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哪裏呀？”這不知欲拒還迎多一點還是撒嬌多一點，非常濃甜。

  “不喜歡？”這是略沉且旖旎的男性嗓音，有點沙啞，有點慵懶，還有一點無法形容的病態。

  危險，卻很有點勾引的味道。

  不是她熟悉的誰，卻莫名有一種熟悉。

  “不是。”這不知扭捏，還是羞。

  “那就是，喜歡？”

  “嗯，能不能不說……”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還是不想？”這話有些骨子裏的惡意。

  “可是——”

  “可是什麽？”

  “這裏還有，還有……”最後一個字說不下去了，好像被欺負得不會說話了。

  半晌，那略微病態沙啞的嗓音不經意地說：“她？”

  被cue到的小仙女想裝死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那位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是針一樣，讓她不自在。

  “不用不用，我什麽都沒看到。”她眉眼彎彎，一副人畜無害小白花的模樣。

  白日宣淫，不要臉！

  也許是早已經被司堇聿和陸修沉這種盛世美顏荼毒得過分了，她對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幕還算淡定，甚至，不怕死地暗暗打量。

  然而，那些諸如貌美如花出塵脫俗天生麗質傾國傾城腹黑病嬌妖孽禍水等等陳詞濫調好像都不適合眼前這位。

  隻有一個膚淺的形容：好看！

  真TM好看！

  這一刻突然理解了被嫌棄的許助理。

  典型的西方血統，骨子裏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矜貴，麵色有一種病弱的白，卻不知怎麽中和了妖孽和清純這種極端，非常詭異，卻也非常藥性。

  讓她想起琉璃，一如這麽剔透幹淨，純潔如斯。

  然而，氣息卻非常冷，不是司堇聿那種涼薄，就是冷，這種冷毫無生息，讓她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冰雪做的骨肉。

  重點，除開這張臉，這是非常危險陰暗的，完全就是她曾經追的某本書裏病嬌本嬌。

  當然，這時候的墨姒顏顯然沒有意識到，真正的病嬌就在她的身邊，已經很多年了。

  這位穿著複古的騎士裝，過分蒼白優雅的指骨輕輕壓著一柄古老的十字劍，沒有那種奢靡的浮刻，或者徽花，就是簡單的冷金屬，絕對冰冷。

  這似乎符合那些原始的殺戮。

  他的身邊，一位少女穿著繁複花鳥圖騰的深青十二單衣，如她這種年紀竟然也駕馭了這麽濃重的顏色，華麗，富貴，人間殊色。

  還好，沒有那種真的粉麵玉琢，而是不施粉黛特別素淨無暇的一張臉，比起旁邊這位遜色很多，卻非常幹淨。

  忍不住毀了的那種幹淨。

  平安時期的仕女都注重秀麗濃黑的發，講究堆積於席地，這樣彰顯著尊貴，這位少女顯然也是如此，依偎在那位的身邊，墨發如錦，倒是與墨姒顏不相伯仲了。

  騎士與仕女，倒是詭異地有一種說不出的香豔。

  墨姒顏看著少女纖纖素手間那一把繪著雨女和青燈行的銀箔衵扇，有些眼紅了。

  想要！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小雛菊鐲子在那蒼白優雅的指骨間細細地把玩。

  “這位，先生？”她一時不知道怎麽稱呼，有些不自然地說：“可不可以把我的……”

  “你好像並不害怕我？”

  “嗯？”她有些無辜地說：“我需要害怕嗎？”

  這都不知道你是誰！

  雖然，我不想也知道是某位還不配有姓名的反派大佬。

  “很少有誰看到我，不會害怕。”

  “你這麽好看，誰會害怕？”墨姒顏此時還是半坐在地上的姿勢，還好不是玉體橫陳比她想象的好一點。

  也不知道是誰那麽好心還給她換了一件純白的桔梗裙，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白蓮花。

  emmmmmm

  是誰？

  “好看？”也許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他不覺得新鮮：“說我好看的那麽多，你是最虛偽的。”

  “想來，應該是見過不止一個比我好看的。”

  你真聰明。

  “怎麽可能！”她有些驚訝，雖然不是撒嬌，但實在聲音軟得不像話：“我是這種說話不負責任的？”

  我是。

  然而，她的話對方顯然置若罔聞，細細勾著小雛菊上的碎鑽，沉沉地說：“讓我猜猜，司堇聿，還是陸修沉？”

  “或者，戰家那位？”

  這話墨姒顏就裝作不懂了。

  你說說把她賣給誰不好，怎麽偏偏是這種變態呢？

  這時候她已經不需要猜對方的身份了，除了幽騎士的那位傳說中嬌喘微微病如西子的監察長還會有誰。

  幽騎士的首領沒誰知道，和那位鏡先生一樣非常神秘，不過這位監察長卻是赫赫有名。

  那種，凶名。

  雖然長得一副受性十足妖孽清純的模樣，好像隨時就香消玉殞了，但就是為禍蒼生禍害遺千年，這麽多年死在那柄十字劍下的不知道多少。

  真的，凶殘。

  他是為殺生而殺生，非常純粹。

  隻是，喜歡。

  因為如此，墨姒顏倒是不擔心了。

  願意浪費時間，和她說這麽多廢話，這是暫時不會讓她死了。

  “陸修沉。”她毫不猶豫地把葉家未來的姑爺賣了。

  陸修沉平時看起來一副虛懷若穀上善無極的菩薩模樣，她卻知道這位非佛非魔，一個字就是黑，真正說起來司堇聿和戰淵倒是傻白甜了一點……

  當然，這是她單方麵的想法。

  “眼光不錯。”這位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司堇聿和戰淵那種千年麵癱，還是算了。”

  “你說的對。”墨姒顏明眸如花，純然地說。

  “是嗎？”

  “你也這麽覺得？”

  “當然！”墨姒顏毫無顧忌地說：“麵癱是病，要治！”

  “跟他們在一起的話，還要時時刻刻在想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永遠沒有好臉色。”

  “喜歡這種麵癱，除非腦子有問題吧？”

  墨姒顏還想繼續diss，那位卻輕輕一喘，沙啞慵懶的嗓音不知為何有些縹緲，像是亡靈盛宴上的安息調。

  “那麽，我怎麽聽說你是司堇聿的……”他看著剛剛還吐槽欲旺盛的小仙女倏地安靜如雞，一字一字戲謔地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