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作者:
長春白首 更新:2021-04-15 00:22 字數:4585
機場燈火通明。
一行人直接從VIP通道坐車離開,在即將開出機場的時候,容知抬手,“等等。”
柏宿下意識踩刹車,轉頭,“怎麽了?”
容知沒解釋,過了兩分鍾,一道身影從裏麵匆匆忙忙的拖著行李箱跑出來,看了眼手機似乎在對比什麽,隨後就朝他們這邊走來。
車窗被拍響。
容知示意柏宿打開後備箱,不多時,渾身裹嚴實的女人一溜煙打開車門上車。
“城堡守衛夠森嚴的,幸好你幫我把行李箱托運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逃出來。”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那張溫婉明媚的麵容,赫然是傅錦宜。
容知從儲物櫃扔了支棒棒糖給她,“就不怕嬴二追過來?”
“他有什麽好追的,”傅錦宜伸手接過糖拆開放嘴裏,含糊道:“結婚又不是他想要的,正好我也沒玩夠,我倆一拍即合,等姑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F1世界賽前天晚上,嬴雲霖去酒吧找朋友,碰巧傅錦宜也在,兩人就幹脆坐到一起玩,期間有人盯上傅錦宜,在她酒裏下了藥,嬴雲霖不清楚,拿錯她的杯子喝了。
之後傅錦宜送他回家,結果不小心發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嬴雲霖被傅夕孝大罵一頓,秉承著男人就要負責任的道理,傅夕孝征詢了兒子的意見,就讓嬴雲霖娶傅錦宜。
傅錦宜還不想那麽早嫁人,她瞄準了容知要回國的時機,計劃了一係列的逃婚路線,包括給容知的禮物裏,有她的身份證,方便買機票。
而等容知航班落地,她也剛好到。
“知知,你一定要幫我保密啊!”傅錦宜雙手合十,小臉輕皺的拜托著。
容知修長如玉的指尖勾著手機,由‘嬴二’聯係人發來的消息一閃而過,她淡淡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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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二:【說到底這件事是我的錯,不能怪她,不想結婚就不結,我尊重她的一件,你幫我照顧好她,有什麽需要跟我說。】
回複著,他發來一筆二十萬的轉賬。
容知輕敲鍵盤:【嗯。】
她沒有幫別人做選擇的權利,傅錦宜的不告而別肯定要通知嬴雲霖,甚至傅夕孝那邊都要解釋,也就是嬴家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傅錦宜哪能那麽容易離開城堡。
這小傻瓜還以為自己身手很厲害,瞞過了所有人。
亭山別院一直有人打掃,容知一行人回來都不用收拾就能住,傅錦宜沒準備跟他們一起,進了市區後就下車,容知直接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己玩去。
傅錦宜頓時彎腰湊到容知麵前,親昵蹭蹭,“知知,你對我太好了。”
沒等她吧唧一口,臉上就落下一道如刀冰涼的視線,她驟然鬆手,訕笑兩聲,“那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啊!”
說完提著行李箱開溜,笑話,跑晚一步她就要被柏宿給削了!
宋成早早等在門口,見到人就迎上前。
“三少。”
容知微微抬眸,點頭。
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容知回國的消息,紛紛發來問候,唐虛雲問她什麽時候有時間去趟療養院,他要把棒棒糖成品給她過眼。
容知回複:【明天。】
唐虛雲:【不先休息嗎?】
容知:【不用。】
唐虛雲就沒再說什麽,敲定好見麵時間後便去忙了。
晚上洗漱時,容知麵無表情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隨後打開花灑從頭淋到尾,水流順滑過後背猙獰傷口,洗去墨綠色的藥膏,疤痕似乎變淺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後各有各的事要做,就在門口分開。
柏宿替容知整理好領口,“下班給我發消息,去接你。”
容知垂眸,“可能我下得比較早。”
柏宿要回RH集團處理工作,堆積的文件據容津說,起碼有半個容知那麽高,估計有的他忙。
“那就小哥哥來接我。”柏宿抵著她的額頭輕笑。
-
蘭爾療養院。
唐虛雲見到少年的時候愣了愣,隨即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一句‘三少’憋在嗓子眼想喊喊不出。
實在是,容知的變化太大了。
寬鬆的絲綢襯衣也遮擋不住的好身材,抬眸間氤氳薄霧的深黑眸底染了些許其他情緒,不再是一貫的薄涼,用唐虛雲的話來說就是——突然在她身上,看見了人間煙火。
而且再用少年來稱呼也不好,現在的容知一眼看去,忽略她身上過於張揚的氣勢,那就是個俏生生的姑娘。
從少年到女生,唐虛雲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三...小姐。”
結果一出聲還是卡殼。
容知走在前麵,聞言腳步微頓,慢聲道:“怎麽習慣怎麽叫吧。”
唐虛雲點點頭,“三少。”
話一出口,他頓時覺得舒服多了,還是這稱呼順口。
兩人一起往療養院特意為SL藥業設立的研發室走去,在門口換了無菌服,容知剛踏進去,一人就朝她撲過來,被她一個動作製止。
“師姐~”
傅夭夭嗓音清脆嬌俏,想去碰她的手,抬起看見自己的手套後撇了撇嘴,扔下句“師姐我一會找你”就轉身出門。
容知收回視線,看向麵前正在生產棒棒糖的機器,這是RH集團最新投入生產的製糖機,她手下的新機械產品之一。
跟千機閣不同,RH集團主要經營都是生活方向的必需器材。
旁邊置物架上有包裝好的棒棒糖,一眼看去五顏六色的分開疊放,容知順手拿下一盒,正好是薄荷味的。
一盒三支裝,售價四位數,二開頭。
價格傅夭夭定,也有單支賣的。
容知看過一眼確定沒問題,就回到辦公室跟唐虛雲聊準備什麽時候開售。
目前京城已經建有一家SL藥業的實體店,但有一些作用不是很大,售價很便宜的散糖,他不知道要不要放進去賣。
“網店吧。”容知放下文件。
唐虛雲:“啊?”
與此同時辦公室門推開,換了一身蓬蓬裙的傅夭夭進來,撲到女生懷裏蹭了蹭,幹脆坐在她大腿上,“你們聊完了嗎?”
容知搖頭,“還沒。”
傅夭夭疑惑:“是糖的問題還是?”
唐虛雲聞言,把文件遞給她,解釋了一遍。
傅夭夭聽完後若有所思,“可以啊,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喜歡網購,在網上弄一家SL的旗艦店唄,師姐不放心的話,可以交給我管理哦~”
“用不到你。”容知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去坐好。
腿酸腰酸,緩了兩天沒緩過來。
傅夭夭正想起身,眼尖的瞥見女生精巧鎖骨上的紅印,頓時眯起眸子,嗓音狠戾道:“師姐,是哪隻狗咬了你?!”
容知:“...狗能咬我?”
傅夭夭一下子噎住。
那必然不能,她師姐何許人,能讓那種狗東西近身?
但不是狗,那就隻有....
傅夭夭頓時從她腿上蹦起,在頭上摸了摸,一枚發卡形小型炸彈就捏在指尖,“我要去把他炸成渣渣!”
說著她就氣勢洶洶的往外衝去。
唐虛雲見狀咽了口口水,猶豫道:“這...沒事吧?”
容知沒什麽情緒的側眸,不緊不慢的開口:“夭夭。”
正要摔門的傅夭夭頓時萎了,委屈巴巴的縮回女生身邊,趴在她膝蓋上哭出聲,“嗚嗚嗚嗚,我要殺了那個狗男人。”
容知輕柔細致的順著她的墨發,抿唇不語。
結果沒兩秒鍾,小姑娘就再次起身,豪邁的一抹臉,“到點了,我得去看看原西耀那東西吃藥沒,你們先聊!”
邊走嘴裏邊念叨著。
容知:“...?”
她看向唐虛雲,後者習以為常,一臉淡定。
...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但傅夭夭能在這種盛怒情況下還能記著原西耀,證明她在努力走出童年陰影嚐試接納別人的存在,不算什麽壞事。
隨她去吧。
容知想通了,就繼續跟唐虛雲聊SL旗艦店的事,把提議發送到容津那邊,等敲定方案時已經是下午,她沒其他事做,就想起早上答應過柏宿去接他下班。
婉拒了唐虛雲請吃飯的提議,她去病房看了眼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恢複的很好,過兩天就能出院,而祁銳勤早在上個月就已經回家。
看完了自己的病人,容知驅車前往RH集團。
刷卡進入停車場,她直接從專用電梯上樓,總裁辦裏的人估計大部分在開會,整層樓安安靜靜的,她路過白聽尋的崗位時下意識看一眼。
桌上堆放著滿滿當當的文件,旁邊還用便利貼寫了自己這一周要忙的事,但最讓人矚目的,還是她的桌麵。
放大版的無修照片,人像的臉跟她一模一樣。
容知無語凝噎。
白聽尋拿她照片當屏保了。
移開視線,容知繼續往前走,走到總裁辦的會議室時,門沒關緊,她微微側眸,就從縫隙裏看見了正坐上首的男人。
他今天一身高級定製的淺灰色西裝,坐著看不見身材,隻能看見那張清雋絕倫的麵容,墨色發絲梳在腦後,抓出一絲蓬鬆的淩亂感,搭著深邃多情的眉眼,清致又肆意。
薄唇微抿,桃花眸抬抬,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的人,渾身透著強勢跟疏離。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上級。
容知就站在門口聽他們開會,看著他不溫不火,不驕不躁的處理工作,在會議即將結束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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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辦公室視野開闊,氣派寬敞,容知閑閑的敲擊著扶手,支著下頜看落地窗外漸漸下落的朝陽。
玻璃反射著琉璃的色彩,朦朦的碎金色灑在精致漂亮的側顏上,幾近透明。
柏宿呼吸一滯,身後的容津幾人更是齊刷刷停下腳步。
白聽尋捂著嘴,眼裏光撲閃撲閃的。
他們誰也沒出聲,反倒是女生自己覺得看夠了一轉椅子,才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她微微歪頭,“你們站那幹嘛?”
一二三木頭人?
柏宿率先回神,幾步上前,“等很久了?”
“沒有,”容知淡聲,“忙完沒?”
柏宿:“忙完了。”
他伸出手臂扶女生起身。
容知避開他的手,她沒那麽嬌氣,路過容津幾人時,餘光瞥見他們手裏抱著的文件,正想開口,他們就倏地把文件收起。
容津笑了笑:“下班了下班了,三侄子明天見。”
白聽尋:“老板再見!”
柏宿微微眯起眸,對他們的識時務很滿意。
離開公司,兩人跟江故君約了火鍋,吃完柏宿讓他們先回去,自己有點事。
容知恍然想起他之前在O州時說過,有個禮物要等回國時送給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她沒多想。
直到晚上柏宿回來,將一個古香古色精雕細琢的檀木盒子放到桌麵。
盒子上的鎖也都是按照舊時代來製作,古樸低調中帶著奢華。
柏宿把那件淡藍色高領旗袍拿出來。
“去試試?”他輕笑著建議。
容知慢吞吞‘啊’了聲,“好吧。”
她拿衣服去換,柏宿就在外麵等,他刷著微博,半小時後聽見聲響瞬間抬頭,瞳孔頓時一縮。
合身剪裁的旗袍將她窈窕纖細的身段勾勒的淋漓盡致,墨蘭青竹,皆為清傲絕俗之物,卻被她的氣質死死壓著,淪為她的配飾,綻放在她衣襟盤扣,裙角之上。
柏宿按住她扯裙子的手,將她帶到梳妝台前,“先別動。”
他打開抽屜拿出個翡翠玉鐲給他戴上,皓腕欺霜,冰肌賽雪,與腕間麗色交相輝映,碧的通透,白的細膩。
長過肩的青絲挽起,一支玉簪斜斜固定住,秀眉如煙,眸黑深邃。
柏宿深深的望著她美好的側顏,心口的躁動愈發強烈。
容知好久沒穿過女生的服飾,覺得挺新奇,想問柏宿怎麽樣,結果等半天沒聽見他的動靜,轉頭:“怎...”
剩下的音節全數被人吞下。
攬在腰間的手顫了顫,柏宿順勢碰上盤扣,輕輕一挑,領口頓時如花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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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床上被子鼓起來的地方動了動,而後,一雙清瘦嫩白的小臂伸了出來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結果剛伸到一半,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拉了回去。
“再睡會。”
低沉沙啞的男聲自身後傳來,撩耳又蠱惑。
“...幾點了?”容知羽睫輕顫,睜開眼,腦子迷迷糊糊的。
她記得自己昏過去前,牆上的電子鍾顯示的是03:56。
再醒來,窗外淺薄的陽光都被窗簾給遮擋住,透進來的光不過幾許,瞧著還有些黑。
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