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事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0-12-28 10:29      字數:2377
  藍調巴黎。

  京城幾大頂奢消費場所之一,號稱京城麵積最大酒水儲存最多的酒吧,在裏麵待十分鍾,消費估計就能破六位數。

  也就隻有應恒羽這些敗家子能消費得起。

  容知將鑰匙扔給泊車侍者,走進酒吧。

  裏麵燈光炫彩迷離,勁爆的舞曲和勁舞的人群在酒吧中央上演著最喧鬧的表演,容知看一眼,就知道上麵大多是氣氛組的人。

  真正來這消費玩的都在下麵呢。

  容知在一個相當豪華的卡座裏找到了應恒羽。

  眉眼鋒銳的少年這會喪喪的,一口接一口的灌著酒,神識尚且有幾分清醒,知道拒絕身邊小姑娘的主動邀約。

  “小姐姐能讓讓嗎,我沒位置進去了。”容知對堵在麵前一位穿著某些裝束試圖勾.引應恒羽的女人說道。

  少年低啞動聽的嗓音在勁爆音樂中格外突出,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的耳朵。

  女人轉過頭,霎時撞進一雙氤氳著薄霧的狐狸眸裏,那雙眼似笑非笑地,漂亮極了。

  她咽了咽口水,比起刀槍不入的應恒羽,顯然這個一雙眼就能勾人心弦的小弟弟來的更有趣些。

  “小弟弟,卡座裏沒位置了,但姐姐這裏還有個位置等你進去呢。”女人揚起慣有的媚笑,她自認長相不差,對付這種段位的男生來說,絕對夠了。

  誰知,麵前少年眸子裏的笑意突然濃了起來,黝黑深邃,她眉梢微揚,吐出一個字,“滾。”

  嗓音不帶任何溫度,無端給人無限壓力。

  女人一下噤聲。

  能混到她這種位置的看人眼光自然不能差,眼前的少年,不是她招惹的起的。

  收了笑,女人點頭哈腰的從卡座跑掉。

  走出兩步又回頭,她舔了舔唇,眼底彌漫上一層癡迷。

  沒了礙事的人,容知坐到應恒羽身邊,在旁候著的服務生十分有眼力見的拿來菜單。

  應恒羽雖然喝得多,但他酒量挺好,這會隻是微醺,側過眸看向容知,相當豪邁的揮手:“三哥隨便點,今晚消費我買單。”

  還真有揮金如土的架勢。

  容知睨了他一眼,沒接服務生的菜單,隨口點了兩杯果汁。

  一會還要開車,不能喝酒。

  “怎麽不喝?”應恒羽見她沒點酒,以為她是在給自己省錢,逆反心理頓時湧上,把服務生喊回來又重新下了好幾單,全是高度數洋酒。

  得,這下是不喝也得喝了。

  就當舍命陪君子,容知在酒水上來後,拒絕了服務生幫忙開瓶的服務,讓他拿個開瓶戒來套在中指,對著服務生都要開半天的酒瓶蓋那麽隨意的一撬,瓶蓋叮當掉桌。

  熟練又利落,把應恒羽都看傻了。

  “哥,你這開酒的姿勢比我還專業。”他嘖嘖感慨。

  容知麵無表情的往八角杯裏倒酒。

  “哥。”應恒羽又叫了她一聲。

  將倒滿酒的八角杯推到應恒羽麵前,容知抬眸,言簡意賅:“說。”

  應恒羽抿著唇。

  容知也不著急說話,她知道,應恒羽憋不了多久的。

  果不其然。

  在悶了半響後,應大爺端起桌麵上的酒爽氣的一口悶,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意味,喝完後狠狠一擦嘴角把唇邊酒跡擦去,淩厲的眸子裏難掩疲憊。

  “你說,世界上的爸媽是不是都一樣偏心?”他啞著聲問,往日意氣風發的大少爺此刻皆是頹廢。

  容知淡淡嗯了聲。

  應恒羽摸不透她這話的意思,不過也沒想能得到她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知道我沒我弟腦子好,可我也努力了,我弟醫術學得好,我賽車開得也不差,所以我到底差在了哪裏?”

  差在了你一開始說的偏心。

  容知慢條斯理的往空酒杯倒酒,不過這次沒給應恒羽,而是摘下口罩,自己喝了口。

  辛辣的味道在口腔炸開,滑過咽喉,火辣辣的。

  應恒羽自己撈過一瓶直接用力砸在桌麵把酒瓶砸開,憤憤道:“憑什麽他就能出國學醫,而我連個賽車比賽都不能參加?說好的隻要我這次月考考上年級前五十,就讓我去參加F3方程式的!”

  “他媽的!”

  應恒羽端瓶往嘴裏倒酒,放任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

  容知聽到這裏算是聽懂了。

  怪不得早上應同學頹成那樣,原來是愛好得不到支持,還被剝奪了。

  “哥,你說我還複習幹嘛?這他媽的複習到頭一無所有,我複習個屁!”

  嘖,年輕人的想法總是奇奇怪怪。

  容知讓他灌,在他開第三瓶手開始抖的時候攔了下來,不緊不慢的開口:“再喝就酒精中毒了。”

  “那就中毒啊!老子又不怕!”應恒羽現在完全醉了。

  酒精上頭,脾氣都暴躁起來。

  “蠢,”容知語氣淡淡,直接朝他心上插刀,“你要是在這中毒了,誰會知道?你爸?你媽?哦,他們現在忙著你弟出國的事,恐怕沒空。”

  應恒羽就沒見過容知這種態度。

  他指著容知,想要說什麽,卻憋得臉頰通紅,潛意識裏告訴他對方說得對,但感情上不允許他同意對方的話。

  所以他暴起了。

  抄起酒瓶就想朝容知砸過去。

  容知臉上毫無表情,麵對近在咫尺的酒瓶和已經上頭不知所雲的應恒羽,她直接用了老招數,在他撲過來的瞬間將人一踹一壓。

  應大爺又跪了。

  “嘶!”

  應恒羽痛到扭曲,意識頓時清醒不少。

  他感受著壓在脖子上熟悉的重量,順著長腿看到少年疏冷淡漠到極點的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抱住對方的大腿嚎:“三哥!你媽的你又打我!”

  容知哦了聲,“錯了沒?”

  應恒羽:“我錯了!”

  用最勇的語氣說最慫的話,不愧是你應同學。

  容知嫌棄的挪開腿,應恒羽抱著她不放,這熊孩子不知道想幹嘛,保持那個動作十幾秒不動,在容知快要沒耐心抽腿的時候,他突然奮起,猝不及防的又撲了過來。

  這次離得近,容知隻得往旁邊閃避,但應同學學精了,知道她會避開,直接預判了她的預判,精準的朝她某個部位撞過來。

  “嘶。”

  細微的抽氣聲瞬間被音樂聲掩蓋。

  容知臉色陰沉,狐狸眸彎起,似笑非笑的扯住僵在她身上某個狗東西的頭發,狠狠的往後一扯,“應恒羽?”

  就挺冷靜的。

  如果忽略她眼底逐漸蔓延上的冷戾的話。

  應恒羽還有心情近距離欣賞下自家三哥的盛世美顏。

  但是,現在他是魚肉,而三哥是刀俎。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