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洛渺渺和陳翾又是目瞪口呆。

  聞雅音隻能用喝茶掩飾自己微紅的臉。

  “你那個丫頭呢？”朱羽轉換了話題，“就是那個你為了她不惜跟自家師父長輩吵起來的丫頭。”

  聞雅音臉不紅了，他道：“平然死了。”

  朱羽聞言也不意外，畢竟那個聞雅音深愛的姑娘她也認得，一個沒甚修煉天賦的築基修士罷了。

  “還找道侶嗎？”朱羽開玩笑似的問他。

  “你來？”聞雅音也開玩笑似的回答。

  “我才不。”朱羽撇撇嘴，“我……我有心上人的。”

  聞雅音恍然大悟地調侃：“妙山的轉世？”

  朱羽罵他：“滾！”

  於是雙方又陷入了沉默，過了老半天，朱羽問道：“白駒在哪？”

  聞雅音不假思索：“在東流老頭那，他跟藏寶貝一樣藏白駒，不過我觀白駒應當是生了劍靈，不管怎麽樣都不肯為東流所用，氣得他差點融了白駒。”

  “他要是敢融了白駒，我就融了他。”朱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當著我的麵別說這種話吧？好歹他是我的長輩呢。”聞雅音蹙了蹙眉。

  “他也是我的長輩。”朱羽順口說，“轉頭就把我全家殺了，真是有夠和藹可親的。”

  洛渺渺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可是不是你們先勾結魔族的嗎？”

  織旋藍眼一瞪就要罵她，朱羽速度比她更快：“你脖子上那顆好看的頭是用來裝飾的嗎？生了個腦子卻不好好運用，你可真瀟灑。”

  洛渺渺罵懵了。

  聞雅音稍微用了點力放下茶杯，發出當一聲，清了清嗓子說：“她還小。”

  “年紀小不是浪費腦子的借口。”朱羽翻了個白眼，“耀族地位尊貴，可以說是當時的修仙界第一世家。但即便如此，大多數族人也並不摻合修仙界的事，除了本家之外都隱居在深山老林裏，我們是瘋了才去勾結魔族吧！這有什麽好處嗎？”

  好像沒有誒。

  還白白賠上性命。

  可洛渺渺還是不明白：“不對啊！如果耀族真如你所說的那麽厲害，那怎麽還會被三大派的人一網打盡，殺得片甲不留呢？”

  “因為蠢。”朱羽冷著臉說，“蠢就蠢在錯把仇人當親人，以為自己被上天眷顧，不思進取，對任何人都坦誠相待，不知好歹，一片誠心卻用不對地方，徒增麻煩！”

  洛渺渺懂了：“就是不夠厲害的意思嘛～”

  朱羽：……

  小姑娘什麽時候去切喉嚨？

  “不過，勾結魔族的事，我現在的確在做。”朱羽昂起頭，“我勾結魔族落實啦，你們待要如何？”

  聞雅音眼皮子都不眨：“勾結就勾結咯，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就是魔族朋友嘛，誰還沒幾個。

  他又淡淡地瞟了織旋藍一眼：“不知這位姑娘——”

  “織旋藍。”織旋藍硬邦邦地回答，“織名寰的織。”

  “織名寰的後輩噢。”聞雅音意味深長，“他都已經隕落多年了，你們織家還沒出什麽新秀麽？”

  從織旋藍板著的臉裏他看出來了沒有。

  “不行啊你們。”聞雅音道，“織名寰都死多少年了，你們爭氣一點啊，雖然你們即便爭氣了也是不能把方懸拉下台的。”

  他說到這裏，又像想到什麽一樣皺了皺眉，接著看向朱羽，“你——心上人，方懸？”

  朱羽扁著嘴承認了：“是，就是那個小瘋子。”

  聞雅音哈哈笑起來：“怎麽跟當年妙山一樣，你就是喜歡這些對你冷眼相待的人嗎。”

  “對你才冷眼相待！”朱羽啐他一口。

  “我們君上才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呢。”織旋藍也叫了出來，“他雖然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腦子不清楚像個傻子一樣但他對人還是挺好的！”

  ……聞雅音表示聽不出來。

  “赤羽，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他扶額，盡力忽視織旋藍。

  “喝酒，吃茶，尋劍，殺人。”朱羽言簡意賅。

  “那等你執行到殺人這一步的時候，就按江湖規矩來，禍不及家人如何？”聞雅音笑眯眯地撫了撫臉。

  朱羽冷哼一聲：“還用你說。”

  不過，等到殺人的時候，還遙遙無期。

  “等我喝酒前，先去把你的大徒弟拽回來吧。”朱羽繼續說，“我可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那到底是你徒弟，不能白白看著人家去送死吧？”

  聞雅音無奈地笑了笑：“如果必死，那如何救？”

  “如果必死，我就去地府，把他的魂魄拽回來。”朱羽平靜地說。

  就像很多年前，她也去地府尋過宋芝嵐一般。

  “可是妙山不願回來。”

  “是啊，他不肯承我的情，估計是怕我賴上他吧。”朱羽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

  “如果子易也不願呢？”聞雅音問她。

  朱羽笑了笑，端起茶杯摩挲了一下杯沿，陳翾涼涼道：“雖然但是前輩那是我的杯子。”

  朱羽翻了個白眼，把茶杯丟了給他：“如果晏子易換成你身旁的這個小姑娘，你還會這麽冷心冷情嗎？”

  “當然不。”聞雅音果斷地說。

  “看吧，不愧是名聞天下的聞公子啊。”朱羽對洛渺渺笑了笑，“要珍惜，他可不是對誰都這麽好的。”

  洛渺渺有點呆滯。

  “行了行了說完屁話了就走吧，去找你的劍，然後殺人，再然後你想去哪都沒關係，不過若你真的走出這一步，就得做好在活著的時候接受我無盡的追殺的日子了。”聞雅音擺了擺手，語氣幾分不耐煩。

  “你拽什麽啊，你又打不過我。”朱羽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聞雅音：……

  “那是以前打不過你，別忘了你現在就是一病患，可就說不準了。”他嘴硬道。

  “說什麽呢，入了魔道之前你尚且打不過我，更何況我現在入了魔道，你就更打不過我啦。”朱羽嬉笑著跳開，順便躲過了聞雅音甩過來的一個杯子。杯子削斷了椅子的椅背，而杯子甚至連茶水都沒灑出來。

  朱羽目露讚賞：“你功力有進步啊。”

  聞雅音略微得意：“畢竟你浪費了兩百年呢。”

  朱羽的讚賞變成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