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作者:
長春白首 更新:2021-01-02 14:36 字數:4450
她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壓過這些議論聲,員工們紛紛閉嘴,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
就見少年睜開那雙妖冶的狐狸眸,平靜淡漠的看著他們,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他們心底詫異又震驚。
她沒睡?
員工們麵麵相覷。
見會議室安靜了,容知這才滿意的挑了挑眉,手指輕敲在桌麵,下頜輕抬指向對麵匯報工作的員工,“繼續。”
員工咽了口口水,繼續講起近半年來容氏的財務報告。
整個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等差不多到十二點,容知便宣布會議結束,讓他們都散了。
財務部的員工接二連三的退出會議室,而後迅速湊在一起聊天。
會議室裏。
容知在給容方軍匯報上午的開會內容,她話少,就算是打字聊天也是言簡意賅,但每個字都說到重點,並且淺顯易懂,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
容老爺子:【三兒不著急,先做著,有不懂的就來問爺爺,還有你的秘書我讓你三伯幫你安排了,下午人來麵試,有空就去看看。】
容其綽實習是身邊就安排了一個助理一個秘書,都是容憲安親自挑的人。
但容知不喜歡人多,就拒絕了容方軍要給她塞兩個人的提議,隻要個秘書就行。
反正她一個人也搞得定。
她剛給老爺子回複信息,會議室的門就被人推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容津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拿著一張紙,容知盯著兩秒,隨即了然。
“三侄子,這是我的報銷申請。”容津將紙張雙手遞給容知。
容知結果,垂眸細看。
這張報銷申請和她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沒什麽大問題。
不過她手邊沒筆,正準備起身往外走時,一支筆頓時遞到眼前。
容知眸光一頓,順著筆看向拿筆的手,而後看見包著手的襯衣袖子邊緣,隱隱脫線。
看起來像是經常洗才洗掉成這樣。
她不由想起先前看到容津急著報銷費用的模樣,心底劃過幾分了然,拿起筆在報銷申請上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還要蓋公章,不過公章容津沒帶在身上,還在人力資源部放著,容知跟著容津去拿。
路上,容津順便和她說了下午麵試的事。
“你要是有空的話,一會來一起看看?”容津提議道。
容知點點頭。
蓋完公章,容津憂愁了一個早上的眉眼終於笑開,那張刻薄的臉都顯得討喜起來。
“謝謝三侄子,走走,三伯請你吃飯。”
現在是休息時間,財務部沒人上班,容津不急著去拿錢,便帶著容知下二十樓的集團餐廳。
中午十二點,集團餐廳人最多的時候。
容津要幫容知打飯,容知不想勞煩長輩,就和容津拿了餐盆去打飯。
餐廳是自助的,供應有各種美食,容氏在吃這方麵對員工不會苛待,容知往自助區走了一圈,她還沒拿什麽,餐盆裏就被容津放了不少飯菜。
都是用小碟子整整齊齊裝著的。
眼看容津還要給她拿甜點,他自己餐盆裏卻隻有兩三樣菜,還全都是素的。
容知眉眼微斂,伸手將他的餐盆拿了過來,將自己的遞給他。
容津一愣:“怎麽了?不合胃口嗎?”
容知搖頭,往自己手中餐盤加了份湯,“夠了。”
她說著朝結賬口走去,剛才一路下來那些菜品的價錢她都記著,她沒辦公司飯卡,就掏出手機掃二維碼,準備把兩個人的飯錢都付了。
容津看到連忙阻止,“哎不用不用,三伯吃不了那麽多...”
話還沒說完,就見容知已經支付成功。
容津:“......”
真就一點機會都不給。
容知端著餐盤,仗著身高優勢在餐廳內掃了一圈,而後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容津隻得跟在她身後。
邊走他還在小聲嘟囔:“...唉,三侄子破費了,等下次三伯請你吃更好的。”
“不用。”
兩人落座,容知將兩碟子菜推到容津麵前,撕開筷子慢聲道:“不差這點。”
她雖然不清楚容津作為容家人怎麽會那麽缺錢,但她不是多挑食的人,吃飯而已,能填飽肚子就行,吃什麽都一樣。
容津眨眨眼,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然,隨即想起麵前人是容家嫡支的少爺,確實不會缺錢,就沒有再計較。
兩人安安靜靜吃著飯,旁邊的容氏員工卻熱火沸騰。
有好事的在容知進餐廳時就注意到了,原因無他,實在是少年屬於扔進人堆裏都是閃閃發光的存在,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員工兩眼放光,頓時掏出手機拍照,然後美滋滋的發到公司群炫耀。
【人力資源部的容總監帶著的帥哥,新來的?】
公司群挺大的,除了幾位總部老板外,基本上在公司的員工都在群裏,各個部門都有,照片剛發出來,就有人回複。
【是新來的,不過不是人力資源部的,是我們公司財務部新來的財務負責人。】
【財務負責人?那位傳了一上午的容三少?】
【臥槽臥槽,我之前一直以為小容總就夠帥了,沒想到他弟弟更帥,容家一家是專門出帥哥的嗎?】
【...帥是帥,但是你們就沒想過他是從哪裏來的?在公司,帥能當飯吃?】
這條消息一刷出來,頓時得到許多女同事的反駁。
帥當然能當飯吃!!沒見娛樂圈多少偶像就是靠臉吃飯再靠才華的嗎??再不濟,去當個模特都能賺錢啊!
男同事們則嗤之以鼻。
不過就這午休的時間,容知在集團餐廳用餐的照片就傳遍每個人手機,才來不到半天,公司員工便把她的名字尤其是臉給記住了。
聽說她下午要和容津麵試新員工,人力資源部的員工紛紛跑回工位,邊摸魚邊等這位容三少的到來。
兩點半正式上班,兩道身影從電梯裏走出,出現在二十二樓。
長得高一點穿灰西裝那位是他們的總監容津,身邊跟著位一身黑色休閑裝的少年,她腳步散漫的走在容津身側,氣場凜然肆野,不笑時如上帝精心打造的麵容冷漠疏離。
原本吵吵鬧鬧的人力資源部霎時間安靜到落針可見。
少年越走越近,那雙慵懶半闔的狐狸眸抬起,掠過他們這群呆呆盯著她看的人,眼尾弧度淺淡的揚了揚,繼而轉身走進麵試專用的會議室。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眾人才恍然回神。
“...我大概是戀愛了。”有女同事呐呐地說。
“啊啊啊!!從今天起,三少就是我男神了!!”
“我現在提交申請去財務部還可以嗎?打雜也行,能天天看到三少就行。”
外麵都是女同事的討論聲,會議室內則一片安靜。
容津將一遝資料放到容知麵前,“這是來麵試的人選,你先看看。”
容知隨手翻閱,她看的速度挺快,沒兩分鍾就把十五個人的資料給看完了,她微微點頭。
容津會意,打電話給前台讓她通知人上來。
-
幾分鍾後,第一位麵試者到達會議室。
容知坐在一旁,雙手十指交握搭在身前,抬眸看著麵前容貌稚嫩的女生神色淡然。
女生應該是應屆畢業生,沒有過多少工作經驗,自我介紹講的磕磕絆絆,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絞緊。
容津看了眼容知,對方還是那副什麽都看淡的神色,他摸不準她的意思,就說讓女生回去等通知。
一連麵試了十五個,容知聽到後麵耐心逐漸消失,但她還是保持禮貌認真聽完。
十五個麵試者離開,容津翻著手裏的資料問:“有沒有看上的?”
容知垂眸,冷白細長的指從那遝資料裏隨意抽了份出來,“就這個吧。”
容津:“好,我去通知。”
“嗯。”
秘書的事安排完畢,容知到自己在財務部的辦公室轉了一圈,裏麵的配置明麵看上去都挺好,但是細究其實不太過關。
例如電腦是三年前的,外殼換新,內裏卻依舊是以前的配置,給她的座椅很硬,坐久了會對腰不好,辦公室內還有一股很濃的藥水味。
是誰安排的不言而喻。
她手指劃過辦公桌桌麵,這裏好歹還算幹淨。
剛來第一天,除了了解情況外她沒有其他大事要做,現在臨近下班點,她安排完手裏僅剩的零碎事就走了。
開車回華傾小區的路上,她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起,許久不聽的男聲響在耳邊,低沉慵懶,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和淡啞。
“我在阿姨病房裏等了小哥哥好久啊,小哥哥回來寧願告訴江故君都不願意告訴我,我有這麽讓人討厭嗎?”
說到最後,他聲音低低地沉下去,笑意消失,化成一片難言的委屈。
容知抿唇不語。
前麵的紅綠燈轉紅,她將藍牙耳機戴上,才淡聲開口:“沒有。”
“那為什麽不理我?”
“你是在興師問罪嗎?”
“不是,”柏宿輕嘖一聲,“小哥哥消失這麽多天,就不允許我擔心一下?”
容知:“......”
她踩下油門發動車,嗓音漠然,“在開車,掛了。”
說完她就冷漠無情的掛斷了電話。
回到華傾小區,今天是周五,兩位小朋友都在上學,容知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就進隔出來的小型實驗室繼續做一號試劑的研究。
她從原西耀體內提取的血液研究出他身上,確實和何頌之身上注射的H-01一樣,也就是說,何頌之體內注射的是三號試劑。
但三號試劑在實驗室被炸時跟著一起銷毀。
不過一號試劑應該算是三號試劑的升級版,雖然所用化學成分可能不太一樣,不過她可以順著S研究所的思路,嚐試研製三號試劑。
這一忙就忙到晚上,江故君送容佳則回家,小朋友在門口看到哥哥的鞋子,環視屋內發現容知不在客廳,頓時腦子一激靈跑到實驗室外輕輕拍門,“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實驗室內良久才傳來一聲回應,隨後門被打開,手裏正在摘眼鏡的容知站在門前,垂眸看向身前的小朋友。
容佳則霎時眉開眼笑,伸手就要去抱她大腿,結果一根微涼的手指抵在他腦門,少年嗓音淡淡:“髒。”
她身上全是藥水,還有不少其他藥物,沾染上不好洗。
容佳則揉了揉腦門,抬頭笑眯眯地,“那我等哥哥洗完。”
容知:“嗯。”
脫掉白大褂掛在手臂,她正準備扔進洗衣機,路過客廳時卻敏銳的察覺哪裏不對,她微微側眸,驟然撞進一雙水色瀲灩的桃花眸裏,對方和她對視幾秒,唇角勾了勾,笑的風流散漫。
“...容佳則。”
“哎哥哥。”
容佳則從廚房裏跑出來,先是看了看容知,再順著她的目光瞥見柏宿,而後恍然的啊了聲,“看我忘了,宿哥他有點感冒,我記得家裏好像備有藥,想先給他吃一頓來著。”
容知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沒問柏宿為什麽感冒,也沒說藥在哪,反正容佳則知道。
男人目光則一直凝在她身上,她走到哪跟到哪,似是要將她身上燙個洞出來。
容知麵無表情地洗衣服,回房洗澡,從頭到尾話不發一言。
等她出來時,江故君把泡好的感冒藥遞給柏宿,後者卻抿著唇抬眸看向少年,不接感冒藥,倔強的好像少年不開口他就不會喝一樣。
容知眉梢挑了挑,絲毫不為所動的轉身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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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爺,你這麽看也沒用啊,容小先生那樣性子的人根本不吃你這一套。”江故君無可奈何的放下杯子,頭疼地揉著眉心。
容佳則將一個貓咪抱枕放到柏宿手裏,“宿哥,雖然不知道你和哥哥怎麽了,但身體要緊,你還是喝藥吧。”
柏宿捏了捏軟綿綿的抱枕,桃花眸深深斂起,不太想說話,然而嗓子眼卻一陣發癢,他抵著唇猝不及防的咳嗽起來。
最近京城氣溫變化很大,他算是身體好的,但是前兩天等不到容知消息,鬱悶的在陽台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第二天光榮感冒。
這一病就病了兩天。
他甚至還在想,要是這病到小哥哥回來都沒好,他還能借病賣個可憐。
隻可惜,小哥哥根本不吃他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