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作者:何大仁      更新:2020-12-29 03:36      字數:1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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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毅收到全員抽血體檢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在食堂後廚把午餐的菜品準備完畢。算了算時間估計葉萍也該帶著瑤瑤下課了,跟其他後勤人員打了聲招呼又囑咐幾句,便脫下圍裙和帽子,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開身份手環聯係妻子,打算趁著飯點人少先去實驗樓把血給抽了。

  田詩瑤隔著老遠便朝田毅跑過來,一下子撲進他懷裏:“爸爸!”

  “哎!”田毅笑著將女兒抱起來親了一大口:“上午課上得怎麽樣?累不累?有沒有給媽媽搗亂?”胡子茬貼著田詩瑤的小臉來回蹭,癢得她咯咯直笑。

  田詩瑤摟著他的脖子,望著他們走的路有些奇怪:“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先不回,昨天晚上不是有蟲子想闖進基地裏頭來嗎,隊長說要給我們做個體檢,確保我們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這樣蟲子就再也不敢來了。”

  體檢?田詩瑤下意識收緊了手臂:“要打針嗎?爸爸我不想打針。”

  “不打針不打針,”葉萍在她背上拍了拍:“就抽一點點血就可以了,很快的,抽完以後我們就能回家吃飯了,瑤瑤最勇敢了對不對?”

  田毅故意壓低聲音:“聽說最勇敢的小公主就能得到一顆巧克力喲,不知道這個小公主會是誰呢?”

  田詩瑤紅著臉笑,把腦袋枕在田毅肩膀上:“我特別勇敢的。”

  負責給成員們登記抽血的是實習生曹爽和崔瑾良。即便已經說過自己會勇敢,但是實驗樓裏刺鼻的消毒水味、冰冷的醫療器材以及兩位實習生身上的白大褂,依然讓田詩瑤再度緊張起來,抱住田毅的脖子不願意鬆手:“爸爸,爸爸我們回去吧……”

  田毅將女兒放下來:“抽完血我們就回去了,不怕啊,爸爸跟媽媽先來給你做個示範好不好,真的一點也不疼。”

  曹爽和崔瑾良分別給田毅夫婦倆抽血,眼見著細長尖銳的針管戳進了他們手臂裏,田詩瑤連連後退,蹲在牆角抱住膝蓋:不要,我不想抽血,不要給我抽血,看不到我,誰也看不到我……

  曹爽二人相繼拔’出針管,用棉簽按住傷口:“好了,棉簽按半分鍾確定不出血了再扔掉,檢測結果出來之後會告訴你們的。”

  “哎,好好好,謝謝你們啊。”

  田毅夫妻倆等了會兒將棉簽扔進垃圾桶,然後起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正好和蹲在牆角的田詩瑤擦身而過,可兩人誰也沒有停下來,更沒有朝田詩瑤的方向看上一眼,仿佛,根本就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女兒。

  田詩瑤看了看存放好血樣之後回歸正常工作的曹爽和崔瑾良,小心翼翼站起來走了出去,在距離實驗樓一百多米之外的地方追上了田毅夫妻倆:“爸爸,媽媽!”

  田毅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後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瑤瑤也抽完血了是嗎?真勇敢,走,咱們回家吃飯啦。”

  ----

  自從遭遇變異蟑螂潮之後,京城基地一連兩個星期都再也沒有遇到數量過百的變異動物。

  棠頌分析這應該是因為變異蟑螂潮前往基地的一路上將能寄生的活物全都給寄生了,無意中替基地解決了許多類似於變異蚊子這種□□煩,也算是意外之喜。

  無論如何,天網難得不再電流亂竄,一抬頭就能看見澄淨如湖水般的天空和烈得能曬死人的太陽。沒有了喪屍和變異動物的威脅,幸存者們再次活躍起來,任務中心大樓每天人滿為患,顯示屏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任務信息。

  熊滿山速度快,專門負責守在任務大樓裏搶任務,哪個酬勞高搶哪個,而沈尋則主動提出帶隊執行。

  沈十安不想勉強他:“你如果不喜歡和其他人相處那就算了,有陳南他們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沈尋將唐刀背到身上,猿臂一伸把沈十安撈過來親了一口:“我答應過你會幫你一起保護他們,你喜歡誰我就喜歡誰。”

  沈十安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望著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心中又軟又甜:“我最喜歡你。”

  “那就有點難辦了,”沈尋眸色一沉:“我最喜歡的人可不叫沈尋。”

  “油嘴滑舌。”沈十安摸了摸他的耳朵:“你自己注意安全,也不需要一味護著他們,該磨練的時候還是要讓他們自己磨練。”

  “好。”

  “做完任務就回來,要是當天回不來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行了,那你去吧。”

  沈尋收緊手臂:“再讓我抱一會兒。”

  五分鍾後,“一會兒已經過去了,快走吧。”

  “那你親我一下。”

  沈十安笑,在他唇上親了親:“好了。”

  “這樣不行,我要伸舌頭那種。”

  等到沈十安終於滿足了他的所有要求將男人送走,舌根已經被吸得發麻,差點連話也說不出來。

  顧長晟拿著一疊文件走進小書房時沈十安的嘴巴還是紅的,端起茶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這才在沙發對麵坐了下去。

  顧長晟帶給他的文件和鐵路疏通計劃有關。自從提案通過以後,經過各方勢力長達大半個月的探討研究,終於將“長白至京城基地鐵路運輸幹線大型疏通重啟項目”——簡稱大長京項目的第一階段具體方案和首個疏通目標確定了下來。

  被選定為大長京項目第一個試驗終點,也是末世後京城基地首次對外連接的城市叫欒城,距離京城基地大約一百公裏。

  欒城不光是末世之前鐵路運輸網的樞紐之一,而且具備充足的煤礦資源,是著名的煤炭開采地。如果京城和欒城之間的鐵路能夠疏通重啟,那麽京城基地迫切需要解決的天網能源問題就將迎刃而解。

  長白基地遠在數百裏之外,兩個基地完成連通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因此欒城這份近在遲尺的豐厚收益無疑就是整個項目最好的強心劑。

  現在隻需要等待各方勢力確定好出力占比和利益劃分,方案就能正式開始實施。但往往就是這些利益上的來回扯皮最耗費時間,尤其裏麵還夾了個上躥下跳巴不得方案流產的秦家。

  “秦家拖不了多長時間,”顧長晟道:“現在疏通鐵路線已經是眾望所歸,上次蟑螂潮天網差點就沒撐住,嚇破了不少人的膽子,連一直秉持保守態度的黃家都鬆了口,秦家總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跟所有人對著幹。”

  沈十安點點頭,秦家要是敢繼續攪事,無非隻能將自己推到整個基地的對立麵罷了。秦博章可沒那麽傻。

  兩人將方案細節和相關的利益牽扯又分析了一遍,顧長晟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怎麽沒看見尋隊長?”

  “他帶隊出去做任務了。”

  顧長晟看著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爸爸?”

  他是一個星期之前從沈十安口中得知了沈尋的真實身份和來曆,說不震驚是假的,但隻要沈十安開心,他就沒有什麽不能接受。

  聽到這個問題沈十安有些頭疼。顧先生最近一直在就大長京項目跟各方協商談判,忙得不可開交很難見到人影。所以沈十安隻通過電話告訴他沈尋已經平安回來了,而且異能晉級可以恢複人形,除此之外顧先生連沈尋的麵都還沒見過。

  到底該怎麽告訴他,沈十安心裏還真沒想好。

  幹脆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傾身將文件全部收好,問顧長晟:“中午留下來吃飯?”

  顧長晟剛點完頭,昨天才做完一項團體任務、正值休假期間的陳南敲門進來:“隊長,尋隊打電話回來,說是需要人開著咱們裝載量最大的卡車過去接應。”

  沈十安一愣:“為什麽?他遇到麻煩了?”

  陳南搖頭:“聽口氣不像,具體的他也沒說,隻說需要卡車接應,裝載量越大越好。”

  難道挖到金礦了?沈十安不解。

  顧長晟道:“要不然我派人去吧,我那裏有軍用的大型卡車,運輸飛機部件的,裝載量肯定夠。”

  沈十安搖頭:“不用,車我有。”

  他從空間裏選了一輛體積最大的工業型卡車掛車,後車廂足有四米多高五米多寬二十多米長,不管裝什麽應該都夠了。

  渠朔開車,陳南跟隨,兩人很快駛離根據地。

  兩個多小時之後,一陣陣嘹亮的尖叫和歡呼伴隨著卡車行駛的轟鳴聲從根據地大門的方向遠遠傳了過來,就連小書房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沈十安和顧長晟對視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卡車停在了訓練場和食堂之間的廣場上,巨大的體積著實引人注目。

  而更引人注目的,卻是被魔鬼藤五花大綁捆在車廂裏、一動不動的龐然大物。

  有那麽一瞬間沈十安以為沈尋抓了隻恐龍回來。

  顧長晟差點驚掉下巴:“這是…豬?”

  沈尋從卡車副駕駛上跳下來,大步流星走到沈十安跟前,“安安,我給你抓回來一隻好東西。”

  廣場上沸反盈天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留守隊員,就連林阮和棠頌都從實驗樓裏走了出來,眾人湊近了仔細觀察,最終確定被綁在車上的的的確確是一隻豬:一隻巨型變異豬。

  這隻豬實在是太大了,因為體型寬度太過可觀,大半個身體依然卡在車廂外麵。

  跟著沈尋一起出任務的隊員站在卡車旁激情解說:“……我們是在省道外麵的荒野地裏撞見它的,好家夥,遠看著像座小山,近看著像座大山,撒腿跑起來把地麵震得晃蕩晃蕩響,差點就把我們的卡車給撞翻了,因為體積太大根本無從下手,我們還沒想好該怎麽抓呢,結果尋隊直接追了上去,跳到它背上兩拳就給打暈了……”

  沈十安抬頭看向沈尋:“豬還沒死?”

  沈尋搖頭,“沒有。”本來他是要一刀解決的,但是劉方舟和熊滿山都說豬血凍特別好吃,所以就幹脆帶回來再殺。

  許歌牽著童童也出來瞧熱鬧,瞧著瞧著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咱們之前總結出來的動物變異規律,不應該是比人小的變大,比人大的變小嗎,比如家裏的凶凶暴暴,正常豬應該都算比人大吧,怎麽會變異成這樣?”

  林阮很快給出了答案:“這是一頭小香豬,大概末世之前是誰養的寵物。”

  “小香豬好啊!”熊滿山眼睛發亮直咽口水:“小香豬的豬肉又細又嫩,擱古代那得是貢品,專給皇帝吃的!”

  基地裏的肉本來就貴,這段時間因為蟑螂潮給鬧的,基地附近更是一隻能吃的變異動物也看不見,交易所裏的肉價越漲越高,簡直都能嚇死人了。

  而且這可是豬肉哎!有沈十安在別墅裏的確沒缺過肉,但吃的大都是變異鵝變異雞之類的,可家禽哪有豬肉香啊,算起來他們也有大半年沒正經吃過豬肉了,這隻變異小香豬最起碼三十噸朝上,怎麽也能吃個飽了吧!

  饞肉的顯然不止他一個。沈尋開卡車裝了這麽大一隻變異豬回來,沿途吸引了不少視線,回到根據地還沒十分鍾,沈十安很快就接到了蕭琅的電話:

  “沈隊長,我聽說你們家副隊抓了一頭尼斯湖水怪那麽大的變異豬?賣半頭給我怎麽樣?價格好商量。”

  “不賣。”

  “那四分之一頭也可以啊!”

  “不賣。”

  “要不光來根後腿?”

  “不賣。”

  蕭琅火了:“你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啊,我是跟你買又不是白要你的,你們家沈尋住我們根據地那段時間糟蹋了我多少錢你知不……”

  “晚上過來吃飯嗎?”沈十安打斷他。

  “來!”

  “把苗大哥和李誠也叫上。”

  “好嘞!”

  沈十安掛斷了電話。

  林阮已經檢查過了變異豬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為了保險起見又用病毒試紙做了測試,都證明這是一頭沒有受到感染的健康豬。

  完全可食用。

  麵對一眾隊員飽含期待的火熱目光,沈十安抬手一揮:“殺豬!分豬肉!”

  熱烈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眾人合力將變異豬從車上搬下來,沈尋親自操刀來宰。

  豬血太多,提前從食堂和空間裏拿出來的容器都裝滿了也沒裝下,沈十安讓路修遠用透明牆暫時封住血口,對圍觀的隊員及後勤工作人員道:“都回去拿盆,能裝多少是多少。”

  最後家家戶戶裝得盆滿缽滿。

  放完血,扒出內髒交給以田毅為首的幾位廚師處理,豬毛刮幹淨,豬頭砍下來,剩下的淨肉也有十幾噸重。

  豬是沈尋抓的,論功行賞,他肯定要拿大頭,直接從中間砍了一半要了整整後半隻,聽劉方舟說豬頭肉好吃又要了豬頭,還有豬心、豬肝和兩隻豬腰子。

  眼見他又把目光往前半隻上掃,沈十安走過去道:“參與任務的每人五十斤,值崗隊員每人三十斤,其餘留守隊員和科研人員每人二十斤,後勤人員每人五斤,剩下的冷凍起來,不定期送往食堂加餐,傑出貢獻者優先享受加餐待遇。好了,從參加任務的隊員開始挨個排隊。”

  依然是沈尋負責操刀切肉,一刀一塊重量竟然分毫不差,廣場上擠擠攘攘熱熱鬧鬧,好似過年一般。

  沈十安找到許歌:“之前犧牲的洪海衛的家屬,另外送五十斤肉過去。”

  “是。”

  許歌離開後,沈十安想了想又給謝洋打了個電話:“顧先生晚上有時間嗎?對,我們抓了一隻變異豬,有時間的話一起過來吃飯吧。”

  反正早晚都要讓他跟沈尋見麵的,擇日不如撞日。

  沈十安本來打算的是等顧先生今晚來吃飯,先讓他知道沈尋已經長大了,等他熟悉了沈尋的新形象之後,再慢慢向他透露自己和沈尋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顧先生來的時候正好是沈尋開的門,顧先生一愣,站在門口盯著沈尋看了半天:“你是?”以前應該沒見過才對,可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

  沈尋將想要往外跑的凶凶暴暴一腳一個踢回來,關上門:“我是安安男朋友。”

  今晚的晚餐極為豐盛,別墅裏到處都是濃鬱的肉香氣。

  沈十安和許歌兩個掌勺,其他人打下手,糖醋裏脊、菠蘿咕咾肉、水晶豬皮凍、紅燒肉、雪梨排骨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接連端上餐桌,把早早就趕過來的蕭琅饞得守在桌子旁邊直吸氣。

  幫忙端菜的苗首富看不過去踢了他一腳:“團長,咱能顧及點虎狼團的形象嗎?”

  形象算個屁,蕭琅心想:形象能讓我也逮住一隻三十噸的變異豬嗎?

  廚房裏還沒忙完,沈尋開了門之後便走回去繼續守在沈十安身旁,幫他將捶落臉邊的一縷頭發掖到而後,順便往他嘴裏喂了一顆油炸肉丸子。

  沈十安笑:“別離這麽近,往後站點,當心被油……”

  話音未落,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顧先生。

  酒菜全部上齊後,眾人依次落座,沈十安坐在主位,頂著右手邊顧先生的視線舉起了酒杯:“今晚坐在這兒的都是家人和朋友,大家不要拘束,隨便吃隨便喝。”

  “吃吃吃喝喝喝!”

  “苗哥咱倆走一杯?”

  “吃肉吃肉,這變異小香豬的味道真是絕了!”

  “歌姐你跟隊長的手藝真是太棒了!”

  “……”

  沈十安盛了一碗雪梨排骨湯放到顧先生跟前:“嚐嚐,我跟長晟一起做的,除了雪梨還放了點蘋果,你試試合不合口味。”

  顧先生看著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舀起一勺湯送到嘴裏:“不錯,你也吃。”

  還想再說什麽,便看見沈十安又給沈尋也盛了一碗湯,嘴裏的一塊雪梨立刻沒了滋味。

  從安安和這位“男朋友”相處時親昵熟稔的氛圍來看,兩人結識甚至是確定關係應該都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

  他想不通安安為什麽不告訴自己,是怕他會橫加阻攔嗎?還是怕他不能接受?又或者,隻是覺得這是個人私事,根本沒必要讓他知道?

  也對,顧先生略有些自嘲地想:他這樣一個根本沒盡過多少責任的父親,有什麽權力要求安安必須要將自己的感情生活向他報備呢?

  可顧先生還是希望安安能夠告訴自己,這樣他就有機會讓安安知道,隻要他覺得開心覺得幸福,自己絕對不會幹涉他的生活。

  難以排解的糾結和苦悶占據了顧先生的腦子,以至於他渾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失蹤多日、剛回家不久的孫子。

  好長時間沒有吃過這麽奢侈的全肉宴,除了顧先生以外,所有人都敞開肚皮大快朵頤。

  劉方舟一邊吃一邊道:“小香豬平時不容易見到,我覺得咱們今天抓住變異豬的地方,附近很可能在末世之前有個小香豬培育基地啥的,明天可以再過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又能抓到一隻呢。”

  “我覺得可以!”苗首富一拍大腿:“抓不到沒損失,抓一隻吃半年!”

  蕭琅吃到一半聳聳鼻子:“草,我怎麽還能聞見一股肉香味。”勾魂奪魄似的直往心裏鑽。”

  許歌笑:“蕭團長鼻子靈,廚房裏還燉了豬頭肉,估計也該好了,我去看看。”

  變異豬的豬頭實在太大,沈十安隻燉了其中一小部分,估計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即便如此還是動用了別墅裏最大的兩口鐵鍋,架在灶上用柴火烀了將近三個小時,早就湯汁濃白骨酥肉爛。

  熊滿山幫忙將其中一口鐵鍋先端出來,鍋蓋一掀,熱氣騰騰的肉香氣立時撲麵而來。

  所有人都不自覺深吸了幾口,凶凶暴暴被勾得繞著桌子使勁蹦,陳南給扔了兩塊肉骨頭。

  “我一直覺得豬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就是豬頭肉了,”李誠滿臉懷念:“我們老家以前幾乎家家戶戶養豬,每次殺豬主人家肯定都會把豬頭留下來,置辦殺豬飯招呼左右鄰居和親戚朋友,燒豬頭什麽都不用放,隻需要拿清水悶在鍋裏燉幾個小時,那肉香得吃完了能想一整年。”

  “對對對!”劉方舟瘋狂點頭:“我也喜歡吃豬頭肉!又香又嫩,尤其是夾在骨頭間兒的,一邊吸溜一邊啃特別帶勁!”

  說話間已經拿起一塊大骨頭啃了起來,沈十安早就將這塊豬頭用劍劈成了幾十塊,大小正好適合抓在手裏。

  許瑤也給童童夾了一塊:“慢點吃,小心燙。”

  “都吃都吃,吃這東西斯文起來可沒意思,必須得親自上手!”

  “都別客氣,吃完了裏頭還有一鍋呢。”

  “香,太香了,怪不得叫小香豬呢。”

  “多虧尋隊抓住了這麽個好家夥,來來來,這杯我敬尋隊長!”

  哐當一聲,顧先生手裏還沒啃的肉骨頭掉進碟子裏,看看沈尋又看看苗首富:“……你剛剛喊他什麽?”

  晚餐結束之後,蕭琅等人先後告辭離開,沈十安從顧長晟那裏接收到一個加油鼓勁的眼神,和沈尋一起走進小書房坐到顧先生對麵:“有些事情,您可能需要知道。”

  ---

  身為利刃食堂的主廚,田毅每天負責采辦調配食材,製定當天的菜單,烹製當天主打的大鍋菜,再把其他菜品給副廚們分配一下任務,統計核對好食堂庫存,差不多就能結束工作了。

  根據地裏總共兩百多號人,整天守在灶台前煙熏火燎的,這份工作算不上輕鬆,當然和更多的普通人比起來也算不上多辛苦。

  今天晚上結束工作的時候,太陽還沒完全落山。

  他手裏領著兩個布袋子,一袋裏麵是飯盒,裝著從食堂打的飯菜,準備帶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吃;另外一個袋子裏裝著才分到的五斤肉。

  住宅區和食堂離得不遠,這個點多得是剛吃完往回走的隊員,沿途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田大廚,下班了啊!”

  “哎,您吃過了?晚上的菜對不對胃口?”

  “剛吃過,田大廚的手藝一絕,那必須對胃口啊。走了,回見!”

  “哎,您忙著,回見!”

  參加任務出生入死的隊員們大都是瞧不上普通後勤工作人員的,這些隊員之所以願意招呼他,一是因為他在廚房辦事,民以食為天,誰都知道跟廚師搞好關係總不是壞事,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跟隊長在末世剛開始那會兒就有些交情。

  這交情真要說起來也委實算不上什麽交情:那是隊長對他有恩,逃難路上捎了他全家一程,一直送到安全基地門口。

  但看在別人眼裏,他跟隊長在利刃建立之前就認識,又是隊長親自帶回來親口聘請的,和其他後勤人員比起來自然就不一樣。

  田毅知道這一點,也由衷感激這一點。

  末世之後多少人家破人亡忍饑受凍,他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能帶著老婆孩子待在內城區安穩過日子,不愁吃不愁穿,不用跟喪屍廝殺搏命,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氣。

  隊長就是他的大恩人。

  思緒被這段往事叉得有些遠,不知不覺就走到幹部樓前麵,直到看見樓前那圈綠植盤繞的圍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走錯路了:他上個月才搬的家,現在已經不住在幹部樓裏了,而是在公寓樓裏另外分配了房子。

  公寓樓的房子當然要比幹部樓小得多,剛搬的時候是有點不大習慣,但住了大半個月,倒也覺得挺合適挺溫馨。

  轉身返回去往公寓樓那邊走,吭哧吭哧爬上十二樓,走到家門口拿腳稍微踢了兩下,葉萍打開門將兩隻袋子接過去:“瞧這滿頭的汗,累壞了吧,樓層太高了,沒有電梯這上下樓真是要命……”

  田毅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笑道:“不累,這有啥累的,正好當鍛煉身體了。這麽熱怎麽不開空調呢?”

  “電費那麽貴,哪裏開得起。”話雖這麽說,到底還是心疼丈夫,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小聲嘀咕了兩句後轉身走進廚房。

  田詩瑤正在自己房間裏寫作業,聽見動靜飛奔過來:“爸爸!你回來啦!你今天分到肉了嗎?我們晚上能不能吃紅燒肉?”

  田毅張開手臂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作業寫完了?”

  田詩瑤摟住他的脖子:“寫完了,現在在複習明天的功課。”

  “這麽自覺?好,晚上吃紅燒肉,讓你媽給你做!”

  田詩瑤開心得臉都紅了,用力親了一口:“爸爸真好!”

  葉萍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飯菜加熱裝盤端了上來:一盤毛血旺,一盤青椒土豆肉絲,一盤清炒西藍花,一盆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最中間一小碗剛做好的紅燒肉。

  的確是一小碗,碗口還沒半個巴掌大。

  田毅看了一眼妻子,想說什麽但是沒說,給女兒盛完飯之後把那一小碗紅燒肉推到她跟前:“瑤瑤吃,多吃一點,補充營養長高個兒!”

  田詩瑤看了看那碗紅燒肉,又看了看父母,把碗往葉萍跟前推了推:“媽媽吃。”

  “媽媽要減肥呢不能吃肉,”葉萍把碗又推回去:“瑤瑤吃,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田詩瑤又把碗往田毅跟前推:“爸爸吃。”

  “爸爸在食堂吃了好多,早就吃飽啦。瑤瑤快吃,別推來推去,再推肉都該涼了。”田毅故意逗她:“你要是不喜歡吃,我可就送給隔壁磊磊哥了。”

  “我喜歡!我喜歡吃!不要給磊磊哥!”田詩瑤到底還是孩子,確定父母都不吃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伸筷子夾了一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

  大人饞肉,小孩子隻會更饞,就著那麽一小碗紅燒肉田詩瑤吃了三碗飯,連湯汁都抹得幹幹淨淨,吃完還在回味,一直到刷牙睡覺之前都在問:“明天還能吃紅燒肉嗎?什麽時候可以再吃一次?媽媽可以多燒一點嗎?紅燒肉真好吃……”

  等到把孩子送到床上蓋好毛毯,田毅輕輕帶上門,走到廚房門口問還在收拾的葉萍:“我不是帶回來五斤肉嗎,怎麽就燒了那麽點?”

  葉萍橫他一眼:“你還想把五斤肉都吃了啊?咱們家是能吃得起肉的條件嗎?你一個月工資一百三十積分,我三十,加在一起也就隻有一百六,自從內城區的居住稅翻了一倍,光是繳稅每個月我們倆就要交掉一百二十積分,剩下四十積分又要交水費又要交電費,還有些七七八八的額外支出,能攢下來幾個?瑤瑤都多久沒買過合身的新衣裳了?就團裏冬天發的羽絨服我都不敢給她改得太小,怕改小了孩子長得快穿不了多久,人家童童可是一陣一件新衣裳,瑤瑤每天跟她一起上課的,孩子這麽大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你覺得她心裏就不難受?剩下那幾斤肉,拿去外麵最起碼能換好幾百積分,哪怕給孩子置辦點衣服玩具也是好的啊。”

  田毅摸摸鼻子:“我也沒說你不該,這不是心疼孩子嗎。”

  “就你心疼孩子我就不心疼了?你要是真心疼孩子,當初隊長讓你搬家你就該再爭取一下。這最頂樓又沒有電梯,不光爬樓能累死人,整天太陽直射熱得跟蒸爐一樣根本沒法兒待,瑤瑤後背全是痱子,那怎麽不見你心疼?”

  “熱就開空調啊,別舍不得這點電費。”

  “開空調開空調,你上下嘴皮一碰說得倒容易,電費多貴你知不知道?”葉萍說起這件事就有些不忿:“外麵都說利刃財大氣粗,給員工交水電費這點福利都掏不起嗎?”

  “這是什麽話?咱們利刃的福利已經夠讓人眼饞了,包吃包住夥食還好,冬天寒潮降溫那會兒聽說一天的暖氣費就得好幾萬積分,隊長有沒有讓我們掏過一分錢?你問問其他組織哪個能做到這樣?咱們自己就交點水費電費怎麽還抱怨上了?”

  田毅頓了頓放緩語氣,“我知道你跟瑤瑤都喜歡之前的幹部樓,地方大,臨著湖風景還好,但那地方本來就不該是我們住的,這公寓多好啊,咱們沒到京城之前,還在路上逃難的時候,哪兒想過還能安安穩穩住在這麽好的地方?現在是曬了點,等到冬天就有福了,日照咱們家第一,多暖和。”

  葉萍氣得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就你這不爭不搶的性子最讓我憋火。幹部樓怎麽就不是我們住的地方?我們加入利刃的時候這裏頭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論資曆你誰都不輸,這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就不能住在幹部樓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賴著不走,關鍵要我們住公寓樓那就早點說啊,等好樓層好房子全被別人挑完了才讓咱們搬,就剩最頂層這間沒人住的落在我們頭上,你就不覺得委屈?退一萬步說,就算幹部樓咱們住著容易落人話柄,這次分豬肉又怎麽算?”

  田毅皺起眉頭:“分豬肉又怎麽了?”

  “明明你資曆老,幹得還是處理下水這種最髒最累的活,憑什麽和那群待在家裏什麽都沒幹的後勤一樣隻給分五斤?就算是一碗水想端平吧,那我呢?我也算是正經員工,給兩個孩子上課兢兢業業從來鬆懈過,怎麽偏偏隻有我被遺忘了?副隊長自己一下子分去半隻豬,別墅裏頭的小獅子都能一天三頓肉,怎麽就少我這幾斤舍不得給嗎?往常需要瑤瑤陪著開解作伴的時候倒是喊得勤,今天晚上又是大魚又是大肉偏偏沒了動靜,到底都是一群……”

  “葉萍!”田毅怒吼一聲,把葉萍嚇得抖了三抖,眼見著丈夫又氣又急將臉龐漲得通紅:“我能在食堂當個主廚,你能靠著每天在別墅裏教兩個孩子念書就能領一份工資,那是隊長心善!是隊長念著咱們一家三口不容易給條活路,不是人家欠你的!像咱們這樣沒進化出異能還帶著個孩子的普通人,能不愁吃不愁穿住在內城區的公寓裏,全京城能有幾個!論功行賞,那整頭豬都是副隊長打回來的,願意分那是情義,一根毛都不給那也是合情合理!你還是個人民教師呢,以前多豁達明理,怎麽就自私狹隘到這種地步!”

  葉萍渾身直顫,又羞又愧又惱,轉身捂住臉低聲抽泣起來。

  田毅性子糙了點,到底還是疼老婆的。火氣上頭一時失口,等到火氣消了就有些後悔,伸手握住葉萍的肩膀把她扳了回來:“……對不起,是我口氣太重說話太難聽了,咱們倆結婚這麽多年,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是最溫柔最善良的。都怪我沒能耐,讓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想辦法找個兼職掙點外快,以後肯定能讓你跟瑤瑤都過上好日子。”

  葉萍沒忍住,伏在丈夫懷裏很是哭了一場。許久之後抬起頭,眼睛紅腫:“我從來都不怕自己吃苦,我隻是心疼瑤瑤。同樣都是孩子,同樣都跟隊長有點交情,童童住在別墅裏跟個公主一樣好吃好穿供著,要什麽有什麽,別說零食水果了,哪怕要星星要月亮隊長估計都會給她摘下來,而我們瑤瑤……”

  她抽噎一聲:“我們瑤瑤吃碗紅燒肉都美得跟做夢一樣,這麽兩個孩子整天待在一起,能感受不到落差嗎?上次別墅裏的花被人摘了,童童也不問清楚就認定是瑤瑤幹的,二話不說把她往地上推,膝蓋上破了好大一塊皮,別說瑤瑤沒摘花,就算摘了就能這麽欺負人了?那麽小的孩子哪知道一盆花還有什麽寓意,別墅的東西哪怕花花草草貓貓狗狗都是金貴的,不能惹不能碰,我們瑤瑤就能隨意讓人欺負是不是?

  她越說越傷心:“瑤瑤私下裏悄悄問過我好幾次,為什麽童童可以住別墅她不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孩子小什麽都不懂,隻知道別人有的她都沒有,受了欺負也隻能忍著,暗地裏該多委屈啊……”

  說完壓低聲音又哭了起來。

  田毅沒說話,半晌後歎了一口氣把妻子摟進懷裏:“好了,不哭了,孩子之間有點爭執很正常,人跟人的緣法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哪能像你這麽比。行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收拾收拾早點睡覺,明天還得工作呢。”

  葉萍擦掉眼淚點點頭。兩人離開廚房,很快客廳裏的燈也熄滅了。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見了蹲在沙發後麵的一道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