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寓意
作者:
長春白首 更新:2020-12-28 10:29 字數:2394
“不是客臥,是我的房間。”
似是察覺到少年的疑惑,柏宿慢條斯理的解釋,“其他房間全都被我改裝了,隻有兩間主臥還空著。”
然後一間他住,一間江故君住。
容知擰眉,在得知是柏宿的房間後,就不太想進去了。
柏宿桃花眸劃過一抹光,低沉好聽的嗓音帶著笑開口,“小哥哥這是,害羞了?”
容知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你覺得我像嗎?”
柏宿懶洋洋拖長了調,“那小哥哥是怕我把你吃了?嗯...如果小哥哥願意的話,我不會拒絕的。”
容知:“......”
能正常點嗎?
被直條條的嫌棄,柏宿也不惱,他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骨節分明的手想要去戳少年的臉頰,被她巧身避開。
柏宿指尖微卷,相當遺憾的歎了口氣,“捏捏也不行啊?”
容知麵無表情:“...滾。”
柏宿眉眼輕挑,清雋多情的麵容擺上受傷的臉色,又奶又可憐。
果然是熟了,小哥哥都會凶他了。
容知直接轉身進屋,被這麽一鬧,她內心的抗拒少了很多,在進浴室後,還有閑心的觀察下浴室的擺設。
浴缸和淋浴隔開,幹淨又整潔。
身後,柏宿被無視也不惱,他斂了神色,注視著容知的背影,等到容知轉進浴室才離開下樓。
......
容知脫掉身上染血的衣服還有飾品扔進髒衣籃裏。
浴室內溫度適宜,不冷,沒了衣服的遮擋身體暴露在空氣中,肌膚是很冷的白色,因為二次發育,某個部位現在十分明顯,虧得平常的衣服都是寬鬆的,不然身份早就暴露了。
她擰眉。
還是找個機會,和老爺子談談吧。
順著往下,十分完美的人魚線呈現眼前,旁側隱有腹肌,腰腹緊實,漂亮到勾的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摸手感如何。
容知打開淋浴,滾燙的熱水從噴頭淋下,滑過疏淡的眉眼,流至後背。
一道十分猙獰的傷疤橫在後腰處,像張牙舞爪的猛獸撕扯開這幅完美的畫卷,恐怖又殘忍。
半小時後,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頭發有些濕,下樓想去問柏宿還有沒有毛巾。
中式風格的布置裏,連大廳沙發都是黃花梨木的,上麵鋪著軟墊,穿著黑襯衣的男人坐在沙發裏,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
聽到輕微腳步聲,柏宿抬頭看去。
隻見少年散漫隨意的往樓下走,一身白襯衣略微寬鬆,領口鬆了兩個扣子,精致的鎖骨露了半截,看得人頓時口幹舌燥。
剩下一半收進牛仔褲裏,腰身緊細,一雙腿又直又長,大腿上和腰帶相扣連接在一起的腿環更是引出無限遐想。
少年眉目精致近妖,姿態懶散,神色疏淡,又冷又欲。
柏宿盯著少年身上那件衣服,想著,有點大了,下次再做件小點的送給她。
然後,腦海裏突然不合時宜的浮現一個詞。
那些小女生都喜歡把這款叫做什麽來著?
哦,禁欲係。
但是——
“江故君,你這什麽褲子?”柏宿踹了一腳在旁邊打鬥地主的某人。
江故君被突襲的手抖了抖,把連對摁成了單牌還打了出去,一句‘臥槽’憋在嘴裏,觸及柏宿深邃的眸光,頓時渾身一激靈。
“什麽什麽褲子?”他滿頭霧水的抬眼,“不就是條牛仔褲啊,還能什麽...”
“臥槽!”
這句臥槽終於還是吐了出來。
江故君頂著柏宿想要剝皮的眼神,哆嗦著嘴皮子欲哭無淚道:“我不知道啊!我買的時候沒看見這腿環啊!”
這他媽他要是知道這條褲子,這麽、這麽的特別,他也不會買啊!
容知自然知道她腿上那點不同,但是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所以她淡定的看向柏宿慢聲問:“有毛巾嗎?”
柏宿嗓音略顯低沉,帶了幾分笑意,起身,“有。”
容知點頭,柏宿又踹了腳江故君,冷聲道:“沒聽到?拿毛巾去。”
江故君:“????”
好好說話別踹人!!
容知擦頭發的時候,柏宿不知從哪裏翻出來吹風機,“我幫你吹頭發?”
“不用。”容知擦著發尾,微微擰眉。
太長了,還是得修。
但一想到答應過何頌之不剪頭發,她就收了這個想法,打算買個發圈綁起來算了。
她想要把濕毛巾放到膝上,一隻帶著薄繭的手攤開在眼皮子下,掌心裏,乖巧的躺著一個黑色發圈。
“毛巾給我吧,”柏宿把發圈勾在指尖,“上次在病房聽你說頭發不剪了,今天路過飾品店是買的,想著你可能會用到。”
容知垂眸,為他的細心感到微微詫異。
她就那麽隨口一說,他就記在心上了。
道了聲謝接過發圈,把毛巾放到他手上,容知隨手挽起發尾,在腦後束了個小揪揪。
柏宿眯了眯眼,看著少年冷淡的神色和這個及其不符合氣質的小揪揪,突然覺得少年身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反差萌。
綁好頭發,容知要清理手環。
江故君輸了幾把鬥地主,把豆都輸沒了,鬼哭狼嚎了一陣被柏宿踹到一邊,摸回來看到容知在擺弄她那兩件風格完全不同的飾品,疑惑出聲,“容小先生,你信佛?”
“不算,”容知把佛手串纏繞回左手,不緊不慢地開口,“佛在我心裏,信我自己,也是信佛了。”
她不信佛,隻信自己。
少年語氣輕描淡寫,話語裏的桀驁不羈卻把江故君整懵了。
信佛還能這樣理解??
他梗了梗,無語半響,試圖用另一個東西來緩解氣氛,“那這個呢?運動手環?”
容知眉梢揚了揚,說了句實話,“也不是,它是把匕首,柏宿見過。”
江故君:“宿爺?”
柏宿也挺好奇少年身上兩樣東西的用意,點了點頭,緊接著道:“你左右手都戴著這兩個,是有什麽意思?”
“自保啊,”容知將擦幹淨的手環扣好,“匕首嘛,殺人用的。”
而佛手串,清醒用的。
她的左手,是寄托著何頌之對她的厚望,向陽而生的活下去;而右手,是邪念創造的利器,用來複仇的決殺。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她不是個好人,也不是絕對的壞人。
但誰都沒有資格來評判她所做的事,除了她自己。
就和她那個名字代表的寓意一樣,她站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點,清晰地感受著**和靈魂的拉扯,進行著自我審判。
柏宿眉間微皺。
有些心疼,真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