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何時要你報仇了
作者:意枯榮      更新:2020-12-25 01:36      字數:2290
  蘇培盛借著月光看到小圓子的臉,被嚇得直接跌倒在那地上。

  小圓子那眼眶底下一大片兒的都是水泡!那水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大的足有拇指蓋那般,小的也有綠豆大小;有的水泡還完好如初,有些被刺破的水泡還在流著膿血,再加上小圓子應該是胡亂擦了一通,現在他的整張臉上血跡斑斑,十分可怖。

  再細看,他那額頭上更是傷痕累累。銅錢大小的瘀血、細長卻血肉猙獰的傷痕,看得蘇培盛心驚肉跳。

  怪不得方才主子在這兒的時候他不肯抬頭呢!蘇培盛苦笑著,心裏這般想道。

  “小,小圓子,你這臉是怎麽一回事兒?怎麽成了這個模樣?”

  坐在地上冷靜了好一會兒的蘇培盛抬起頭來問道。

  “我記得昨個晚上你的臉還是白白淨淨的啊?”

  蘇培盛清晰記得自己昨兒個晚上碰見小圓子的時候,他的臉還白嫩嫩的,自己看得都嫉妒,怎麽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莫不是那些狗東西們看不慣小圓子,故意這般下黑手的?

  蘇培盛這般想著,但又覺得不大可能。

  小圓子畢竟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他天天在太子殿下麵前晃悠,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這些小太監們使這般下作手段,太子殿下他定然不會輕饒了他們。就算是太子殿下不管,那些那些個大太監們也不會不管的。畢竟小圓子是太子殿下跟前伺候的。若是他有什麽不好,損壞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臉麵。

  可如果不是那幫人,那又會是誰?

  突然,蘇培盛一臉不可置信地從地上爬起來,捏著小圓子的肩膀,提高了聲音:“可是你家主子?”

  小圓子一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一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蘇培盛咬著牙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小圓子遲疑了一會兒,囁嚅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心情不好......後來,他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培盛心裏頭就明白了大半。

  原來是太子殿下心情不好,正好小圓子就撞到他的槍口上,他就拿小圓子撒氣。那些見風使舵的玩意兒見小圓子被太子殿下給罰了,自然是要人人踩上一腳,糟踐小圓子的。

  蘇培盛心中憤恨不已,但是又無可奈何。他隻是個小太監,平日裏仗著主子爺他懲治那些小太監倒是尚可,可如今不僅僅是那些人,裏麵還有太子爺。

  他一個小太監,哪裏能對上一國儲君?自己若是真要對上太子爺,去向他討個說法,自己是這條命了,怕是全屍都不一定能留下,甚至還有可能會牽連到主子。

  蘇培盛有心要為他報仇,可能力與地位上的差距讓他心死成灰。

  “小圓子,我......”蘇培盛站直了身子,說道。

  小圓子見他喊自名字,心中有些疑惑,“蘇哥哥?”

  蘇培盛此時有些心虛。,不敢對上小圓子那雙眼睛。自己說好了要護著他一輩子的。

  “我怕是沒有辦法為你報仇了。他,畢竟是太子殿下。”

  “噗嗤——”

  聽了這話,小圓子笑出了聲來,“蘇哥哥,我何時要你報仇了?”

  小圓子笑著,可眼裏還帶著淚。他坐到地上,把腿一盤,抬著頭說道:

  “蘇哥哥。我小圓子啊沒有多大的本事。我進來這吃人的地兒,就是想好好伺候人,多討些賞錢銀子然後養活我娘和我哥哥。”

  他看著天空,笑著。

  “太子殿下雖然拿我出氣,可這不是還沒有要我的命嘛!再說了,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我的命就是太子的,他想如何就如何,我也不能反抗不是?”

  “即使哪天我真死了,說不定太子殿下他大發慈悲,會賜給我家裏一大筆賞錢呢!”

  蘇培盛也盤腿坐在他身邊,與他看著同一片天:“可是......”

  “蘇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圓子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即使太子爺他今天是真的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去恨他!蘇哥哥,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蘇培盛沉默不語。

  良久,他站起身來,,悶悶地說:“你傷得這麽嚴重也不多抹些藥就在這裏掉金豆子,回頭又得找我訴委屈了。”

  “罷了罷了,誰讓我是你哥哥呢!你且在這裏候著,我去拿些要來給你塗上。”

  說著也不等人答話,就自顧自轉過身去,向自家主子營帳的方向走。

  掀開簾子,蘇培盛一抬眼就看到自家主子手裏拿著卷書在看。

  蘇培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跪下。

  “求主子爺可憐可憐奴才!”蘇培盛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胤禛最不喜歡自己在看書時有人過來吵鬧,他放下手裏的書,沉聲說道:“蘇培盛,爺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

  蘇培盛聽言,心中苦笑,但依舊堅定地回道:“奴才知道!隻是奴才實屬迫不得已,還請主子爺可憐可憐奴才!”

  胤禛心中依舊火大,但礙於是這奴才服侍了自己好些年,也沒有罰他,隻是說道:“哦?不知道蘇公公哪裏需要爺來可憐?”

  胤禛陰陽怪氣地說道,自從這蘇培盛伺候自己時起,他就不隻一次看到他逮著一幫小太監在那兒狐假虎威,倒是甚少看到他像如今這般的可憐樣兒。

  “奴才的弟弟受了燙傷,臉上起了血泡。奴才想為弟弟求個太醫去瞧瞧,隻是奴才身份低微,配不得太醫的醫治。”蘇培盛哽咽著,說道,“奴才這半輩子就這麽一個弟弟,不忍他受苦,就想著來求主子您賞些藥粉。”

  “奴才自知此舉欠妥,隻是奴才弟弟那傷實在是嚴重。主子爺!奴才求您可憐可憐奴才!”

  胤禛心中懷疑,想到了不久前那個躲在一旁哭泣的小太監。

  “你的那個弟弟,可是方才偷哭的那個?”

  蘇培盛點了點頭。

  胤禛的右手輕輕地在書案上扣著,他似笑非笑:“既是讓爺可憐你,你就是這般來糊弄爺的?”

  蘇培盛心中一緊,抬頭望去。

  “你當年自打來爺身邊服侍,你的底子就被查個幹淨。”胤禛冷笑著說,“你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沒個兄弟姐妹,如今倒是跑來指著個小太監就說是你的弟弟?”

  “蘇培盛!你這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