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4      字數:4382
  璿璣聽到白胡子的話,思潮更加澎湃,她也是做夢都想不到白胡子居然會向自己道歉,她的心弦被撥動,看著白胡子真誠的眼神,她的心不由一軟,想起小時候,白胡子也是疼愛自己,親手為自己製造玩具,她差點就衝口而出叫白胡子為師父了。

  在最後一刻,她頭上的珠串輕輕響了幾下,手腕的金手鐲發出叮叮的脆響,幡然驚醒,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以前的璿璣,不是白胡子的徒弟,而是炎夏國的太妃,身份顯貴,而且白胡子以前狡猾多變,萬一他隻是在試探自己,實際是想把自己交出去邀功,自己就是前功盡廢了。

  想起以往的種種,想起自己為了得到黑夜之魅的辛苦,她的心又硬了起來,她看著白胡子心中閃過的柔情盡數被她埋在心底,他們的師徒的緣分已經盡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在這裏過得很好,道長,我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讓你自己出去,不會傳喚侍衛進來,要是你還不出去,我隻能依法處置你了。”

  “璿璣,其實你偷走的黑夜之魅,是雄蟲,不能生殖出幼蟲,你把它種在李錚身上,你的意思,我都知道,孩子,回頭是岸,那個黑夜之魅不會帶給你任何幸福,隻會帶給你不幸,你看看為師就知道了,你還是收手,把黑夜之魅收回來,否則,最後受傷的人隻會是你。”

  白胡子見到璿璣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話,他痛徹心扉,璿璣此舉無意是自尋死路,她帶走黑夜之魅要用自己的出自夜族的血肉來飼養黑夜之魅,想來她進了皇宮,就是看中了李汐和李錚的夜族的血緣。

  李汐身為女子,血色和璿璣一樣,璿璣並不需要,她需要的是李錚的血。她甘願忍受委屈嫁給先皇,就是為了接近李錚,當時的李錚智力低下,眼中隻有李盈盈,她隻能是退而求次,終於在成為太妃之後,自己終於有了下手的機會。

  她扮作太醫院的小學徒,用自己所學的本領,把相似的藥草換成沈清鳴開給李錚的草藥,本來沈清鳴細心一點就會發覺其中的差別,但是沈清鳴也是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替換太醫院的草藥,所以並沒有留心。

  李錚發覺草藥有異之前,喝下了璿璣逐漸替換的草藥,引出了她埋在李錚身上的黑夜之魅的雄蟲,控製了李錚的理智。

  璿璣以為這次應該是自己得到勝利,冰雪聰明的李汐和精明能幹的風塵都不在宮中,安佑分身乏術,想來李錚來求自己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沒有想到,白胡子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的心中警惕性極高,她看著白胡子的眼神變得陰狠。

  白胡子看出璿璣眼中的殺意,他心中極為驚駭,想不到一別經年,璿璣竟然被名利虛榮蒙蔽了心智,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厲害,他心中更為愧疚,更加肯定自己的心誌,絕對不能讓璿璣和自己一樣,留下終身的後悔、

  “璿璣,我不會讓你如願,一旦你這個**實現,天下就沒有太平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走了,記住我的話。”白胡子來到這裏隻是想知道璿璣的用意,他並沒有真的寄望就此可以打動璿璣,璿璣忍受了多年的委屈和恥辱,以年少美貌成為寡居深宮的太妃,不是自己幾句話就可以打動。

  他是想璿璣知道,他就在皇宮中,他的存在就是對璿璣的警告。

  “我是放長線釣大魚,我付出這麽多,要是最後不如願,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好過。”璿璣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會練功的孩子,她眼眸眯起,眼角的皺紋如同一把利刃割開她的眼角,她花費了十年的青春在這個皇宮,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大計。

  “璿璣,我就在皇宮裏,你要對付任何人,首先就來對付我這個師父。”白胡子深深地看著璿璣,璿璣看著他的眼神陰毒狠辣,她已經不把白胡子放在眼內。

  璿璣看著白胡子轉身離開,她精心切割出來的指甲陷進自己的手心,白胡子的出現,使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計劃,既然白胡子要擋在自己的前麵,她不會手下留情。

  鳳塵看著懷中沉睡的李汐,他知道回到京城之後,李汐不會有很多好好休息的時候,他買了一輛馬車,方便李汐休息,李汐果然一路上都是在昏昏欲睡,她確實太累了,在鳳塵身邊可以完全放鬆。

  他們在半夜時分悄悄回到皇宮,新衣一早知道消息,早早就在宮門等候,李汐從馬車上跳下來,見到新衣,她也是驚喜交集,看來花蓮沒有欺騙自己,新衣果然和以前一樣了。

  新衣和李汐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她們都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們,鳳塵已經在催促著李汐回去來儀居。

  安佑正在來儀居看奏折,見到李汐和鳳塵,他恍如在夢中,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李汐,他握住李汐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汐,竟然哽咽著說道:“汐兒,你瘦了,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看到安佑的神態,李汐心中覺得有點異樣,站在安佑身後的蘭青言對他們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追問也不要拂了安佑的意思,安佑已經把對白芳的感情融入對李汐的感情裏,他把解釋不到的情感全部投入對李汐的關懷裏。

  “我很好,有鳳塵照顧我,你不用擔心,倒是你,怎麽黑了?瘦了?”李汐借著燭光仔細看看安佑,見到他的眼神憔悴,以往陽光俊朗的麵容如今是極力想掩飾的愁容滿麵,盡管見到李汐的欣喜衝走了不少的愁容。

  “我也很好,爹也回來了,要是他知道你回來,不知道有多高興。”安佑的手還是緊緊握住李汐的手臂,鳳塵的心裏有微微的不快,還是蘭青言示意鳳塵不要做出任何刺激安佑的舉動,鳳塵隻能暫時壓下心頭的不快。

  “舅舅回來了?是誰捉走了他?為何挾持他?”李汐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追問,居然可以把安國候藏起來如此之久,這個人不是等閑之輩。

  “是我。”安佑吐出兩個字,令在場的眾人都驚愕不已,就連一直陪伴在安佑身邊的蘭青言都震驚了,他趕緊對鳳塵和李汐說道。

  “公主,他是在胡言亂語,安國候回來,他太高興了。”蘭青言轉頭對安佑低聲說道:“你想做什麽?想讓公主擔心,還是想讓安國候擔心?”

  新衣更是立即打發其他人出去,暗自下命,如果剛才聽到的話,誰敢泄露半分,就要人頭落地。

  安佑看著李汐,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也好像在看一個久別重逢不知道說什麽的人,他的眼中透著一絲的淒涼,看到李汐的心中發堵,她想走近安佑,鳳塵在她身後,拉她一把,被李汐的眼神瞪開了。

  “是小蓮?”李汐迅速把可能令安佑幾乎喪失理智的人想了一遍,她唯一覺得有可能的人就是小蓮,這次不知道小蓮用了什麽招數,但是安佑不是上次才答應自己會遠離小蓮嗎?

  安佑對李汐的話恍若未聞,那對迷死無數京城少女的桃花眼掛著大大的眼袋,安佑近來入睡的時候越來越少,他不敢睡著,生怕一睡著就會夢見自己不想夢見人,極力想忘記的人,在見到李汐的最初的驚喜過去之後,他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蘭青言在安佑的身後輕輕歎息一聲,他親眼見到安佑竟然用朱批在奏章上麵寫滿白芳的名字,他用盡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把那些名字全部清除幹淨,沒有使安佑出醜。

  蘭青言把安佑按在座位上,他代替安佑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李汐和鳳塵,但是他隱去了沈清鳴的那一段,他和安佑都暗中查探過沈清鳴,沒有絲毫的錯落,他的人生很簡單,難以排除是白芳在生前誣陷沈清鳴。

  李汐對沈清鳴是無比信任,特別眼下確實要依靠沈清鳴治療李錚,所以這一段還是等待有了確鑿證據之後再告訴李汐。

  李汐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之後,鳳塵會召回安佑,而在安佑身上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雖然安佑表麵遊戲人間,其實心中的執念一直都很強烈,一旦認定一樣事情,就難以改變。

  她不由瞪了一眼鳳塵,鳳塵不明所以,當做沒有看見。

  “表哥,你沒有做錯,你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的人不是你,你不用為此難過。”李汐俯身在安佑麵前柔聲說道,她和安佑自幼一起長大,她知道安佑的死穴,也知道要如何開解安佑才能使他解開心結,她的眼神如同湖水一般溫柔,她看著安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孩子。

  李汐熟悉而溫柔的聲音飄入安佑的耳朵裏,安佑覺得自己被李汐眼中那片溫柔的湖水包圍,他一把抱住了李汐,失聲痛哭,他哭的天昏地暗,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裏看到的不是李汐,而是一直住在自己心裏的執念,一直不願意走的白芳的影子。

  李汐的手在安佑的背脊上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嘴裏輕輕哼唱著小時候自己母後為自己和李錚所唱的童謠,聲音輕柔緩和。安佑在李汐的安撫下漸漸睡著了,他靠在李汐的懷裏,沉沉睡去。

  在一邊看著的鳳塵心裏大為妒忌,雖然知道安佑和李汐的關係,但是見到他們如此親密,心裏還是有點不快,倒是蘭青言把他拉了出來。

  “你拉我做什麽?”鳳塵被蘭青言拉到僻靜的地方,他一把甩開蘭青言的手,口氣很不悅,他又沒有表達自己的不滿,蘭青言不用如此緊張。

  “我要是再不把你拉出來,你的臉就可以掛油瓶了,你真是的,妒忌也太明顯了吧?”蘭青言看著鳳塵,嘴裏嘖嘖有聲,看來京外的一趟旅程回來,鳳塵對李汐的愛更深了,他不知道李汐對鳳塵的愛,但是看到鳳塵實在是愛慘了李汐,他在心裏也對鳳塵寄予同情,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妹,感情好是很自然的事。”鳳塵摸摸自己的臉,經過蘭青言的提醒,他才檢討,自己是不是太明顯,幸好李汐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否則一定又會說自己小氣。

  “你知道這一點就最好,我拉你出來不僅是為了讓你收斂你的臉色,還有一件事,你看看這封信。”蘭青言摸出一個竹筒,倒出一個用羊皮紙寫就的信箋,鳳塵不明所以,攤開羊皮紙查看上麵的內容。

  鳳塵把羊皮紙折好,放回竹筒遞給蘭青言,保持沉默。

  “你的身份如今太複雜,你說你想放棄北狄的地位,北狄目前是群龍無首,穆王爺不知所蹤,你要是放棄你的位置,北狄很快就會因為爭奪王位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你可以回避,北狄的百姓卻不能回避,你還是好好想想。”

  蘭青言運起內功,把竹筒捏成碎片,裏麵的羊皮紙的字跡都看不清楚。

  鳳塵看看蘭青言,心中也是極為複雜,蘭青言提醒了自己,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改變,就可以隨意改變的事實。

  “你決定好了嗎?”蘭青言看著鳳塵,他支持鳳塵的一切決定。

  “還是再等等看,汐兒才剛剛回來,等到情勢穩定再說。”鳳塵還是不舍得離開李汐。

  蘭青言沒有繼續勸說鳳塵,他見到魏子良從他們眼前匆匆而過,過於匆忙,就連鳳塵和蘭青言站在不遠處都沒有見到,鳳塵見到他提著一個食盒,覺得有點奇怪。

  “不是說皇上昏迷嗎?所吃的東西應該是流質才是,怎麽提那麽多東西,想不到這個魏子良居然學會貪圖皇上的權勢了。”鳳塵看出食盒的重量很大,魏子良看起來帶了很多東西,李錚就算清醒都吃不了那麽多的東西,想來是魏子良自己吃的了。

  “哎哎哎,你不要冤枉魏子良,他要是偷吃就不用每天在禦膳房吃得那麽多。”蘭青言不以為然,他親眼見到魏子良在禦膳房吃得很多,好像一天都沒有東西吃一樣。

  鳳塵的眼神一轉,昏迷的李錚用不著吃那麽多。

  蘭青言見到李汐從大殿出來,李汐對他點頭示意,他明白李汐的意思,用手對李汐做一個手勢,就悄悄離開了,李汐有話要對鳳塵說。

  “安佑睡著了?”鳳塵意識到李汐站在自己的身後,他嗅到李汐身上熟悉的氣息,不用回頭,他也會知道是誰,他會認錯任何人,隻是不會認錯李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