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墨姒顏尚且不知道樓珩因為小仙女又又又下線了而緊張兮兮了。

  “長笙，你一定冷靜。”

  “我可以解釋。”

  “如果不是司堇聿霸道，我怎麽可能讓墨姒顏離開我的視線！”

  “有他在的地方，你的小甜甜的身邊根本不允許出現任何雄性生物。”

  “除他以外。”

  “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不能讓我和司堇聿翻臉，對吧？”

  “都是他的錯！”

  “長笙，你一定不會顛倒黑白不論是非曲直就和我絕交的，是不是？”

  至此，樓珩略略一頓，凝神觀察著對麵。

  妹控晚期簡直不可理喻！

  如果不是不知道墨姒顏在哪裏是不是出事了他也不至於這麽惴惴不安，他有點害怕墨姒顏真的有事葉長笙會把他怎麽樣……

  生不如死。

  千年腹黑遇上表麵溫潤其實非常不講道理的白蓮花少爺表示已經心如止水了。

  他一直搞不過他好吧！

  此時，樓珩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隔著山海他現在不用直接麵對葉長笙那一張殺氣滿滿的臉。

  是的，他已經見識過了這位“與世無爭”葉少爺不那麽霽月光風君子灼灼的一麵。

  “當然不會。”也許夜深的原因，葉長笙的嗓音沒有那麽溫潤，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沙啞。

  聞言，樓珩終於沒有那麽緊張了。

  “我就知道，我對你終究還是不一樣！”樓珩顯然自作多情了：“長笙，你別擔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不會讓誰傷害她。”

  還好，葉長笙終於不是他擔心的那麽獸性了，他也不用厚顏無恥地問他妹妹重要還是我重要。

  樓珩想著，自己暫時不用考慮殺青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葉少爺心裏的位置，不對，他在葉少爺的心裏根本沒有位置，一點也沒有！

  “我們有任何交情嗎？”葉長笙表示不理解。

  樓珩：？？？

  你不知道全網多少書粉站了樓神和葉神的CP？

  他已經意識到葉長笙沒有這麽善良了：“笙笙？”

  “葉神？”

  “哥哥？”

  “你不會真的生氣了？”

  “至於？”葉長笙依然有些冷，倒是沒有計較樓珩這麽插科打諢。

  “好好說話，別撒嬌。”

  “嚶嚶嚶——”樓珩表示自己get了小仙女的鹹魚攻略：“我不撒嬌，你可以不這麽凶嗎？”

  “凶嗎？”葉長笙難得地沒有直接讓他閉嘴，甚至，不是以往那麽不耐了。

  樓珩想想自己當年被這位葉少爺毒舌，一時感慨：“你如果沒有這麽凶，說不定我已經沒有現在這麽直了。”

  “真話。”

  樓珩自己就是一張妖孽禍水的臉，葉少爺雖然五官“平平常常”了一些，卻不知為何總會讓他有一種紅粉蝕骨的感覺。

  就是不如表麵這麽“清純”就是了。

  “你這麽一說，我對你還需要惡毒一點，不然，真的擔心你會喜歡我。”葉長笙淡淡地說道。

  他一貫如此直白，不留情麵。

  樓珩也不意外他這麽直接，正經說道：“我盡量矜持一點。”

  “是嗎？”

  葉長笙神色有種安生寂寥的味道，當然，樓珩也看不到他此刻眼裏如何幽沉，觸目驚心。

  “你還是這麽單純。”

  於是樓珩直覺自己被侮辱了，單細胞生物那種侮辱。

  “白白浪費唇舌。”

  “什麽？”

  “你以為我最好忍無可忍了，自己廢話多一點就可以沒事了？”葉長笙很輕很輕地說道：“樓珩，若不是她也就算了。”

  “偏偏——”

  樓珩一時渾身一緊，即使看不到葉長笙，他好像也被他話裏隱忍的陰沉束縛了。

  那是罪惡的深淵，他想。

  事實如此，此刻如果有誰看到葉長笙，一定不會覺得這位葉少爺溫潤如玉，他的眼神已經可以說明了，他很危險。

  “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選擇你。”

  “因為，除我世上不會有誰把她看得比自己重要。”

  “我的命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是我一時糊塗了。”

  葉長笙沉啞地說道：“樓珩，你真的讓我懷疑自己錯了。”

  樓珩知道葉長笙這是當真了，他絕非說說而已。

  樓珩知道葉長笙絕非出塵脫俗的世家少爺這麽簡單，他的身份他也隱隱有了一些猜測，不過，猜測就是猜測，葉長笙既然不說他也不會這麽愚蠢碰他的逆鱗，況且，他自己對葉長笙也有隱瞞。

  他很清楚，他和葉長笙能夠維持這種平靜的關係，就是因為他絕對識相，永遠不會試圖掌握什麽。

  因為身世特殊，樓珩其實看到了世間諸多陰暗，誰都陽奉陰違欺上媚下，誰都工於心計老謀深算，他已經憎惡了那樣時時防備事事猜忌。

  是的，樓珩不想自己最終還是被暗黑侵蝕了。

  他不想麵對自己都覺得陌生。

  樓珩一直覺得葉長笙不一樣，他也確實不一樣，他不會被暗黑侵蝕，因為，他自己就是最濃最深的暗黑。

  不過，他好像已經上癮了。

  樓珩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句話：我以為已經習慣黑暗，直到遇上唯一的光，我的眼睛終於不再被黑暗占據，它很自私，自私地隻能容納你，星河也不行。

  不要覺得這是什麽正經文學，其實出自一本非常蘇非常甜不需要腦子的言情小說，男主好像就是心理陰暗暴君劇本誰也不愛（除了女主）的病嬌小哥哥？

  emmmmm

  是的，這是小仙女的書。

  樓珩當然不會看這種小女生看的戀愛小說除非他想戀愛了……

  樓珩覺得這句話其實沒有道理，真正已經習慣黑暗了，眼裏不會有任何光的位置，因為，已經被填滿了。

  一旦上癮，你不再需要任何。

  “葉長笙，你真的清醒嗎？”

  “如果清醒，怎麽會說出自己錯了這種話？”他不知諷刺還是什麽，冷冷地說道：“墨姒顏，對你這麽重要？”

  “甚至讓你沒有原則了。”

  樓珩其實一直都沒有辦法把自己和葉長笙放在一樣的位置，然而，現在卻好像有一個不像自己的自己在說話：“沒有她，你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