裏不一·真·綠茶·少爺：我是。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擔心一旁的薑副官誤會了她是不是對他的上官有什麽不正當的想法，墨姒顏囁嚅說道：“其實可以去帝都大學，不過我們的宿管非常凶。”

  她還會懷疑我不是正經的少女！

  墨姒顏的言外之意戰淵其實已經懂了，看看時間，現在確實不早了，這種時候如果回山上的別墅，還有一位這麽招搖的少女，估計等他應付了戰家這些一直眼巴巴等著他戀愛的“長輩”不用睡了。

  而且，說不定解釋不清楚。

  薑副官好像也懂了，不由說道：“這裏距離醫院不遠還有一間公寓，一直定期有打掃。”

  估計這位上官自己都記不住了。

  墨姒顏看看戰淵的眼神就知道，這間公寓不在他的記憶裏麵。

  薑副官看出來了，補充說道：“太太不喜歡醫院的環境，偶爾來這裏都是住在公寓。”

  墨姒顏於是知道這位太太就是戰淵的母親了，真正的貴妃，當然這不是說她不是正宮，而是根據某些消息，這位太太的長相與一幅南北朝時期古畫中的貴妃一模一樣，牡丹國色，天下雍容。

  據說，這幅古畫輾轉到了戰家，被戰家那位一直收藏至今。

  至於如何輾轉，想必也不是那麽簡單了，因為，據她了解，這是屬於出土的文物。

  價值不菲。

  不止市場價值，收藏價值，還有它對於一些研究的價值。

  墨姒顏在沈家的時候，蘇蓮說曾經提到了這位太太，真正的世家千金，據說祖上還是重臣，半朝天下，書香門第。

  不過，也許官商不同，終究有些不一樣，雖然帝都世家知道這位出身顯赫的太太，也有攀一攀的意思，不過，真正有些交情的卻是寥寥。

  蘇蓮說倒是見過，也就是這位太太和戰家那位一結連理的時候，雖然已經這麽多年了，她卻依然記得她的容貌。

  不知道蘇蓮說是不是謙虛了，她當時如此評價：自愧不如。

  薑副官說得不錯，公寓確實距離醫院不遠，不到十分鍾的車程，一路很安靜，她全程都是背景。

  因為橘千智子的身份比較特殊，需要“觀察”一陣子，當然墨姒顏也理解戰淵的考慮，千櫻道畢竟不幹淨。

  不過，就要讓她和這位上官“孤男寡女”了……

  想想葉長笙，她覺得好像沒有什麽，坦蕩一點就行了。

  墨姒顏以為公寓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公寓，到了才發現終究自己年輕了，窮逼女覺得自己好像見世麵了。

  這麽古色古香一樓一景差不多六位數一平的高端小區你說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

  而且，目測為了清靜（還是隱私）他們一下子買了一層四套。

  是我孤陋寡聞了。

  裝修看起來不是非常奢靡，一種幽幽的古韻，清靜，安寧，不過，根據她在蘇蓮說那裏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這裏其實一點不便宜，看起來設計簡約的家居，都是黃花梨檀木等等，一直有一寸木一寸金的說法，還有一些非常名貴的古玩擺件。

  薑副官注意到墨姒顏一直看著一個天青釉葵花洗，不由低低說道：“真的。”

  墨姒顏當然不會懷疑這是假的，不過，這就非常讓她懷疑人生了，因為，這裏還有不止一幅王羲之的真跡。

  非常慚愧的一點，這裏還有一副梅疏淺臨摹的《富春山居圖》……

  原來，拍賣會上的神秘買家是這位太太？

  如果知道這是戰家的主母，她當時一定直接送！給！她！

  “我們太太非常喜歡這位梅娘娘。”薑副官說道。

  “慚愧慚愧……”墨姒顏一時心不在焉，喃喃說道。

  “嗯？”薑副官不理解地看著她。

  墨姒顏不由眉眼彎彎：“我說，這位梅娘娘的畫確實不錯，山水布置疏密得當，筆法均勻，頗有一種行雲流水的味道。”

  言出，墨姒顏明顯發現薑副官的目光善良了一點。

  “可惜，隻有一半。”薑副官說道：“我們太太非常喜歡，一直等著這位梅娘娘什麽時候一時興起，畫出剩下一半。”

  什麽一時興起，就是窮了。

  墨姒顏真的有些心虛了。

  她決定有時間一定把剩下的一半畫了，以鹹魚的身份結交一下這位讓帝都那些名媛主母“恨不相逢”的貴妃。

  梅娘娘就算了，容易引起注意。

  某位神醫：好像我就非常普通一樣。

  “你好像對梅疏淺很有研究？”戰淵垂眸，看著她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長笙喜歡，你不知道他是梅娘娘的……”似乎在斟酌措辭，她稍稍有些猶豫：“弟弟粉？”

  “可惜梅娘娘根本不喜歡這樣的富貴花。”

  “他是單相思。”

  對不起了，葉長笙。

  你現在就是弟弟。

  小仙女：理直氣壯.jpg

  “外界不是一直說這位梅娘娘性別不明身份不明年齡不明，你好像對她很清楚？”戰淵依然看著她，似乎在等她怎麽解釋。

  “這個問題你需要問問葉長笙，我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墨姒顏非常鎮定。

  戰淵於是不再繼續這個問題了。

  他知道她很會裝傻，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我知道這位梅娘娘剩下的一副山居圖……”

  “你可以讓他叫你爸爸。”薑副官直接賣了他的上官。

  “戰淵？”

  “你真的可以試試。”薑副官說道。

  “我們這位太太的身體不好，難得遇上喜歡的，戰家上下恨不得怎麽了。”

  “這是真正的團寵。”沒有之一。

  “你就是想讓他犧牲一下色相都可以。”薑副官想想說道。

  “隻要你有。”

  墨姒顏：……

  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我不需要他犧牲色相。”小仙女正經臉。

  “不要這麽認真，等你有了再說。”薑副官讓她清醒一下。

  這裏的空間確實不小，為了避嫌墨姒顏選了一間距離主臥最遠的客房，設計簡約，古色古香，牆上一幅水墨海棠圖，窗前還有一個黑檀木的書案，黃玉鎮紙，上等徽州墨，一看就非常講究，這位太太果然書香世家。

  雖然沒有誰住過的樣子，不過床上鋪得非常整潔，墨綠的色調看起來非常高雅。

  薑副官說得不錯，這裏一看就是一直有打掃，一塵不染。

  “如果不是你真的沒有來過，我會懷疑你是不是覬覦我們上官的美色。”薑副官冷著一張臉說道：“這是他的房間。”

  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

  “什麽？”我真的不懂這是怎麽了。

  墨姒顏看看戰淵的麵色——忘記了麵癱臉看不出什麽，不過，他的樣子好像也有一些意外。

  “這是太太留給你的房間。”至於為什麽距離主臥這麽遠你自己可以反省一下。

  是的，你好像失寵了。

  沒有女朋友的兒子不配！

  薑副官在這位太太麵前還是有一些麵子的，看看他此時這麽一副“李蓮英”的模樣就知道了。

  “給她，我都行。”不然怎麽好好的世家子這麽糙漢，你就不能珍惜一下？

  小仙女都已經這麽主動了。

  “其他房間一直空著，臨時不好收拾。”薑副官盡量一本正經。

  “主臥不是還空著？”戰淵似乎看出了他的部下什麽意思，不由一嗤，半真半假：“要是記性不好，你就把保密守則再寫一下。”

  薑副官回憶了一下每年必考的那本書，是的，不是一張而是一本，正色說道：“我突然記起來了，主臥一直空著。”

  我的上官就是這麽雙標。

  醫院還有一些事需要部署，薑副官看著自己這麽多餘也就走了，剩下了墨姒顏和戰淵麵麵相覷。

  當然，這位上官倒是淡定的模樣。

  “不然，晚安？”她有些不自在。

  “你就這樣睡了？”戰淵垂眸，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沉。

  “怎麽，還有講究？”她甚是認真地看著他。

  “自己去主臥裏麵看看，既然定期有收拾，那麽衣櫃裏麵一定有你現在需要的……”

  需要什麽？

  看著戰淵在客臥的衣櫃裏麵拿出了一套睡衣，她好像明白了什麽，一下子有些臉紅了。

  等等！

  我平時不是這麽糙的！

  看到少女瓷白如雪的臉上一陣紅暈，含羞一樣，戰淵不禁起了一些心思，沉啞說道：“不去，想讓我幫忙？”

  “不是！”你不要亂說這樣容易不過審的！

  墨姒顏一慌，臉上好像紅得厲害了，碎了胭脂一樣，清純之下，千嬌百媚，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曾經我也是為了偷看一下前麵的試卷可以麵不改色，為什麽現在這麽不穩重了？

  墨姒顏不由懷疑。

  看著她一時有些呆呆的模樣，戰淵的深眸微微一暗，說道：“既然不是，怎麽還不去？”

  “等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