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18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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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方開口承認,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少女的頸,像是精美易碎的釉。
他嘴角挽了挽,忽而伸手,掌心貼合上去,像是天生就為了契合他才生長,若不然也不會如此的嚴絲無縫。
裴鉞把玩著這一件有趣的玩物,唇角揚了揚。
“我那天看你求生意識還挺強的,便一直給你留了一命,可你看上去,一直在挑戰我的耐性,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來跟我裝傻充愣?”
弗陵麵色微微一僵,後脊更是冷汗浸濕了後背。
她舔了舔唇角,難受得哽咽著唾沫,“少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裴鉞嗤笑了起來,都到了如今這地步還想繼續裝到什麽時候。
他半彎下身,手臂撐著她椅子後的橫梁上。
“你兩天前,怎麽來過醉春風?”
他頓了一句,“不必急著否認,有小廝說起過,你和一個異族女子,在此見過一麵,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將人證給你找過來。”
這是在警告自己別說謊了。
對方的熱息就落在自己臉上,弗陵呼吸亂了又亂,隻能咬了咬牙。
“我是來這裏見我情郎的。”
弗陵忽然脫口而出。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自己個那異族女子見過麵。
旋即她緊聲說道。
“你也知道我是要跟情郎私奔,那天沒有見到他,我們後來約好了在茶樓一見。”
她頂替夏令儀逃婚這事,除了自家王爺王妃,便就是在當日夏令儀宋府內敬茶時,國公兩夫婦得知外。
其他人並不清楚出嫁那天,夏令儀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待嫁的隻是她身邊的一個小婢女。
“我那天真的隻是找我情郎而已,至於那個女人,這都是一場意外,意外地碰見了那日遇到的異族女子,但沒有過多的交往。”
裴鉞眸光漸深,語氣抬起,“真的?”
弗陵微抿著唇瓣,勉強抻開嘴皮,微微笑了笑。
“原來是那天的少爺,我不太清楚你說的是什麽。”
“聽不懂?”
裴鉞抬起右手,手落在她頸側,掌心輕而易舉地將少女削瘦的脖頸掌在手中。
“還是裝作不知道?”
少女精致的脖頸,像個易碎的瓷器。
弗陵點頭如搗蒜,手揮動著他的手,強烈地想要呼吸。
裴鉞忽地起了興致,言笑晏晏,“你的情郎是誰?”
弗陵緊聲抽氣,“他拋棄我離開了,那天並沒有出現。”
“編得倒是可憐可歎,你是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
裴鉞半彎下腰,漆黑的眼神深邃難測。
若不是今天看到夏令儀從馬車內下來,還真以為她才是鎮北王府家小姐。
“你不是夏令儀,那天你們倆早就移花接木。可為什麽跑得好好的,又要回來自投羅網?”
弗陵聞言,呼吸微窒,舌尖幾乎顫栗著抖動。
“還不承認你自己是誰?”裴鉞似乎是沒了耐性。
弗陵悶聲苦笑,聲音細弱,道:“出嫁那天的確是移花接木了,但我兩天前也的確是來私會情郎的,不是小姐的,而是我的。”
“情郎身份?”
她咬牙切齒地問,“你既然已經都知道,還問那麽多做什麽?”
裴鉞笑了,手腕用力,論審訊用刑沒人會比起他更熟悉。
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夠悶不吭聲地逃開他的刑罰。
“所以,你那天去醉春風,到底和那異族女人交談了什麽?”
“沒有。”
“死到臨頭還嘴硬。”
“沒有。”
“東西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
裴鉞眸光漸陰。
倏然間,喉嚨口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鉗製著。
弗陵隻覺得身子也離了地麵,背後抵了冰冷的牆壁。
她掙紮著,卻因為雙手被緊緊地縛住,呼吸近乎停滯。
她喘息著,咬著唇角辯駁著,“我沒有,我沒有。”
眼角滑落下來滾燙的淚珠,一顆一顆,帶著滾燙的熱度,濺落在了他手上。
裴鉞目光微沉,落在那被淚濕的手背上,好像是會灼傷人的火星。
她眼睛被綢布蒙著,淚水浸濕了絲綢。
色澤更深,更嫣。
被水光潤澤的唇瓣如櫻桃般盈潤,微微張開,像是妖精在蠱惑人去采擷。
裴鉞深眸眯起,手上的力道不明所以,忽然鬆了鬆。
“還是什麽也不肯交代?”
“什麽都沒有,要我交待什麽?”
她無力地笑了笑,聲音沙啞,“一條命,夠嗎?”
裴鉞不知為何,忽然間也鬼使神差似的,俯下了身去,去吻那瓣玫瑰。
她怔愣了一瞬,冰涼的觸感,如隆冬弱水千層冰,斧砸鍬鑿,破開了冰層下的鯉。
她失了神智,腦子裏有半刻的混沌失神,猝不及防,怔楞不已,手忙腳亂。
但清醒過後,求生的欲望卻始終分外強烈。
她現在還是被勒著喉嚨,呼吸不暢,窒息之下,求生欲的迅速膨脹,理智早已蕩然無存,隻曉得要從他口中奮力地汲取呼吸。
那裏有能令自己活命的東西。
裴鉞錯愕不已,漆黑的雙眸始終不曾離開她的臉。
少女的臉,肌膚白皙似雪,皓腕如霜,湊近了看還能瞧見那細小的絨毛,在燭火的氤氳下,像是剖殼的雞蛋。
鼻梁秀挺,這更是在京都中貴女中更是少見的。
還有這嫣紅的唇,像是盛夏白瓷梅子湯,又酸又甜,心底猶如碎冰撞壁,叮當直響。
但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腳步微晃,往後退開,匆忙地將她鬆開。
許久,她伏在椅子平複著呼吸,無力地做著最後的掙紮。
“不是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不是我。”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對對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裴鉞看向她頸部,頸側的紅痕鮮明刺目,昭然若揭地訴說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可他的指尖輕輕地撫落在唇上,那裏似乎還有淡泊的琥珀清香。
有一絲疼,破皮了,血腥氣漸濃,那是她剛才咬破的。
他看著椅子上的少女,心底不虞,少女頹憊地坐在椅子上,默不吭聲。
他越看越看是生氣,陡然轉身,徑直退出了密室。
牢門被重重地掩上,一絲光亮都不曾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