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4      字數:4346
  花蓮為了使李汐不能逃開,她的腳踩住李汐的裙子,李汐想站起來,不想裙子被踩住,她再次坐回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看花蓮的簪子要再次刺入李汐的喉嚨。

  李汐認命地閉上眼睛,她的眼前閃過許多人的身影,特別是鳳塵,她隻能在心裏對鳳塵說抱歉,希望來生能再見,到時候他她就可以彌補對鳳塵的遺憾了。

  一陣冷風刮過,接著是簪子落地的聲音,李汐等了很久都沒有感覺自己受傷,她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又最不想見到的人,鳳塵。

  鳳塵的手緊緊握住花蓮的手,花蓮全身痛到蜷縮成一團,神情痛苦,她倔強地咬住嘴唇,不願意發出任何求救的聲音,她寧願死都不想向鳳塵求饒,她在心裏更加看不起李汐,這邊和安佑說成親,那邊又有鳳塵在搭救,看來這個李汐簡直就是一腳踏兩船,這種人,根本就不適合安佑,她心裏極痛,想到安佑,更加心痛。

  “洪意,把她交給小侯爺,任由小侯爺處置。”鳳塵從屋頂飛落,驚動了外麵的洪意,洪意不顧一切衝進來,就見到鳳塵抓住花蓮的手,鳳塵立即吩咐洪意,洪意見到李汐沒有言語,就按照鳳塵的吩咐,從鳳塵的手裏接過花蓮,把花蓮帶出去。

  洪意和花蓮出去之後,房間裏一片寂靜,李汐看著地上的首飾出神,有些首飾上麵還留著花蓮的血跡,這些血跡刺痛了李汐的眼睛。

  “你怎麽會在這裏?”李汐見到鳳塵想走近自己,終於開口問道,她本來已經做好麵對死亡的準備,不想還是鳳塵救了她。

  “我來這裏彌補過錯。”鳳塵輕輕說道,他停住腳步,既然李汐不願意,他也不想驚嚇到李汐,他想起蘭青言之前告誡過自己的說話,對於李汐,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蘭青言是局外人,而且新衣又是李汐的貼身侍女,有些事情比自己要更加清楚。

  “你有什麽過錯?”李汐接著問道,她不想讓氣氛沉默,她總是覺得一旦沉默下來,就會使自己的思緒更加混亂,她如今不想安靜,不管是誰,隻要可以和自己說話就好了。

  鳳塵把自己遇到花蓮的事情告訴了李汐,他的言語充滿了愧疚,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在屋頂看到,及時救回李汐,想到李汐差點就死在花蓮的手上,他的心一直往下墜。

  “既然你已經將功補過,就請出去,這裏是我的寢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李汐心裏極為感動,鳳塵不管何時都是想著自己,他越是關心自己,自己就越是難以放開對他的歉意,他如此出眾的人才,如果不能有自己的後代,真是一件極為遺憾的事情。

  隻要鳳塵對自己沒有死心,他不會另娶,她可以不為自己打算,不能不為風塵打算,至於安佑,有了花蓮剛才的表現,她也放心了。

  本來以為鳳塵會借著這個機會和自己傾訴心事,希望自己可以回心轉意,不想鳳塵深深地看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他走到李汐的身邊,在李汐的秀發上深深一吻,再俯身和李汐對視片刻,他的眼睛望進李汐的眼中,那兩個深深的眼眸如同湖水一樣要把湖水淹沒,這片溫柔的湖水,自己真想一輩子沉溺其中。

  李汐已經做好要發火的準備,不想鳳塵的手在李汐的眼簾上輕輕地摸了一下,李汐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鳳塵再次深深地吻吻她的眼角,再在李汐的嘴唇上印下一吻,等到李汐睜開眼睛就要發火的時候,對李汐溫柔地笑笑,就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李汐足足過了半晌還在撫摸自己的唇瓣,剛才的鳳塵隻是親吻了自己,什麽都沒有做,他真的來過了嗎?地上是滿地的首飾,李汐想了一會,把洪意叫進來。

  “是駙馬爺來過,他還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還賞了我這個。”洪意並沒有意外,她也見到鳳塵從來儀居出來,還用最迷人的笑對自己笑笑,給了自己一個金錠子,要自己看好李汐,洪意雖然經過訓練,不會輕易表示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但是鳳塵實在是長得太迷人了,他有心要施展魅力的話,就算天上的仙女都未必可以逃得開,鳳塵剛才改變了主意,他有意要讓洪意記得自己的存在。

  李汐對於鳳塵的反應極為意外,難道自己看錯了,洪意的話否決了她的想法,鳳塵確實來過,他為何沒有責問自己?這個真的是鳳塵?

  他真的如此聽話地走了?李汐倚在門邊,凝視天空的雲朵,雲散雲聚,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種形狀,或者,那個形狀是哪朵雲都做不出來的吧。

  禦書房,安佑正在整理奏章,外麵的執事太監把花蓮送進來,安佑見到花蓮,他首先見到的是花蓮還在流血的裙角,他歎息一聲,沒有追問花蓮發生何事,他命人拿來紗布,他把花蓮按在椅子裏,自己找一張矮凳,坐在矮凳上,為花蓮脫掉襪子,把花蓮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花蓮想掙紮開來,安佑更加用力按住她的腳,依然是一言不發。

  安佑把她的腳上的血跡仔細擦幹,然後用藥酒淋在花蓮的腳上,花蓮吃痛,咬緊嘴唇,始終都不說話,她不願意在安佑麵前表現懦弱。

  安佑沒有在意花蓮的態度,他繼續細心地為花蓮擦拭傷口,他清理傷口之後再包紮上紗布,安佑的動作很慢很仔細,直到在花蓮的傷口上用布條綁上一個蝴蝶結,花蓮怔怔地看著傷口上這隻欲飛的蝴蝶。

  “還想發火嗎?”安佑問道,花蓮的臉色已經漸漸緩和,安佑依然坐在她的對麵,看著花蓮神情平靜,他知道花蓮的用意,卻似乎毫不在意,俊秀的臉龐神態寂然。

  “你真的要娶李汐?”花蓮還是問了出來,她要得到安佑的答案,看著安佑的眼神,她的心裏升起希望。

  “是,也不是。”安佑回答開始使她的心往下墜,之後又往上升,難道安佑真的不是要和李汐成親?

  “你到底想說什麽嗎?”花蓮等安佑說下去,安佑卻不再言語,安佑看著花蓮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的淒涼,裏麵好像有無法言明的哀痛一般。

  “花蓮,如果你願意等下去,我會完成自己的承諾,如果不能,你可以恨我,不要恨汐兒,一切的錯誤都在我,而不是李汐。”安佑放開自己的眼神,花蓮的心底被觸痛,安佑還是為了李汐,但是,和之前的妒忌不同,她從安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無比熟悉的自己。

  她在一瞬間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喜歡安佑,之前自己就知道,到了此刻就更加深刻了,安佑自己或者已經明白卻不願意麵對,他深愛李汐,願意為李汐犧牲一切,他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隻是……

  “好,我等你。”花蓮忽然說出的話使安佑的神情變化,安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花蓮又說了一次,安佑定定地看著花蓮,他的目光法神改變,他本來做好承受花蓮的怒火的準備,不想花蓮竟然輕易放過了自己,她還說願意等候。

  “你知道這句話的後果嗎?”安佑低下頭,再抬起頭,他自己都不能肯定那個時候是什麽時候,他已經慣於照顧李汐,沒有看到李汐平安幸福,他絕對不會顧及自己的幸福。

  “隻要你願意、告訴我真相。”花蓮想起剛才李汐的眼神,她以一個女性的知覺盯著安佑,想從安佑的眼中看出端倪。花蓮的眼神令安佑心中一動,花蓮是沈清鳴的親妹,本身也是極為出色的大夫,或者……

  “相信我,好嗎?”花蓮看到安佑猶豫不決,她的臉上顯出一片溫柔的神色,她看著安佑,眼神柔柔,安佑看著花蓮,如同沉浸在溫暖的陽光中,安佑的心裏一軟,他總是承擔的那個人,其實他的心裏深處也有軟弱的一麵,他也希望有人可以分擔自己的責任。

  這個人,會是花蓮嗎?

  “你不累嗎?”花蓮想起李汐的神情,以及以前看到的鳳塵和李汐的過往,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已經想到,李汐和鳳塵的事情絕對不隻是要嫁給安佑如此簡單,如果要嫁給安佑為何是現在?當初先皇就應該把李汐許配給花蓮了。

  安佑的心弦被撥動,第一次有了完全放鬆的心情,他看著花蓮,說出自己的心情。

  花蓮聽完之後,心裏感到欣慰,但是她也有自覺,並不是說一次就可以解決事情,不是說一次,安佑的心就可以靠近自己,就算再說上十次,安佑的心還在李汐身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安佑願意告訴自己。

  “謝謝你,我也有一件事告訴你,你願意聽嗎?”花蓮主動拉住安佑的手,安佑本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花蓮微微用力,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迎上了花蓮的目光,花蓮笑了,如同她的目光,燦爛如同三月的陽光,溫柔和煦。

  花蓮這天的心情是從出生以來最好的一天。

  李汐坐在大殿,聽著下麵的大臣在匯報朝政,安佑站在下麵,感覺到李汐完全是心不在焉,他皺著眉頭,李汐今天的服飾過於簡單,除了朝服還是和以前一樣,頭上的頭飾已經是盡可能的簡單,幸好李汐天生麗質,不用首飾去裝飾。

  李汐在知道鳳塵在次日離開之後,她一直都沒有怎麽說話,除了必要的說話,就連飲食都像一個小鳥一樣吃得很少很少。

  有一個大臣一連問了三次李汐的意思,李汐還是懵然不知,安佑的手指輕彈,把一個小紙團擊中李汐的手背,李汐才回神過來。

  “準奏,就按照你說的去做。”李汐迅速在腦中回憶剛才大臣所說,同意了大臣的說法。她在心裏也在依賴安佑,安佑的處理事情雖然不及鳳塵,但是此刻她隻能暫時依靠安佑了。

  如果不是責任心驅使自己每天都要上朝,她實在不願意麵對這些大臣。好不容易熬到下朝的時候,李汐可以陷進自己的沉默,安佑走到李汐身邊,李汐都沒有感覺。

  “汐兒,去找鳳塵吧,把一切事情說清楚,就算你要把皇位禪讓給鳳塵,也要把他找回來,我們才能離開,汐兒……”安佑的手按在李汐的手背,李汐的手和她的麵色一樣,一片冰涼,李汐對安佑的說話報以一絲苦笑。

  “還不到時候,這個時候去見他,我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告訴他真相,求他回到我的身邊……小哥哥,我知道自己連累了你,對不住你了。”李汐本來想找花蓮說清楚,不想就連花蓮都在同一天出宮,不管如何尋找都找不到花蓮的蹤影。

  “沒事,汐兒,我對花蓮的心意如何,你也清楚,我還落得一個安靜,等到將來出宮的時候,我們就找一個山林隱居,要是再找到適合的人,你再嫁給那個人也一樣,至於我,一個人也是逍遙自在,怎麽樣?”

  安佑知道一時難以改變李汐的心意,幹脆就轉移李汐的注意力,安佑的話並沒有使李汐的心情得到轉變,反而使李汐的心情更加差,安佑所描繪的場景正是自己以前和鳳塵說起過的情景,如今換成安佑,她實在接受不了。

  “公主,外麵有人求見。”洪意走進來,她已經習慣安佑和李汐在一起,她低著頭對李汐說道,她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低頭而有所提高或者減弱,恰好可以令李汐聽到。

  “這個時候有誰會求見?”李汐和安佑都覺得奇怪,李汐正想問下去,如果不是極為重要的人,她不想召見。

  “是我。”一把蒼老硬朗的聲音從門外傳入,與聲音一同出現的是鳳鳴,安佑和李汐見到竟然是鳳銘,同時走到鳳銘身邊,伸出手攙扶鳳銘,鳳銘推開安佑和李汐的手,顫巍巍跪在地上,李汐大為吃驚,和安佑同時想扶起鳳銘,還是被鳳銘推開手。

  “老爺子,你想做什麽?你想折煞我嗎?”李汐伸出手三次,都被鳳銘推開,李汐頓時心慌,她說話已經帶著哭腔,安佑的雙手穿過鳳銘的肋下,硬是把鳳銘拖起來,鳳銘畢竟年老,力氣不及安佑,隻能任由安佑把自己扶到台階上坐下,這裏是大殿,並沒有安放椅子,鳳銘也不願意坐在龍椅裏,隻能暫時把他坐在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