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作者:
長春白首 更新:2021-04-15 00:22 字數:4604
沈總財大氣粗,摩拳擦掌的樣子明顯是想跟某個人幹一架。
容知看兩眼就歇了心思,沒有喜歡的。
“這葡萄挺甜,試試?”
她半倚在座椅上跟柏宿聊天:【想要什麽?】
發完後看向出聲的人,視線從他眼睛落到他指尖拿著的葡萄上,淡聲道:“我不喜歡——嗯?”
那人以迅雷之勢將葡萄塞進她嘴裏,堵住她未出口的話。
容知頓時皺眉。
這動作,未免太親密了。
她眸光霎時冷沉下來,將葡萄吐出包在紙上,“祝總想做什麽?”
這裏就隻有一個沈君澤在,而他顯然被前麵的一幅古字畫吸引了目光,否則不會注意不到這邊的動靜。
祝原無兩指撚摩著,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一觸即離的柔軟,他唇角微翹,語氣戲謔道:“看容董平時都是一副表情,就想逗逗容董玩。”
容知毫無意味的扯唇,“有病趁早治。”
這大概是她從認識以來說過最過分的話。
祝原無抿唇輕笑,“正好容董是醫生,不如你來幫我治?”
容知往後仰了仰頭,燈光下,女生眉目清冷肆野,眼神似隔著千山萬水,冷漠又遙遠,“祝總是想撕毀合作?”
那邊成功拍下古字畫的沈君澤回過頭,“撕毀合作?什麽合作?”
祝原無微微眯起眼,目光灼灼的盯著女生精致漂亮的麵龐,音調淡定從容:“沒什麽,隻是跟容董開個小小的玩笑。”
容知但笑不語。
沈君澤看著她唇角的弧度就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忙不迭拉了祝原無一把,湊過去小聲道:“你好端端的招惹她幹嘛?找死?”
京城上流圈子裏誰不知道容知背後有主,雖然打著聯姻念頭的人不在少數,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比不比得過她身後那位。
祝原無舔了舔唇,端起桌麵紅酒灌了口,扯鬆西裝領口呼出口氣,慢聲說著:“如果不是見不得光,怎麽不見容知帶他來?說到底還是上不得台麵。”
他算盤打得響,從見到容知那會起他就決定拿下她,畢竟得到她就相當於得到整個RH集團。
這樣他在京城的地位就會更上一層樓。
說到底都是利益驅使。
容知懶懶支著下頜,眸光散漫的看向拍品,對於耳邊的話選擇性無視。
沁藍色的鑽石靜躺在黑色絨布上,熠熠生輝恍若月下大海,波瀾不興卻又洶湧暗藏。
隨著主持人的轉動和介紹,容知狐狸眸中浮現點點興味。
流傳於古O州的頂級藍鑽,曾經鑲嵌過三任王後的皇冠,後收藏於O州維斯特博物館,又在戰亂中遺失。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看見。
這顆藍鑽的曆史意義跟價值都屬於這場拍賣會中的上上品,看中的人很多,應帆就按鈴叫價了。
沈君澤不甘落後,叫價完,他一低頭,就跟應帆視線對上。
容知覺得他們兩人光用眼神都能殺死對方。
她對這顆藍鑽興趣不大,這時手機震動,柏宿給她回複消息了。
黏人精:【那顆Bluebloods可以嗎?】
容知點點鍵盤,巧了。
正在拍的就是這玩意。
她慢條斯理回:【可以。】
隨著藍鑽價格越來越高,出價的人也越來越少。
沈君澤摁著太陽穴,說實話,一億兩千萬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最高價格,一顆頂級藍鑽而已,沒有了他還能繼續找,不用為了麵子跟應帆爭。
而應帆也很清楚,抬完最後一次價格後,就氣定神閑的享受周圍投來的羨慕目光。
聽他們討論應家怎麽怎麽厲害,會讓他有種十分滿足的成就感。
等了十幾秒沒有人叫價,主持人覺得該敲定了,舉起錘子喊道:“一億三千萬一次。”
“一億三千萬兩次!”
錘子即將落下——
“兩億。”
女生嗓音低啞,狹裹著寒霜般的薄涼,淺淡疏離。
被打斷的主持人:“??”
沈君澤:“???”
應帆一愣,隨即轉頭看向聲源。
他不會認錯,女生音色太獨特了,聽過一次就能記住。
“容知怎麽會在這?”
身邊熟悉的朋友擰眉思索,解釋:“可能是沈君澤叫她來的,沒事應總,她現在缺錢的很,絕對拍不下這顆鑽石。”
容憲安倒賣完家產去吸毒是眾所周知的事,而容知穩住RH集團也填補進去不少錢,明麵看著風光,內裏其實空空如也。
他們都斷定容知就是看不慣應帆充麵子。
“讓她拍吧,一會拿不出錢來,肯定丟臉丟大發。”
這可是慈善拍賣會,在這丟臉,那是真的丟到全國人麵前。
應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陰沉臉色瞬間轉換,心情緩和下來,扯唇諷笑。
他倒要看看容知個窮鬼怎麽跟他杠。
按下鈴,他淡聲道:“兩億五千萬。”
話音剛落,包廂內就雲淡風輕的接下一句:
“五億”
這他媽直接翻倍!
應帆呼吸急促了下,接著放鬆,他扯了扯唇:“六億。”
會場頓時安靜。
但凡有點智商的都能看出應帆現在跟那個人較上勁了。
在座有不少記得容知認出她的,便湊到一起交頭接耳。
“六億了,三少還加價嗎?”
“看這兩家的恩怨,感覺會,可她有錢嗎?”
“應該有吧,前兩天SL藥業不是洗白了,連陸老跟祁首長都出來為她作證,有這兩人罩著,她都能在京城橫著走了,還在意這點小錢?”
這些人聊著聊著話題就偏了,開始討論起前兩天在網絡鬧的風風火火的洗白事件。
有兩位大人物坐鎮,加上齊爺爺的澄清和齊念堅持不住的坦白,SL藥業徹底洗清了身上背負的罵聲。
旗艦店跟線下實體店售賣的藥糖直接賣脫銷。
這兩天RH集團的日收入直線飆升,股市都漲了好幾個百分點,一眼看去全是紅色。
應帆搭在扶手的手緊了緊,眼底諷刺和厭惡一閃而過。
就差一點,他就能徹底搞垮SL藥業了!
結果陸老爺子跟祁銳勤的出頭,直接把他的算盤掀翻,讓他所有計劃不得實行。
應帆看見RH股市漲回來的時候差點沒吐血。
他目光緊鎖藍鑽,商戰上輸了,在這裏他可不會輸!
這次似乎停頓的格外久,就在應帆以為自己穩贏的時候,包廂內又繼續加價。
這次她似乎煩了,幹脆利落的拋出最高籌碼——
“十五億。”
喊價的音調依舊平靜無起伏,仿佛自己這十五億喊出去,就跟十五塊錢差不多。
坐在容知旁邊的沈君澤難得震驚。
“三少,十五億就為了顆藍鑽,不值得吧?”
容知雙腿閑散交疊,側過眸,不冷不淡的啊了聲,“家裏那位喜歡,沒辦法。”
她這沒什麽情緒的語調,沈君澤硬生生品出一絲寵溺的味道來。
嗓子眼哽了哽,他無話可說。
而祝原無則瞬間抬頭,瞥向女生薄涼的眼尾,輕笑一聲。
她這是——在給他們警告呢。
-
十五億已經超出所有人能接受的價格。
應帆就算在氣上頭,也不會為了顆鑽石砸那麽多錢。
他隻能鬆開繃緊的手,沒有再叫價。
三錘過後,主持人抹著冷汗宣布Bluebloods以十五億的價格被容知拍下。
今晚的重頭戲落幕,剩下的拍品沒什麽看頭,眾人興致缺缺,速度拍完就散場。
容知跟著侍者去付款,在房間裏,正好碰上同樣來付款的應帆。
兩相照麵,一人麵容隱含怨怒,略顯陰沉,一人眉梢微挑,淡漠如初。
“三少好手段啊。”應帆冷哼一聲。
盛怒之下,他險些要憋不住自己的禮儀。
容知往自己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張卡,挺隨意的給侍者遞過去。
幸好出門前宋裏臣提醒她帶卡了,不然還沒法付款。
應帆正好也想看看她要怎麽付錢,就聽那邊叮一聲,提醒支付成功。
這麽大額的轉賬肯定需要有銀行管理在旁邊,銀行管理看見轉賬成功也相當詫異。
能刷,還刷這麽多,證明卡上餘額相當充足。
而且看持卡人從容淡定的樣子,銀行管理霎時恭敬起來。
“女士您好,這是您的卡,以及我們拍賣場為您準備的鉑金卡,您下次來出示鉑金卡可以免除一定手續費。”
容知單手插兜,兩根纖細白嫩的手指夾過卡片,淡聲道:“謝謝。”
應帆卻一臉懵。
她居然真的付款成功了?!
應帆:“你...”
容知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他,領了藍鑽就掠過他離開房間,留下他在背後沉著臉盯著她的背影,像條黏膩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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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拍賣場,容知跟沈君澤他們在門口分別。
她驅車回亭山別院,別墅裏燈還亮著,推開房間門,就看見男人正好在穿衣服。
純白的襯衣纖塵不染,黑色休閑褲包裹住逆天長腿,微濕的發鬆散搭在矜冷清致的眉眼上,形狀精致的桃花眸彎了彎,風流又多情。
“崽崽?”他看見女生愣了下,隨即輕聲道。
容知點點頭,將手中袋子遞過去。
柏宿接過打開。
那顆照片中見過的藍鑽便瞬間呈現眼前。
他挑了挑眉,問了個好像很多小情侶中女方會問的問題:“花了多少?”
容知邊解扣子邊回:“猜。”
柏宿輕嘖一聲,決定不思考這個問題,翻開手機找到老樊,把要求發過去,沒多久就收到回複。
樊夏:【!!!Bluebloods!這就是那顆好不容易現世,又被一個土豪用十五億拍走的Bluebloods嗎?!】
柏宿纖長羽睫顫了顫,骨骼漂亮的手就拿起那顆藍鑽。
十五億對他來說並不算多,但女生肯花十五億把Bluebloods拍給他才是最要緊的。
“崽崽,”他喉間滾了滾,桃花眸漾起層層漣漪,流光瀲灩的璀璨,他沉默片刻,才開口笑道:“這算是為我一擲千金了嗎?”
容知低眼,黝黑的狐狸眼細細彎了下,抬手輕輕落在男人眉尾,語氣戲謔:“是啊,為美人。”
柏宿眸光凝視在她臉上,忍不住笑出了聲,滿心愉悅。
容知任由他笑,自己拎著衣服去洗漱,等出來時他已經恢複平靜,順帶把被窩暖好。
睡覺前,柏宿下頜抵在她肩膀上,說話間溫熱氣息全灑落耳廓。
“應家那邊遞來帖子,應恒羽的相親宴,要去嗎?”
容知皺眉:“他回來了?”
“被應帆叫回來了。”
那就不是自願的。
應恒羽最近在賽車界內名聲大噪,這種關鍵時候怎麽可能回國。
她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鴻門宴嗎?”
柏宿蹭蹭她的肩膀,語調輕揚,“大概?”
“那就去吧。”
既然對方都這麽費盡心思把應恒羽都搬出場,她這個主人公要是不到場,那戲台怎麽唱下去。
柏宿對她的能力十分放心,聞言也沒什麽什麽,抱著她闔眸睡覺。
第二天起床,柏宿就讓江故君去請設計師,他要把藍鑽做成項鏈。
做完這一切後,他抬頭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到十點。
江故君從門外走進,喚了他一聲:“宿爺,可以走了。”
恰好容知這會揉著頭發從樓上走下,聞言便垂眸,和柏宿隔空對視。
她眨了眨眼,明知道他要去幹嘛,還是麵無表情問:“準備去哪?”
“去見個人。”柏宿彎腰提起鞋子,幾步過去放到她腳邊,又握住她的腳踝給她穿上,細心叮囑:“一會吃完早餐再休息下。”
“嗯,我其實有點事想...”
跟你說三個字還未出口,她的臉就被柏宿給捧住了,隨之而來的是他放大的雙眼,黑色的瞳仁漸漸擴散,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容顏:
“等我回來再跟你討論。”
他一字一句認真道。
容知微愣,片刻後點點頭。
希望他回來後,別發脾氣就行。
目送柏宿兩人出門,她就一個人,草草吃完早餐就搬筆記本來工作。
她穿著柏宿的襯衣,原先在他身上就是寬鬆的類型,到了容知這裏,就直接鬆鬆垮垮了。
隨手撩開垂落的長發,一側的肩膀裸.露在外,帶出一抹纖細玲瓏的鎖骨,微微凹陷出陰影。
隨著起身的動作,下擺略略往上縮了一些,露出兩管筆直修長的腿。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轉回頭。
“?”
這麽早就回來了?
隻見門口小姑娘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圓溜溜的眼睛一寸寸放大,嘴巴張成O字,驚呼道:“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