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號說起來話真的長了，還得追溯到他入學的時候。

  楊正東報道的時候就被朱小雅耍了個團團轉，幫著做了一下午的練習題，最後還是老朱把他領回的學校，進入了322宿舍的圈子。

  不過職教中心這一批的學生是女多男少，尤其是他們這個班。

  鑒於322宿舍六人的“豐功偉績”，所以老朱點的班長也是女孩，就是這位“霸王花”程秀婷了。

  說起這程秀婷，如果聽到名字和看到相貌，絕對想不到這女孩性格，能夠與名字、相貌反差那麽大，瘋起來那是比聞名全校的“六瘋子”還要瘋。

  程秀婷剛進學校的時候，長的如同個洋娃娃一般，紮著兩條長馬尾，耷拉在肩膀兩側。

  模樣雖然算不上絕色，卻在班級裏也屬於鶴立雞群的存在。

  就是哪種嬌小玲瓏加上性格爽朗的女孩，但起嬌小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頭不折不扣的霸王龍。

  沒幾天就把拎著凳子把劉三皮打了個滿臉花，曾經拎著磚頭攆著高年級學生跑的他，直接被揍得懷疑人生。

  接著是王大錘，搗亂被程秀婷一腳踢在了“關鍵位置”上，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模樣，看的楊正東他們幾個不寒而栗。

  經過這兩次的“殺威棒”，程秀婷在班裏立住了“第一人”的形象，政令下達無人不從，讓老朱可是為此洋洋得意了好久。

  當時學校流行查宿舍，每天晚上九點半熄燈睡覺，各班班長就會分別到各班人員所在的宿舍去查寢。

  楊正東他們不知道，有天他正光著背穿著三角褲衩在宿舍洗衣服，宿舍的門就被推開了。

  程秀婷大大咧咧的推門進來，手電筒就照到他的臉上。

  這突然襲擊，楊正東自然是懵逼的，適應了半天，才看出是“霸王花”駕臨，直勾勾的盯著他“玉體”看。

  當即嚇的嗷了一聲，趕緊的用手捂重點部位，宿舍另外的幾頭牲口，也偷摸探出頭來看到是“霸王花”在，嚇的悶進被子不敢吭聲。

  “擋什麽擋？跟細狗一樣，我還不稀罕看呢！”

  程秀婷打著手電不屑的說。

  但是眼神卻始終盯著楊正東腰部的位置，不停的瞟啊瞟啊的。

  心想的卻是這腰有一尺八嗎？

  為什麽比她的還要細？

  還讓不讓女人活了？

  第二天就傳出了楊正東的腰比女生都細的傳聞，弄的好多女生都圍過來，就是想和他探討一下怎麽瘦腰，差點讓楊正東崩潰。

  他當時身高一米七六，體重一百零二斤，腰圍也確實是一尺八，屬於完全的“麻杆類型”。

  然後讓人崩潰的“細狗”這個外號就在那一屆傳開了。

  楊正東自然是極度反對的！

  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宿舍幾個沒義氣的家夥壓了下去。

  但是程秀婷這霸王花可壓不下去，久而久之，這個外號基本就成了程秀婷的專屬外號。

  後來楊正東算是與程秀婷不打不相識，兩人都是老朱的得意門生，也因為朱小雅的關係，竟然成為了關係不錯的“閨蜜”。

  隨著關係越來越好，這外號在程秀婷不提的時候，逐漸就消失在大家的記憶中了。

  後來隻成為了程秀婷的專屬，就連322的牲口們也沒有提過。

  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也自我選擇了遺忘。

  “正東，你本可以留在縣城，起碼也能混個正式編製不成問題的，回村裏當代課老師有點可惜了！”

  小伍頗為可惜的說道。

  楊正東學習成績沒問題，再加上有老朱的關係，作為朱家都認可的“準女婿”，當然玩笑的成分比較大。

  但憑老朱對楊正東的愛護，以及老朱的人脈，弄個公立小學做個老師還是不難的。

  更別說楊正東還有學校幾個領導的關照，雖然職教學生不比以往了，但安排幾個學生，那還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他們聽說楊正東現在隻是農村代課老師，自然是為他前程擔憂和不平的。

  “這不是趕上了嗎？我爺爺是村裏唯一的老師，他老人家光榮就義了，我得頂上去啊，不然村裏的孩子們不就沒書可讀了？”

  楊正東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開著玩笑解釋說。

  “你們村不是行政村嗎？為什麽小學隻有一個老師的名額，而且還是代課的，這不符合常理啊？”

  程秀婷坐在楊正東旁邊，也是看著他問道。

  “說起來夢溪村情況特殊，雖然作為自然村，但人口卻不多，六個年級加起來才四十多個孩子，前些年就把小學編製，合並到五六裏地外的隔壁村了。

  隻是那麽遠的路程，還隔著一座山頭，孩子們上學不方便也不安全。老支書盡力爭取，把村小學保留了下來，隻是卻不屬於整體學校計劃之內，現在我這老師的工資還是村裏給發的。”

  楊正東將前因後果簡單解釋了一遍。

  “實在太可惜了，咱們班今年五十多個學生，大多數都到村小學了，約莫二十多個是臨時代課的，其他都算成了公辦老師，隻有你這……”

  程秀婷沒有說完，但是意思表達清楚了，其他就算是代課老師的同學，也會在幾年後陸續轉為正式的，隻有他這學校都不在編製內，轉起來會比較難辦。

  “沒關係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還是挺好的，我也挺喜歡夢溪村，你們都到哪了？”

  楊正東笑著轉化話題問道。

  “我去了我們鄉中，他們缺個體育老師，我正好合適！”王大錘笑著說。

  “我根本沒去，家裏開了新的種子銷售門市，我準備繼承家業去了，省個名額給更需要的人！”

  劉三皮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去了北關小學新區，做一年級的班主任！”

  程秀婷仰著下巴說。

  “還是班長厲害，北關可是縣城最好的小學了。”

  其他人紛紛祝賀道。

  “我在東關小學……”

  “我在引河橋小學……”

  “我在金沙灘聯辦小學……”

  “我是清河鄉小學……”

  “我是東馬村小學……”

  每個人都說了一下大概的去處，除了個別進了中學外，其他大部分都是在小學教書。

  一上午的時間，大家熱熱鬧鬧的聊著，參加了學校的畢業典禮，其實就是領導講講話鼓勵一下。

  拍大合影的時候，楊正東六個站在程秀婷第老朱後麵，微笑的看著鏡頭，留下了來到藍星後的第一張合影照片。

  中午時候，在一幫牲口的調戲，還有程秀婷等女生的鄙視下，楊正東推掉了一起吃飯的建議。

  騎著摩托車轟隆隆的趕到一中，當然是來接朱小雅的，陪考的義務得盡到才行，不然又得被折騰。

  主要也是怕了這個“小魔女”了，折騰起人來花樣百出，奇思妙想讓他根本應接不暇，希望趕緊考完他回夢溪村，還能多少安生一點兒。

  “這不是早上那個男孩嗎？”

  “就是，咱們打聽打聽？”

  “好啊，一起！”

  楊正東剛把車停好，就聽到一堆中年婦女討論著他，接著就好幾個打招呼，楊正東隻能苦笑著回應。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父母首先問道。

  “阿姨，我十八了，叫楊正東！”

  “才十八啊，正好，做啥工作的？”

  另一個微胖的一臉驚喜的問。

  “阿姨，我做老師的，考試的出來了，我們先接人吧？”楊正東想要離開“包圍圈”。

  “不用著急，就這一個門，還能看不見？”

  “就是，不著急，在哪當老師的？”

  “有對象了嗎？”

  “家裏兄弟幾個？”

  “父母都健在嗎？”

  “………”

  一幫中年婦女好像看到寶貝一般，不停的追問著他的情況，讓他都有點招架不過來。

  “老公啊，不在門口等著在這幹嘛呢？”

  忽然有個柔軟貼在了他的手臂上，原來是“小魔女”過來了。

  看著一群“大媽”圍著楊正東，很自然的抱住他的手臂，示威的看著周圍的“大媽”們。

  旁邊還跟著捂嘴偷笑的小雀斑吳悠，以及程傑和孟媛兩個小丫頭。

  “老公？小楊啊，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

  一個“大媽”看看楊正東，又看看旁邊怎麽看怎麽未成年的朱小雅，疑惑的問道。

  “對啊，大媽，我是他未婚妻，十八歲就準備結婚的！”朱小雅挑釁的看著大媽，用甜膩的聲音回道。

  “大媽？你說我是大媽？”

  婦女沒計較別的，而是指著自個兒的鼻子問道。

  “對啊，難道是奶奶？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已經這麽大年齡了，對不起哦！”

  朱小雅牙尖嘴利的，裝模作樣的繼續狂懟。

  “你……誰家的孩子你是？說話太氣人了！”

  女人最介意的就是年齡，這人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被“大媽”、“奶奶”的稱呼，當即就不樂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楊正東趕緊拉住還要回嘴的朱小雅，趕緊的擠出人群逃走了，這要吵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怎麽插嘴。

  “幹嘛著急走啊，我還沒跟她好好理論一下呢！”

  朱小雅不樂意的叫道。

  “你啊，怎麽到哪裏都能跟人抬杠！”

  楊正東到摩托車旁邊才停下來，一臉無奈的說道。

  “我哪抬杠了，她不就是奶奶嗎？長那一臉褶子，我總不能叫她姐姐吧？倒是你，怎麽走到哪都能找一群丈母娘？中年婦女偶像嗎你是？”

  朱小雅生氣的叉著腰，一臉氣憤的說道。

  “什麽丈母娘不丈母娘的，我都不認識他們好不好？不過是等你出來的時候隨口聊天的！”

  楊正東哭笑不得的說。

  “拉倒吧，就差把你家戶口盤點明白了！下麵我沒猜錯的話，指定是要你的聯係方式，說她們家有個多大的姑娘，可以處個朋友之類的！”

  朱小雅抬著下巴，不忿的還嘴說。

  “好吧，我是真服了你了，我要是找不到對象，以後就住你們家了！”

  “好啊，隻要我媽同意我指定沒意見的，要不今天就試試一間房？”

  孟媛：“噗………”

  程傑：“哎呦誒，天啊……”

  吳悠：“小雅夠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