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4      字數:4348
  蘭青言為了斷絕新衣的念頭,一口答應,不想新衣竟然要求得到他的黑玉手環,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解下來送給了新衣,新衣如獲至寶,一直戴在手腕,今天剛剛回宮的李汐並沒有發覺,反而是蹲在來儀居屋頂的鳳塵發覺了。

  這個正好成為鳳塵威脅蘭青言的證據,他的心裏對蘭青言和新衣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告訴汐兒,你對新衣做了什麽,孤男孤女共處一室,過了一個月,你說你們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鳳塵近距離望著蘭青言,嘿嘿直笑,蘭青言第一次覺得鳳塵是如此可惡。他瞪著一對眼睛,無奈他的眼睛始終比不上鳳塵那對看似多情的眼眸。

  蘭青言覺得自己被逼進了窮巷,他隻能把鳳塵的手從自己的肩上移開,答應了鳳塵的要求,他歎息著說道:“但願你和我的犧牲都是值得。”

  “我不求回報,隻求汐兒好好活著,看到她笑,不管我做什麽,都是值得。”

  鳳塵拍拍蘭青言的肩膀,走到窗前,望著天上的月亮,他隻希望,今晚的李汐,會有一個好夢,明天,她要麵對的或者是一個噩夢。

  鳳塵一夜未眠,他守在李汐的屋簷上一夜,他可以聽到李汐不斷輾轉反側的聲音,聽到李汐幾乎歎息的呼吸,他很想衝下去抱住李汐,告訴她自己就在她的身邊,不要再擔心,最終還是忍住了,此刻的難過,是為了日後的好過。

  李汐在萬籟俱靜中聽到一陣細微的悅耳的類似口哨,又似鳥鳴的聲音,聽在耳裏令人心情放鬆,她入神地聽著這種聲音,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新衣到了最後一刻才喚醒李汐,她看到李汐接近天亮才合上眼睛,她舍不得叫醒李汐,她準備好了一切,所有的東西就緒之後,她才喚醒李汐,李汐翻了一個身,不想起來,昨夜的聲音太動聽,她竟然沉沉入睡,不想醒來。

  新衣用盡辦法才使李汐勉強清醒過來,李汐還沒有睜開眼睛,新衣的梳子已經在她的身後梳理一頭的長發,宮女簇擁上前,用溫水毛巾洗臉的洗臉,擦手的擦手,隨後為李汐描畫妝容的女官就立即為李汐做了簡單的妝容,新衣就把紫金冠戴在李汐梳起的發髻上,鬢邊插上鎏金鳳凰釵,把李汐的雙手伸直,套上燙金紫蘭鳳凰展翅祥雲團繞的鳳袍。

  至於李汐的腳上,早就套上了鳳頭鞋,李汐這個時候才算是完全清醒,她接過宮人送上的青鹽和漱口水,匆匆盥洗之後,吃過幾口早膳,就前往大殿。

  時辰已到,眾多的大臣早就知道今天的早朝由護國公主主持,眾人都不敢怠慢,也是早早就來到大殿,手捧玉牌在等候。

  李汐扶著新衣的手坐上鳳椅,鳳目含威,掃過眾臣,輕啟朱唇,朗聲說道:“本宮前些日子出宮為皇上祈福,眾卿家為國分憂,辛苦了,本宮會根據安佑大人的稟報,對大家賞罰分明,大家請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了大家。”

  李汐的話就是給眾人一個下馬威,她在暗示那些想惹事的人,不要隨便挑戰自己的底線,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護國公主,地位和權威不容置疑。

  鳳塵站在李汐的左首,他的麵容冷靜,看不出和李汐發生過爭執的痕跡,他凝視著地板,手裏的玉牌穩穩捧著,他的目光固執地不和李汐相接,李汐似乎也是有意避開鳳塵的目光,目光在鳳塵身上一劃而過。

  安佑不斷地用眼神示意李汐和鳳塵,希望兩人和好,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安佑的意思,仍然是回避彼此,安佑恨不得用玉牌衝上去把兩人狠狠地敲醒。

  鳳銘和安國候聽到李汐和鳳塵回來了,他們更加堅定上朝的信念,雖然鳳銘還需要坐著輪椅,他已經知道李權手下的陰謀,更加不放心愛子,一定要拉著安國候前來上朝。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和安佑一樣,他對著李汐和鳳塵又是瞪眼又是暗中擺手,鳳塵對於父親的暗示是視而不見,而李汐隻是對著鳳銘輕輕擺擺手,隻有鳳鳴可以看到。

  果然,在不過半晌的時候,就有人提出鳳塵的身份,此人是四品禮部侍郎文琪,是李權的學生,對李權的忠心無人能及,他收集到的證據也是無人能及,他居然可以拿到北狄的皇室文書,上麵書寫著鳳塵的身份。

  還有林林種種的證據,就算是鳳塵和李汐都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用心,想不到文琪為了李權可以如此用心,他就差把自己的心割出來證明自己的忠心了。

  眾人見到這些證據,不用多言,高下立分。

  “請公主為炎夏國著想,和駙馬分開。”眾人紛紛下跪,就連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打算針對鳳塵的人也一起跟著下跪,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眾臣聲音劃一整齊、

  安國候見狀,就想出來說話,被鳳銘按住,他見到鳳塵的眼睛一直看著地上,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他熟悉自己的兒子,雖然不知道鳳塵的打算,僅僅憑借他對鳳塵的了解,他知道鳳塵一定是另有主張。他立即改變了之前的動作,決定信任自己的兒子。

  經曆如此多的事情之後,他和兒子更加親近,兩人甚至不再提起不是親生父子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絲毫沒有妨礙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是父子,什麽都沒有改變。

  鳳塵此次和李汐冒險而回,鳳銘也沒有追問,隻要看到李汐和鳳塵平安就足矣,其他的事情在他的眼裏不值一提,至於其中發生的事情,鳳塵願意告訴自己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自己,如果他不願意,鳳銘也不願意勉強兒子。

  “你怎麽不為兒子說話?”安國候看著鳳銘,眼看朝堂上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李汐想和鳳塵交換一個眼神,鳳塵卻是執意不肯,還是固執地看著地上,似乎把一切的決定權交給李汐,他似乎不是站在朝堂大殿,而是站在一個隻有他自己的地方。

  “文琪,你口口聲聲說公主和駙馬在一起對炎夏國不利,我倒是孤陋寡聞,想聽聽文大人的高見。”安佑見到兩人都是沒有反應,心裏暗暗叫苦,自己甚至有點後悔昨晚沒有把鳳塵和李汐都說好,此刻隻能是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北狄對炎夏的用心是路人皆知,要是駙馬對炎夏忠心,為何前些日子會出現在北狄的皇宮?還準備繼承王位?安侯爺會說,北狄的大王和我們的公主皆為秦晉之好,是一件好事,可是北狄人的用心實在險惡,我們不能把駙馬的心剖開來查驗,要是他實際用意是控製我們的公主達到吞並炎夏國呢?我們不能冒險,隻能委屈公主了。”

  文琪說的義正言辭,在他看來,這個理由就足以讓李汐和鳳塵分開,既然李汐是護國公主,她就要承擔一個攝政公主要承擔的責任,男女之情也好,公主的感受也好,都要退位為炎夏國的國運和百姓著想。

  文琪的話事下麵的大臣再次發出讚同的聲音,不能冒險,這個是大部分人的心聲。

  至於公主的感受,不在考慮範圍,李汐看著下麵的朝臣,忽然覺得身上的朝服很重很重,壓得自己呼吸困難,她很想把身上的衣裳脫下來,可以呼吸到自由新鮮的空氣。她見到鳳塵一直執意不和自己的目光相接,她也放棄了、

  “要是本宮不許,你們是不是要一直跪在這裏?還是要一直請命,跪在這裏,等到皇上醒來?你們有這個閑工夫研究本宮的婚事,還不如回去給本宮好好想想,要如何輔助皇上處理朝政,年西那邊所發的水災,怎麽不見你們上書給本宮瞧瞧要如何解決水患。”

  李汐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向自己投來,她要依靠緊緊抓住鳳椅的扶手才沒有使自己失去力氣,她昂起頭,神聖的威嚴不容侵犯,她盯著文琪的眼睛,看到他在專做陳靜表情下滿的慌亂,她的心中也有點佩服的文琪,在這等形勢下還願意為李權賣命。

  李汐的臉上掠過一抹淒然的神色,迅疾又變回那個高貴冷漠的護國公主,她冷漠的眼神掃過下麵的大臣,下麵的文琪不敢抬頭和李汐的眼神對視,感覺到李汐的眼神淩厲地掃過自己的身上,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他咬著牙堅持下去,如果不把李權救出來,李汐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自己,李汐不會放任李權的人繼續掌管任何部分。

  “這件事關係到炎夏國的國運,我們不想連公主都一起失去,既然鳳塵不是宰相大人的兒子,先皇的旨意就沒有意義,請公主及早做出決定。”文琪見到沒有人反對自己的說話,他就得寸進尺,進一步逼迫李汐。

  “原來文大人看人是先看父親是誰,如果父親的地位夠高,兒女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李汐冷冷地盯著文琪,文琪聽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原來他的意思是想把先皇搬出來,使李汐不能再使出先皇遺旨,不想李汐反而首先說起。

  李汐看著文琪,不怒反笑,她等著文琪還有何話要說,她下定決心,絕對不會任由文琪逼迫自己答應和鳳塵分開。

  “下朝之後,我會寫好文書,我和公主從此男婚女嫁,再無關係,我會在明天離開炎夏國,回到北狄。”就在氣氛膠著,眾人都感覺到公主的憤怒,鳳塵悠悠開口,他這才抬起頭看著李汐,李汐的眼睛瞪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鳳塵再次重複自己的話,她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鳳塵確實是在說要和自己分開。

  “駙馬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安佑震驚地看著鳳塵,還沒有等李汐說話,他首先站出來,他原來以為反應最激烈的人應該是鳳塵,不想如今看來鳳塵才是反應最平淡的人。

  “我在公主著想,公主身為攝政公主,當然要為炎夏國考慮,公主從來都是把炎夏國擺在第一位,我不會妨礙公主,我的身份也不低,隻要回到北狄就可以做上萬人之上的大王,和這個駙馬爺相比,當然要更勝一籌,起碼我做了大王,要是遇上文大人此等大臣,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立即下旨殺了他,隨便幹涉皇室家事,這種人,隻能去做太監。”

  鳳塵到了此刻才表示出他的不滿和憤怒,他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文琪的眼神帶著陣陣寒光,文琪看到鳳塵意味深長的眼神,再聽到他的話,他的臉都白了,他一時忘記了這一點,李汐雖然嫁給鳳塵,他擅自暴力鳳塵的真正身份,仍然是幹涉了皇家內政,按照律法,不是被砍頭就是被流放。

  他不是不清楚這個律法,隻是出於急於救出李權的心理,他不顧一切,李汐也是一時忘記了,她在聽到鳳塵的話,轉而看著鳳塵,鳳塵也對上李汐的視線。

  “公主不要誤會,此舉不是針對公主,既然眾人都不願意相信我這個曾經為炎夏國死戰沙場,嚴守邊關的人,我在此處也沒有意義,信任好比燒製出來的細瓷器,一旦出現裂縫,就再也難以修補,公主,你不用為難了。”

  鳳塵神態瀟灑,言語之間,沒有對李汐的半點不舍。他的目光甚至刻意掃過安佑和李汐,安佑為之氣結,他本來想著鳳塵不過是在氣頭上,等到心裏那口氣出去之後,就會明白他和李汐之間的感情不過是親情,不想他此刻的舉動分明還是對自己和李汐的關係不滿。

  “駙馬想清楚了?”李汐的心頭被鳳塵狠狠插了一刀,鳳塵說的對,信任就如細瓷器,一旦有了裂縫,就再也難以修補,她聽到心裏有一種清脆的裂口的聲音,這道裂口漸漸溢出自己的傷心,但是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她的聲音也是極力壓製的穩定。

  “想清楚了,我為這個國家付出這麽多,我連北狄的大王都不做就回來,不想你們盯著我的北狄皇子身份不放,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夢想成真,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句,你們這裏跪著都是文臣,武將今日是例行的練習,並沒有上朝,這些武將,全部都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人,要是我在戰場上和他們對決,你們說炎夏國的勝算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