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強勢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0-12-28 10:29      字數:2398
  容知點頭,勾上口罩,跟在楊飛帆身後走出審訊室。

  有楊飛帆在,沒人敢阻攔。

  他們都懵了。

  這幾個情況?

  不審了?就這麽放了?

  盛子釗被上司兜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神色挺難看。

  眼角餘光瞥見桌麵上沒動過的濕紙巾,更難看了。

  ......

  總隊門口,陳奇追出來,將容知的背包雙手遞上,他臉色訕訕的,有些尷尬的開口:“容先生,你的包。”

  容知勾過包背上。

  陳奇看少年表情冷漠,就知道他們支隊的做法寒了人家的心,心裏愈發愧疚。

  本來人家好端端過來幫個忙,他們半點力沒出就算了,還把人家關起來,這擱誰身上都難受。

  陳奇沒臉再在容知麵前湊,忙道了聲歉,跑遠了。

  宋越站在容知身邊,觸及她滿身的血汙,擰眉道:“飛總,咱們先找個地方換衣服。”

  楊飛帆滿臉歉意,“都怪我管教不嚴,給容先生添麻煩了。”

  容知手機震動了下,她聽楊飛帆說話沒注意,直接劃了過去,說,“沒事,他們也是按製度辦事。”

  所以能理解,都是為社會負責,她走這一趟無所謂。

  畢竟她也真的動手了。

  楊飛帆點頭,詢問道:“我在總隊有房間,容先生要不先去我那換衣服,宋越,你去幫容先生拿套幹淨的衣服來。”

  容知身上手上黏黏的不舒服,想了想,正欲開口,肩膀卻突然壓下一點重量。

  帶著溫度的外套搭在肩頭,淺淡的薄荷煙草味從外套上散發出來。

  “小哥哥在這啊。”

  低沉慵懶的男聲響在耳邊,容知側眸,對上一雙瀲灩生輝的桃花眸。

  柏宿看到容知疑惑的眼神,如玉的指尖略微勾了勾,將外套往上拉,輕笑,“不冷?”

  容知默了默,沒拒絕他的好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手機共享定位開了,”柏宿語氣慢悠悠的,桃花眸含著笑意,“我剛好在去演奏廳的路上,順便來接你,見你位置在附近,就過來了。”

  刑警總隊離音樂演奏廳不算遠。

  就在這時,空氣中吹起一陣冷風。

  柏宿鼻間突然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夾雜著清淺的木和沉香,他眯起眼,仔細辨別著,然後確認這味道是從身側傳來的。

  顧及到還有其他人在場,他低下眼臉,眸裏的情緒讓人看不懂。

  既然柏宿來接她,容知就不去楊飛帆那裏了,和宋越打過招呼,就和柏宿一起上了車。

  ......

  車內開著空調,溫度舒適。

  但車窗全部關上,沒了空氣流通,那股血腥味仿佛凝成了實質,濃鬱非常。

  容知半闔眸子,神情倦懶。

  等到一處紅綠燈,柏宿調轉車頭往另一條路去,開出一段距離,容知才懶洋洋的掀眼簾,不緊不慢道:“路走錯了。”

  “沒錯。”

  回應的她的是男人比往常多了一絲冷意的聲音。

  容知麵無表情:“你發什麽脾氣?”

  剛搜過地圖,音樂演奏廳根本不是走這條道,但亭山別院卻是在這個方向。

  柏宿聞言,心裏沒來由的湧起幾分火氣,他幹脆把車調整成AI駕駛,然後轉過來,直接俯身欺壓上少年。

  “都受傷了還要問我為什麽發脾氣?”他唇角冷淡的勾起,氤氳了薄怒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讓人輕而易舉就能感受到他的生氣。

  “傷到哪了?痛不痛?容知,你受傷了都不吭一聲的嗎?”

  這還是柏宿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她。

  容知微怔,抬眸,望進那雙壓抑著複雜情緒的桃花眼裏,抿了抿唇。

  別說她沒受傷,就算受傷了,傷到的又不是他,他氣個什麽勁?

  “沒受傷,”她伸手,冷白纖細的手在柏宿眼前晃了下,“你聞到的,不是我的血。”

  柏宿一把握住少年脆弱堪折的腕骨,白皙手腕上沾染的紅差點刺痛他的眼。

  他忍著奇怪的怒火和沒來由的心疼,認真盯著幾秒,指腹摩挲,確實沒有摸到任何傷口。

  “這個?”柏宿勾住少年手腕那個他早早就注意到的手環,血腥味在這最濃鬱。

  容知斂眉,淡聲道:“一把刀。”

  柏宿:“刀?”

  容知嗯聲,抽走自己手腕,在柏宿眼皮子底拆解手環組裝。

  沒幾秒,一把漆黑匕首躺在少年掌心。

  柏宿有致的眉微微挑了挑,素來如墨的桃花眸亮了下。

  之前還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運動手環,少年帶著隻是為了記錄身體數據,沒想到還有這種功能。

  他突然覺得少年身上的東西都挺有秘密。

  能治病的糖,能組裝成匕首的手環。

  柏宿有些恍神的想著,容知已經把手環扣好。

  他一愣。

  這個速度...快的不像普通人。

  有那麽瞬間,他都想把那些藏在心裏的問題問出口。

  緊接著,柏宿斂眸輕笑,將所有想法全部壓回去。

  不是時候。

  少年現在才剛對他解除幾分警惕,還是等以後熟悉點再問比較好。

  柏宿收回思緒,從抽屜裏扯出紙巾,執起少年的手,細致溫柔的擦拭著,狀似不經意的問,“都幹了,誰的血?”

  容知抽了幾下沒抽動,眉梢皺起,眼底閃過不耐煩的燥意,指尖微卷,幹脆自暴自棄般放任了柏宿的動作。

  雖然柏宿嗓音平靜,卻斂了平時玩世不恭的語氣,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容知微不可察的歎氣,把今天的事挑著撿著略過和他說。

  抹去了宋越找她的事,隻說自己路過。

  聽著就相當拙劣的理由。

  柏宿清雋多情的眉眼半斂著,擦到一張紙全髒,又換一張,直到少年的手幹淨如初,他仍是不太滿意。

  上麵的味道,難聞。

  “去我那換身衣服,”柏宿說,察覺少年的抗拒,戲謔道:“放心吧,不拐你,換完了我們去演奏廳。”

  再次聽到拐這個字眼,容知眼底閃過一抹戾氣,柏宿正好抬頭,精準的捕捉到這絲波動。

  “容知。”

  男人聲音低雅沉醉,氤氳著少有的溫柔包容,似大提琴音,極賦歲月的醇厚質感循循誘導著。

  “你那時候會救容佳則,是因為知道了他是被拐賣的孩子,這次路過東來山,也是因人販窩點在山上,所以,你恨那些人,對嗎?”

  他信了少年不走心的理由,不去拆穿給彼此留秘密,可柏宿還是想多了解少年一點,不是他用星算陣算出來那些舊事,而是少年親自告訴他。

  想讓少年卸下心房,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