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你別得寸進尺！”

  “長笙妹妹，你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

  “沒有！”

  “那你走吧——”樓珩那雙風情萬種的狐狸眼略微一挑，尾指輕輕勾了勾綠色的綢帶，慵懶且玩味。

  墨姒顏：……

  男配，冷靜一下！

  對於墨姒顏殺氣十足的目光，樓珩似乎不以為意，隻是，靜靜看著她。

  像是，一個挑剔的獵手。

  墨姒顏不得不退一步，隻是，依然不能輸了氣勢，眉目灼灼，奶凶奶凶：“你最好不要騙我！”

  “當然——”他的聲音很低，略有一種風月漸濃的沙啞。

  墨姒顏吃完一盒巧克力，樓珩看了看時間，啞聲說道：“3分25秒，長笙妹妹，你真讓我意外。”

  言出，順手給了她一瓶西柚蘇打水。

  “這麽貼心？”墨姒顏接過，看著樓珩的眼神十足探究。

  “叫一聲哥哥，我可以更貼心。”樓珩稍稍傾身，聲音沉啞如斯，蠱惑一般。

  “閉嘴！”墨姒顏毫不留情。

  許是受不了樓珩身上魅力十足的荷爾蒙氣息，墨姒顏拿起一本遙感學的書將他推了推，嫌棄地說道：“離我遠一點。”

  “長笙妹妹，你很緊張？”

  “不是！”

  “那你——”樓珩深深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怎麽不敢看我？”

  “因為，你有一張不堪入目的臉。”墨姒顏眉眼彎彎，煞有介事地說。

  聞聲，樓珩瀲灩如花的狐狸眼無聲一勾，一手漫不經心地解了解襯衣，淡淡說道：“口是心非。”

  墨姒顏：……

  自！作！多！情！

  “行吧，不要浪費時間。”墨姒顏不想跟他插科打諢，眸色一斂。

  “說說，葉硯之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有人，曾經在F國見過疑似葉硯之的華裔男子。”樓珩看著墨姒顏那雙一水煙雨沉沉的眼睛，緩緩說道。

  言出，墨姒顏倏地一僵。

  不是沒有想過，葉硯之生死不明，或許根本沒死，當年科學院驚才絕豔的第一院士，不應該是這麽一個結局。

  隻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墨姒顏發現，這種感覺根本不一樣，像是，一葉懸於百裏山嵐，風起雲湧。

  呼吸，一點一點收緊。

  墨姒顏強製自己冷靜一下，隻是，依然無法直視樓珩那雙幽邃的眼睛，她的聲音，軟儂無疑，多了一分明顯的顫音：“樓珩，你沒騙我，對不對？”

  墨姒顏沒有見過葉硯之，那是葉家的一個禁忌，包括葉家主在內的所有人三緘其口，不曾提起。

  她對這個父親的了解，實在有限。

  偶然聽人說起，也是唏噓，當年風華萬千的葉家三少爺，量子領域的先行者，那個帝都名噪一時的天之驕子。

  如今，寂寂無聞。

  墨姒顏以為自己麵對葉硯之，理智占了上風，現在，不得不承認，她高估了自己。

  同時，低估了葉硯之在她心裏的分量。

  當年，她是真的羨慕葉嬌人，即使，她很討厭葉行凡。

  沒有誰，不想被重視。

  “葉院士在帝都大學天文院就讀一年，曾經以特派生的身份前往F國國立航空航天大學，這個，你應該很清楚。”

  樓珩下意識地改了稱呼，沒有直呼其名。甚至，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出於對一個業界前輩的尊重，還是其他。

  “所以，你告訴我IAU下個月有一場歐洲的區域會議？”

  “不錯——”樓珩略一斂眉，低低說道：“如果消息無誤，那麽葉院士很有可能會出席會議。”

  “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畢竟，誰也不知葉院士如今是一個怎樣的身份。”

  樓珩此言，墨姒顏倒是理解。

  葉硯之當年究竟參與了一項怎樣的機密研究暫且不說，這樣一個國之重器，他的所有身份信息卻被一一抹殺，此間，絕不簡單。

  墨姒顏不確定，葉硯之出事，研究院究竟有沒有牽涉其中，或者，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葉硯之銷聲匿跡十八年，究竟逼不得已，還是，有意為之？

  墨姒顏感覺，自己好像身處一個雲霧重重的死局，前路不知。

  不過，她很清楚，這種時候，葉硯之的消息，誰也不能告訴。

  包括，葉家主。

  墨姒顏不是不信這個叱吒風雲半生的老者，而是，不能冒險。

  葉硯之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她不知道還有怎樣的危險，等她上鉤。

  當然，主要的一點，所有的所有，不過她的猜測，而非所見，墨姒顏不想再多一個人失望。

  “為什麽告訴我？”

  “因為，你是長笙妹妹。”他的聲音，軟語廝磨一般，性感且沙啞。

  一室寂寥，古龍水的氣息漸漸彌散，樓珩襯衣半解，指間一支雲煙，那麽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十分惹眼。

  “樓珩，你別為老不尊。”墨姒顏表示，水土不服隻服你。

  狐狸精無時無刻不在撩她。

  “抱歉，情不自禁。”

  墨姒顏：……

  我的錯。

  墨姒顏準備回去上課，結果，樓珩一句話製止：“上課已經五分鍾，你現在去的話，司堇聿大概會讓你繼續罰站一節課。”

  “很有道理。”

  墨姒顏心安理得地霸占了辦公室的沙發，考慮什麽時候辦一下護照。

  樓珩的目光，自她半明半昧的側顏一掠而下，移至煙攏一般的裙擺。複古的吊帶連衣裙，文藝的浮世繪印花，古典的美人繪，春色搖曳，有一種神秘且古老的韻味，慵懶且冷淡。

  藕粉色調的輕紗，少女十足。

  像是，千山雪裏，山櫻如雲，一水脈脈，霧裏看花。

  有些，勾人。

  尤其，旖旎而下的長發，虛天夜錦一般，濃重地占據他的視野，像是，黑夜蔓延一路的深淵。

  “說說而已，真的不去？”

  “不去！”

  “司堇聿的課，你敢缺勤？”

  “怎麽不敢？”墨姒顏一臉鄙夷。

  “帝都大學炙手可熱的第一男神，不知多少女生夢寐以求，隻是為了一睹芳容。”樓珩低低說道，有意無意地注意著她的眼睛。

  “一睹芳容？樓珩你可以再惡心一點。”墨姒顏白他一眼，十分嫌棄。

  不可否認，最近校際論壇確實被司堇聿占據了半壁江山。

  不少女生都在討論這位盛世美顏的教授，後悔沒有選天文院的專業。

  墨姒顏曾經匿名diss了這位履曆不凡的教授，結果……

  不提也罷。

  “我還以為，你對司老師居心不軌。”樓珩眸色一深，不知試探，還是其他。

  “那你，非常自以為是。”

  樓珩好像十分滿意這個答案，薄唇無聲一勾，低低說道：“下次注意。”

  一時，兩人無話。

  墨姒顏昨晚因為《蜜汁燉墨魚》的打擊沒有睡好，樓珩的辦公室剛好十分清靜，打算睡一下再說。

  樓珩隨手拉上了百葉窗，順便，拿了一本書遮住她的臉。

  “你做什麽？”墨姒顏的聲音特別軟，糯得不像話，雖是質問，沒有一點攻擊性。

  “眼不見，心不煩。”

  “老師，畢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因為俯身的關係，樓珩的氣息離她很近，柑橘調須後水的味道漸漸下沉，與她發間櫻桃的氣息糾糾纏纏。

  有種，不可言說的誘惑。

  聞聲，墨姒顏忍無可忍，一手勾住他的襯衣，重重往下一拉，威脅十足地說道：“你再廢話，我讓你自此做不了一個正常的男人。”

  言出，虛掩的門緩緩開了。

  風起，此間氣息倏地一凝，像是地獄風回，黃泉一丈雪，陰戾且嗜血。

  那人，站在逆光的暗裏，涼薄如雪，無欲而生，一身禁忌且黑暗的氣息，靜水流深，如是，蒼穹雲淵之上睥睨十方的神。

  墨姒顏看著他的身影，一瞬忘了反應。

  見此，司堇聿詭譎的鳳眼無聲一暗，雪銷雲散，長夜無終，仿若一刹冰封，冷不可言。

  “還不鬆手？”他的聲音，冷寂且危險，略多一分地獄的顫音，冷戾如斯，像是，一頭紅塵的獸壓抑地低喘。

  聞聲，墨姒顏後知後覺，她還勾著樓珩的襯衣，兩人幾乎一個調情的姿勢。

  墨姒顏：……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誤會！

  墨姒顏鬆開了襯衣，一時著急，不小心碰到樓珩白皙且性感的鎖骨，差一點當場去世。

  糙！

  男主爸爸今天怎麽拿了虐文的劇本！

  殺神的氣場讓她十分腿軟。

  對此，樓珩卻是不以為意，反而，一本正經地煽風點火：“司老師，怎麽不敲門？”

  司堇聿不語，隻是看著墨姒顏，冷寂如淵的鳳眼，有一種克製且嗜血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雪中鶴，雲間花，水中月，書中玉。

  那些曾經加諸在他身上所有的優雅，湮滅無蹤，隻有，一種毀滅一般的碾壓。

  好像，他的身後，萬裏長天傾塌了一隅，天地失色。

  墨姒顏低眉不語，根本不敢看司堇聿，想想自己剛才話裏話外對司堇聿不屑一顧……

  墨姒顏不想也知道，自己蠢得十分清新脫俗。

  難怪，樓珩當時一臉玩味，原來，他早知道！

  “上課時間，孤男寡女，樓老師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