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1-03-02 14:37      字數:2354
  麵前筆記本裏,容知正在和楊飛帆他們視頻,聽到容憲安的話,她把視頻音量調小,精致迤邐的眉眼透出幾分薄涼淡漠。

  “不了,沒時間。”

  “容知,我...”

  她懶得聽容憲安廢話,直截了當的掛斷電話,而後轉過頭對屏幕對麵齊齊停下的兩人慢聲道:“繼續。”

  -

  奧數全國賽定在八號,容知回學校一趟拿資料。

  老李依舊捧著他那個保溫杯,喝茶間隙裏,眼神頗為感慨的看了一眼正在檢查資料的少年,潤了潤嗓子歎聲道:“從你進學校,這一轉眼,都快期末考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容知剛入學校時,因為她的身世和樣貌鬧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那會他對容知的感官並不好,姚曉珊來找他提議讓容知參加奧數比賽時,他很是掙紮了好一會。

  後來看見少年,她坐在窗邊,外麵大片薄陽灑到她身上,恍若為她鍍上一層光,眉眼漂亮到張揚。

  他便想著,賭一把吧。

  總不能扼殺掉學生往上走的希望。

  老李又喝了口茶,壓下內心翻湧上的複雜情緒。

  幸好他賭對了,就是有點遺憾。

  “真不打算參加世界賽了?以你的成績,在世界賽上拿到名次不成問題,到那時,你站在領獎台上,接受來自全世界的矚目,這種體驗一輩子就那麽幾次,不想試試嗎?”

  老李苦口婆心的勸著。

  容知準備在參加完全國賽後就退賽的決定,讓他氣了好一陣。

  好不容易有個能帶隊上世界賽奪獎牌的苗子,結果苗子自己不爭氣,你說他怎麽就那麽恨得慌。

  但這苗子和他關係還挺好,罵不得凶不得,老李險些要憋出內傷。

  容知整理完資料,冷白如玉的手遞給老李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寫著字。

  老李認得上麵的字符,寫的是藥方。

  其實站在台上受萬眾矚目的場麵容知早就體驗過許多次,但麵對老李真心實意為她好的勸誡,她挺不好意思,畢竟辜負了人家一片真心。

  “抱歉,”她狐狸眸微彎,笑意清淺,語氣認真帶著一絲敬意,“有機會,可以在世界賽上見麵,我在台下為你們加油。”

  說完,她退後兩步,鄭重的朝老李彎了彎腰。

  老李當場嚇的跳起,忙不迭放好保溫杯上來扶她,哎哎兩聲,又嫌棄又感動的開口:“道什麽歉,你忙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後人生路還長,不是非要執著與一個奧數世界賽。”

  “老師隻是希望你能走的遠一點,長一點,走到更廣闊的地方去,那裏才是你的舞台。”

  老李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身體的清瘦,他憋住內心的澀意鼓勵道:“我和姚主任還有於老師都看好你,容知,你要加油。”

  容知挑唇,點頭,“會的。”

  -

  臨近中午,街道上堆積的雪逐漸化開成水。

  容知轉動方向盤,看在天氣的情麵上,她難得穩重開車一次。

  白色轎車有意無意的保持著恰當距離跟在她身後,側了側臉心不在焉的掃過後視鏡,瞥見裏麵轎車的車牌號,她散漫挑眉。

  跟蹤跟到這種地步,也真是難為他了。

  容知眸底掠過一抹嘲弄,踩下油門一轉方向盤換了路線。

  白色轎車上。

  容憲安看見前麵的越野車陡然加速,神色一凜,連忙加大馬力跟上。

  開了好一會,周圍的風景越來越熟悉,直到跟著越野車開進車庫,容憲安才慢半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家別墅嗎?

  容知來這做什麽?

  帶著滿肚子疑問下車,進到別墅時,少年正姿態隨散地坐在正對大門的沙發上,聽聞聲響抬眸,瞥向他的目光不冷不淡,甚至說得上冷漠。

  和看陌生人差不多。

  容憲安心頭一梗。

  明知道他們和容知的關係不可能恢複如初,可一想到最近鬧出來的各種事,他就覺得滿身疲憊,疲憊之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悔。

  他裝作不見少年的眼神,讓管家上茶,而後脫掉大衣坐在容知對麵。

  靜默良久。

  管家把茶端上,容憲安破天荒的先推了一杯給容知,接著拿起自己的喝一口,幹啞難受的嗓子得到茶水潤澤,總算舒服不少。

  “你到別墅來,是準備和我好好聊聊了麽?”他問容知。

  褐色茶水在白瓷杯裏輕晃,容知淡淡垂眸,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整個人輕隨愜意的交疊起雙腿,她支著下頜,唇角勾出一絲弧度,“無緣無故尾隨私家車,我可以報警。”

  沒報那是因為她不想再繼續受到容憲安的騷.擾。

  容憲安握茶杯的手微僵,抿了抿唇,說:“你能不能換一種方式和我講話?”

  “現在是你在求我。”容知似笑非笑的,語氣十分漫不經心。

  江故君那邊基金公司已經成立,從股民和容氏那些看情況不妙就跑的股東內收購了不少股票。

  時間停止在昨天,容知名下的基金公司對容氏持股達到20%,啟動對容氏全麵邀約收購。

  容憲安如今是最缺錢也最忙的時候。

  一句‘容氏完了’幾乎要把他壓垮。

  他沒辦法,他隻能來求容知。

  隻有認識容知手裏的人脈,容氏就還有拯救的機會。

  可惜。

  容知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很好奇麽?”她不緊不慢的換了個姿勢,更加悠閑。

  容憲安眉宇瞬間擰緊,“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放過容氏,放過容家?”

  容知毫無意義的輕笑一聲,音調疏淡涼薄,氤氳幾分諷刺,“問你啊,是你們自己把容氏送到我手裏。”

  “是不是非得我求你。”

  昨天下午,那家華容基金的負責人突然把收購方案放到他麵前,他還愣了好一會。

  可他沒時間處理,容夢車禍的消息隨之而來。

  所有消息打的他猝不及防。

  “夢夢雙腿殘疾,醫生說要截肢,”說到這,饒是容憲安對女兒的感情不是那麽深厚,也覺得難受,“手也被炸廢,經脈全斷,後半輩子隻能躺在病床上,做個廢人。”

  容夢最為之驕傲的大提琴,也拉不起來了。

  容知聞言,好看的眉挑了挑,似乎很認真的讚同道:“廢人兩字,挺合適的。”

  容憲安忍不住拔高音量:“容知!”

  他滿眼難以置信,心下一寸寸發冷,“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那個開車撞夢夢的,拿炸.藥想要弄死夢夢的人,就是當初陷害你的楊玉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