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醫生仔細翻看著死者。

  身體還比較柔軟，沒有達到完全僵硬狀態，死亡時間應該不長。

  指甲、臉頰、雙唇的顏色，並非呈現一般屍體的灰白，反而像化了妝，塗了腮紅後更顯精神。體外也沒有其他傷口，不見重物錘擊，或是鋒利器具的割痕，也沒有發現類似針頭的注射孔。

  衣服、褲子以及表皮組織，也沒有沾染其他粉劑或異物的痕跡。

  “口腔裏的苦杏仁味，不排除有氰化物中毒的可能，”費醫生在唐栗他們討論時，插了進來，“如果真是氰化物的話，大概率是口服中毒。”

  唐栗巡視著死者辦公桌麵上的食物。

  開封的薯片，還是進口包裝；巧克力千層蛋糕被挖了兩大勺；右手邊的杯子裏泡著檸檬紅茶，另一杯咖啡已經被喝到見底了。

  她嘖嘖感歎道：“還是個吃貨！”

  周毛威走近方倩倩的桌子，用帶著手套的手，翻動著她的垃圾桶。

  “蘋果核，巧克力包裝……”他一邊翻一邊報著名稱：“挺會享受啊，網紅自熱小火鍋也有，還是繽紛海鮮款，比我吃的豐富多了。”

  小周還翻出一個油膩膩的塑料袋，看袋子裏留著的碎屑，估摸是早餐的煎餅之類的東西。

  “光這些吃的就不少，說不定死者吃過，我們不知道的還有呢。”

  唐栗一個白眼翻給周毛威。

  “氰化物中毒，都是短時間有反應的，份量如果夠多，即刻就能致死。”

  她說著指指早餐煎餅袋子，“像這種早上吃的東西，要真有氰化鉀，熬不到下午，早該掛了。”

  費醫生認同的點點頭。

  “氰化物正常情況下反應是很快的，但也不排除特殊手法。為了嚴謹起見，我建議還是需要全部帶回去做毒物鑒定。”

  有費臻笙的支持，周毛威喉嚨都響了不少。

  “聽到沒，辦案要嚴謹！”

  “聽到了！二師兄！”唐栗對他吐吐舌頭。

  周毛威氣的發抖，“老大，這拖油瓶居然罵我是豬，你要為我做主！”

  “是你自己承認的，我可沒有說過，別誣賴我！”

  娘舅壓根不想理會他們，還是莫姐拍拍小周的肩膀，勸慰他。

  “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懟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嗎？你就讓讓小唐，說不定以後就變成你夫人。”

  唐栗和周毛威一個麵目猙獰，一個腦袋冒火，兩人異口同聲道：“才怪！”

  “別說我不瞎，瞎了眼也不會嫁給他！”

  “哼，搞得我想娶你一樣，就你這種母夜叉，倒貼我都不要！”

  公司的員工看得呆掉了，有人小聲問道：“這怎麽和我電視裏看到的警察辦案，風格不太一樣呀？”

  費醫生轉過頭，看著方倩倩的屍體，繼續說道：“而且氰化物隻是比較大的可能，也有小概率是慢性病，具體的需要帶回去進一步解剖檢查。”

  “不管怎麽樣，先把這些吃的全收起來，”娘舅對著小周說，“你負責打包，讓唐栗在邊上做記錄。”

  莫姐和娘舅配合久了，已經很默契了，他想什麽，不用說就知道。

  “宋總，還需麻煩你安排一間會議室，我們要對你們所有員工進行一次問話。”

  她手指了下離案發現場比較遠的一間。

  “我覺得那間就不錯，可以用嗎？”

  宋揚不愧是一司之主，沉著冷靜，處事不慌，而且相當有條理。

  “沒問題的，配合警務人員是我們應盡的職責。而且方倩倩作為我司員工，我們也想盡快知道真相。”

  他手一揮，招呼方才園區門口給他們帶路的男子過來。

  “小鄭，你安排大家有序的分組，一個部門接一個部門配合警方問話。同步把這片區域空出來，”他指的是方倩倩辦公桌這一帶，“不要讓任何人走來走去，破壞了現場。本來這裏工作的同事，讓IT備一台應急電腦，讓他們找其他空的位置或者會議室先坐，正常的工作也不要耽誤了。”

  唐栗對宋揚那是真的佩服，幾句話就把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

  要是放在以前，且不說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召集開會，一兩個小時的會開完，都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難怪電商崛起，人家這效率，人家這思路，厲害了！”

  被叫小鄭的男子剛抬腳，宋揚又喊住了他：“估計今天會弄得比較晚，大家的晚飯你安排下，還有晚回去的同事，讓他們打車走，安全第一。”

  唐栗暗想：“還這麽體貼！簡直活生生的霸道總裁人設。還好韓樂樂不在，不然她肯定一臉花癡要去問號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