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1-03-02 14:40      字數:2361
  耳力挺好的聽完了廚房裏兩人的聊天,柏宿筆尖微微停頓,緊接著漫不經意的轉了轉,側過棱角分明的臉問:“你什麽想法?”

  容知推了下高挺鼻梁上的銀邊眼鏡,長睫微低遮掩眸底神色,“我尊重他的意見。”

  容佳則不是她,他有迫切希望他歸家的父母,有未來璀璨奪目的人生,不能因為這些兒女情長而夭折在這裏。

  柏宿點點頭,輕嗯一聲,視線落到她的眼鏡上。

  薄涼冷戾的眉眼被遮在其後,碎發散落輕搭在側臉,臉頰白嫩,線條優越,這般安安靜靜坐在這時,渾身氣息寧和又平靜。

  他看著看著,手指就鬼使神差的抬起,等反應過來時,少年已經抬起那雙形狀漂亮的狐狸眸,眼神似有疑惑不解。

  微微怔愣,他毫無心理負擔的捏了捏。

  手感真好。

  也沒見她用護膚品,怎麽能這麽軟。

  “怎麽了?”容知輕抿了下唇。

  柏宿骨節分明的手將少年軟軟的臉往兩邊扯,扯就算了又合在一起動作過分用力地揉了揉,最後他沒忍住,整張俊顏湊到容知麵前,鬆開手,猝不及防張嘴就是一咬。

  容知:“......”

  大晚上的什麽毛病?

  -

  京城人民法院。

  容知到時才九點半,一審開庭前她要和原西耀聊聊。

  她原本想把口袋裏的口罩拿出來戴上,剛有動作,身邊人就摁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不容抗拒的放到自己上衣兜裏。

  容知麵無表情:“你到底想幹嘛?”

  柏宿摩挲著她冰冰涼的指骨,清雋眉梢微挑,盯著少年精致的臉上他咬出來的‘傑作’十分滿意。

  對於她的問話隻是笑了笑,嗓音溫柔的低聲開口:“宣布主權。”

  容知:“?”

  什麽玩意?

  等到庭審直播的攝像頭對準她的臉時,掠過攝像頭和後麵的攝影師驚訝又詫異的視線對上,她就大概懂了。

  昨天晚上吃飯,有聽到江故君說柏宿一個人在六角亭裏看直播下棋,後麵又和她詳細描述了當時全國賽彈幕有多熱鬧,她沒仔細聽,隻記得江故君說,那些網友多數在討論她。

  聯想一下開庭前男人說過的那句話。

  容知沒什麽情緒的輕嘖一聲。

  幼稚。

  原西耀換掉病號服,一身黑色西裝穿在身上頗為帥氣,律師剛正不阿的形象頓時體現出來。

  他先是把整理好的起訴書交到法官手裏,法官下達命令帶罪犯上庭,便有兩個警.察押著麵容憔悴無比的容其綽走上前。

  關在監獄裏特殊關照了這麽些日子,容其綽渾身傲氣現在被磨的七零八碎,低著頭連往前看的勇氣都沒有。

  雖然他還穿著被抓時候的衣服,但容知目光往他頭以及微微弓起的背看過一眼,就知道他受過不少折磨。

  警局的人秉公執法是不會在開庭前動手,那麽就隻有不算編製內的人員搞事情了。

  她想了想,給宋越發信息。

  宋越很快給回複:【有啊,看他不順眼踢了兩腳。】

  容知秀致的眉微微皺了下,又往容其綽頭上看:【他的頭受過重擊。】

  剛她就覺得容其綽反應不對,按照容其綽對她的恨意和方案,哪怕到了這種地步,他一個腦熱也有在法庭上公然和她開懟的場麵。

  但容其綽現在頭部受傷影響到神經係統,估計還被人給警告過,從走到庭前這一路,連個頭都不曾抬一下。

  太反常了。

  她正想著,宋越的信息又發送過來。

  宋越:【頭?等等,我想起來了,離開警局的時候我在門口碰見了江故君,他身邊跟了個金色頭發的男人,有點眼熟,好像是在何小姐的葬禮上見過。】

  金色頭發,能跟在江故君身邊的。

  除了嬴雲霖不作他想。

  容知細長手指敲擊屏幕:【我知道了。】

  江故君的話可能是得了柏宿的命令來給容其綽教訓,而嬴雲霖單純就是發泄,把她在容家人身上受的氣全發泄出去,下手自然沒輕重。

  容知熄屏,指尖不緊不慢的摩挲著手機邊緣,精致迤邐的臉上神色淺淡。

  重就重吧。

  反正有她兜著。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任由被告方怎麽努力想要拜托局麵,原西耀依舊從容應對,精準擊中要害反駁對方觀點。

  被告方律師節節敗退,最後無可奈何的坐下。

  法官見事態明了,拿起槌體圓柱形的法槌在方形底座上莊重嚴肅的一敲,沉聲宣布審判結果。

  無期徒刑。

  容其綽從頭到尾沒有開過口,等宣判結束,他就被人從半開放的鐵籠裏帶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似有所感的回頭遙遙朝原告席上看過一眼。

  容知姿態合宜的坐在那,雙手閑散交叉搭在身前,臉色疏淡冷漠,觸及他陡然變得痛苦萬分的眼神稍稍挑唇。

  而就是這一眼,給旁聽席上的人爭取到了時間。

  額頭纏著繃帶的應曼整張臉慘如白紙,不管不顧從旁聽席上起身,飛撲過去想要去抓容其綽,結果被看押罪犯的警員給攔住。

  見這邊行不通,她想也不想轉過頭朝容知跑來。

  “容知,算媽求你,算我求你行嗎,我給你跪下,你放過其綽一馬。”

  總想維持的禮儀和臉麵在此刻崩潰瓦解,應曼直直對著少年的方向跪了下去,膝蓋磕到地板發出悶聲,她像是不怕痛一樣磕著頭。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容知,”她痛哭流涕的,聲音滿是悲戚,“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甚至我的命你拿去都無所謂,你放過其綽吧,放過他可以嗎。”

  容知聽著耳邊帶著哭腔的訴求,沒什麽表情的閉了閉眼。

  讓長輩跪晚輩,是不孝,會折壽。

  旁聽席上柏宿眉宇皺緊,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散漫交疊的長腿踩地,起身幾步往應曼身邊走去。

  “柏宿。”

  未近身前。

  身後便傳來一道淡漠疏冷的嗓音。

  他腳步一頓,停在原地等少年靠近。

  容知雙手隨意插兜,低著眼看向自她從座位後走出又挪著膝蓋往前動的應曼,微微側過頭望向一邊依舊穩坐其中,完全不想管應曼的容憲安。

  她唇角勾著淺淡弧度,似笑非笑。

  看啊,這就是人性。

  涼薄至此。

  “容知,容知我求你...”應曼想要伸手來扯少年的褲腳。

  材質冷硬的帆布鞋鞋尖就抵在她脖子中間,鞋子主人稍稍用力,頓時壓迫的她不能呼吸,控製不住的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