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1-01-05 00:46      字數:4579
  他剛剛在和學姐聊天,沒注意聽容佳則說什麽,以至於他遞東西過來的時候敷衍地拿了下,沒拿穩,保溫盒直接就摔到地上全部散開。

  江故君把容佳則往後拉去,揉揉小朋友的腦袋輕笑,“沒事,我來收拾就好。”

  容佳則卻盯著容風眠,抿了抿唇慢聲開口:“風眠哥,我不知道你最近怎麽了,但是哥哥她很擔心你,你要是想通了,就回家吧。”

  聽到容佳則提起容知,容風眠心裏的幾分愧疚頓時煙消雲散,他仰起頭硬聲道:“我憑什麽回去?回去讓她把我送到陌生人家裏嗎?”

  “她覺得我是累贅不想照顧我就別照顧啊,裝出這幅假惺惺的樣子給誰看?!”

  床上的何頌之驟然坐起身,滿眼不敢置信:“風眠?”

  容佳則一愣,隨即詫異的瞪大眼,“你怎麽能這麽想哥哥?”

  他指了指床上的何頌之又指向自己,“哥哥每天這麽忙都還惦記著我們三個人的冷暖,她就算出門也會發消息來問何姨問你的情況,她做這些,在你眼裏,難道都是假的嗎?”

  容風眠心裏有瞬間的鬆動,但下一秒,他想到容知做這些都是為了做戲給何頌之看之後,他心裏那點鬆動又層層加固。

  “今天就算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的,順便幫我告訴她,我最近都不會回去了。”他皺眉冷聲說著,“和她那種人說話,我嫌惡心。”

  容風眠現在是連聲姐都不願意叫。

  容佳則頓時覺得無比心寒,替容知心寒。

  他愣愣站在原地看著容風眠奪門而出。

  何頌之急的下床追他,容佳則霎時回神,忙不迭跑過去扶住她。

  “風眠到底怎麽了,他以前很聽崽崽話的,也從來沒做過離家出走這種事。”何頌之攥緊容佳則的手,不停念叨。

  容佳則搖搖頭,“我不知道。”

  江故君給容知發了微信,抬眸看向這一大一小,“我去追容風眠。”

  等他走後,容佳則扶何頌之坐下。

  何頌之神色恍惚,她手指無意識的收緊,將容佳則捏痛。

  小朋友輕輕抽了口氣,沒撒開。

  “何姨。”

  何頌之愣愣地抬頭,瞥見是他後點點頭,“別擔心,何姨沒事。”

  她就是在想,小時候是不是對容風眠溺愛過頭了。

  以至於養成他現在,一點不順心就大吵大鬧的脾氣。

  何頌之抿唇歎了口氣,臉色變的疲憊不已。

  -

  第一人民醫院附近。

  容知接到江故君的微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了出來,和江故君在醫院門口匯合,她翻出手機連接進局域網絡分布圖。

  江故君給老樊發信息的間隙瞥了她手機屏幕一眼,頓時詫異了下,“容小先生還會這個?”

  “嗯。”

  容知迅速鎖定追蹤到容風眠的手機定位,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地址眸光微頓,手下沒了動作。

  江故君疑惑:“怎麽了?”

  她指尖敲在上麵幾個熟悉的字上,稍稍挑眉,繼而輕笑一聲,“沒事。”

  江故君不明所以,隻覺少年唇角笑意有些涼,還隱隱染上幾分嘲弄。

  容知斂眉,修長冷白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屏幕——

  【你認識的那個學姐,是容夢。】

  連詢問都沒有直接用的肯定語氣。

  容風眠似乎沒有看手機,她等了很久才等來容風眠回複。

  他說:【是又怎樣。】

  容知從兜裏慣性摸出糖咬上,正要回複,容風眠下一條信息緊接而來。

  容風眠:【她和你和容家人都不一樣,你別老是用你那些想法把她想太壞了,她什麽都不懂,你別總抓著她不放。】

  容風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把你的真實身份和她說,你還是容家的三少爺,但是麻煩你以後,好好做你的容三少,別再來管我的事了。】

  容知沒忍住嗤笑出聲。

  她把糖咬碎,懶得再回複,因為她敢肯定,容風眠發完最後一句話後就把她給拉黑了。

  叛逆叛到好壞不分的地步,她已經不想再管了。

  既然容風眠不想她插手他的事,那她就一個字都不多說,讓容風眠自生自滅去。

  容知轉身往醫院裏走,來都來了,去看看何頌之的病怎麽樣,順便接容佳則回去。

  -

  病房裏,何頌之沒坐多久就開始頭暈,容佳則勸她睡覺,她說要等容風眠回來,結果沒等到容風眠,等來了容知。

  何頌之略顯渾濁的眼睛一亮,“崽崽。”

  容知嗯聲,走過去把上她的手腕,細細端詳她的麵容。

  “媽,伸舌頭。”

  何頌之張嘴伸舌。

  眼底烏青,舌苔泛白。

  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還是得加快研究速度。

  看完何頌之,容知和容佳則回華傾小區,江故君想上來接柏宿,容知微微側眸,“他動不了。”

  京城晚上風更大,挪來挪去,柏宿估計會病的更嚴重。

  江故君愣了愣,而後頷首,“好吧,那先讓宿爺在這睡一晚,我明天來接他。”

  容知:“嗯。”

  江故君訕訕的摸上鼻梁,心底輕嘖一聲。

  所以,宿爺借病賣慘的計謀奏效了?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還真想在容知家住一晚,等明天柏宿起來好看戲。

  明天是周末,容佳則不用上課,小朋友沒事做,就和容知進了實驗室,看少年穿著白大褂做實驗。

  不過還是年紀小,看了會就困得不行,容知讓他去睡覺,他乖乖點頭,出門前把容知做實驗弄出的垃圾順手拿出去倒掉。

  容知在等分析報告,垂眸望了眼他的背影,摸出手機點開宋越的聊天框。

  大半夜的,宋越不知道在幹嘛不睡覺,信息發過去瞬間秒回。

  她給宋越的備注從Zeus改成了名字。

  宋越:【有點眉目了,前不久有人聯係我,說容佳則是他們家的孩子,我說要做親子鑒定,他們說等過段時間。】

  宋越:【我旁側敲擊了那人的信息,大概分析出那家人情況非富即貴,但具體情況對方沒有透露,我也不敢斷定。】

  容知:【有說什麽時候做鑒定?】

  宋越:【要等他們忙完聯係我們,飛總,按我的想法,我覺得這家人肯定不是容佳則家人,哪有知道自己孩子找到了不心急的?這家人顯然沒把容佳則放在心上,態度太敷衍了。】

  容知:【嗯。】

  讓宋越繼續跟進情況,分析報告正好打完,她息屏手機拿起來翻閱。

  實驗室內白熾燈明亮,空蕩的隻剩儀器運作的細微清響,深夜寂靜暗沉,時間隨之流逝。

  -

  柏宿再醒來時,隱約能聽到外麵風雨吹打窗戶的聲音,應該是下雨了。

  額頭的退燒貼還是冰冰涼涼的,像是換過一張,但頭已經不怎麽疼了,不知是冷到退燒還是習慣,反正感覺挺舒服。

  他左手肘撐著坐起身,掀被下床,找到洗漱間位置後趿著腳上不怎麽合腳的拖鞋往那邊走。

  洗漱間裏準備齊全。

  他洗了把臉,睡覺時捂出一身汗,破破爛爛的襯衣貼著背不舒服,洗完臉他就直接脫了扔進洗衣籃裏,然後打開淋浴噴頭洗澡。

  容知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某人光著上身站在洗漱間前的樣子。

  男人下身隻圍了一條浴巾,赤著上半身,他膚色偏白,肌理分明,腹部漂亮深刻的田字一直沿著腰線而下,很好的詮釋了力與美的結合。

  視線往上。

  墨黑檀發微濕,露出一雙瀲灩溫潤的桃花眸,他的五官俊雅精致,笑時風流散漫,像個漂亮且多情的公子哥。

  公子哥發尾還在滴水,水珠滑落順著脖頸落入深陷的鎖骨,凝在上麵,似嫩葉上的露珠要落不落,看起來可憐又性感。

  美色當前,容知卻不緊不慢的移開目光,走到衣櫃前拉開門。

  柏宿眉眼深斂,走到少年身後,雙手一伸攬住少年單薄的肩膀,下頜微低擱在她肩窩軟肉上輕蹭,他勾起好看的唇,淡淡的笑了一聲,“小哥哥。”

  容知忍著男人過分曖昧溫熱的吐息,手下翻出兩件衣服,她微微用力掰開柏宿的手,將衣服塞他手裏,“先穿著。”

  柏宿抱著衣服挑了挑眉。

  小哥哥是準備把他手掰斷啊。

  他低眸,看見這是上次他給容知準備的衣服,頓時眨眨眼,笑得暗昧,“小哥哥心裏果然有我,都幫我把衣服準備好了。”

  容知麵無表情地抱臂倚在櫃門邊看他,“不換就扔了。”

  柏宿當然不扔。

  他穿好衣服轉身,容知已經低頭在回複信息,大晚上的,她的微信還在不停彈消息,可見一天有多少人找。

  柏宿站了好一會,才伸手戳向她的臉。

  “嗯?”容知疑聲,而後皺眉。

  衣服穿在男人身上比她穿還要服帖合適,很顯然這件衣服就是他的,容知不在意這個,她目光往下,在他圍著的浴巾上停了停。

  忘了,這沒合適他的褲子。

  “你等等,我去洗,”容知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問,“頭還疼?”

  柏宿搖頭,下一秒又點頭。

  容知:“......”

  柏宿眼眸彎彎。

  其實不是很疼,甚至感冒都好了很多,就是自己暗戳戳想在這多留一會而已。

  但小哥哥顯然不領情,他隻好放棄,假模假樣的歎了口氣,去幫容知把衣服扔進幹洗機。

  洗衣服的間隙裏又量了次體溫,溫度還是有點高。

  容知翻到另一支不同口味功效也不同的棒棒糖給他含住。

  柏宿不愛吃藥也沒事,她手裏多得是弄成糖的藥,雖然療效沒有煮開那麽好,但當藥吃個三頓同樣能治病。

  外邊突然掀起狂.風.驟.雨,拍打地窗戶啪啪作響,容知去幾個房間檢查窗戶關沒關緊,而後轉進洗漱間烘幹柏宿的衣服。

  她這三年來生活瑣事做多了,並沒覺得做這些事有什麽累的,反倒是旁邊病著的柏宿看不下去,接手她手裏的烘幹機。

  “你明天還要上班,去收拾下睡覺。”

  柏宿捏了捏少年軟軟的臉。

  容知忽然兩手空空,側眸對上柏宿的目光,抿唇點點頭。

  -

  午夜深沉,容知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反側,身體連軸轉疲憊到了極點,腦子卻很清醒。

  好不容易醞釀出點睡意,迷蒙間察覺到房門打開,接著她就被人從被窩裏撈出來,驟然睜開眼,一雙指腹暖熱的手卻覆蓋在她眉眼上。

  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在雨夜裏模糊不清。

  “別怕,我們回去睡。”

  容知蹬腿想要下來,意識轉醒。

  柏宿就摁住她的腿,反手一轉將她整個人麵對自己,抱小孩一樣把她腿分在兩側圈住自己的腰,托著她的屁股不由分說的踹開門朝另一間房走去。

  五歲後就沒被人這麽對待過的容知:“......”

  好家夥。

  睡意全沒。

  直到被摁在自己床上,容知已經放棄掙紮。

  她一路上又是踢又是打的,就差沒把柏宿壓在地上暴揍了,這男人痛到皺眉硬是不吭一聲。

  要不是他體溫偏高,容知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病好了。

  力氣這麽大。

  偏偏柏宿還要在這時候語氣挑逗的來一句——

  “小哥哥真野啊。”

  容知:“......”

  我勸你要臉。

  身邊床墊凹陷,容知倏然睜圓了狐狸眸。

  “柏宿,”她語調隱忍克製,“出去。”

  “不。”

  柏宿笑意盈盈,左手伸過少年的脖頸而後一收,把人攬進自己懷裏,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緊細的腰間。

  容知睡衣一向輕薄,柏宿碰到她後腰某處,手下肌膚是隔著衣服都能輕而易舉感受到的凹凸不平。

  他摩挲兩下,想撩開衣服看看什麽情況,結果鎖骨一痛,他頓時收緊壓在少年後背的手指,垂眸看去,是少年在他鎖骨邊上咬開。

  力道帶著狠勁,尖牙刺破肌膚,血珠緩緩滲出。

  容知鬆開嘴,眸光晦暗不明。

  柏宿扯唇低低笑了一聲,舌尖抵住唇角咬了一下。

  果然...夠野。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會放開。

  兩條緊實的大長腿將少年纏住,柏宿十分不要臉的拉了拉領口,挑眉看向容知笑得肆意散漫,“來,左邊也咬個對稱。”

  容知直接閉眼。

  柏宿在她眼皮上點了點,拉過被子蓋好兩人,然後十分不要臉的纏著少年美滋滋的睡覺。

  躺在熟悉的床上,容知消散的睡意沒多久就重新攏聚,也不在意男人八爪魚一樣的纏法,大不了把他當人形抱枕,反正夠熱,舒服。

  這麽想著,她就意識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