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21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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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市熙熙攘攘,勾欄瓦肆中也一片繁華。

  “我們買個像他們那種青麵獠牙的麵具好不好?”

  “好。”

  夏令儀取了一個青麵獠牙的麵具戴到自己臉上後,又給她自己戴了個牛頭馬麵的麵具。

  看著對麵的自己時哈哈地笑,“你這個看起來真的很醜。”

  弗陵佯裝氣怒,正要將麵具給放下時,夏令儀卻是不肯。

  忽見昊天神廟口人群攢動,蜂擁而上,這是大祭司依仗將要出行的征兆。

  夏令儀之前早就聽說過這所謂的昊天神廟的大祭司是草遺村百姓口中能夠上天入地的神,能夠保佑風調雨順,諸事平安。

  但這種隻能騙騙小孩子的話,卻還是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為之前赴後繼。

  “騙子可算出沒了,我這下倒真的要看看他是如何坑蒙拐騙的。”

  “您想幹什麽?”

  “看看昊天神廟的大祭司究竟長了個什麽儀態風姿。”

  弗陵還在付錢,卻見夏令儀說了這一句呢喃不清的話語後,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小姐......”

  擔心她再去做什麽糟心事,忙不迭追趕而去時,卻因為兩旁嘈雜擁擠的人群將自己淹沒在人潮外,還不幸地被一人給碰倒。

  身著曲裾深衣的陌生男子卻一手托著她的臂彎,微微垂著眼簾,無聲地看她。

  對方臉上掛著厲鬼麵具,暗色下,麵容和眼神並瞧不真切。

  “鬆手。”

  他聞言,這才將手鬆開。

  可剛一放手,前頭的人群卻一股腦地往後倒退,如開閘的大水,讓在他們身後的人根本就沒有半分選擇的餘地,無奈地也隻能選擇後退。

  腰間被一隻手給拖住,將她扶穩了,掌心溫熱寬厚,渥著她後腰的位置。

  弗陵微微側眸,想看他到底是誰。

  然而此時人潮又開始流動,將她往身後使勁地推。

  “抓著我。”

  身後的人忽然喊了一句,從擁擠中尋到她的手牽緊,便將她帶到了麵前。

  弗陵低呼出聲,雙手無耐攀著對方腰間,“你到底……”

  “大祭司出現,現在是最熱鬧的時候,稍不注意便容易出現踩踏事故,你要不想被擠走,就隨我走......”

  耳邊有熱息落下,她隱約地從周圍的嘈雜聲中分辨出來了幾句,那管聲音莫名覺得有些熟,絞盡腦汁猜測了許久都沒有確鑿的答案。

  她想仰頭去看辨認到底是否如自己所猜測一樣時,一隻手落在自己後頸處,以霸道強勢的力道將她往懷中扣。

  弗陵但心底越發有一股可怕的猜疑,然而攢動的人潮並未來就此結束。

  就像一塊浮動在海麵的冰,她手中抓著的這人,無助地隻能隨著身後的人潮湧動。

  “我看到我家小姐了。”忽然間,弗陵清亮的雙眸微微眯起,“你別拽我,我會自己走。”

  他垂眸淺笑著,用力地將其五指緊扣,將她的身體掰過。

  一隻手臂從她左邊肩膀繞過,身子親密地貼著她後背,下頜就倚著她的右邊肩膀上。

  整個人便被鎖死在他麵前,寸步不行。

  “大祭司的依仗要從這裏通過,你還是好好地在此處待著,別等下又衝散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夏令儀從眼前消失,心頭微微發緊。

  脖頸上的窒息感再次熟悉地傳來,她就算此刻再迷糊也不會分辨不出來這種危險感隻有從裴鉞身上才得到過。

  原以為那次過後,他不在追究便是放過自己的意思。

  不曾想,還是被盯上了。

  弗陵不敢輕易妄為,隻能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繞過自己脖頸的手上。

  忽而儀仗隊施施然地來到眼前,身著黑祭袍的男人,手中執著一柄羽扇,像是在跳舞。

  腳抬起,手落下,腰肢扭動,動作古怪異常,看似僵硬的舞步動作,卻將柔軟的身段展露無遺。

  “元化油油兮,孰知其然。

  至德汩汩兮,順之以先。

  元化浘浘兮,孰知其然。

  至道泱泱兮,由之以全。”

  他們的口中也發出了異樣的聲音,像是在唱,又像是在念,身影高亢空遠,像是來自浩渺的星空外。

  “這是一種圖騰舞,多數是在祭祖和祈求豐收的一種祭祀舞蹈。”

  鹹池是西宮星名,主五穀,其星五者各有所職,和農作物的豐歉有關。

  儺戲扮演者臉上掛著更為逼真怖人的青麵獠牙的鬼麵具,手上比劃著這種舞蹈,空遠的聲音似遠似近地傳了過來。

  始聞之懼,複聞之怠,卒聞之而惑。

  她惶然地看著周圍同樣是被吸引過去而神情激情昂揚的百姓,心底已有了幾分確定,這種祭祀的儀式能夠蠱惑人心。

  熱息再次燙紅了耳廓,“醒醒,別被迷惑了。”

  弗陵聞聲微微一怔,緊繃的弦錚地一聲將她喚醒了過來。

  眾人簇擁著坐在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馬車內端坐著尊貴不凡的大祭司。

  帷帳低垂,簾子曼妙,看不起裏麵真實的麵容。

  直到眼前的儀仗隊浩浩湯湯地離開,百姓依舊抬起腳步,追隨而去。

  他目光微陰沉,喉嚨口微微動了動,“還真是享譽帝皇般的尊待。”

  弗陵緩緩地吐了一口涼氣,“結束了,可以放我走了?”

  他淺笑著揚唇,鬆了手,放她離開。

  弗陵沒轉身,沒停住,更加沒問什麽,徑直往前,卻被拖拽進了一群舞者之中。

  舞者成群結隊,手拉手,踏地為節,邊歌邊舞。

  她埋著頭想要走出去,但被舞者圍著圈中,又是挪不開腳。

  舞者斂肩、含頦、掩臂、擺背、鬆膝、擰腰、傾胯,行雲流水的舞動中,盡顯少女之婀娜。

  婆娑起舞,歌聲婉轉,仿佛鶯嬌燕姹。

  裴鉞環著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無頭蒼蠅一樣亂碰亂撞,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

  可隨後,手腕一緊,竟是也被這群舞者給拖拽了進圈中。

  他進來後,弗陵便警惕地盯著他看,他無奈地低聳著肩膀,對方的腳步也隨之往後退開,像是對他防備至極的模樣。

  “你幹嘛跟看洪水猛獸一樣盯著我?”

  他可不就是洪水猛獸,不過僅兩次見麵,哪一次不是刀光劍影?

  後背有人將弗陵往前一推,往他身上撞了過去。

  裴鉞單手攬住身前的少女,眼簾微垂,落在少女湛藍的眸子裏,眸中一瞬的失神。

  想他自控力向來極佳,緣何三番兩次在她身上著了道?

  這次也是故意接觸她來尋找謎團,如今心底已是有了幾分的篤定。

  他迅速地攏回心神後,泛過一絲冷笑的嘲諷,“故意給我投懷送抱?”

  “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弗陵隻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離著這個危險的螞蟥越來越遠,用力掙開時,卻不預料身後的舞者圍成的圈也在逐步地縮小,將二人困在其中。

  耳邊的燥熱,呼吸,樂舞聲,將越來越快越來越亂的心跳覆住。

  弗陵被迫緊貼著男人的身軀,噴出的呼吸也對著他喉嚨口,她氣不過,咬牙怒罵著。

  “你不是會武功嗎?為什麽不用?”

  若有若無的觸摩著喉嚨,裴鉞忽覺一熱,喉嚨艱難地滾動,“你怎麽知道是我?”

  弗陵咬牙,嗤聲道,“別以為你戴了個麵具我就認不出你來,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將手撫了撫自己臉上青麵獠牙的鬼麵具上,“他們都沒認出我來,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