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3      字數:4378
  “我想先問你,不是你一直負責皇兄的治療的嗎?我想知道一件事,為何皇兄會染病?”這才是李汐最想知道的事情,洪意一直都沒有消息,她眼看李錚已經失控,她不能再等待。

  “皇上一直都沒有出宮,他是在皇宮裏被人種下蠱蟲,至於是誰,我們暫時還不得而知。”沈清鳴也在一直追查蠱蟲的下落,但是李錚隱藏得很好,他一直都沒有辦法查到源頭,而且李錚似乎察覺到沈清鳴的意思,對沈清鳴已經不若以前的信任。

  李汐聽了沉默不語,她其實心裏也想到了這個答案,李錚足不出戶,答案隻能是皇宮。

  “既然如此,我……”李汐的話沒有說完,外麵已經有人在急急通報,新衣趕出去,把剛剛聽到的消息告訴李汐,李汐的麵色大變,白胡子竟然昏迷了。

  李汐顧不上其他,見到安佑在身邊,一把抓住安佑的手臂,“帶我去太醫院。”

  見到白胡子,李汐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胡子睡在他的床上,眼睛緊閉,身體僵硬,但是他的呼吸還是非常正常和緩,證明他還是活著,沈清鳴急著為白胡子把脈,過了半晌,他的眉頭緊鎖,似乎也是不敢置信。

  “到底怎麽回事?”見到沈清鳴遲遲沒有說話,李汐心急,她對著沈清鳴吼叫,沈清鳴微微一怔,很快又回複往常的神色,倒是安佑按住李汐,把李汐稍微拉後一步。

  “汐兒,安靜,沈大夫自有他的道理。”安佑在李汐的耳邊說道,李汐過於擔心白胡子,她沒有看到她剛才硬是要立即出來,來儀居已經有人去稟告李錚,他們的身後多了很多侍衛,安佑不想李汐再引起這些侍衛的注意,即使沒有和李汐交流過近來的情況,他也知道,此時的李錚已經不是以前的李錚、

  李汐暫時安靜,沈清鳴也看到了周圍的侍衛,他低頭想了一會,抬起頭對李汐說道:“公主,他是因為在自己煉製毒藥的時候被自己的毒藥所傷,才會有如今這個樣子。”

  “什麽!”李汐的眼睛瞪大了,沈清鳴的診斷結果居然是白胡子傷了自己,但是白胡子之前答應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煉製毒藥,為何會自己傷了自己?她的手按住白胡子的手,感覺到一點極小的冰涼,低下頭,見到白胡子的手裏攥著一個小小的布條。

  “這是什麽?”李汐見到這個錦緞觸手柔滑,手感冰涼,她還沒有見過

  “冰綢,西蘭國進貢的綢緞。”新衣一眼就認出,她對宮中各種綢緞都了如指掌,隻是不清楚各種布料的去向。

  “我倒是知道。”安佑接過冰綢,他之前掌管過內務府,他看著李汐,神情凝重。李汐並沒有追問。

  “公主,我先過去乾清宮了,皇上要吃藥了。”沈清鳴深深看了安佑一眼,看一眼地上,他提起藥箱,從安佑和李汐的中間穿過。

  李汐走上前,一眼就看出白胡子是中了蠱毒,臉上的皮膚透出淡淡的油綠色,她凝視著白胡子的臉,很想從他的臉上看到背後的真相。

  安佑走到剛才沈清鳴所站立的地方,他頓時明白沈清鳴的用意,沈清鳴在地上用鞋子在地上的灰塵寫了一個字,蠱。

  李汐經過安佑的示意,也看到了地上所寫的字眼,安佑對她搖搖頭,再點點頭。

  “既然師父是因為自己煉製的毒而受傷,你們一定要盡心為本宮的師父療傷,如果本宮的師父有任何閃失,你們的人頭就要不保。”李汐召來成太醫,對著成太醫下命,成太醫心裏暗暗叫苦,本來太醫院有了白胡子和沈清鳴,他的負擔減輕很多,不想如今竟然換成白胡子要自己治療,他根本就看不出白胡子所中的毒為何。

  安佑等到李汐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他見到魏子良已經在太醫院的門口等候,他幹脆帶著李汐出去,要魏子良直接告訴李錚,他暫時不會離開來儀居,如果李錚對他有任何處決,可以到來儀居宣示。

  李錚聽到魏子良的回報,心頭大怒,正想發火,被一旁的沈清鳴阻止。

  “皇上,如今玄虛道長昏迷不醒,公主自然是焦急煩躁,要是連小侯爺都不在她身邊,公主難免會更加難過。”沈清鳴事事為李汐著想,雖然他自己才是最想陪伴在李汐身邊的人。

  李錚瞪了一眼沈清鳴,雖然他的說話讓李錚很不悅,他說的也是事實。李汐畢竟是李錚最重視的人,李汐難過,李錚也不會好過。

  “給朕看好汐兒,要是汐兒出了任何差錯,沒有人可以逃得掉。”李錚神情凶狠,臉孔下的深綠色更加明顯,沈清鳴心往下沉,李錚身上的蠱毒已經擴散到他的全身。

  夜深人靜,乾清宮陷進一片寂靜,魏子良守在門口,頭不斷地在低垂,他的腦袋就要垂落在心口掛著,他太累了,以至於沒有留意到一道人影從自己的身邊迅速閃過,連一陣風都沒有帶起。

  李錚睡在床上,感覺到那道身影正在俯視自己,他沒有睜開眼睛,“是你下手,你未免太狠了,他是汐兒的師父,算是和朕有關係的人。”

  那道人影坐在李錚的身邊,抓起他的手腕,按住他的脈絡,很快放開,身影對蠱蟲在李錚體內生長的情況很滿意。

  “他還和很多人有關係,關係也要分好關係和壞關係,要是他繼續存在,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他之前開給你的藥裏麵,就有解除蠱毒的藥,要不是我在暗中給你補上,你如今早就和以前一樣。”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讓他去死。”李錚睜開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神態依舊漠然,隻要不是李汐和自己,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半點的關係,他擔心白胡子純粹因為白胡子是李汐的師父,李汐為白胡子擔心而已。

  “他還不能死,我在他身上也種下了一種蠱蟲,蠱蟲成熟之時,就是他死去之時。”身影發出桀桀的怪笑,“你給我保住他的性命,要殺了他這件事,隻有我一個人可以做。”

  身影扔下最後一句警告,就越窗而去,李錚很快就沉沉睡去。

  時日早朝,李錚身著一身金色龍袍,腰纏盤扣飛龍玉帶,頭戴雙翅錦繡龍冠,昂然坐在龍椅裏掃視跪在下麵的大臣。

  李汐麵色如常,和李錚奪目的龍袍相比,她一身湖藍色的輕紗繡花長裙,衣襟和袖口繡滿白色的水仙花,頭上是水仙花造型的鳳冠,高貴清雅,如同一株水仙花一般,她坐在李錚的身邊,散發一種無言的安靜的氣息,但是總是令人忍不住看著這位美麗的公主,也沒有人會因為李錚而忽視李汐的存在。

  其實更多人,注意的是李汐的存在,李錚故意昂首挺胸做出帝皇的高貴,雖然他身上也有天生的貴氣,他眼中散發的戾氣已經掩蓋了貴氣,隻有李汐,坐在那裏,無言無言也可以令人感覺到她的高貴。

  李錚本來以為李汐會因為鳳塵和白胡子的事情受到打擊,他本來已經準備下命要李汐在來儀居好好休養,不想李汐反而先發製人,她先派新衣過去告訴李錚,自己一切正常,不應勞煩李錚擔心,李錚隻能暫時作罷,讓李汐和自己繼續一起上朝。

  “這是什麽?”李錚見到下麵沒有人稟告情況,案桌上卻有幾個紅色的奏折,是加急的奏章,李汐也注意到,但是下麵沒有人說話。

  李錚打開奏章,麵色遽變,這是前線的戰報,上麵寫明,鳳塵回去北狄之後,對兩國的交界處進行挑釁,兩國之間烽火很快就一點即著。

  “這個鳳塵,果然是野心勃勃,回去就想利用對炎夏國的軍隊的了解,想吞了炎夏國、”李錚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李汐,把奏折重重拍在案桌上。

  “鳳塵不是那種人!”站在下首的安佑下意識為鳳塵辯護,他總是覺得鳳塵不是那貪慕虛榮的人,更加不會對炎夏發起戰爭,他愛民如子,不會為得到天下而開戰。

  鳳銘和鳳塵的關係使鳳銘不能出麵為兒子說話,至於安國候,見到安佑已經出麵,他不能再出來說話,以他們父子的地位出來為鳳塵說話,隻會使李錚更加不滿,隻會使事情更加惡化,他和鳳銘都是安靜地在一旁靜觀其變。

  “不是那種人,他是哪種人?”李錚反問道,他對安佑已經是極為不滿,考慮到李汐的心情,才沒有把安佑趕出皇宮。

  “他不會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他擔任我們炎夏國的將軍多年,如果有心想奪權,不用等到今天、”安佑見到李汐裝作鎮定的神色還是有了些許的慌亂,他當即把李錚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那是因為他沒有名義!他如今是北狄的大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奪權了。你說了這麽多,是不是想和他站在一起,打開我們炎夏國的大門,迎接你的好友回來?”李錚斜眼死死盯著安佑,安佑為之氣結,卻也不能在為鳳塵說話。

  李汐一直在李錚的身邊聽著,一言不發,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李錚並沒有把奏折給她批閱,她隻是從李錚的話裏知道這件事,她也心裏有數,李錚不會讓自己再批閱奏折,自己坐在朝堂上,隻是一個裝飾,但是李錚和她心裏都清楚,很多大臣都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擁護李錚,李錚和她在這件事上卻是心照不宣,不想說破。

  李錚當場命令劉團立即點兵應戰,劉團身為鳳塵的副將多年,對鳳塵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他出馬自然可以對付鳳塵。

  “汐兒,你會在心裏責怪朕嗎?”李錚宣旨之後,轉頭問李汐。

  李汐微微搖搖頭,對李錚微微一笑:“我怎麽會責怪皇兄,皇兄是為了炎夏國著想,北狄進犯,當然要保住我們的國家。”

  李汐的話使李錚在麵對群臣的時候更加有底氣,他手裏拿著一遝的奏章,對著下麵又是一次的指點河山,李汐見到安佑在下麵心疼地看著自己,她對安佑也是微微搖搖頭。

  回到來儀居,安佑站在李汐身後,他們都沒有說話。

  “汐兒,你真的相信鳳塵會做出此等事情?”安佑從銅鏡裏見到李汐的臉色疲倦,白胡子的病情一直沒有起色,沈清鳴雖然暗中為白胡子診治,但是一直找不到原因,白胡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更為衰弱,李汐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差。

  安佑看到李汐的神態,也是暗自擔心,他在心裏深深怨恨自己沒有能力為李汐解決難題。

  見到李汐久久沒有說話。安佑正想再說話安慰,李汐忽然開口說話了。

  “我不相信,可是皇兄相信。”李汐一句話令安佑無言以對,如今的李汐不是以前的李汐了,雖然威信還在,李錚還是設法架空了李汐的權力,他要讓眾臣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會躲在李汐身後的皇上,他才是一國之主。

  如今的李汐,不過是有一個公主的頭銜而已,奏章也是直接送給李錚,如果李汐要看奏章,也要等到李錚處理完畢之後才看到,那個時候已經沒有用了。

  安佑的手按在李汐的肩頭,他再想用心用力,也不過是一個侯爺。

  “有你這句話,就算全天下人都不信我,我也是心滿意足。”從李汐和安佑上方的屋簷傳來一陣戲虐的笑聲,安佑下意識立即站到李汐的麵前,把李汐護在自己的身後,李汐卻在安佑的身後站起來,仰望屋簷,她太熟悉這個聲音,但是她又太不敢相信。

  安佑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屋簷上落下的人,竟然是鳳塵。

  “你不是……不是……”安佑瞠目結舌,他想不到鳳塵居然一直潛伏在屋簷上,他不是回去北狄了嗎?不是對炎夏國出兵了嗎?

  “安佑,你辛苦了,我等會再跟你解釋,現在,請你出去一下,我和汐兒好好說說話,好吧?”鳳塵嘴裏說話,手下已經開始把安佑推出去。

  鳳塵關上門,站在李汐麵前,李汐的視線對上鳳塵的視線,心中百感交集。

  四道目光,百種不同心情,目光交纏,彼此都舍不得挪開半點目光。

  “汐兒。”鳳塵輕聲叫喚,手想撫上李汐的臉龐,李汐一手反手握住鳳塵的手,另外一隻手已經一掌摑在鳳塵的臉上。

  鳳塵沒有回避,他依然低聲叫道:“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