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看的一定要重新看一遍

  這聲沙啞豪邁、不拘小節的“fuck yeah”一出來, 滿室寂靜。

  熊滿山手裏剛咬了一半的烤腸吧唧一聲掉在桌子上：“……大妹砸, 你，你是男滴啊！！”

  “女子”咳了兩聲，夾著煙扭過頭：“oops, 露餡了。”

  性別認知上的錯誤一旦被扭正過來，許歌腦子裏瞬間便是靈光一閃：“我知道為什麽覺得你眼熟了, 你是那個末世前很火的男演員！”

  沈尋同樣眼睛一亮：“我記得你, 你演過男狐狸精。”

  他還是小黑那會兒因為安安要上課沒時間陪他, 平時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看電視，尤其是仙俠鬼怪之類的劇集，這個人最起碼在三部劇裏出現過。

  難怪他和許歌、熊滿山覺得眼熟, 但安安、陶源和陳南卻都毫無印象了，因為他們三個或是因為課業或是因為職業, 平時幾乎從來不看電視劇。

  “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兒碰上我的粉絲，”既然被識破，男子幹脆也就不再變音了, 叼著煙又吸了一口，柔順的波浪卷發輕輕一甩, 翹起二郎腿坐在桌子上轉了半圈, 微微傾身對著沈十安等人吐出兩道煙圈：“要簽名嗎？一條煙簽一個。”

  許歌原先的確粉過他, 但此時的神色卻有些一言難盡。

  沈尋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傻子：“再敢吐煙的話，命就別要了。”

  “不喜歡煙味？抱歉, 這位帥哥一下子就能拿出一整條, 我還以為你們也抽煙呢。”

  男子倒是挺好說話, 摁在桌子上把煙給熄了，然後將剩下那半支小心翼翼又裝了回去，繼續打著商量：“一條不行的話一包也可以啊，一個簽名換一包，想讓我寫什麽都可以。也不行？那一根呢，一根煙就能換個簽名，這總該可以了吧，多劃算啊！”

  視線在眾人臉上轉了兩圈，確定徹底沒戲，男子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行吧，買賣不在仁義在，我還沒有正式自我介紹呢——鄙人葉生花，很高興認識大家。”

  “你好你好你好，”驟然和一位明星麵對麵，熊滿山還有些小激動：“我原先同學的室友的弟弟的女朋友賊喜歡看你演的劇，說你演得老好了，是啥神仙演員，整容式演技，不倒滴牆頭劇拋滴臉——我一直想打聽來著，你這名字到底是藝名兒還是真名兒啊？”

  “真名，如假包換，我爸姓葉，我媽姓花，都想把姓嵌到我名字裏，可不管是叫花葉還是叫葉花都太俗氣，兩人一合計一拍手，幹脆又往裏加了個‘生’字，說是一葉生花，顯得文藝。”

  葉生花單手撐在身側，身體微微傾斜，墨綠色的錦緞緊緊裹在身上，曲線婀娜姿態慵懶，哪怕已經知道他是個男的，這自然流露的千般柔婉萬點風情依然教熊滿山看呆了半天。

  許歌盯著他那一頭閃著光的如瀑卷發：“你的假發是從哪兒找到的？”

  質量未免太好了。她有點想要。

  葉生花撩起一縷卷在指尖：“這個？這是我自己的頭發，養了好久才養到這個長度，打理起來可費勁了，但成效還不錯——怎麽樣，好看吧？想要發質護理秘方嗎，我可以分享給你啊，報酬的話一包煙就行。”

  許歌抽了抽嘴角，沒有再說話。

  葉生花穿的這身旗袍剪裁極佳，鎖骨下方有一道弧形鏤空設計，正好能將一對酥’胸完美凸顯出來。他坐的姿勢又擠著胸口，那對欲露不露的雪白渾"圓便越發壯觀洶湧。

  其他人想問又不好意思問，你看我我看你紛紛轉移視線，但劉方舟就沒有顧慮了，仗著自己未成年主動捅破話題：“葉哥，那你的胸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乳膠仿真的，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這對胸型最好手感最佳的，”葉生花自己揉了兩把，挺著胸邀請：“想摸嗎？”

  劉方舟其實有點想，但是當著隊長的麵實在沒這個膽子，連連擺手：“不了不了不了。”

  以後有機會再說。

  想了想又問：“葉哥，你為什麽要扮成女孩子呢？現在世道這麽亂，難道就不怕有人，咳，有人覬覦嗎？”

  “女孩子多好，又幹淨又可愛，我從小就喜歡扮女生，幼兒園的時候每年萬聖節都會裝扮成公主，各種各樣布靈布靈的小裙子真是太好看啦～至於覬覦我的人，”

  葉生花用食指在紅唇上點了兩下，語調纏綿媚眼如絲：“他們都死了哦。”

  哪怕劉方舟對他沒啥想法，也忍不住抖著小腿打了個寒戰。

  趁著他們倆說話的功夫，其他人已經熱好了包子烤腸燒開了水，撕開包裝紙開始泡麵。

  濃鬱的食物香氣讓葉生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看向沈十安還想做最後的嚐試：“帥哥，你給的這條煙味道太正了，煙草香氣特別足，應該是剛生產沒多久就被你收進空間了吧？都說相逢就是有緣，方便的話賣一點給我唄？價格隨你開。”

  香煙沈十安多得是，都是當初從製煙廠基地內得到的，抵達京城之後通過苗首富出掉了將近一半，剩下的數量依舊十分可觀。

  如果對方誠心想買，賣他一點倒也不是不行。

  沈十安想了想，“二十晶核一包，最多賣你十條。”

  “沒問題！”葉生花從桌子上一躍而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等著我啊，我一定盡快回來！”

  說完轉身就走，黑色皮靴敲在地麵上清脆作響，濃密的卷發垂在腰間如雲似霧，每一步都會蕩出優雅弧度。

  熊滿山盯著人家背影看了半天，嘖嘖兩聲：多好看的姑娘，咋就是個男滴呢。

  吃完飯，沈十安等人繼續搜集物資。這樣的大型綜合性購物中心很難遇到，所以幾乎每種生活必須的、以後可能需要的東西沈十安都裝了不少，林林總總差不多填滿了大半個足球場的空間。

  等到眾人將負二層超市裏的東西也收掉一半之後，太陽已經西斜，消失了幾個小時的葉生花終於回來了。

  “砰！”

  他往地上扔了一個沉甸甸的背包，包口敞開，裏麵亮晶晶的全是晶核。

  “兩千晶核，一顆不少，帥哥點點數。”

  即便才解決掉兩千喪屍，葉生花瞧上去依然優雅精致，除了靴底沾上一點血跡，連妝都沒花。

  沈十安收起包，取出十條煙遞給他，“錢貨兩訖。”

  葉生花一把將煙摟進懷裏：“謝了兄弟！哎，你們這是要走了？”

  許歌點點頭，本來像是想說什麽，但好像說什麽都不太合適，便隻道：“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讓我們進來搜物資。”

  劉方舟一邊走一邊揮手：“有緣再見了葉哥！”

  熊滿山落在最後，臨走前往他肩膀上拍了拍：“活著不容易，勇敢做自己，加油啊小老弟！”

  葉生花站在門口一直目送眾人遠去，夕陽沐浴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美輪美奐的光影。

  半晌後勾起紅唇笑了一聲：嘖，挺有意思。

  ---

  眾人回到研究所之後，沈十安拿出那兩顆在購物中心大門外砍下來的腦袋，交給棠頌和林阮進行檢查。

  他們得出的結論讓眾人十分驚訝：“這兩顆腦袋裏的東西不是某種瓷器，都是骨頭。”

  “骨頭？”劉方舟驚了：“可從來也沒聽說過，還有骨頭能把整個腦袋都長實了的啊。”

  “準確點來說，這兩顆腦袋裏的都是密度增加了數十倍的骨質，正是因為密度太高，所以看上去有種類似於瓷器的質感。”

  林阮指著兩顆喪屍頭下巴上的小洞：“看見這個洞口了嗎？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位葉先生的能力應該就是通過增生骨質，讓喪屍的頭蓋骨不斷加厚直到長滿整個腦子，從而將晶核從這個位置擠出來，算得上是一種非常便捷有效的取晶核方式。你們看到他是如何使用異能的嗎？”

  陳南等人搖頭。

  “如果是不需要直接接觸，在一定範圍內就能發動異能的話，那就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攻擊方式。”

  “但他沒有攻擊我們，”劉方舟道：“這是不是說明他不算壞人？”

  林阮聳聳肩：“又或許並不是範圍內隨意發動，而是需要其他觸發條件，正好你們都沒有滿足而已，究竟是什麽情況隻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既然如此，這個問題也就沒有深究的必要了。反正也隻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以後再見麵的可能微乎其微。

  沈十安問：“你們需要的數據都拿到了？”

  棠頌點點頭：“新江的完整基因譜已經分析出來了，我跟林阮的猜測沒有錯，他的確是融合了一部分變異蟑螂的基因，但這部分基因到底對應著哪些能力，還需要以後慢慢摸索一點點確認。”

  他和林阮的工作至此已經結束，繼續留在這裏意義並不大，眾人要做的，便是將所有能用上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啟程離開。

  “隊長，”成員們聚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陳南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對於這個問題沈十安早就有了答案：“去西南地區，尋尋最後一次追蹤到鍾翰時對方所在的位置。”

  “草！太好了！”這個決定立刻就獲得了熊滿山的熱烈支持：“我他娘的早想弄死那孫子了！那玩意造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人臥槽，要不是他，哪兒來的百人塚，哪兒來的民強事變，哪兒來的今天這種局麵？這孫子死不足惜，這一回就算掘地三尺，咱們也非得把他給揪出來不可！”

  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滿清十大酷刑輪著來，讓那鱉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悔青了腸子為啥要招惹他們。

  許歌等人眼中同樣是恨意滔天：當初墜落絕對死亡區以及逃離京城那一晚的慘烈回憶仍曆曆在目，而所有的悲劇和犧牲全拜鍾翰所賜，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如今終於到了該解決清算的時候。

  劉方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口袋裏的兩副解剖刀已經饑渴難耐：“趕緊吃飯，吃完收拾東西睡覺，明天一早就出發！”

  要收拾的東西除了各種設備儀器以及醫用材料之外，棠頌和林阮二人合力，將地下室的發電係統也給拆了下來。

  沈十安空間內原有的發電係統，也就是當初離開H市之前從圖書館裏拿的那套，早在第一次遇見林阮二人時就用醫療中心那套替換掉了，新係統不管在燃油利用率還是發電量上都遠強於舊的，而且噪音很小，平時在空間內運行的時候幾乎不會造成幹擾，他和沈尋都挺滿意。

  但這種東西又不嫌多，反正空間足夠大，幹脆將研究所這套也裝上，總能找到用武之地。

  設備齊全的研究所很快就變得空空蕩蕩，眾人連休息室裏的抱枕和毯子都沒放過。

  考慮到下一次能衝熱水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天晚上所有人的沐浴時間都比平時延長了至少兩倍。

  沈十安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辦公室外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外麵站的是林阮，手裏提著一隻半人高的登山包。

  “隊長，”林阮的神色似乎有些遲疑，頓了頓才道：“這是路修遠的行李。”

  離開京城基地的前一晚，所有人都打包收拾了行李，提前放到了直升機上。

  後來路修遠沒能登上飛機，直升機燃料用盡之後，其他人將他的行李一起從機艙內帶了出來，一路奔波碾轉，妥善存放至今。

  沈十安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因為戴著墨鏡，林阮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在看登山包還是在看自己。

  就當沉默的時間太過漫長，林阮已經確定帶著包過來找他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時，沈十安忽然伸出手：“給我吧。”

  “哎。”林阮將包交到沈十安手裏，“那我先回去了，隊長你，早點休息。”

  林阮離開之後，沈十安將登山包收進空間，隨後輕輕帶上門，從辦公室中走了出去。

  時間不早了，成員們大都已經準備安歇，研究所內寂靜無聲。

  他走上樓頂，推開了通往露天陽台的門，站在欄杆邊盯著寒月看了良久，然後從空間內取出一包煙。

  沈十安從來沒抽過煙，因此當那股嗆人的煙霧猛地衝入胸腔，立刻便忍不住彎下腰，撕心裂肺般劇烈咳嗽起來。

  一隻手拍上了他的後背，另外一隻手從他指間把煙搶了過去：“你又不喜歡煙味，為什麽要折騰自己。”

  沈十安被這陣咳嗽折騰得狼狽不堪，因為持續低燒而通紅的臉越發紅得像是能滴出血，用紙巾擦掉鼻涕和眼淚，悶悶道：“我想嚐試一下。”

  既然那麽多人嗜煙如命，或許香煙在緩解痛苦和壓力上真的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功效呢。

  沈尋抱住他，盯著煙尾那點紅光看了會兒，自己也吸了一口。

  這一口吸得挺猛，明明看葉生花抽煙的時候特別容易，沒想到根本不是那回事，很快就比沈十安咳得還厲害。

  他不願意示弱，越想咳越想憋住，越憋越想咳，到最後咳聲震天動地，那架勢幾乎要連五髒六腑都一起從嗓子眼裏吐出來。

  “尋尋！你沒事吧？”沈十安有些著急，在他背上一遍遍輕拍，可拍著拍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尋惱羞成怒，轉身一把將他按到欄杆邊的牆壁上：“你笑…咳咳咳——你笑什麽！”

  沈十安抬手幫他擦掉眼角咳出來的眼淚，臉上依然止不住笑意：“我想起來當初在製煙廠基地的時候，你背著我偷偷學人抽煙。”

  那時候的沈尋還是個四五歲的娃娃模樣，也不知道被誰攛掇，認為會抽煙就是大人了，有模有樣叼著煙在基地門口亂晃，把搜集物資回來的自己氣個半死。

  沈尋耳朵發紅：“我當時尚未解封元神恢複記憶，神智就是個小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不許笑了。”

  沈十安捏了捏他的耳垂：“我當時答應過你，如果你長大後依然想學抽煙，我不會阻止你。為什麽從來沒見你抽過呢？”

  末世當中壓力太大，利刃有不少成員都是煙不離手，如果真想學的話並不困難。

  “煙有什麽好抽的，你又不喜歡煙味，我也不喜歡。除非……”沈尋忽然咬住煙頭又吸了一口，一低頭將沈十安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

  這個吻因為混合了煙草的氣味而顯得尤其辛辣且餘韻悠長，許久之後沈尋終於鬆開對方，在沈十安紅腫濕潤的嘴唇上揉了兩下，俯身又親了一口：

  “多笑一笑，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

  翌日一早，時間剛過七點，眾人便整裝完畢準備啟程。

  棠頌通過控製三級頭，配合陳南和嘉木一起驅趕喪屍群清理通路，SUV緩緩駛離校區範圍，之後在主幹道上一路疾馳。

  沈十安手裏拿著一張地圖，出發之前，他已經和林阮將X市市區內的加油站全部在地圖上找到並標了出來，這一路路途遙遠千裏迢迢，空間裏雖然還剩下不少汽油，但總要提前再多做一點準備，X市內喪屍密集，很少有幸存者敢進入市區搜索，因此正是汽油燃油的最佳補給點。

  前三座加油站有兩座都所獲頗豐，正當車子距離第四座加油站不足一公裏時，劉方舟忽然道：“等一下！葉生花就在咱們東邊兩公裏的地方，他好像遇到麻煩了。”

  陶源停下車，劉方舟繼續道：“根據我的感應，至少有三十個異能者把他圍起來了，我估計他恐怕打不過。”

  許歌看向沈十安：“隊長，我們救嗎？”

  沈十安依然看著地圖，神色毫無波動：“不救，繼續走。”

  陶源重新發動車輛，劉方舟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道：“可是，那群圍著他的異能者全都是多係異能，光團最少也有三種顏色……”

  沈十安猛地抬起頭，冰冷的視線穿透墨鏡，幾乎將劉方舟凍成寒冰：“……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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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生花是在離開購物中心後被這夥人盯上的。

  他們明顯是早有預謀，一共三十多個人從各個方向分攻圍堵，一步步將他逼進了一座開放式公園當中。

  “啪！”

  白色長鞭在空氣中甩出一聲尖利呼哨，身穿黑色風衣的葉生花冷冷環視一周：“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找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喲，這小娘們口氣還挺大，”為首之人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壯漢，右臉上有一道橫亙了半張臉、蜈蚣似的猙獰傷疤，聞言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等咱們把你抓住，扒了衣裳用‘鐵棒’好好教你做人，你就知道哥哥們的厲害了。”

  “哈哈哈哈哈……”

  “都末世了還打扮得這麽騷，可不就是故意引人上麽。”

  “別擔心，咱們三十多號人的，肯定能滿足你！”

  “哪兒用一起上啊，光老大一個人恐怕她就吃不消了。”

  “那是，咱們老大玩得多野啊……”

  葉生花越聽臉色越黑，到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成全你們。”

  長鞭猛地一甩，原本看似是一整條的鞭子突然分裂成近百段，每一段都隻有小指指節大小，一頭圓一頭尖，急如雨快如電，鋪天蓋地地朝著那夥人激射而去。

  這群異能者全都身具多種異能，或用土牆遮擋，或用速度閃避，將近一半人都躲過了鞭節的攻擊，而另一半沒能躲過的，也隻是在臉上、手上、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子而已。

  鞭節一擊之後又調轉方向迅速飛回，仿佛聽人掌控一般，重新在葉生花掌心內凝聚成一條長鞭。

  中年壯漢抬手往耳後那道不足厘米長的傷口上抹了一下，看著指腹那一星半點的血跡笑了笑：“這就是你說的罰酒？哎喲，可是嚇死老子了，嘴皮那麽厲害，哥還以為你能蹦出花兒來呢，結果就這？別害怕，以後跟著哥哥，隻要把兄弟們全都伺候好了，哥哥保護你，啊。”

  葉生花冷笑一聲，正要發動異能送他上黃泉，忽然小腿一軟，踉蹌兩步跪倒在地，身體內空空蕩蕩，竟再也釋放不出一絲一毫的異能。

  “老大，”一名尖嘴猴腮的小瘦子走到壯漢身邊：“成了，‘沼澤’已經成型，她這會兒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早知道這小美人這麽弱，咱們也用不著費這麽大力氣讓你醞釀異能了，嘖，就讓她活蹦亂跳的，折騰起來多帶勁。”

  壯漢一邊說一邊走向葉生花，首先將他的背包扯了下來：“讓老子瞧瞧，這麽大的包，裏頭裝著什麽好東西呢。”

  口紅、香水、粉底液、眼線筆、修容膏、高光散粉護膚品……

  壯漢越翻越不耐煩，繼扔出去兩套連衣裙和四雙絲襪之後，終於在最底下掏出一條香煙：“喲，這可是好東西。”

  “放下！”葉生花跪在地上勉力支撐住自己：“……你要是敢拆我的煙，老子弄死你！”

  壯漢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將他扇得嘴角流血摔倒在地，蜈蚣似的疤痕抖了兩下如同活物：“你的煙？你他麽人都落在老子手心裏了，還有個屁是你的？再敢逼逼，老子這群兄弟同時上直接幹’死你信不信。”

  草，明明長得夠騷夠浪，怎麽聲音就跟男人一樣。真他娘的敗興。

  原先打算解褲帶的壯漢一時間沒了興致，扭頭啐了一口，招招手將其他人叫過來：“行了，該解決需求的趕緊解決，解決完了把晶核挖出來。”

  一夥人爭先恐後往前衝，忽然破空聲響，跑在最前麵的三個人直接被子彈爆掉了腦袋，與此同時一條火龍洶湧而至，將剩下的歹徒逼退至十米開外。

  劉方舟扶起葉生花：“葉哥你沒事吧？”

  葉生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兩個字：“小心……”

  “小心，小心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麵忽然傳來了一陣猖狂至極的大笑聲，疤臉壯漢喜笑顏開：“老子還以為今天就抓住了一條小雜魚，沒想到有人想要英雄救美，大餐竟然主動送上門了。嘖嘖嘖，總共十一個人，不虧不虧，這波穩賺。想知道她讓你們小心什麽嗎？當然是小心我們啊！”

  趙新河和趙新江最先出現反應，和葉生花幾分鍾之前的情況一樣，渾身發軟倒在了地上，半點異能都施展不出來。

  沈十安立刻命令隊員後撤，然而已經遲了，陳南、許歌、熊滿山等人接二連三倒在了地上，就連他自己都是猛地一陣暈眩，踉蹌兩步被沈尋一把接到懷裏。

  所有人的異能都仿佛突然消失一般，完全無法施展出來，唯一沒有異能的林阮也是手腳虛軟連動一下都很困難，他前後觀察一圈，臉色不太好看：“我們踩進圈套裏了，如果不是中了毒，那就是對方有異能者可以通過某種方式抽取我們的異能和體力。”

  “是那個長得像老鼠的小瘦子！”劉方舟迅速確定了目標：“就在剛才，他的光團體積突然暴漲了好幾倍！”

  “怎麽樣，渾身無力使不上勁的滋味不好受吧。”

  壯漢帶領手下獰笑著走了過來，一臉的誌得意滿：“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嗎？我今兒個心情好，倒也願意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從你們踏進這片草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過來給我們送晶核的。”

  他在地麵上跺了兩腳：“這片草地如今可不是草地，而是能把你們活生生困死的沼澤，除非長了翅膀能飛，要不然今天誰也別想跑。”

  壯漢話音剛落，遠遠地，從長空中傳來一道穿雲破霧的悠揚清唳。

  沈十安回過頭，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眼睛，等到視線完全恢複，便看見金紅色的烈日底下，一隻巨鳥頭頂鳳翎身披霞光，揮動著絢麗奪目的七彩羽翼，自天邊振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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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來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