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瘋狂(暴風糖)
作者:客橙硯      更新:2020-12-26 10:07      字數:4413
  蒙素來至床前,輕輕落手,三兩瓶藥整齊的碼在床沿處,忽然變得拘謹起來。

  “軍爺傷在哪兒?”侍婢開口詢問。

  蒙素一聽,耳朵立刻紅了起來,看著床麵,磕磕絆絆的說,“嗯……背,背上。”

  “那奴家先為軍爺寬衣。”說罷,侍婢便起身上前欲為其解帶。

  眼看著嬌小玲瓏的身影上前,俯身拉起自己的腰帶。一時間,隻見蒙素滿臉通紅,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

  從軍這段時日裏,蒙素總是在怨,說軍營是風家軍的天下,軍帳緊著他們先選,軍妓也緊著他們先睡。

  他很是不服,大言不慚的嚷,下流混賬的罵,好像之前在義軍營裏挑過幾次帳,睡過多少妓一樣。

  不過說實話,蒙素內裏還是個愛害羞的性子,一見著女子就會臉紅。之前那些豪言壯語,也不過是自吹自擂,過過嘴癮罷了。

  如今這麽一看,那魁梧壯碩的漢子,竟不及一個姑娘大方。

  衣袍褪下後,侍婢膝行後退,對蒙素道:“勞煩軍爺趴在床上,奴家好為軍爺上藥。”

  侍婢後退,終是讓蒙素感覺到一絲涼意,頰上的紅暈也跟著散了些許。

  “……嗯,好,好。”他遲鈍的說。

  蒙素在床上趴好,身旁侍婢又移身過來,俯身為其上藥。

  “軍爺傷的怎麽這般重?”侍婢關心的問。

  那聲問攏在蒙素心上,暖的不行。

  “小傷,不礙事。”埋著臉,他竟會有些不好意思。

  隨後二人無話,背上動作溫柔,有纖指輕輕點落。

  蒙素趴在床上,感受著侍婢的指尖攜著清涼的藥膏點落,他憋了好久,終於大著膽子問,“你叫什麽名字?”

  “奴家名喚漣漪。”

  “漣漪。”蒙素輕輕的念著那個名字,忽然回身,傻傻一笑,大大咧咧的嚷,“還是姑娘的手生得巧,你給我擦藥,我竟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與其對視,不過一瞬,漣漪便將頭低低的垂下,慌張的說,“奴家相貌醜陋,恐會嚇著軍爺,還請軍爺莫怪。”

  蒙素擰身看著她,嘴角的笑略略一滯,又立刻恢複正色,認真的說,“沒。漂亮的很。我喜歡。”

  話一出口,方才頰上褪去的紅意轉瞬又如同潮水般上湧。

  一浪浪打來,在帳內氤氳起莫名的熱。

  ……

  初夏的夜,晚風怯怯動人,似有纖手拂頰而過,帶起了鬢角的碎發。

  長睫微垂,林將與隻覺煩悶,獨自一人在營中閑遊。

  眼下子夜以至,軍中飲宴差不多都已經結束了。將士們酩酊大醉,不少人抱著空酒壇,直接倒在帳外睡。

  欣長的身影緩緩行著,身下晚風引袍角,帶著那人鬼事神差的來到皇帳前。

  墨瞳一抬,竟見帳內有燈火燭光閃爍。

  “回來了,還沒睡。”林將與自言自語的說。

  ……

  帳內。

  言潯坐在桌前,托腮出神,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起方才軍帳中的種種。

  林將與的那聲喜歡,林將與抱起侍婢的動作,林將與融進夜色中的身影……

  “卿卿。”

  方才主帳中,言潯對林將與奚落的最狠。眾人一見小皇帝講話這般不留情麵,還以為她同相國當真是恩斷義絕。一時間,附和迎阿更是層出不窮,對林將與的挖苦諷刺也是滔滔不絕。

  言潯隱隱咬著牙,她聽不下去了,但表麵上還要裝作歡喜欣慰,沒過一會兒便托詞說乏了要回帳休息。

  小皇帝起駕回了皇帳。

  最近幾日大軍連行數百裏,不舍晝夜。

  言潯在馬上顛的是腰酸背痛,日日困,夜夜困。好不容易迎來了這個修整的機會,今夜更是早早的就準備歇下了。

  誰曾想,平白無故的惹了這一遭閑事回來,竟一下子睡意全無。

  “相國,皇上已經歇下了,您還是改日再來吧。”帳外,袁團的聲音忽然響起。

  “相國,您不能進去。”

  “相國,相國……”

  言潯聞言,神色一驚,回籠思緒,立即轉目看向帳簾。

  與此同時,隻見長影挑簾而入,身後跟著的袁團則是一臉驚慌。

  “林……”言潯起身,下意識的想念起那個名字,卻又在長影逼近之時生生咽下。

  轉瞬間,林將與便已來至身前。

  帳內瑩瑩燭火搖曳,似水波般晃動在這寂靜的夜色中。

  火光炙炙,照著兩個人臉上,卻映不起一絲的暖。

  明眸微冷,墨瞳靜靜,二人對視,目光交錯,他們是那樣熟悉,又那樣陌生。

  “皇上,屬下已向相國稟明……”袁團意欲解釋緣由。

  “不必說了。”言潯冷聲打斷,“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此話一出,袁團隻覺驚愕,唇角翕動,卻不敢再多言其他,便隻得俯身行禮告退。

  帳簾落下。此一刻,帳中便隻剩下了帝相二人。

  兩道身影對立,近在咫尺。

  “相國前來,所謂何事?”言潯不動聲色,一聲淡漠的問卻又將人推開好遠。

  林將與不答話,隻是凝眸靜靜地端看著眼前的小人兒。

  言潯一見,心中隱隱惴惴,莫名有些不安。此刻她心中滿是委屈,她受不了林將與這副冰冰涼涼的態度,登時便沉聲勒令道:“說話!”

  眉間忽動,林將與垂眸時見苦澀,輕笑一聲說,“來試試自己是不是真成了聖人。”

  “聖人?!”言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緊跟著又嘲了句,“如今相國身邊姬妾成群,逍遙快活好似神仙一般,還做什麽聖人呀?”

  “對了!你不提,朕都給忘了。朕賜了嬌豔美姬,相國謝恩領賞後便迫不及待的抱著美人離去,如今不是應該在**暖帳裏行人間樂事嗎?”

  “怎麽又跑到朕的帳子裏來了。”言潯裝作滿不在乎,換上了一副無情相,漾笑著揶揄道:“怎麽?不合口味?”

  話音落下,墨瞳之中的那一點柔終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戾冷寒光。

  長影立於身前,林將與冷冷道:“我什麽口味,皇上最清楚。”

  他將所有的偽裝盡數撕破,他本就是個輕狂倨傲的性子,如今也不想再裝什麽謙和有禮,逆來順受了。

  那句話帶著佻達狂氣,逼得言潯敗下陣來。

  “朕不清楚!”小皇帝眸色一凜,也不肯屈服,立刻反唇相譏,“朕不清楚相國今日同沈家小姐下聘定親,明日又為阮鋆澗的娼妓抗旨拒婚到底是何緣由。”

  “我為娼妓抗旨拒婚?”林將與反問之時迫近一步,壓身而下說,“我拒婚是為了誰,你心裏最清楚。”

  “朕就是不清楚。”言潯不退分毫,瞪著眼睛嚷,“朕這般好意待你,賜妻賜妾,你卻次次陷朕於不仁不義。相國,你可真沒良心。”

  “良心?!”冷笑一聲,眸間戾色更甚,林將與換回了往日裏的狂傲相,周身氣勢逼人。

  他又近了些,如今二人幾乎是鼻尖相抵,隻聽見那人目空一切的說,“那好!皇上既然待我這般好,那倒不如就親擬禦召,將自己賜給我。然後再退位讓權,扶我做皇帝。若是這般,臣定當感激涕零,以身相報。”

  “混賬!這種話你怎麽能說的出口,朕才是皇……”言潯的破口大罵被落下的唇瓣所湮。

  林將與抬手,一把扣住小人兒的纖腰,他不顧一切。

  他忍了好久,從踏進帳中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知道自己做不成聖人了。

  哪有什麽清心寡欲。隻要一見到言潯,他便是**滿身。他要親她,要抱她,要……

  “嘶――”嘴角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意,血潤進口中,林將與眉頭一皺,不得不停下動作。緊接著胸前便是一陣斥力推搡,趁他晃神時,直接將他推開好遠。

  退身錯步,林將與略有踉蹌。墨瞳驟抬,此時見桌邊的小皇帝口中喘著粗氣,一雙眸子斂起滔天怒意。她惡狠狠的瞪著自己,沉聲喝道:“林將與,你找死。”

  找死?!

  “我就是找死。”邪睢一笑,林將與抬手一抹嘴角血漬,登時提步上前,再次將言潯錮在懷中。

  這一次,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憐,長影擁力而上,直接將小人兒抵在桌沿處,容不得她有半分抗拒。

  後腰撞上桌沿,言潯吃痛卻動彈不得,她咬牙切齒的說,“放開!”

  對方並不回答,隻是分出一隻手來,徑自去解小皇帝的束腰。

  腰際一鬆,言潯驚慌不已,忙不迭的掙扭推搡。

  可無論如何都是徒勞白費,她被林將與壓身桎梏,緊接著又感覺到那隻大手探入自己的衣袍,順腰際而入……

  錦褲鬆下後順勢滑落。

  林將與用身子壓著言潯,隨後又將手移回到自己的腰際。

  言潯見勢不妙,忙不迭的抬手扣緊林將與的腰帶,問,“你要做什麽?”

  “你說呢?”林將與反問時,言潯手中的腰帶也跟著一並鬆開。

  “你敢!”小皇帝頰上一染緋色。

  “這話……我記得之前你在永安殿時說過一次。那次我饒了你。”曖昧的氛圍中,見林將與挑眉,唇角微勾,笑容妖冶,他問:“這次呢?”

  “林將與,不要!不要,別……”急切的驚呼在顫聲間就此止步。

  林將與當真是走火入魔了,就像他心裏想的那樣,他不是無欲之聖,沒有多麽高潔的品性。明明就是愛她入骨,念她入髓。

  他也不想再裝作什麽無欲無求,毫不在意。這一刻,他不管後果如何,結局怎樣,他要親她,要抱她,要不顧一切的去愛她。

  ……

  瘋狂在一陣啜泣聲中戛然而止。

  那股熱浪猛然退去,林將與驚醒。停下了動作,緩緩垂目,看著小人兒在懷中顫栗。

  抬手上扶玉背,他低聲問,“弄疼了?”

  言潯抬眸,玉顏合羞,梨花帶雨。小人兒抽抽搭搭的看向自己,停了好久才攢足了力氣,凶巴巴的低聲吼,“拿出去!”

  “我不。”林將與冷聲回絕。

  言潯一聽,登時便泄了力氣。垂下頭去,嬌軟軟的說,“那輕點兒。”

  聞言,林將與隻覺心頭一軟,抬手為小人兒拭淚,溫聲道:“好。”

  話音落下,林將與變得溫柔,言潯也不再反抗。

  昏暗的燈火間,唯有小皇帝腳下的馬靴點著地麵,一提一放。

  漸漸的,提放的速度加快,言潯闔目緊咬下唇,生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在某一刻,小皇帝失力,整個人撲進了林將與的懷中。

  “怎麽了?”

  “朕,朕沒力氣了。”

  林將與頓了頓,說,“那我抱你到桌上坐。”

  “朕想去床上。”言潯自懷中探出頭來。

  林將與聞言,側目看向床榻,眸間頓生一抹哀怨,“太遠了。”

  言潯也跟著看向床榻,抿了抿唇,乖巧的說,“那好吧。”

  林將與笑了笑,當即退開身抱起言潯,讓她坐在桌上。

  錦褲堆在靴上,兩條腿垂在桌邊輕晃。下一瞬,有一隻手上前扯著小腿,將褲靴一並褪去,放在一旁。

  長影再次靠近,言潯忙抬手扯住那人的衣袍,額頭抵在那人胸前,緊接著又被撈著膝彎向前引,身下的桌子卻寸寸向後退。

  帳內極靜,此時唯有桌腿與地麵的摩擦聲,細微作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桌子也不知退了幾分。

  隻見言潯扯著林將與衣袍的手猛然收緊,沉默聲中,二人皆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小皇帝徹底脫了力,胸前起伏不斷,汗津津的喘,趴在林將與懷中半天沒做聲。

  身前,林將與耐心的等,等到懷中人終是平靜下來,這才移身撤步向後退了半分。

  二人的袍一並滑落。

  長影俯身,雙手抵桌環著小人兒,將視線與她平齊。

  彼時,見言潯額間浸汗,羽睫輕垂,頭低低的,許是因為方才哭的太過,眼下她還在小聲的吸鼻子。

  林將與依舊靜靜的看著她。

  蒙素說的不錯,言潯就是會變臉。前一秒還冷冰冰,後一秒就可以嬌軟軟。

  她有千張臉、千層皮,但隻有林將與知道,千層鎧甲之下終有一抹柔軟。

  至於,此刻坐在自己麵前的,才是真正的言潯。她剝去了堅硬的殼,露出了柔軟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