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1-03-02 14:37      字數:2303
  廳堂裏,容憲安和楊飛帆對站兩側。

  “楊總隊,你這樣深更半夜貿然闖進私宅裏來抓人的行為恐怕不太妥當吧。”

  麵對外人,容憲安的氣勢依舊穩,盡管現在外麵傳容氏不行了容家要廢了,他身為容氏這一代的掌權人,該有的姿態還是得有。

  可惜他眼前的楊飛帆是從九死一生的戰場上活下來的,什麽場麵沒見過,身份地位雖沒有容憲安這一家族掌權人來的高,但也絲毫不懼。

  “容先生,話不是這麽說的,容其綽現在是屬於在逃疑犯,緝拿犯罪嫌疑人的批準文件我已經出示,還請容先生讓一下,別阻礙我們辦公。”

  楊飛帆說話時眼神一直看著那個躲在容憲安身後的人,從他進到容家拿人開始,容其綽就激烈反抗,路召等人也攔著不讓他抓人,他不好對無辜者下手,隻能封鎖出口,不讓容其綽逃走。

  直到容憲安來跟他扯皮。

  不愧是能坐穩容氏總裁位置的商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他剛才險些就被套進去,反應過來語氣就沒那麽好了。

  容憲安聞言臉色更差,餘光冷冷撇了容其綽一眼,內心恨其不爭。

  而容其綽在聽完楊飛帆說的話後,猛地抬頭揚聲喊:“什麽犯罪嫌疑人,我做了什麽就犯罪了?!”

  楊飛帆身邊的宋越唇角勾起抹冷笑,將飛落在地緝拿批準文件撿起,兩根手指夾著悠悠然晃了晃,“需要我給容大少仔細講講嗎?買通汪力企圖強奸平民,聯合方學真偷盜CSS項目內容...”

  宋越慢條斯理地,一樁樁一件件念著容其綽犯下的累累罪行。

  還有些細節要等容其綽到了審訊室後才能仔細審問,他隻是大概講述,但這點大概,也足夠容其綽驚訝和害怕。

  “你胡說八道什麽,這些事我根本沒做過,你別信口噴人!”容其綽雙目瞪圓,眼底彌漫著近日來休息不好浮現的紅血色,麵目因為激動顯得有些猙獰。

  宋越收好文件遞給一旁的刑警,垂眸嗤聲:“汪力現在就在監獄裏關著,方學真已經招供,你沒機會狡辯了。”

  容其綽氣到臉紅脖子粗,緊接著他眼睛一轉猛地看向宋越身後的位置,咬緊後槽牙狠聲道:“容知!你回來的正好,趕緊滾過來和他們說我沒有做那些事!”

  少年腳步不緊不慢的往廳堂走著。

  無星夜幕淪為背景,廊邊燈籠投下朦朧淺光,模糊了少年過分妖冶的眉眼,她似月下神明踏步而來,帶進一片冷清月色。

  她站定在廳堂裏,宋越率先和她打招呼,笑著語氣熟稔的問好:“三少。”

  楊飛帆同款笑臉,“三少好久不見。”

  容知淡淡點頭,“好久不見,還沒忙完?”

  她以為自己過來隻是收個尾而已,沒想到進老宅這兩邊還在焦灼爭吵。

  楊飛帆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身上一點沒有剛才麵對容憲安時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十分親和的,“這不是嫌疑人不配合,人多又不能用強...”

  容知嗯聲,懂了。

  他們都是為人民服務抓犯人的,總不能反其道而行把人民也抓了吧?

  容知眉目清淺,側了側眸淡淡看向容憲安,問:“他都這樣了,你還護著他是麽?”

  她這語氣挺平靜,就是說出來的話總有深意。

  容憲安擰眉,現在不是和容知吵架的時候,真要算起來,容知是受害者,是原告,隻有她放過容其綽,他們才有活路走。

  所以盡管此刻他有多想訓容知一頓也不得不忍著,沉聲道:“他是你血親哥哥,你沒必要做那麽絕。”

  容知似是聽到什麽笑話般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瓷白素指微動勾下口罩,那張邪肆近妖的臉神色過分冷漠。

  “他一個畜.生”她擺擺手示意宋越做好準備,瞥向容其綽平靜道:“不配當我親人。”

  容其綽瞬間被她這冷嘲熱諷的話給刺到,從容憲安身後跳出來想要去掐她的脖子,激動道:“你他媽才畜.生!廢物,當初怎麽就沒凍死你!”

  事到如今容其綽仍然不知悔改。

  容憲安想要去拉人已經來不及了,眼前一花,宋越便將容其綽給抓住,雙手反剪在身後,楊飛帆頓時配合默契的摸出鐐銬一鎖。

  容其綽整個人就被摁在地上瘋狂掙紮著,嘴裏不斷的吐出髒話,對著容知瞪紅雙眼,什麽惡毒的詛咒都往外蹦。

  宋越皺眉吐槽了句吵死,就直接一個手刀劈在容其綽脖子上,容其綽還張著嘴罵罵咧咧,下一秒就瞬間暈了過去。

  容憲安驀然抬頭,盯緊作壁上觀毫無作為的少年,終是忍不住的開口斥道:“容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麽費盡心思的對付我們?!”

  與此同時,聞訊而來的應曼終於從醫院趕到,見到眼前的場景霎時兩眼發黑。

  她扯下披肩就朝容知扔過去,怒氣攻心:“十八年前把你弄丟難道是我們想的嗎?接你回來認錯身份不過是意外,現在真相公開,你又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為什麽不放過其綽?!”

  少年腳步微動往後撤,披肩在半路掉落在地,她垂眸看一眼,黑白分明的狐狸眼裏毫無波瀾,比外間夜色還要來的深邃。

  應曼氣到手指都在顫抖,指著容知音量一聲比一聲高:“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不是因為她你才對我們下手,容知,你認清楚,我才是你媽!她算什麽?!”

  “你是從我肚子裏蹦出來的,她就算養你十八年那也不是親的!”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廳堂內回蕩。

  容知揪住應曼的衣領,把她即將軟倒在地的身體往上提著,一雙眸裏縈繞著涼戾的狠意,她拖著應曼,一腳踹開要上來抓她的容憲安徑直往前走。

  路召被這一連串的動靜嚇到心髒快要驟停,連忙跟出去,“三少爺!”

  她要把夫人帶去哪啊!

  而容知並沒有走遠,她將應曼拖到走廊柱子前就提起人摁住頭,狠狠的往柱子撞上去!

  “痛!容知,你瘋了是不是?!我是你媽!!你快放開我!”應曼從扇巴掌的恍惚中回神,眼前景象驟然變換,還沒來得及感受痛,額頭就被摁著砸向柱子。

  容知麵無表情的重複手裏的動作,恍若未聞。

  就在應曼額頭都給砸爛了,整張臉即將血肉模糊的時候,一道低沉克製的嗓音驟然自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