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核的成績依舊是屏幕滾動放出。

  從下往上，及格到優秀，而容知的名字依然是在最後出現，後麵跟著的還是‘滿分’。

  有午夜神明做鋪墊，眾人對她這個成績雖然有點驚訝，但是還算能接受。

  而這輪考核裏卻有兩個考生被刷了下來。

  十八個人參加考核，最終成功進入調香師協會的隻有八個，這通過率，說實話有點低了。

  容知看一眼知道什麽情況便想去找協會會長裴習州，來前嬴季跟她打過招呼，說讓她去找會長，裴習州會安排她後麵事宜。

  可沒等她邁出腳步，大門的方向就有幾個人逆光而來，為首的老人滿頭白發，麵容慈祥和藹，穿著調香師協會特有的製服，襯得整個人像是在散發聖光。

  容知戳屏幕的手微頓。

  而老人身後，則是他們之前就見過的高級會員，唐挈，在他身邊還站著另一位看上去成熟且穩重的中年男人，透出些許儒雅。

  陳恬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一亮。

  溫莎瑤就附耳輕聲：“前麵那個就是協會會長，裴習州，而他後麵左邊那位，就是陳恬的師父，叫喬納裏根，入調香師這行有快十二年了。”

  那資曆挺老。

  容知點點頭。

  還想說等會去找裴習州來著，沒想到他自己先到這。

  省時間了。

  裴習州在進到大廳後，慈愛的眼神就在這群調香師裏麵飄來飄去，瞄到距離門口最遠地方的角落時猛然一眯。

  即使是有些暗的陰影角，少年身上的光芒也無法被掩蓋。

  他比對下嬴季給他的描述，瞬間就確定了那個是他要找的人。

  而且整場裏，也沒哪個比她更耀眼了。

  眾人見到裴習州也很興奮，一個個眼神都往他身上看，讓容知有種裴習州被當成了動物園裏的動物，而他們就是來觀賞的遊客。

  很快三人就站在前麵，喬納裏根站了出來，溫和有禮的開口：“首先，恭喜各位通過考核進入調香師協會，接下來你們還有評級考，等評級考過後，你們就是真正的調香師協會會員了。”

  除容知外，其餘人都悄聲討論起來，而喬納裏根也十分有耐心的等著他們討論完畢，再繼續宣布接下來的內容。

  無非就是一些規定什麽，在說話時，他目光和陳恬交匯好幾次。

  說完後，他看向眾人，“好了，各位記得明天開始到協會打卡就可以了，陳恬跟嬴九留下，其他人可以先離開。”

  “啊？”溫莎瑤驚訝，“我不能留嗎？”

  那她等會怎麽懟陳恬？

  喬納裏根淡聲：“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聊天的。”

  這意思就是不能了。

  溫莎瑤撇撇嘴，“好吧。”

  她衝容知擺手，跟著眾人離開。

  現在大堂裏就聲容知還有裴習州幾人在。

  裴習州繃不住臉上表情，鬆了鬆，緩和神色後望著少年，“你就是嬴九？嬴季的幹女兒，午夜神明的創作者。”

  容知抿唇一笑，“是。”

  客氣且有禮。

  裴習州摸了摸同樣花白的山羊胡，“不錯，不錯，你這孩子有天分，但是你的一輪成績已經作廢，按理來說是不及格的。”

  不及格，就進不了協會。

  陳恬聽到這麽句揪著褲子的手頓時一鬆。

  而裴習州下一句話就打破她所有幻想。

  “我跟其他會員商量過，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考核第一輪，你如果願意的話，就跟我們來。”

  陳恬懵住。

  ...為什麽？

  她一個沒忍住，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等反應過來，裴習州的目光已經落到她身上。

  “因為她具備進協會甚至成為高級會員的條件，”裴習州看著和和氣氣，說起話來卻和唐挈是一個調調的，“你叫陳恬是吧，我聽唐挈聊過你。”

  陳恬：“我？”

  裴習州點頭：“對，你的實力不差，但連香水的主香調都能聞錯，這是調香一大忌。”

  他也算是給陳恬留麵子了，沒有像唐挈那樣直接開罵。

  說完裴習州就轉過臉，麵對容知時完全是另一個樣，笑眯眯道：“走吧”

  容知視線從他臉上掠過，停在陳恬眉眼間，勾著唇漫不經心的：“我還有點東西沒拿。”

  陳恬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就在這時，作壁上觀的喬納裏根站到陳恬麵前，明顯的保護者姿態，垂眸看向容知，眸色微深，壓著幾分脅迫性。

  “這位考生，現在考核最重要，有什麽事可以等考完了再說。”

  “算點賬而已。”

  容知完全不搭理他意有所指的話，直直盯著陳恬，單手插兜下頜微抬，“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如果是她送的話，那就不保證會有什麽後果了。

  一向高傲的陳恬這會支支吾吾的，“我..我為什麽要走，你...”

  “監控在那。”

  容知慢條斯理地挑了挑秀致的眉，她知道陳恬想做什麽，無非就是仗著這裏沒人沒證據，想賴賬。

  陳恬噎了噎。

  容知：“溫莎瑤還在外麵，你要是覺得視頻沒聲，她有錄音。”

  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刺人的話。

  陳恬隆起來的防線瞬間被擊潰，她跺了跺腳，羞極而怒，“我不退不給又能怎麽樣，你難不成想逼我？！”

  幾人身後的大屏幕就瞬間亮了。

  容知從兜裏摸出手機，指了指屏幕，“對啊，有問題？”

  裴習州就順著她的動作看去。

  屏幕裏正在播放一段視頻，看背景，是他們所在的大堂，但左下角顯示的時間是三天前，也就是容知他們考核那天。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場麵，還是陳恬在挑釁容知。

  唐挈蹙眉，“誰放的？”

  說完後又似有所覺，側眸看了眼少年指尖手機。

  果不其然，她手機裏播放視頻正好跟屏幕裏的同步。

  少年對上他不讚同的視線，麵無表情的扯唇，毫無笑意。

  “退會，配方，少一樣，這個視頻明晚就會出現在各大網站。”

  她沒空跟這群人在這扯皮，轉著手機插回兜裏，任由陳恬崩潰想哭，喬納裏根眼神幽怨，她也無所畏懼的邁步往前。

  裴習州原本對陳恬感官就不好，這下更不好了，搖搖頭什麽都沒說，就跟著少年出門。

  唐挈見狀，隻拍拍喬納裏根的肩膀離開。

  陳恬哭的不能自已，拉著喬納裏根的袖子：“師、師父，我不能...”

  她不能退會！這是她畢生夢想，怎麽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