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4      字數:4492
  李承鋒心知事情鬧大了,也沒有心思再和李尚武計較,隻狠狠道:“我一定要宰了那人。”

  蘭青言帶著鳳塵躲進了一間破爛的房間,看他麵色蒼白,想來收的一擊不輕,關切道:“你沒事吧?”

  鳳塵一身布衣,身子歪歪地靠在破舊的柱子上,撩去嘴角的血絲,喘了口氣才道:“我自己會回府,你立即告知安佑,銀子根本沒有出國庫,讓他立即派人盤查倉庫。”

  蘭青言聽得傻了眼,鬧了半天,銀子沒出國庫?

  “還不去?”見蘭青言愣在原地,鳳塵起身,拔去外套,隻著了中衣,強忍著痛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了小巷子。

  蘭青言反應過來,立即往安府去了。

  聽了蘭青言的話,安佑隻有一瞬的疑惑,便立即派人前去國庫,重新盤查。

  黃昏時分,新衣興高采烈地將盤查結果稟報給了李汐,“銀子找回來了,在國庫裏找到的。”

  李汐聞言一驚,又是一喜,“安佑果沒教我失望。”

  新衣也笑道:“哪次公主交給小侯爺的差事,他不是圓滿解決的?”

  李汐卻突然惆悵起來,若沒有安鳳兩家,自己這個攝政公主,如何做的心安理得?她歎口氣,總想著自己為炎夏做出的犧牲,他們何嚐不是為了炎夏拚盡了一切的?

  安佑來到來儀居,將事情始末說了個清楚。原是前頭冀北雪災,那程建宗便瞧著這個機會,做了假,將十萬兩銀子混在要出宮的賑災銀子中,準備運送出宮。

  隻可惜宮中戒備森嚴,加上十萬銀子數量巨大,無法運送出宮,隻得將銀子暫時隱在後宮。有人闖入皇宮,他知情不清,以為這是個機會。庫銀被盜,責任多在皇城禁軍,他頂多不過一個失職,加上李汐對他的信任,不會動他。

  李汐自責地歎息一聲,“都怪我識人不明。”又笑看安佑,“除了你,旁人哪裏想得到這些。”

  安佑摸摸鼻子,慚愧道:“此次這功我還真不敢居,是蘭青言那小子給我傳的消息。公主之前說的話可算數?”

  李汐挑眉,疑問道:“什麽話?”

  “我和蘭青言那小子說了,破了此案,必有十五名北狄舞女賞賜。如今也算是他破的案,我不能欠了他情。”

  李汐樂了,“前頭說要給你,你又不要,留在宮裏是個禍害,便遣散了她們。”見安佑苦著臉,幸災樂禍道:“左右你府上舞姬少不了的,十幾名還是送得起。左右前頭你在六皇叔跟前哭窮,送些出去,也減輕些負擔。”

  安佑人已經閃到門邊,一幅誰敢送出去就與他拚命的樣子,“你不送我也就罷了,還要把我搜羅來的美女送出去?過河拆橋也不能這麽明顯。”

  “我是踩著蘭家橋過的河,與你何幹?”李汐掩唇,笑的得意。

  安佑嚷著遇人不淑離去。

  “以前倒是沒瞧出來,那傻小子竟然也聰明了一回。”事情解決,新衣的語調也輕快起來,想起蘭青言那張笑臉,忍不住調侃道。

  “是啊。”李汐悠悠歎口氣,她也沒有在意蘭青言,沒想到這次的大事,還是他解決的。

  新衣話鋒一轉,低低問道:“主子什麽時候出去?”

  “到底是我用人不明,才會導致此次事件的發生,這來儀居安靜,多待一些日子也是好的。”隨後,李汐又道:“李盈盈的孩子沒了,你去甘露宮瞧瞧,再有就是去把幻櫻找來,我有話要說。”

  提及幻櫻,新衣心中一沉,不由自主道:“主子,這次的事情,幻櫻她……”

  “你叫她來吧。”李汐擺擺手,示意新衣不必多言。

  鳳塵拖著一身傷回到鳳府,才邁進家門便一頭栽倒在地,可嚇壞了一眾家丁。

  福伯忙請了大夫來,經過檢查,兩根肋骨折斷,稍有不慎,直接插入肺部。嚇得他冷汗順著額角濕透了衣裳,慌慌張張去稟報了鳳銘。

  老爺子一聽,沒怎麽放在心上,鳳塵混跡沙場時,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他較為好奇的是在京基這個地方,自己兒子身懷武功,怎麽會受傷?

  蘭青言回府時,庫銀追回的消息也隨之傳入鳳銘耳中,兩下一聯想,露了笑臉。

  知道他已經猜了大概,蘭青言靠在門邊,看看還在昏迷中的鳳塵,皺著眉頭道:“鳳塵是被李承鋒所傷,庫銀一事與李家有關,老爺子,用不用與公主明說?”

  “銀子沒有出庫房,抵多是個盤查不力的罪,我們又沒有證據,李承鋒也不會承認。屆時李權那老東西,反咬一口不是沒有可能。”鳳銘看著兒子,堆滿皺紋的老臉露出一絲同情,“何況,皇貴妃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焉知不是他們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在小孩身上。”

  蘭青言眸光黯淡片刻,“鳳塵這樣子,要稟報公主嗎?”

  “他未必想讓她知道。”想到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鳳銘也無可奈何,都是倔強的人,誰也不肯先認輸。“老了,老了,他們年輕人,可勁地折騰吧。”

  蘭青言看著鳳銘遠去的身影,再看看鳳塵,低聲呢喃道:“炎夏有你們父子,何愁不盛?”

  李汐禁閉解除,第一時間便是賞了蘭青言十五名美女,又尋了個稀奇的玩意兒送給安佑,總算是把他打發了。

  安佑一直居在桐梧宮,白日裏看著李錚批閱折子,晚間則在來儀居與李汐商談大事,著實累了。

  李汐笑著拍拍他肩膀,“能者多勞,我放你半月的假可好?”

  安佑退後三步遠,“臣要雲遊四方,體驗民間疾苦,公主有事去找駙馬爺。”

  知道他玩笑,李汐順著話道:“既如此,冀北災情緩解,你代本宮前去慰問也好。”

  安佑縮縮脖子,“冀北此事烈日炎炎,公主,你當真忍心,怎麽不派那位駙馬爺去?心疼了?”

  李汐皺皺眉頭,抬首看向雙鳳宮的方向,沒有說話。

  新衣才捧著一盅湯進來,聽了安佑的話,冷笑一聲道:“咱們那位駙馬爺,已經半月沒回宮了,此刻還不知哪裏逍遙去了呢。”

  “隨他吧。”李汐不想聽到關於鳳塵的事,淡淡一笑,在安佑開口之前阻止了他。

  安佑也無奈,告辭離宮,才回府,見府門前停了幾輛香車,眉心堆起一團厭惡,暗道又是誰來給自己送禮了?

  轉身打算躲遠,香車裏頭一人叫住了他,定眼一看,不是蘭青言還是誰?

  瞧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安佑挑眉道:“欠你的十五名美女,不是給你了嗎?雖不是北狄的女子,公主的眼光想來不會差。”

  蘭青言一幅幽怨的表情,“消息是鳳塵探聽來的,頭次他受了傷,著急忘了和你說。我還以為你們知道,這十五名美女是送給他的,那小子一聽是公主親賜,直接又暈過去了。”

  安佑哪裏想到這回事,暗道這幾人可真行,這樣的事也能瞞著。“他半月不回宮,就因為受傷的事兒?”

  蘭青言點點頭,指了指那邊的香車,“我怕他再看見受不了,這十五名美女,還是你收著吧。”

  臨走,蘭青言又囑咐道:“此事就無需和公主說了,那小子倔的很,隻怕不願公主知道。”

  蘭青言的話,安佑聽進去了,朝他揮揮手,轉身叫人收了香車,人卻又折回皇宮去。

  李汐與鳳塵分明對彼此有意思,隻是誰也拉不下臉來,若不推波助瀾一把,怎麽對的起那妮子從小喚自己一聲安哥哥?

  來儀居,李汐正囑咐著幻櫻一些事情,聽聞安佑又回來了,暗道這次又是什麽事?

  安佑一見李汐,從蘭青言送香車說起,然後說道鳳塵的傷,最後一句歎一句怨地說道:“都怪我糊塗,沒仔細查個清楚,駙馬爺受了重傷,也沒去探望。”

  鳳塵為了庫銀一事受了傷,李汐也無比驚訝,隻是看安佑那誇張的表情,心中陰霾也散了幾分,“行了,本宮會去看他的。”

  李汐話既然說出來,便一定會做到,安佑這才心滿意足地告辭。

  得知鳳塵為了調查案子受了傷,新衣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興匆匆拿來了李汐出行的行頭,眨巴眨巴眼候著。

  李汐瞧著她怪異,忽的嗤笑一聲,“這是做什麽?“

  “公主不是要去鳳府看駙馬爺?”新衣理所當然道,已經拿著薄薄的兜頭披風在李汐身上比劃。

  微微一歎,李汐斂襟坐下,她與鳳塵之間,隻有利用關係,或者說自己一直在利用他。鳳塵做這一切,隻因為鳳家的使命。她心裏明白,這對他很不公平。

  “此事先擱著,堆積下來的事情多,先處理了再去不遲。”李汐一語畢,又與靜默一旁的幻櫻說話,不給新衣說話的機會。

  自‘小皇子’夭折後,李錚一有時間便來到甘露宮陪著李盈盈。

  李盈盈身子恢複的快,隻是終日悶悶的不說話,有時候看著一個地方怔怔出神。

  李錚瞧著心疼,變著方兒地想要讓她開心,卻於事無補。

  李盈盈身邊的丫頭連星說:“娘娘隻是太思念小皇子。”

  李錚竟從宮外尋了幾個孩子入宮,全帶到了甘露宮,讓李盈盈看看喜歡那個,就拿來撫養便是。

  這小皇帝做下的荒唐事,也算是炎夏開國以來頭一遭了。

  李汐聽聞這個消息,又是驚又是怒,皇兄對李盈盈竟然依賴到如此荒唐的地步,龍嗣豈可兒戲?當即扔下手中的折子,往甘露宮趕去。

  “盈盈,你看看,這些孩子這麽可愛。”李錚一個個將孩子抱到李盈盈跟前,期盼她能露出笑臉。

  看著李錚滿臉的殷勤,李盈盈沒有絲毫開心,斂起的眉心堆了一絲厭惡,眼神刻意變得空洞。

  見她絲毫不理會,李錚臉上的笑一絲絲暗淡下去,將孩子抱給魏子良,哀歎著坐在李盈盈身邊。

  李汐來到甘露宮,魏子良正安排著人照顧幾個嬰孩,見她來了,忙上前來回稟道:“前頭公主忙著朝中的事,皇上執意如此,實在攔不住。”

  “胡鬧。”院子裏嬰孩啼哭的聲音此起彼伏,李汐忍不住低喝一聲,讓魏子良將小孩子都抱回家去,進屋先朝李錚行了禮。

  見李汐臉色不好,李錚不敢多話,扶她起來,問道:“汐兒,你也是來看盈盈的嗎?”

  目光掠過李錚,停在李盈盈那張看似憂傷的臉上,李汐神色肅穆,輕聲道:“皇妹有話與皇貴妃說,皇兄也乏了,先回宮歇息罷。”

  “汐……”李錚的話還未說完,被李汐視線一掃,不敢多言,囑咐兩句,依依不舍地離開。

  揮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隻留了連星與新衣在裏頭,李汐在李盈盈眼前坐下,語氣平平:“究竟如何,你才肯放過皇兄?”

  “放過?”李汐這樣低身下氣,李盈盈有一瞬的詫異,冷笑道:“起在祈求他放過我。”

  “皇兄現在隻是個六歲的孩子,他隻記得從前你對他的好,不管你的心怎麽變,不要再捉弄她了。”李汐近乎懇求道:“他為你做的荒唐事,難道不能讓你心軟一點?”

  “我放過他,誰又來放過來我?”李盈盈笑的淒涼,“若非你和父親說,他怎麽會把我送進宮裏來?李汐,一直是你不肯放過我。皇貴妃,但真是尊榮無比的稱呼!可他是一個傻子,我不愛他,你們將我鎖在這個宮裏,可考慮過我的感受?”

  這是李盈盈第一次在李汐麵前流淚,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悲傷,透過這一聲聲歇斯底裏,徹底發泄出來。她癱軟在床上,看著對麵正襟危坐的女子,不明白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說過,十年前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你們誰也不信。那天晚上你母妃也在,她看著昭哥哥喝了那碗湯,根本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昭哥哥說是我害了他,我要去找你母妃作證時,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母妃死的那一夜,你在她身邊?”李汐眼神突然淩厲起來,欺壓上前,捏住李盈盈的下巴,一臉陰霾,身子卻止不住地瑟瑟發抖。“究竟怎麽回事?”

  連星要上前幫忙,被新衣扣了雙手拉住,“這裏沒有你的事,最好別開口。”

  李汐突然發難,李盈盈也嚇了一跳,可一瞬又恢複過來,咧嘴笑道:“你不是那麽厲害,查清楚了下毒的人嗎?”

  “說清楚。”狹長的雙眸中暈了濃烈的殺機,李汐的手慢慢往下滑,捏住李盈盈的咽喉,“不要逼我殺你。”

  見李汐動了殺意,新衣忙上前製止她,“主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