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煙癮
作者:長春白首      更新:2020-12-28 10:29      字數:2413
  其實擺引魂陣根本不需要那麽多時間。

  兩小時就能搞完。

  柏宿隱瞞了這方麵真相。

  他想和少年多待一會,之前周末才能見她一次,時間太短了,都不夠他和少年多說兩句話。

  容知斂眸,轉動著腕骨的佛手串,這手串她戴的久了,經常盤,現在的成色比何頌之剛送給她那會好得多。

  手串散發著淡淡的木和沉香,淺淡安寧。

  “好,”良久,她淡聲開口,“但是我要在場。”

  柏宿輕笑,“沒問題。”

  在等工具到的時間裏,容知一直看著病床上空,摩挲著那星石,盡管它已經失效了,她還是執著的盯著。

  她保持這個動作多久,柏宿就在身邊看了她多久。

  直到容知纖長的羽睫微顫,他才問:“困嗎?要不要睡會?”

  容知活動了有些僵硬的脖子,反問道,“你有多大幾率?”

  她其實挺怕。

  在何頌之的事情上,盡管她再怎麽自信,內心深處都會慌的。

  害怕對方受傷,更害怕對方就這麽一睡不醒。

  她不敢想那副畫麵。

  容知突然有些煩躁,她往兜裏摸去,結果摸到一手空,這才記起兜裏最後一顆糖給了容風眠。

  抿了抿唇,她側眸看向柏宿,“身上帶煙了嗎?”

  柏宿一愣:“嗯?”

  小哥哥還抽煙?

  眼見容知不耐煩的胡亂扯開領口,衛衣鬆垮,一片冷白肌膚和精巧鎖骨不經意間露出,柏宿眸底暗了暗,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順手把打火機也扔給她。

  容知精準接住,“打火機不錯。”

  隨口誇了句,她就熟練的彈開煙盒抖出煙,而後‘哢擦’一聲點燃。

  動作幹淨利落又帥氣,熟練到不行,一看就是經常抽。

  容知起身,走到陽台。

  柏宿跟了上去。

  陽台門關上,屬於秋日的冷風吹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發絲齊齊吹亂。

  柏宿眯起眼,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頭發是不是有點長了?”

  “啊,”容知聲音含糊,吸了口煙,緩慢吐出,煙霧被風吹散,她胡亂摸了把頭發,“是吧,有空去剪了。”

  她挺懶的注意這些瑣事,以前是有傅夭夭提醒,不然她都不記得。

  柏宿嗯了聲。

  煙很快抽完,容知又點了一根。

  她抽煙很猛,基本上是兩三分鍾就一根,又凶又狠,跟不要命似的,偏臉色淡的很,沒半點不舒服。

  沒兩下煙盒就隻剩最後兩根了,容知摁滅煙頭,還想點,一隻微涼的手就摁在她手背。

  “別抽了,對身體不好。”柏宿收回手,擰眉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先忍忍。”

  少年可能原意隻是想借煙消愁,結果後麵癮上來了,就越抽越猛。

  她抽煙抽的比他還狠。

  並且看這情況,煙齡絕對不低。

  “抱歉,”容知將煙盒合上,打火機還回去,“改天買盒新的給你。”

  柏宿把帶著少年體溫的打火機收好,問:“以前抽過?”

  容知:“嗯,戒了。”

  被摁頭戒的。

  她聲音有些幹澀的啞,平日裏算極好聽的嗓音在此刻如同砂紙劃玻璃,很幹,聽的人很難受。

  柏宿抿著唇沒出聲,他把陽台的煙頭全都收拾了,然後轉進病房去倒水。

  “先潤潤嗓子。”他說。

  容知道謝接過杯子喝了口,水是溫的,喝完後,幹澀的嗓子好受得多。

  “鈴鈴鈴——”

  手機鈴聲打破這一室靜謐。

  柏宿掏出手機接通,“到了?直接上來,我們在病房。”

  容知:“江故君?”

  “嗯,他到了,這裏太冷,我們先進去等。”柏宿看少年身上還是單薄的衛衣,提醒道。

  容知淡淡應了。

  江故君很快就到,手裏提著一個黑色背包,進來後,他從兜裏掏啊掏,掏出一把糖來,“宿爺,你讓我拿的糖。”

  柏宿指著容知,“給她。”

  他拿背包走到一邊,準備擺陣。

  江故君哦了聲,把那把糖遞給容知,“容小先生吃糖,話說回來這糖還是你送的呢,我吃過幾顆,還挺好吃,容小先生在哪買的?我想買點回去送朋友。”

  容知挑了顆薄荷味的撕開包裝咬進嘴裏,整個人都清醒了,含糊道:“我自己做的,外麵不賣。”

  江故君:“哎?容小先生還會做糖?那我能找你買嗎?大概多少錢一斤?”

  “可以,”容知挑眉,“你要什麽口味,我把價格表發給你。”

  然後兩人交換了微信,江故君收到價格表,點開。

  然後整個人:???

  “不是,你這糖什麽鬼?賣888一支?!確定沒定錯價格?”

  容知拖著腔,慢條斯理道:“葡萄味的吧?裏麵放了藤紫草,養身健體用的。”

  江故君不懂中草藥,聞言一臉懵逼。

  倒是柏宿擺星石的縫隙裏抬頭,看向那堆糖,挑眉問:“是藥?”

  容知:“嗯,化開能救急用。”

  柏宿有些詫異,“你懂醫?”

  容知還是點頭,嗓音淡淡:“懂一點。”

  那就不難怪了。

  他有時候心血來潮吃兩顆就覺得身體有些變化,雖然小,但還是能感覺到。

  江故君聽這兩人一來一回的,更懵逼了。

  柏宿略顯嫌棄的督了他一眼,“藤紫草不記得?去年你小叔花五十萬拍下來的那顆草就叫藤紫草。”

  江叔叔學中醫的,沒事就愛研究新藥方和藥材,對中醫的熱愛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去年花高價拍了顆據說療效顯著的草,這事沒少被江家人拿出來當飯後談資。

  江故君拍了拍腦袋,“居然這麽貴的嗎?敢情還是我見識不夠廣。”

  然後他想起什麽,驚訝道:“這麽說來,容小先生送你那箱子糖,還挺貴。”

  江故君還以為容知是沒錢買禮物,隨便塞個東西搪塞他們,沒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這種能當成藥用的糖。

  雖然他有點不太相信,不過容知看著不像是會騙人的人,江故君就姑且信了。

  引魂陣需要時間布置,容知本來就困,這會氣氛太安靜,她倒是有點想睡覺。

  懶洋洋的支起下頜,她眸子半闔,眉眼染倦。

  柏宿抬起星碎點綴的眸子,眸底深邃瀲灩,他眨了眨,輕聲道:“困的話就睡吧,陣已經擺好了,剩下就是等了,有動靜我再叫你。”

  容知聞聲,從嗓子裏哼出個悶聲,隨即雙手環胸,窩在絨椅上睡了過去。

  不是她警惕性不高,若柏宿真的想搞小動作早就搞了,並且,她雖睡著,五感卻靈敏的很。

  見少年睡著,江故君喃喃道:“宿爺,他就這麽睡,不會感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