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兆的起身：“大病初愈，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批折子。”

  宋依蘭一愣，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那皇上晚上還來嗎？”

  “看情況吧！”說完，方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宋依蘭看著方冷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酸酸的，他將她當成了泄欲的工具嗎？

  原本的失落又上了心頭，宋依蘭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

  強迫自己不要亂想，宋依蘭將自己捂住了被子裏。

  “娘娘，起來用晚膳了。”

  “不吃！”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憫香一愣。

  不過想起剛剛方冷離開的樣子，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識趣地沒有再問，憫香退出了房間。

  憫香離開後，宋依蘭掀開了被子，隻見她一張臉在被子裏憋得通紅，現在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氣。

  大刺啦啦地躺著，宋依蘭幹脆睡不著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她忽然想起了在王府中的時光。

  穿衣起身，宋依蘭坐在了前院的石凳上，望著月亮發呆。

  爹娘走了已經快四個月了，她現在也成為了貴妃，可是報仇一事還是遲遲沒有進展。

  前些天看到張川與方舒親密的樣子，她恨不得拿把刀將他們碎屍萬段。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卻要裝作若無其事。

  這是一種何等殘酷的折磨。

  “娘娘，可是睡不著？”

  溫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宋依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李嬤嬤。

  “有點吧！”

  “不知娘娘有什麽心事，可否跟老奴講講？”

  宋依蘭望向了李嬤嬤，不知為何，打心眼裏她是信任她的。

  “李嬤嬤，你給我講講依蘭公主的事吧！”

  李嬤嬤看著宋依蘭良久，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公主小時候十分淘氣，經常溜出去玩，時長被虞皇責罵，可是公主知道虞皇並不會真的責怪她，所以她也不怕她……”

  聽著李嬤嬤講著虞依蘭，她那雙眼裏都是慈愛之色。

  宋依蘭可以確定，李嬤嬤真的是伺候虞依蘭的人。

  “其實，公主在很多方麵都和娘娘十分相像。”看著宋依蘭的臉，李嬤嬤微微出神。

  宋依蘭不自覺地摸了摸臉：“怎麽？”

  李嬤嬤立馬回神，她搖了搖頭。

  宋依蘭隻覺得奇怪，也沒有深想：“跟我很像？”

  李嬤嬤點頭：“你們的性格，還有為人處世的方式。”

  宋依蘭輕笑，虞依蘭是一國公主，怎麽可能和她相似？

  把李嬤嬤的話當做安慰自己，宋依蘭一笑而過。

  “李嬤嬤，我問你一事，你可敢與我說實話？”宋依蘭突然嚴肅起來了。

  李嬤嬤麵露猶豫，之後還是點了點頭：“娘娘請問。”

  吱……

  樹枝斷裂的聲音在夜風裏並不明顯，但是卻落入了宋依蘭的耳中。

  “沒事。”宋依蘭搖了搖頭，沒有再問。

  李嬤嬤與宋依蘭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夜風漸涼，娘娘身子剛好，還是快些回屋吧！”

  和李嬤嬤一番談話，宋依蘭心裏也舒坦了許多，就由著李嬤嬤將自己攙回了寢殿。

  將前殿的門窗關好，李嬤嬤走到了宋依蘭麵前。

  “娘娘想問何事？”

  宋依蘭略一沉吟：“李嬤嬤，梅蘭竹菊四個丫頭真的是依蘭公主的貼身侍女嗎？”

  此話一出，李嬤嬤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李嬤嬤，我是願意相信你的，我問這個，隻是不想被別人玩弄鼓掌之間，嬤嬤你能懂的是嗎？”

  李嬤嬤麵露遲疑。

  “嬤嬤，你想想，若今天被騙的人不是我，而是依蘭公主，您會如何？”宋依蘭繼續說著：“您剛剛說我和依蘭公主很像，難道您就忍心看我一直被瞞在鼓裏嗎？這樣的我還能活得像以前一般嗎？剛剛那聲音您也聽到了，我說話、做事，無不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我現在和一個囚犯有什麽分別？”

  宋依蘭的聲音越來越低，其中的失望越來越濃。

  她說這番話雖然是想讓李嬤嬤告訴她實情，可是卻也是內心的想法。

  李嬤嬤麵露不忍之色，良久她歎了一口氣：“她們，並不是公主的侍女。”

  雖然早就這樣懷疑，可當真的證實之後，宋依蘭還是有些失望。

  “她們是方延的人，對嗎？”

  李嬤嬤點頭。

  宋依蘭拉扯著嘴角，慘然一笑：“謝嬤嬤告知。”

  “娘娘，您也別難過，老奴一直觀察著她們，她們並沒有想傷害娘娘的意思。”

  宋依蘭頷首，這些她自然知曉。

  可是被人欺騙的感覺，怎麽可能輕易被遺忘。

  “依蘭明白，謝嬤嬤告知。”

  看著心情好不容易好些了的宋依蘭，又恢複了原樣，甚至還要難過些，李嬤嬤在在想，自己告訴她實情是不是錯了？

  宋依蘭輾轉反側了很久，這一夜她仔細回憶了一遍與幾個丫頭相處的時光。

  終究是喜多於憂。

  其實她們也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們的主子是方延，她們必須完成方延的囑托。

  方延最後的目標肯定是皇位，幫自己不過是想利用自己，這一點宋依蘭一直看得明白。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方冷。

  她現在可以理解虞梅當日的心情了，那是不顧一切地護主。

  說到底，她也沒有錯。

  是的，宋依蘭想通了，但是她們再也回不去了。

  從上次虞梅和虞菊的對話，她可以聽得出，她們根本沒有絲毫尊敬的自己的意思，現在的宋依蘭隻求問心無愧。

  宋依蘭坦然了，自然很快便入睡了。

  “娘娘。快醒醒！”李嬤嬤搖晃著宋依蘭。

  “唔……怎麽了？”

  看著宋依蘭糊塗的模樣，李嬤嬤就仿佛見到了虞依蘭一般。

  “娘娘快起來吧！安泉宮派人來傳喚娘娘了。”

  “太後？”宋依蘭一愣，腦中浮現出冊封之日，葉青芬拂袖而去的畫麵。

  宴無好宴，如果可以，宋依蘭是真的想不想去。

  任由著憫香擺弄，宋依蘭一聲不吭。

  昨晚她睡得很晚，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極困的，可是一想到待會要去見葉青芬，瞌睡蟲瞬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