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作天作地的寂寞
作者:門君      更新:2020-12-27 08:05      字數:2363
  寂圓大師被他氣到無法保持端正穩重的形象。

  “佛門清淨之地,你成天招蜂引蝶,聚集女香客,成何體統!讓人傳了出去,我們萬佛寺百年的名聲,可不就毀於一旦!”

  白可退後兩步,防止憤怒的口水噴他臉上,摸摸秀挺的鼻尖,小聲嘟囔。

  “我沒有招蜂引蝶,是她們主動與我攀談,而且,就算是個埋頭掃地僧,也逃不過火眼金睛,金子都會發光。”

  寂圓大師,“……”

  你個臭屁!

  手指顫巍巍指著門口,“你,造成交通堵塞,擾亂佛門清淨,給我,去思壁泉,好好反省!並且罰你,睡三天柴房!現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白可舉著雙手,沒有被罰的自覺,快樂的說。

  “好好好,我現在就走,大師別氣,都一個腳進棺材的年紀了,若氣出個好歹,另一隻腳可撐不住。”

  伴隨他的話落而來的,是一個氣洶洶的茶杯,白可趕緊跳開,聽到茶杯破碎的聲音,哈哈大笑,開心離去。

  小沙彌孩子心性,覺得白可施主與師叔的交鋒非常精彩,於是躲在一旁偷聽,看見白可施主仰天大笑出門去,瀟灑自如,情不自禁豎起個大拇指。

  真的勇士!

  親楓在後廚空地劈材,僧衣係在腰間,汗水淅瀝,衣襟微敞開,小麥色肌膚性感瑩亮,健壯的曲線若隱若現。

  負責做飯的和尚捧著一筐已經在泉邊洗幹淨的青菜走過來。

  “親楓施主,辛苦了!”

  親楓擦擦汗,爽朗笑道,“不辛苦,願賭服輸。師兄的鐵砂掌可真厲害,下次教教我呀!”

  這裏的武僧都很欣賞這個少年,熱愛習武,不怕疼不怕累肯吃苦,孜孜以求,絕不輕言放棄。

  和尚笑道,“好,沒問題!”

  和尚走後,親楓三兩下就把剩下的柴火劈完,堆得足有小山高,可算是完成了的任務。

  丟下斧頭,拍拍手,就看到白可向這邊走來。

  親楓微眯眼,“有什麽好事,笑得這麽開心?”

  少年唇邊笑意不減,“寂圓罰我去思壁泉和睡柴房。”

  親楓:……

  “又去!又睡!你說說,才來多少天,你都去了多少次思壁泉,睡了多少次柴房?而且,為什麽還這麽高興?!”

  “老和尚被我氣得快吐血,當然高興。”

  親楓扶額,把腰間僧衣解下,穿上身,邊穿邊吐槽。

  “變態惡趣味,你說說你,和一個老和尚杠什麽杠?”

  他就不明白了,白可怎麽和一個和尚杠上了,非要把人家氣得不要不要才開心。

  而且,他們不是來改造的嗎,怎麽感覺白可越改越歪,越來越無法無天,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鳥出籠,野了?

  白可不知道如何和親楓解釋,有非常強烈的感覺:寂圓不爽他,非常的不爽。

  不爽的人,相看兩厭,雞飛狗跳。

  “他杠我,我當然得杠回去,眾生平等,吃葷的不能敗給吃素的。”少年淺笑著回答。

  親楓一個白眼,“嗬嗬。”

  白可微側頭,看到他身後的柴堆。

  “你今天的任務是劈材?眼鏡呢,一天都沒見到他了?”

  “眼鏡在佛堂抄佛經,我今天的任務是挑水,早就完成了。”

  三人中,隻有他是武力擔當。

  白可挑眉,定定看著他,意思是為什麽會在此,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剛剛劈完材。

  親楓不好意思咧出一個白牙式笑容,摸摸後腦勺。

  “和一個武僧比武,不小心輸了,就來劈材了。”

  雖說輸了比賽,可他沒有半絲頹靡或者難過,狹長的眼睛是遇到對手的明亮,熠熠生輝。

  白可默了一瞬,垂下眼簾,嘴巴動了動,聲音低低。

  “你才是真正的開心。”

  親楓錯愕,像是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少年展顏。

  他們說著話,後麵有動靜傳來,齊齊看去。

  隻見長身玉立的時墨站在後門,和一個和尚交談甚歡。

  親楓靠近白可。

  “看到沒,我們來這兒,就真的是改造,我不是挑水就是劈材,眼鏡抄佛教,你掃大街。隻有時墨,同人不同命,什麽任務都沒被安排,每天遊山玩水遊手好閑。事實勝於雄辯,看來,男人都愛的是時墨,不是你白可。”

  親楓拿他說過的不要臉話堵他。

  白可斜眼瞥他,“是和尚都愛他。”

  然後抬腳離開,“走了,思壁泉在等我。”

  親楓在後邊囑咐,“你別太死心眼,泡一會兒就得了!”

  白可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時墨與和尚交談結束,分道揚鑣,恰好看到白可離去的背影。

  親楓同他打招呼,“冰山,今天又去哪遊山玩水了?”

  時墨不答,隻是看著白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親楓解釋,“這家夥,又惹怒寂圓老和尚,正去思壁泉領罰。”

  白可的事情,時墨也有所耳聞,讓寂圓頭疼,讓所有和尚無奈,估計再呆久一段時間,就會成為萬佛寺的名人。

  時墨,“我倒是小看他了,很能作。”

  在宮裏,外表乖萌,除了公主和一些相熟的人,他幾乎不會與別人隨意說話。

  可誰能想到,上了山,突變,直接媲美美猴王,四處捅婁子。

  親楓緘默。

  他想起白可的低語“你才是真正的開心”,當時就已經聽清,隻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起來鬧騰的人,往往最寂寞。”語氣夾雜悠長的歎息。

  也許,白可隻是太寂寞了。

  他作天作地,想要忘了難以排遣的寂寞。

  時墨深深看他一眼,沒有附和。

  親楓把散落在鬢角的發絲往後一擼,語氣恢複正常,好奇問。

  “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你不怪白可嗎,他可是……毀了你與公主的姻緣?”

  要說怪,也隻是給白可冷臉,加上更加犀利的冷腔冷調,其實時墨一向如此,倒沒多大變化。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白可的“罪過”,可是不小,時墨的反應,也是過淡。

  時墨俊麵矜持,右手捏了捏拳頭。

  “怪過。”

  親楓不理解,“怪過?什麽意思?”

  時墨鬆開拳頭,垂下手,看起來有些無力。

  “這門婚事,公主從未放在心上,她是被我們推著走。成與不成,都沒什麽兩樣,公主依然隻拿我當朋友。既然如此,又何須責怪他人。”

  親楓,“……你真是個原則帝。”

  時墨:……

  這都什麽謎之生動形象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