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作者:
長春白首 更新:2021-04-15 00:22 字數:4630
雲頂咖啡廳,京城幾大頂奢消費場所之一,算是半餐廳的類型,能在裏麵訂包廂的人非富即貴。
琉璃璀璨的水晶吊燈垂下,給包廂內渲染出迷離閃耀的色彩,禮儀標準的侍者引路在前,推開包廂門,恭敬的彎腰請客人步入。
跟千機閣管理約的十點,但為表誠意,柏宿他們提前十分鍾到的。
在等待的十分鍾裏,江故君一直來回翻著手機,確定他之前沒發錯什麽消息後,就撓了撓頭,“怎麽還沒到?”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推開,手機上時間正好是10:00,不早不晚。
江故君下意識的抬頭。
柏宿則挑了挑雋眉。
“你...你是S?”
江故君看著眼前一身純白西裝,身姿筆挺的男人,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
千機閣的將閣分閣主,暴力輸出,居然是這麽個看起來斯文爾雅的男人???
宋裏臣跟侍者道了聲謝,進門後摘下口罩,抬起那張溫雅俊秀的臉,聽到江故君的話略一頷首,“又見麵了,柏先生,江先生。”
柏宿:“......”
江故君:“!!!”
他豁然起身,險些磕到桌邊,顧不得形象的拔高音量:“臥槽?宋裏臣,怎麽是你????”
“很奇怪嗎?”
對比起他的震驚,宋裏臣一臉淡定,十分從容的在對麵落座。
而後看向從頭到尾都沒出聲一直在觀察他的男人,輕笑一聲,嗓音和煦道:“自我介紹下,我是宋裏臣,也是千機閣,S。”
江故君嘴角抽了抽,被驚到失語。
柏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額角,眼底驚訝褪去,某些真相開始浮出水麵,他盯著宋裏臣,慢條斯理道:“所以,Thoth是她,千機閣閣主,也是...她?”
宋裏臣喝了口茶,點頭。
柏宿頓時頭疼的壓住眉心。
而江故君已經反應過來,在聽到宋裏臣親自承認後,他連坐都坐不住了。
“我他媽光以為一個頂級黑客夠牛逼了,結果她還能是千機閣閣主,她到底還有多少身份?洋蔥嗎?怎麽剝都剝不完!”
等等!
江故君霎時捂住嘴,看向麵前兩位眸光逐漸變深的大佬,慫了吧唧的連連搖頭,“我什麽都沒說你們什麽都沒聽見!”
他怎麽就把洋蔥這兩字給說出來了!
好在宋裏臣沒計較,柏宿也隻是懲罰性的踹他一腳,雖然踹的有點痛,但江少爺表示習慣,不揍死他就好。
認親結束,接下來談正事。
宋裏臣笑眯眯地:“傅家是知知幹媽的娘家,你想要傅家覆滅不太可能,不過傅善安那一支倒是可以。”
柏宿沒意見,知道容知跟傅家的關係,他對傅家怨氣就沒那麽大了,隻是傅善安絕對不可能放過。
“成交。”
宋裏臣唇角笑意愈深:“還有這些年積壓在Y州的貨以及稅...柏先生應該不介意還給我們千機閣吧?要知道知知對閣內營收最在意了...”
柏宿:“.....”
艸,失算了!
-
亭山別院。
傅夭夭衝進屋拉住容知的衣袖,看著她身上這件衣服皺眉:“師姐,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這種睡衣了?”
容知沒什麽情緒的開口:“沒買新的。”
柏宿什麽都記得,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準備的妥妥當當,唯獨沒有給她買睡衣,到現在為止,她穿的都是他的。
說著,她目光掠向小姑娘說身後,待看見門邊站著的兩道身影時,眸光一頓。
一老一年輕眼底皆是難以置信。
“...知知?”
傅涼囁嚅的喚了聲。
容知停在原地,頭一回體會到什麽叫做尷尬。
沒料到傅涼跟許寧星會突然造訪,她隻能麻溜的上樓換衣服,再下來是又是一身性冷淡的禁欲裝。
隻領口鬆開兩扣子,懶散肆意。
傅涼眼神挪耶的看她一眼,意有所指道:“知知長大了。”
容知:“...我十九了,長大正常。”
她把桌果盤推到傅涼麵前,示意他們吃水果。
傅涼就笑了兩聲,沒再打趣她。
許寧星目光則落在女生指尖那顆綴著星鑽的戒指上,抿了抿唇,淡聲道:“我以為你當初說訂婚是說著玩的。”
他跟傅涼在國外參加醫學研討會的時候,就收到了容知發來的消息,那時候他跟傅涼在忙,沒有仔細詢問,誰知道一回國,師姐就變成了別人的。
男生那頭璀璨銀絲都被這個消息弄焉了。
“我不想你嫁。”
他忍了半響,還是選擇說出內心真實想法。
“從小到大你就帶著我跟夭夭,說好的,我們跟師父陪你一輩子,怎麽一轉眼,你就訂婚了。”
向來冷若冰霜的男生眼眶逐漸泛紅,卻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湧出,嗓音哽咽片刻,又將滿腔情緒壓下。
如果不是感情深厚到一定地步,他何至於此。
容知能理解他的心情,招手讓他到自己這來,男生便半坐在她腿邊,親昵又敬仰的將腦袋擱在她大腿上。
指尖不緊不慢的順著他的發絲,她沒出聲,給足了許寧星消化的時間。
好半響,許寧星才拉下她的手,額頭抵在她掌心裏,語氣輕緩,夾雜著幾許小心翼翼的問:“我們永遠是親人的,對嗎?”
容知唇角輕勾,語氣肯定:“當然。”
許寧星微頓,繼而輕笑了聲,清脆悅耳。
-
“話說回來,知知啊,最近醫學雜誌新登出的那篇關於腦科手術的論文你看了嗎?”傅涼問。
容知搖頭。
傅涼:“我看那個德米醫生給出的論點有點眼熟...和你三年前提出的論點很像,你跟他認識嗎?”
“啊,”容知慢吞吞說著:“那是我教他的。”
“難怪。”傅涼恍然大悟。
最近醫學雜誌上一篇有關世界最高難度腦科手術之一的論文發表,一經登出就收獲了眾多醫學家的評論,甚至醫學研討會還臨時將它搬到會上討論。
許寧星已經坐回去,聞言點點頭:“德米醫生在論文最後有另一個署名‘嬴九’,我還以為我們猜錯了。”
容知倒是沒想到這一層,“等我有空問問他。”
傅夭夭就切了個蘋果抵到她唇邊,看向許寧星:“論文怎麽說?”
在座幾個都是醫者,聊起關於醫術的話題來沒完沒了,有傅夭夭開頭,許寧星很快進入狀態,期間傅涼偶爾插入幾句,容知則邊聽便拋問題。
專業術語一個一個往外蹦,以至於門外的人剛進來時,還以為自己到了哪個學術討論現場。
除柏宿外滿臉懵。
江故君訕訕的摸著鼻梁,“感覺在聽天書。”
傅夭夭原本跟許寧星就一個話題產生爭執,驟然竄進一個聲音,她頓時轉頭,小眉毛挺得意的一揚。
容知側過眸,率先看向落後一步的宋裏臣,目光對接的瞬間,對方朝她點了點頭,比了個‘ok’。
她心裏提起的石頭微不可察的降落半截。
結果眼前就落下一片黑,有人擋住了她的視線。
順著對方的褲腰帶往上,容知驟然撞進一雙深邃瀲灩的桃花眸裏。
盈盈淺笑,弧度微淡。
容知:“......”
她現在跑的話,來得及嗎?
當然是——
來不及。
“你幹什麽?”
許寧星打斷跟傅夭夭的爭執,壓著冷沉的眉眼睨向那個打橫抱起女生的男人。
柏宿腳步一頓,轉過頭挺冷靜的開口:“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許寧星:“??”
傅夭夭趕忙把他拉住,安慰道:“習慣,師弟,你要習慣。”
就這一會功夫,柏宿已經抱著容氏消失在轉角。
將人抱回屋安放到床邊,柏宿扯鬆領口,剛想說什麽,可瞥見女生那微微緊繃的表情,就突然有些想笑。
口中湧上一陣說不清的滋味,他頗為複雜的闔了闔眸,沉默半響,才紓出了胸臆間蔓延的緊張。
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嘴角不知何時已經翹了起來。
他頓時收斂,俯身壓在女生麵前,挑眉問:“如果不是今天碰見宋裏臣,你就打算一直這麽瞞著我?”
“沒有。”
容知抬眸,認真道:“就算你不約宋裏臣,我也要告訴你。”
柏宿輕咳了一聲,“本來不緊張的,但見你這樣,就有點危機感了。”
容知並沒有察覺到他細微的不對勁,“什麽?”
“我...”
柏少爺對於自己做過的那些蠢事都說不下去。
容知卻恍然明白過來,她笑了笑,未施粉黛的臉,偏偏驚豔的讓人怦然心動,“沒關係,我不怪你。”
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意思很明顯。
柏宿眨了眨眼,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要不,你還是找我要點什麽吧。”
不然他還真有點心慌。
容知有些嫌棄的推開他,“冷靜點,你已經一窮二白了。”
Y州在她手上,天辰集團也差不多在她手上,柏少爺現在除了個名頭,好像還真的什麽都沒了。
柏宿薄唇一抿,就在她側臉上重重的“啾”了一口:“我有崽崽就夠了。”
他要的不多,一個容知,就是他的全世界。
-
晚上吃飯時,容知跟宋裏臣仔細算了下這些年Y州從他們那裏扣下的貨跟稅,去掉零頭也還有三百億。
宋裏臣:“虧得現在Y州是你的,不然他們得大出血。”
容知扔開平板電腦,“通行證簽好了,你給荊棘拿回去。”
有了通行證,以後千機閣往這邊運貨時就不用再交稅了。
宋裏臣嗯聲:“荊棘準備回A州處理傅家,我可能要回宋家一趟,最近身邊沒人,你自己小心。”
容知沒覺得有什麽。
商量完關於千機閣的事,宋裏臣看時間不早就先離開。
關於SL藥業的後續唐虛雲已經報給容知,澄清後,藥糖達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他想申請開個製造廠。
容知閑閑往後靠去,回了個好。
下一秒信息唐虛雲微信發來:【刑警總隊那邊關於齊念的結果出來了,誹謗罪,判三年。】
容知指尖停住,片刻後點了點:【他怎麽說?】
這個他,指的齊爺爺。
【別往後看!!!!!!】
秦滿月可是高三二班的班花,也是僅次於容夢之下校花最有力的競爭人選,平時她的動向大家最為關注,可她看著好相處,其實內裏傲的很。
剛才那番討好的動作,明顯是對新同學上了心。
陳歲把臉從秦滿月魔爪裏拯救出來,笑容逐漸猥瑣,“沒事,我懂我懂。”
“但要是讓羽哥知道你喜歡新同學,恐怕新同學的腿要被他打斷咯。”
應恒羽是應家大少爺,也在高三二班,如今明梧一中的“頭兒”。
他喜歡秦滿月,追了秦滿月三年,追的隔壁職高的人都知道,一中羽哥心裏有個白月光,碰不得惹不得,寶貝的人盡皆知。
秦滿月自個兒也清楚,她抿著唇小臉白了白,糯聲道:“他敢!”
陳歲想回話,“砰”地一聲,教室正門被人推開,驚醒班內所有在補交的同學。
英語老師腳步生風,夾著課本走了進來,升入洪鍾:“睡睡睡!看你們一個個趴在桌子上那副沒骨頭樣!怎麽的,缺鈣啊?都快上課了還在睡!不知道看書預習?”
陳歲忙拉著秦滿月坐好。
秦滿月坐下前不由自主的往後看去,隻見容知不慌不忙的展開英語書。
陳歲又拉了拉她,秦滿月才驚醒一般回神。
容知從英語書中淡淡抬眸。
台上英語老師講課的內容都是她早就學完的,沒什麽興趣聽,就把英語老師當工具人用,支著頜,眼神難得困倦。
“四組最後那個!”
就在容知好不容易醞釀起睡意,準備去會周公時,一道聲音如驚雷劈下,把剛睡過去的人又驚醒一次。
應恒羽蹙眉,被英語老師那一連串動作嚇得激靈,昨晚嗨通宵,好不容易睡一會還沒睡多久,就被吵醒好幾次,眼下再醒來是徹底睡意全無。
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閉眼習慣性的往後伸手,“水。”
後桌的秦滿月忙把保溫杯擰開遞給他。
同時眼神飄向後麵。
應恒羽還水杯時見她半天不拿,眼神稍凝轉過臉,一眼就看見女生耳尖紅紅的望向後座。
順著女生的視線,他看見了一個容貌惹眼,氣質倦怠慵懶,渾身透著肆野不羈的少年。
他眉宇擰起,心底被翻江倒海的醋意和憤怒填滿。
“砰!”
保溫杯砸到桌麵的聲音又沉又悶。
英語老師還在想要問容知什麽問題,聽見了當即不悅的問:“應恒羽你鬧什麽!睡覺我不管你,別給點顏色就開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