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前未婚夫心有不甘35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3399
“我是不是從這一堆書裏找到了,你就能解氣了?”
“你是不是覺得書架已經好久沒人打掃了,故意找個理由讓我來給你打掃書架是不是?”
“其實這也沒什麽大不了,你幫了我不少忙,我沒什麽好回報你嘚,但最擅長的也就是打打雜了。”
弗陵不動,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在說完那句話後,心底也突突地打著戰。
薛衡眸底總算有了一些波動。
“我為什麽要生氣?”
他的瞳孔向來極深,麵色嚴肅,始終都不會笑。
可現在竟很難得地看他眼底綻著一閃而逝的笑意,即便很短,但那是發自真心的。
弗陵不清楚這是為了什麽,這個時候不該是冷著臉質問才對,怎麽忽然就對自己笑了。
而且還是打打雜觸動到他?
弗陵望著他的眼睛笑了笑,搖頭:“我要是知道就可以去當心理專家了。”
她總不能說,她是懷疑薛衡是因為石山的事在生氣。
那樣說的話,他估計會笑掉大牙的吧,甚至覺得弗陵這是自作多情。
他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會因為一個地痞流氓小混混生氣?
有什麽理由?
如果說他是因為自己現在正在接觸那個危險的事情生氣,才有可能。
那他接下來要生氣的時候可有不少。
弗陵沒待他同意,手腳利索地將書架上的書拾掇起來。
興許是最近幹雜活習慣了,她已經熟能生巧,碰見什麽不幹淨,或者有灰塵的地方,都會上抹布擦幹淨。
隻是手頭上沒有抹布。
“你這裏沒有抹布嗎?”
弗陵轉過頭四處張望地看了看,最後隻在辦公室的茶桌上發現一條像是絲綢一樣的布巾,灰藍色的絲綢,裝在一個四方錦盒裏。
順著那絲綢的位置弗陵也看見了桌上的兩個外賣盒。
還沒動過。
隻不過一眼弗陵便收了視線回來,她可不會單純地認為那麽名貴的緞子是用來擦拭灰塵的。
薛衡挑眉看了眼:“拿去,可以擦。”
弗陵愣住:“那是絲綢。”
他眼底藏著鄙睨,淡漠地回:“我不要的東西。”
不過薛衡說不要也真不要,未免過於絕情,也不知道是哪家思春的小姑娘送給他的禮物。
不過送男孩子絲綢的,還是頭一次見。
一般而言,送男生禮物,不是領帶,就是手表。
送絲綢這一類禮物的,還真是獨具匠心。
不過手頭邊確實找不到什麽,隻能委屈了那條絲綢了。
弗陵將那條灰藍色的綢布勾在掌心,柔軟輕盈得不可思議,在絲綢的一角甚至可以看到一處竹葉刺繡,再竹葉旁邊,似是一個英文名字。
“真可惜了。”
話落,便見她往架子上的灰塵一抹。
“可惜了,竟是蘇繡。”
弗陵一邊擦著一邊為手下的絲綢歎息。
薛衡冷不丁地抬眼,覺得她這話是有意為之。
弗陵笑了笑:“你的書其實也不是很亂,我就隻是整理整理好了,我保證不會將你的書挪位置。”
薛衡依舊沒有搭理她的話。
弗陵擦拭了兩排架子,也仔仔細細地整理了兩排,始終沒看到她想要的那本,不禁皺了下眉頭。
“你不會將那本書藏太深吧,不會找太久吧,我時間緊,可沒閑工夫在這裏陪你玩。”
薛衡笑而不語,翻開桌上文件,握筆簽字。
弗陵看他一副忙得不行的樣子,低聲哼了一句。
“說起來我們現在的關係未免太奇怪了,竟然沒有因此反目成仇。”
太過平靜和諧,和諧得讓她為覺當初事件的男方抱不平。
“你在拍賣會上發現了什麽?”
弗陵微愣,轉過頭去看時,卻見對方左手擒著腮,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
極為突兀的一個問題。
弗陵沉凝了一瞬,轉過身回去繼續去擦書架。
“假貨,贗品。”
薛衡問話的方式極像審問。
他就坐在你的背後,悠閑自得地靠著靠椅,手頭上沉積的公文仿佛都棄之一旁,與其說是無暇顧及不如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他手撐著下頜,懶懶的目光攏在前麵那個被審訊者的背影。
“那天你追過去是因為什麽?”
若是弗陵轉過身去,薛衡定然能發現她現在正一臉嫌棄地翻白眼。
“不是告訴過你嗎?我看到我外婆留給我母親的嫁妝,就是那個首飾盒,覺得好奇,追過去看看。”
薛衡問:“當天拍賣會現場,可有你認識的人?”
弗陵笑笑:“那可多了,像你,像蘇喬母女,像齊舜瑜姐弟,都是我認識的。”
薛衡眯著眼道:“那齊家人呢?我看你和齊舜瑜關係挺不錯的。”
她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我跟他之前就是債主的關係,但現在已經不欠錢了。”
薛衡薄唇抿成一道直線,眸底藏不住的一片凜然。
“是嗎?作為師弟的還會那麽主動地幫你找工作。”
弗陵手下動作一頓。
其實,她懷疑過齊家。
拍賣會幕後操辦人是齊舜瑜父母。
齊舜瑜又是給自己介紹林學義教授助理這一職務。
林學義引她出去。
薛衡說她若是進那個地方會被拐。
為什麽會被拐?拐去哪了?目的何在?就算拐走她了又能賣多少錢?她都這麽大了,總不可能還拐去深山當小媳婦。
全然未知。
弗陵手中拖著一本法律文書莞爾一笑,勾著的紅唇微微啟動著。
“你糾結這些做什麽?我們都已經退婚了,難不成你還對我念念不忘?”
薛衡眉心漸深:“收起你這吊兒郎當的性子。”
弗陵無奈地聳了一下肩,輕輕地揚著唇笑,可漸隨著也斂下那股散漫的嘲弄,“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回國前,從沒打過一次電話回國,我父母也不主動聯係我,七年了都挺放任我在外邊隨波逐流的。”
“一次都沒有?”
弗陵莞爾:“沒有,我出去後也不用到家裏資助,我能自己生活賺錢,又不用聯係他們,他們自然就不用聯係我,也可能是我藏得好。”
“你逃婚,你父母未曾找過你?”
“當年事發後,你父母上門道歉,一直說要去將你從國外帶回來,但一直未有所行動,好像真的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一樣。”
薛衡說:“所以當年我父母是懷疑你逃婚紗是你父母蓄意為之,將你送走。”
為的就是避開一些人,一些事。
弗陵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去朝他道:“不可能,逃婚是我一人執意而為,他們事先並不知情。”
當年原主事發之前可乖了,誰也沒料到她竟會對這樁婚事不滿意。
薛衡看向她,目放寒星。
目光相接,反倒是弗陵杵了他。
弗陵頭皮微微發麻:“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
“當初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又比我大那麽多,我又有喜歡的人,當然是不滿意你才跑了。”
“我父母要是提前知道,得將我的腿打斷,你不知道,這些年仗著和你們薛家有婚約,他不知道利用你們薛家的名義賺了多少錢,我爸可以說是將這樁婚約當成了搖錢樹。”
“所以說,這所謂的為了利益才聯姻的婚約,其實沒什麽好的,各懷鬼胎,心思各異,你說對吧。”
她一板一眼,一本正經地看向他問。
“那你,當初可查過是因為什麽?”
薛衡:“沒。”
他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垂簾落於眼前這一壘又一壘的法律文件中。
弗陵心底也隨之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繼續幹活。
“你沒查過,看來其實也是沒多大在意的,那咱誰也別說誰了。”
薛衡握著筆的指尖輕輕地加重了幾分力,心髒處那股熟悉的瑟縮再次傳來。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抬眸盯著眼前那個少女,眼神複雜。
但凡每次她提及如何如何嫌棄這樁婚事,不在意他這個曾經締結過婚姻的未婚夫,絞盡腦汁要跟自己撇開一切關係的同時,心髒總會莫名發疼。
他不認為是因為喜歡。
七年前都沒有的情況,緣何會在七年後她出現的那一刹那瞬間心髒生了病。
他甚至為此去看病卻被醫生認為是心理上的壓力。
可笑至極。
不過就是被退婚,有什麽壓力可言,何況他是男人,現階段根本就對婚姻之事暫不考慮。
隻不過這些莫名其妙的疼痛激起他過往不願呈於眼前的喜怒哀樂。
弗陵翻書的動作微微一頓,詫異驚喜湧現欲眼前。
“找到了。”
她將書貼在胸前,環在手裏。
眯著眼盯著這個故意給她找茬的幼稚男人。
還故意夾在書中間,可真有夠幼稚的。
“東西找到了,我可以借走了吧。”
薛衡目光神情依然淡淡,恍若未聞地點頭。
“多謝。”
走到書後也沒多作遲疑,書架上剩下幾個架子的灰塵之象征性地給他擦一擦,遂拿著書便要跑路。
薛衡道:“吃午飯嗎?”
弗陵目光落在餐桌上的那另外兩個外賣盒上,從進來前她就已經發現了,兩個外賣盒上下相疊,看樣子菜式還不錯。
她不敢想象是給她留的,幹巴巴地舔著嘴角,笑笑地搖頭,“不用,我吃過了。”
薛衡:“那幫我帶出去扔了。”
弗陵微微一笑,哪敢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