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3      字數:4377
  順手拿過一把剪刀,剪下一把長長的秀發,塞在連星的手裏,連星不明所以,又不敢再問,隻能按照李盈盈所說的去做。

  旭日東升,朝堂金輝灑地,眾多大臣環抱玉牌,團團而站。

  李錚因為臉被抓傷,不願上朝,李汐代替他上朝,見到下麵眾人都保持沉默,以為這個早朝又是草草而過。鳳銘和安國候都以身子不適為由在家休息,至於安佑,早就請假了。

  鳳塵站在下首,對李汐點點頭,李汐示意新衣宣布下朝,正在此時,外麵的執事太監,高聲叫道:“北狄皇帝吉吉落求見。”

  李汐眼神一凜,吉吉落為何這個時候求見?她不自覺地和新衣交換一個眼神,新衣此刻的身份不僅是李汐的侍女那麽簡單,她還是北狄的公主。

  李權站在一邊,麵無表情。

  “宣!”李汐和鳳塵交換一個眼神,恢複鎮定的神色,這裏是炎夏國的大殿,諒吉吉落也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吉吉落換了一身黑色的皮裘,粗大的辮子綁上黃金做成的飾物,加上懸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他看起來就是金光閃閃,新衣看著這個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心裏感到的是惡心,這個人,罔顧親情,隻想保全自己的王位,置自己於死地。

  吉吉落見到李汐,也是草草行禮,就雙手叉腰站在原地。

  “大王來到此處,不是為了給本宮看你的姿容吧?”李汐見到吉吉落緊緊盯著自己,心裏生疑,等到自己的話一出口,她忽然意識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新衣,難道,他認出了新衣?

  “我是在看公主身邊的人,我的親人。”吉吉落指著新衣說道,眾人嘩然,開始還以為指的是李汐,後來大家都看到吉吉落指的是新衣。

  “大王真是說笑了,新衣自小就在我的身邊長大,怎麽會是你的親人?”李汐麵不改色,雖然心中掀起波瀾,表麵還是鎮定自若。

  “我們可以滴血認親,新衣大人的手腕也有我北狄的標記,這個是無法偽造的。”吉吉落胸有成竹,舉起手腕,他的手腕有北狄皇族的標記,他盯著新衣,忽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似乎在向新衣挑釁,看她敢不敢把手腕舉起來讓眾人看到。

  新衣下意識把自己的手腕藏好,她不願意和這個所謂的兄長相認,李汐對她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她知道新衣的心思,對新衣點點頭,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吉吉落得逞。

  吉吉落早就想好了對策,今天一定要揭開新衣的身份,他望著新衣,露出一個無賴的笑,新衣杏目圓睜,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不能說話。

  “如此說來,大王是有完全的把握,新衣是北狄的公主了?”李權忽然越眾而出,站在吉吉落的身邊,高聲問道,他的聲音,每個角落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新衣的身份何等尊貴,如果我沒有完全的把握,怎麽敢站在這裏說話?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北狄的百姓著想,要是公主一個不悅,下令開戰,我們北狄怎麽承受得起?”吉吉落話裏有話,他的目光轉而盯住李汐,今天所有的關鍵都在於李汐的態度。

  李汐盯著對方,還有李權,李權看起來像是在為吉吉落說話,他什麽時候和吉吉落站在一起了?李汐望著李權,李權的麵色凝重,還是猶如一塊生鐵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公主,我和妹妹失散多年,其實這次我來到炎夏國,就是為了知道有線索可以使我知道妹妹的下落,我之所以對來到這裏的目的含糊其辭,就是不想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以免公主和皇上擔心。”

  吉吉落的話鋒一轉,態度懇切,眼神之間卻無意之中流露出一絲狡猾,這也是李岩暗中教導他的,一定要在朝廷上示弱,李汐吃軟不吃硬,而且在朝廷上示弱,會贏取人心,李汐會順勢不得不答應吉吉落的要求。

  “感謝公主收留舍妹多年,如今找到舍妹,我真是對公主和皇上感恩戴德。”吉吉落說的很謙恭,隻有站在前麵的李汐和鳳塵才見到他的神態簡直就是在應付李汐,他的眼神告訴李汐,他另有打算。

  “所以,你想帶新衣回去?”李汐果然順著吉吉落的話往下說,他的態度使鳳塵都極為意外,鳳塵對李汐示意,壓住心頭的疑惑,繼續和吉吉落說下去,探出他的真正目的。

  “我不會回去,除了這裏,我哪兒都不去。”

  新衣幹脆利落地說道,她也有意運用內力使自己的聲音遠遠送出去,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清楚聽到,大家頓時知道,新衣果然是北狄的公主,而新衣自己已經知道,有些人心裏未免開始有些想法,北狄的公主隱藏在護國公主的身邊,不知道有何目的。

  “北狄的公主,作為我們護國公主的侍女,這個身份不是很適合吧?公主身份尊貴,應當回到自己的國家,而不是在我們國家伺候我們的公主。”李權拱手作揖,神情莊重,向來重視規矩和禮教,他說出的話也合乎情理,沒人反對。

  李權的目光直接射向新衣,目光銳利冰冷,他的心思和其他人一樣,北狄的公主就在炎夏國公主的旁邊,這個公主對自己的公主的目的為何?

  “公主請放心,我不會帶走新衣,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新衣也不願意回去,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在炎夏國找到我的妹妹,我們兩國一向交好,不如我們北狄和炎夏來個親上加親,我把我的妹妹,北狄的公主嫁給貴國的皇子,如何?”

  吉吉落的話一轉,剛才還在猜測新衣的用意的大臣立即改變了口風,都在下麵暗暗表示讚成,北狄的公主成為炎夏的王妃,自然是對炎夏有利。

  “看來大王已經把一切都想好了,不如大王告訴本宮,你看上了我們炎夏的哪一個皇子?”李汐不為所動,神色不動,繼續追問道,鳳塵看著李汐,心裏倍感欣慰,雖然李汐的身子和以前相比還是稍差,她的精神卻已經恢複了一大半。

  “皇上已經是後宮三千,適合的皇子,似乎隻有一個了,就是尚未迎娶正妃的四皇子,李岩,我懇請公主為四皇子和新衣賜婚,讓新衣成為王妃,以後我們兩國就可以更加親密了,新衣也不用離開炎夏,公主,這個主意是不是兩全其美?”

  吉吉落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李權在一邊說道:“大王的主意對我炎夏國百利而無一害,請公主下旨賜婚!”

  李權的話等於是半道聖旨了,很多人跟著立即附和,鳳塵立即站出來說道:“大王此言差矣,四皇子如今的身份並不是親王,還不是王爺,以他的身份,不足以和新衣的公主身份匹配,你沒有看到四皇子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嗎?”

  “名銜不過是公主和皇上一念之間的事,隻要皇上和公主下旨,四皇子恢複以前的身份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公主不是連給自己的親哥哥一個名銜都不願意吧?”吉吉落矛頭直指李汐,他看上去更加像是為李岩在套取名銜。

  “這種對我們兩國都好的事情,還請公主答應為是。”李權繼續說道,他完全同意吉吉落的說法,而且在下意識地逼迫李汐答應。如果不是李權過往表現對炎夏的愛護和重視,她都要開始懷疑李權和吉吉落暗中勾結了。

  新衣的手在衣袖裏顫抖,她跟隨李汐多年,心知李汐心係炎夏,在她的心中,對炎夏的重視超過任何人,包括鳳塵,而這件事從任何方麵看來,都是對炎夏百利而無一害,自己又算是留在了炎夏,又成為皇族中人,吉吉落算是完全為她著想了。

  如果之前他沒有派人刺殺自己,新衣或者會相信這個是吉吉落的好意,她真的有可能答應他的要求,嫁給李岩,留在李汐的身邊,但是此刻,她恨不得衝上前,撕開吉吉落那張虛偽的笑臉,想看清他的心長成什麽樣。

  “說的真好,可惜,本宮隻有一個回答,不答應,不管大王你說任何話,我都不會答應,新衣就算是你北狄的公主,首先她是本宮的侍女,沒有本宮的命令,她不得離開本宮半步!”

  李汐的話擲地有聲,眾人聽到都非常驚訝,這麽好的提議李汐居然不接受,她在想什麽?

  吉吉落的笑僵硬了,李岩說過,隻要在早朝上說出來,眾人的輿論壓力一定可以使李汐答應自己的要求,到時候把新衣交給吉吉落,就可以變得輕而易舉。

  “公主是在拒婚?”吉吉落的笑容消失,麵容僵硬,這個李汐果然厲害,她看著自己,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的眼神好像一把利刀,把自己的外皮割開。

  “本宮就在這裏告訴你,告訴所有人,本宮不會讓新衣離開本宮半步,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把新衣從本宮身邊帶走,如果任何人敢輕舉妄動,本宮一定殺無赦!”

  李汐的目光轉移到李權的身上,李權的視線也正好對著李汐,兩人無聲的眼神猶如刀光劍影頻現,李汐咬住下唇,狠狠瞪著李權。

  吉吉落聽到李汐的話,知道指婚無望,他撕下偽裝的臉皮,惡狠狠地說道:“公主的口氣好大,難道公主就不把炎夏國的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我們北狄的公主如果不能和親,就要和本王回去北狄!“

  吉吉落氣急敗壞,想不到這個李汐居然如此強硬,不留一絲餘地。

  李汐雙手撐著扶手站起來,自己親自宣布,退朝!

  眾人見到李汐已經用神情告訴眾人,她的決定不會改變,眾人隻能三三兩兩地散去,吉吉落氣到拂袖而去,在臨走之前大喝:“你們炎夏國就等著,不要以為我們北狄好欺負!”

  新衣跟著李汐,兩個人並沒有離開,而是轉到了鳳椅後麵的屏風。

  大殿安靜,隻有鳳塵和李權沒有離去,李權還是和剛才的神情一樣,紋風不動,態度深沉,他捧著玉牌,和鳳塵麵麵相對。

  雖然心中對鳳鳴極為不滿,李權極少正麵看清鳳塵,此刻看來,鳳塵果然是豐神俊朗,瀟灑飄逸,風度超然,和自己的兒子李承鋒相比,鳳塵確實出眾,鳳銘養了一個好兒子,所以先皇才會想著把最好的留給李汐。

  想到這裏,李權的怨氣又深了一層,李汐有了鳳塵,簡直就是如虎添翼,鳳塵對李汐的守護比安佑有過之而無不及。

  “駙馬爺,你的主意為何?”李權問道,壓下心頭的不滿,他知道鳳塵對於李汐的影響力遠超李錚,要說動李汐和李錚不如來說服鳳塵。

  “汐兒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王爺倒是為何要同意吉吉落的和親?難道你不知道新衣對汐兒的重要嗎?”鳳塵反而質問李權,他此舉分明就是想分化新衣和李汐之間的關係。

  “汐兒是公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炎夏國的安穩是最重要的,要是能犧牲一個新衣,就可以換的和北狄的長治久安,為何不可?吉吉落的說法也照顧到了汐兒的心情,新衣並不是嫁到荒山野嶺,也不是回去北狄,是要嫁給四皇子,還在炎夏,還在京城,距離汐兒並不遠。”

  李權不慌不忙,鳳塵說到的,他都想到了,趁著鳳塵還沒有說話,李權繼續說道:“雖然北狄是我們的附屬國,和他們開戰,曆來都是我們得勝,可是個中的犧牲,駙馬爺潛伏在軍隊多年,不是不知道吧?”

  李權嘿嘿一笑,把問題拋回給鳳塵。

  “如果需要開戰,我一定一馬當先,奮勇在前,要犧牲,首先就犧牲我,我願意為汐兒犧牲我的一切,就算我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王爺是擔心這個,我甚至可以在這裏立下軍令狀,請王爺放心。”

  “駙馬爺的命就算不值錢,百姓家的孩子的性命還是值錢的,難道駙馬爺還可以保住其他人的所有性命?”李權語帶譏諷,鳳塵的用兵如神是早有所聞,但是他還沒有聽說過哪次戰役不用死人的。

  “王爺為何一定認為會開戰?既然新衣是北狄的公主,她還在我們手裏,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上,開戰不開戰,不是吉吉落說了算,還有,北狄的兵力比我們差很多,要不然也不會是我們的附屬國,開戰一事還遠得很,王爺此刻的憂心是不是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