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靈山妖獸

  進去之後，凡塵感覺這裏和外麵沒多大區別，隻是剛剛明明站在山頂，現在腳下卻是一片平地。怎麽才能出去呢？隻能等半年後天藍來找自己了。

  他一個人站在曠野之上，回想起剛剛天藍所說的族別的故事，又想到麟姬當初講給自己聽的故事——如果把它們連起來的話……想到這裏，凡塵背脊一陣發涼。世間繁雜，而現在自己很弱小，這種弱小不隻是實力，若還有眼界認知方麵的狹隘。

  正思量著，一把匕首帶著寒光猛然刺來。凡塵迅速轉身，躲過了刀尖。加快腳步躲避下一次突襲。初來乍到，走為先！剛剛那一下，讓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殺氣，這股殺氣是自己完全沒有抵抗的。

  盡管自己迅疾如風，卻並沒有將扔匕首的人甩開。凡塵心裏很驚訝，自己的修為已經不低了，身後的人卻如影隨形。凡塵於是幹脆停了下來，因為對於這類高等級的殺手，躲根本就沒用。隻有用自己的命賭一把。反正自己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那是天定的。天定的東西，那就把一切交給天，哪怕失敗，自己也毫無怨言。

  凡塵緊緊握著筆，快步移動到那人麵前，迅猛將筆刺在對方的肚子上。但自己的肩膀也挨了一刀。他嘴角顫動了幾下，用力將筆紮得更深。但自己肩上的匕首卻怎麽也拔不出來。

  凡塵一手握著魔筆，另一隻手一拳拳地猛擊對方。那人卻騰出雙手，抓住凡塵的手，“哢嚓”一聲，凡塵的右手折斷了。

  斷了的手臂無力耷拉著。凡塵忍著劇痛，用左手將筆拔了出來，刺向那人的喉嚨。鮮血如噴泉，噴在凡塵臉上。這次自己總算是賭贏了！人心啊！見到比自己弱小的人，總會掉以輕心。包括自己昨天所殺的那兩個人，都難逃這個俗套。

  拖著斷了的手臂，凡塵一步步走向屍體，想用左手搜搜他身上。驚訝發現，他的肉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一堆衣服堆在地上。

  真是奇怪，自己明明剛才殺了他，屍體怎麽會憑空蒸發了呢？而自己臉上的血還是溫熱的！隻好抖抖衣服，掉落出一把發著綠光的匕首。

  凡塵撿起匕首，倚靠在樹幹上。左手使勁拉著垂下的右臂，卻沒有太大的效果。他咬咬牙走著，在樹林中尋找到兩塊合適的木板。用木板夾著手腕，用腳踩著兩端頂部，使勁一拉——哢嚓一聲，又是一陣鑽心的痛。

  但凡塵並沒有鬆開。他脫下衣服，繞著斷端使勁紮了起來。方才失去知覺的手臂開始有些感覺了。而這時大拇指與小拇指垂了下去，因為剛才力度太大，兩個手指因此脫位。

  他接著找了一塊石頭，把幾個手指分開來放在石頭上。用左手壓住指頭，“哢嚓哢嚓”兩聲，剛才垂下的右臂終於恢複了，隻是一時動彈不得。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經疲憊不堪，背靠著大樹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高低起伏的妖獸的低鳴聲將凡塵吵醒了。再看看受傷的手，經絡裏的麻木不是疼，是一種力不從心、無法控製。慢慢的，手指能動彈了。他站起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著過去。

  隻見一群人正在圍捕一隻巨大的野豬。這隻豬目測應該屬於三階以上的妖獸，然而卻看不出獵殺者的任何修為。此時正值午夜，月色晦暗，凡塵也是運起玄玉訣覺才看清他們的麵目。那三四十個壯漢將豬圍得水泄不通。看著樣子，任憑妖獸的防禦再強，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就在這時一陣呐喊聲傳來，幾十號人衝了過來！個個都手持器械，衝上來就砍殺起來。雙方不再搭理妖獸，開始激烈打鬥，巨豬撒開腿就跑了。但戰況確是一邊倒。剛剛圍著野豬的那群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圍攻者在殺死最後一個人後，趕忙往野豬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凡塵並非見死不救，而是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衝上去就是自尋死路。而且自己也沒弄清楚哪個幫派值得搭救。再想想，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凡塵相信，在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劃分。

  看著那群人走遠了，凡塵才從樹背後過去。剛才那場惡鬥不知道還有沒有幸存者？果真還有一個活著的人。他隻是背上被砍一刀，但並不致命。凡塵看他還有氣息，便拿出藥，給了他一顆。那人慢慢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凡塵，氣若遊絲地說道：“兄弟，謝謝了。”“好好療養。”凡塵將他扶到大樹底下坐著，那人點點頭，卻一直在打量凡塵。

  拖著受傷的手臂，凡塵準備再四處走走，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沒料到背後那人卻對準凡塵的背影，握緊了鋼叉，“唰！“順手就甩了出去！

  凡塵眉頭一皺，背後被鋼叉紮出了幾個血洞。還好，那人沒有修為，不然的話，這一下子自己必死無疑。

  被救的男子還想動武，凡塵迅速轉身，拿出魔筆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然後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走去。這一次被人欺騙，他沒有憤怒，隻是想把他殺了而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很享受這種感覺——簡簡單單、幹幹淨淨、自己也不想再管其他人了，再也不想多管閑事。

  自己剛剛進來時所看到的地形在村子的邊上，但是地勢很高，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這一點都不假。鳥瞰著眼前遼闊的景色，感歎不已。之前感覺這地方不大，也就幾個村莊部落、幾座山而已，而當自己走進來，才知道先前看到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

  這時，幾個人風風火火朝自己跑了過來，滿身都是傷，見到凡塵沒有說話，踢了他並且罵著:“快滾啊！五階妖獸來了！”凡塵並沒回答，而是追上他們，怒吼著跟在他們身後。眾人沒命地奔跑著，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奮力奔跑了一陣，大家像是有默契一般，朝著剛才兩群人打鬥的地方奔走。穿過屍體，又跑了很久，終於停下了。

  他們看了凡塵，搖搖頭，正準備離去，凡塵叫住了他們。將自己的藥品反手扔了過去。可是這幾人麵麵相覷，似乎還在懷疑。

  “是療傷用的藥，如果不信我，就扔了吧！我給你們是報答剛剛你們提醒我。”凡塵抱著手臂說道。幾名男子又對視了幾眼，這才對凡塵說道：“敢問這位朋友姓名？”“誅塵。”凡塵說完便轉身，拖著殘臂走了。

  後麵的人則喊道“謝朋友！“而他們並沒有立馬打開使用。看來在這裏，所有的人自我保護意識都很強。

  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得尋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盡快治療。而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妖獸的地盤，而且必須還是得是大妖。妖獸碎可怕，但是比起人心來，卻安全得多了。選擇與妖獸為伴，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祈麟給過自己麟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到如今的地步，隻好冒險試一試了。

  凡塵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故意發出聲響，果然引來一隻四階妖獸。此地果然好風水！四階、五階妖獸多如牛毛。在其他地方，妖獸能修煉到這種境界是難得的。而此處的妖獸卻都體型巨大，能力超凡，不知是何原因。

  真是“驚喜連連”！來的不止一個，而是三隻四階以上的怪獸！看樣子不屬於一個族群。其中一隻極為威風，不知道達到了幾階。看著這些妖獸，想來昨晚所看到的那隻豬，境界算是低的了。

  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是跑不了的。就算能出去，也會被莫名其妙的人殺死。就像剛進來遇到的那群人。幾頭妖獸圍著凡塵轉悠著，不時發出低鳴，垂涎三尺，黏糊糊的口水已經滴到地上。

  莫非自己要成為妖獸的點心？絕不！危急時刻，凡塵想到了祈麟……對！它當初不是送給自己幾樣法寶嗎？凡塵趕忙從袋子裏拿出麟角。凡塵揮舞著，但一點用處沒有！他欲哭無淚。難道祈麟會坑自己？！還以為是秘密武器，沒想到不靠譜!

  眼見得妖獸一步步靠近，它們嘴裏的腥臭氣息撲鼻而來。就在這時，麟角閃閃發光。幾隻大妖抬頭望見，立刻化為人形，對視了一下，立刻半跪在地上，參拜道：“參見祈祖！”

  凡塵一驚。那隻境界最高的妖獸站了出來，問道：“敢問這是祈祖之角麽？”凡塵搖搖頭，“不是！”

  從它們剛才見到麟角那會兒的表情到現在，反差極大。到達這種境界，都有自己的想法，現在它們好像在顧慮著什麽，所以凡塵也不敢輕易承認這就是祈麟的角。

  相信他們也未曾見過傳說中的麟角，對它也隻是有幻想和崇敬而已。至於這攪麟角的真正用途，凡塵還不了解。現在有些後悔這時候拿出來，不知道結果是好還是壞，不過最主要的，是現在自己得想辦法脫身。本想找一頭大妖，然後試試這隻麟角的作用如何。如果沒作用的話，要逃跑也有五成把握，總能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然而卻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那麽多大妖。唉！現在隻能另想辦法逃命。

  於是凡塵挺挺胸脯，“這是一個前輩送的。他告訴我遇到妖獸用它來救命，而我來到這裏就是幫他找東西。他還說我若利用這角，就可以找到幫手，等我找到前輩的東西，他就會來找我，同時也找到幫助我的人。”

  就在這時，眾妖獸已化為人形。為首的是一個白衣。在沒化成人形之前，他像是一隻白色的巨鷹，頭上有兩隻黑角。化為人形之後，卻給人寧靜祥和的感覺。

  再看看他身後，站著兩個壯漢。也許是因為功力不夠的緣故，他們的臉龐還遺留著野獸的痕跡。其中一個一看就是牛，另外一個則是狐狸。

  牛臉漢呼哧呼哧地向凡塵喊道：“就你這修為，還敢到這兒來送死？”凡塵壓抑著慍怒，眼神冰冷，取出了一顆祈麟送給自己的火玉。看見這寶貝，為首的白衣男子慌忙抱拳，又跪倒在地，“屬下目光短淺，請閣下恕罪。閣下是要來找什麽呢？屬下若能幫忙，盡管吩咐！”

  “我這些天剛來，得煉製些東西。需要一塊兒清靜的地方，你們可知?”凡塵擺開架子說道。

  “這裏很少有安靜的去處，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也許不錯。”白衣男子始終恭恭敬敬。

  “那就有勞了。”凡塵回禮致謝。

  三個大妖交換了眼神，便帶上凡塵，馭風而去。

  一行人來到一個山洞門口。山洞從外麵看並不奇特，但是走進去卻別有一番洞天。洞裏還是很寬敞的，一縷縷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中央有一個石頭的小水池，岩壁上長滿了藤蔓植物。

  白衣男子對凡塵鞠躬：“這裏是上古戰場餘留的聚靈山，還請閣……“

  凡塵打斷他說：“叫我誅塵就好。”

  白衣男子笑了笑：“我們先走了，有什麽事情呼喚我即可。”

  “有勞了。”凡塵抱拳回禮。

  幾隻妖獸離開山洞，白衣男子看看四周無人，對身後的狐麵人說：“快回北煙林，通知冰王，上古異獸有變動！”

  狐麵人點點頭，“要與其他人商議嗎？”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要快！現在就去。”

  等狐麵人離開，白衣人又對身邊的牛麵人吩咐：“去妖盟長老會鬧事，拖住他們，給狐言爭取時間！”

  牛麵人拱手問道：“那個洞裏的人怎麽辦？”

  “切莫管他，他出不來的，把他困住就行。”白衣人微微一笑。

  牛麵人轉身化成一隻巨牛，金甲護身，頭上長著數尺長的的黑角，三隻大眼睛閃閃發光。他對天長吼一聲，伴隨著轟轟的聲音和滾滾黃塵，往遠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