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2      字數:4379
  鳳塵已經不是炎夏國的駙馬,他是北狄的大王了,他也不會回來,你何苦阻止這門親事?你看看如今滿朝的文武,都被皇上控製,安佑是唯一可以守護汐兒的人。”

  鳳銘沒有說完的話,安國侯明白了,如今的李錚身邊留下的都是那些對他阿諛奉承的大臣,一些敢於諫言,直言不畏的忠臣已經被各種名義打發走,還有就是對李汐的架空,萬一李錚失控對李汐做出傷害,後果就更加難以挽回。

  安國侯剛才接到魏子良的密報,他當即就氣上心頭,立即要阻止安佑和李汐的親事,並沒有想到其他事情,如今聽到鳳銘的話,再細想當中的因果關係,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和李汐成親,早知如此,當初真的應該勸說先皇撮合安佑和李汐才是。

  鳳銘深深看了一眼安佑,安佑眼見鳳銘的眼窩深陷,容顏憔悴,心中更是不忍,這個剛剛失去兒子的老人趕來為自己解圍,自己卻不能告訴他真相,隻能用眼神表示對鳳銘的感激。

  鳳銘帶著安國侯出去,安佑長出一口氣,坐在椅子裏,心裏覺得無比壓抑,想不到原來心裏背負別人的秘密,是一件如此艱難的事情。

  太醫院,成太醫帶著一眾太醫,埋首在醫書中,尋找解救白胡子的辦法,這是沈清鳴的吩咐,之前,成太醫先用各種的古法解毒灌白胡子喝下去,沈清鳴否決了他們的做法,命令他們在古書中翻找辦法。

  “師父,要是再耽誤下去,師叔祖隻怕……”沈清鳴身邊的小徒弟,也是他的侍從小勞低聲說道,他跟隨沈清鳴多年,熟悉醫理,知道即使辦法不對,但是把其他的解毒辦法灌入白胡子的體內,可以延長白胡子的性命,如今沈清鳴什麽都不做,白胡子很快就會因為蠱毒的發作而失去,而李錚已經下了嚴命,白胡子在得到他的旨意之前,不能死去。

  沈清鳴隻想加速白胡子的死亡,他不想見到李汐嫁給安佑,既然安國侯都不能阻止安佑和李汐,他就隻能讓白胡子去使,白胡子是李汐的師父,一旦白胡子死了,李汐就要守孝三年,不能婚娶,這個是他為可以想到的辦法了。

  “可是……皇上知道,不會放過你的。”小勞很擔心沈清鳴,他的眼裏隻有李汐,已經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情。

  “我有辦法可以讓皇上不會懷疑我,還可以幫一下汐兒,讓汐兒知道誰才是最關心她的人,誰才可以幫到她,安佑不過是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罷了,對汐兒真正有用的人是我。”

  沈清鳴對著睡在自己麵前的白胡子冷笑,他對白胡子隻有恨,他翻遍白胡子的東西,都無法找到他的製毒煉毒的書籍,這是他最想得到的,白胡子到底藏在哪裏,如果找不到,他寧願白胡子去死,也不願白胡子白白躺在這裏。

  來儀居,寢宮裏的窗戶有些緊閉,有些打開,夜風徐徐吹進李汐的身邊,周圍安靜無聲。

  李汐安靜地睡著了,安佑堅持要守在李汐身邊,新衣隻能去休息,安佑一直站在李汐的身邊,直到李汐徹底睡著,安佑走到窗前,打開窗子,讓等在外麵的鳳塵進來,鳳塵立即來到李汐的麵前,他想伸手撫摸李汐的臉龐,他的手在碰到李汐的一瞬間,還是收回了手。

  “我到外麵為你們看著,你長話短說,我點的安息香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汐兒沉睡很久。”

  鳳塵對安佑感激地點點頭,他知道最辛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安佑,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要不是他對李汐的深厚感情,隻怕也熬不到現在,安國侯雖然經過鳳銘的勸解,不再反對安佑和李汐的親事,但是他對安佑還是非常冷淡,要不是李汐在一邊說話,安國侯幾乎完全不理會鳳塵。

  鳳塵此時也不能對安國候和鳳銘公開自己其實並沒有離開的事情,眼下能幫到自己的人,隻有安佑。

  “汐兒,你辛苦了,我真想在你的身邊好好照顧你,可惜我還不能現身,你再忍耐一會,很快事情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不管在哪裏,我們都不會再分開,我要光明正大地保護你,愛護你。”

  鳳塵一手握住李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一手輕輕撥開李汐額前的劉海,李汐即使在睡眠中,麵容依然帶著揮之不去的愁容,鳳塵看到心裏生疼,還是無能為力,隻能在暗處看著李汐孤身一人麵對所有的事情。

  鳳塵在安佑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不知道回頭多少次,他才不舍地離開,如果他知道他遲點離開,就會知道事情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他沒有見到安佑的麵色變得蒼白,他為了不讓鳳塵擔心,強忍住心口翻湧的血氣,他想離開來儀居,新衣正準備為李汐梳洗,見到安佑麵色慘白,見到新衣,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整個人倒在地上,新衣手裏的水盆裏的水全部倒在新衣的身上。

  “小侯爺!”新衣驚呼,周圍的侍衛都圍了過來,也驚醒了在裏麵安睡的李汐,李汐見到安佑的模樣,心頭大驚,立即命人傳召成太醫進來。

  成太醫還在睡夢中,他還沒有趕來,沈清鳴反而趕來了,他還以為是李汐有事,見到是安佑,他頓時冷靜下來,他很快診斷出和李汐相同的結論。

  安佑身中蠱毒,李汐本來還想追查原因,很快她就找到了原因,不遠處躺著一個食盒,正是乾清宮專用的食盒,李汐的心頓時一涼。

  沈清鳴見到成太醫到來,他靜靜地走了。

  半個時辰之後,乾清宮一片寂靜,寢宮忽然傳出茶杯砸碎的聲音,過後還是一片寂靜,李錚之前下了嚴命,除了魏子良,任何人不得接近乾清宮的寢宮。

  李錚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睡在自己的床上,他站在黑暗中,借著外麵窗子透入的微光,他看不清對麵站著的人的麵容,他的麵容倒是看的很清楚,猙獰扭曲。

  李錚一手抓緊那個人的手腕,神情凶惡,“朕要你毒死安佑,不能被人看出半點痕跡,更不能讓汐兒知道,讓她恨朕。”

  “你以為你有本事可以使喚我?”身影一聲冷笑,吹起手裏的竹哨,李錚當場覺得頭痛欲裂,捧著自己的腦袋不斷呻吟叫痛。

  “你如今隻能做我的傀儡,我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沈清鳴,準備文房四寶,皇上要下詔書。”身影停下竹哨,對身後等待的沈清鳴吩咐道,李錚心知是沈清鳴出賣了他,他之前一直命令沈清鳴為自己控製體內的蠱毒,可以由自己控製,不想沈清鳴根本就沒有按照他所說的去做,還成為這個人的幫凶。

  身影用李錚的口吻下了一道詔書,李錚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此刻他是自身難保,沒有任何力氣反抗。

  外麵傳來李汐的叫聲,她在外麵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李錚,也不見魏子良,她擔心李錚,拍門叫喚,身影對沈清鳴橫過下巴,隨後消失,沈清鳴一掌打在李錚腦後,李錚頓時暈了過去。沈清鳴把李錚放好才去開門。

  “皇兄怎麽暈倒了?”李汐見到李錚睡在床上,聽到沈清鳴說李錚暈倒,擔心不已。她本來想來興師問罪,不想見到李錚昏倒,她對安佑的擔心拋到一邊。

  “皇上發病的次數是越來越多,眼看再不控製,皇上隻怕性命不保。”沈清鳴看著李汐的側臉,這是在夢裏見過無數次的麵容,如今呼吸可聞,他的心狂跳不已。剛才有安佑和新衣在一邊,他隻能壓抑自己的心情,如今竟然可以和李汐如此接近,他忘記了一切。

  李汐沒有察覺沈清鳴的心意,她的心往下沉,白胡子的昏迷和李錚的暈倒使她更加確定她和安佑的婚事要加緊進行,不能再拖延。

  “皇兄還能處理政事嗎?”李汐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她不能放任朝政不管。

  “等明天看看,目前還不能下定論。汐兒你放心,我會一直守著皇上,皇上不會有事。”沈清鳴一直看著李汐,舍不得挪開目光,他甚至可以見到李汐頭上的珍珠頭飾發出的微光,還有李汐臉上細膩的肌膚。

  李汐抬起頭,不覺臉頰擦過沈清鳴的嘴唇,李汐沒有覺得有何異樣,沈清鳴心情激動,他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那瞬間的溫暖溜走,以至於李汐出去他都沒有察覺。

  “小侯爺怎麽樣了?”沈清鳴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來,他勉強想到一個可以令自己不能立即失態的問話。

  “我已經給他吃下一個藥丸,可以暫時控製他的心脈不會被損壞,等到遲點確定他身上的蠱蟲為何,我就可以給他吃下正確的解藥。”

  李汐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淋到沈清鳴的頭上。

  “你怎麽知道這些?”沈清鳴隱約知道李汐的回答,但是他要親耳聽到李汐的回答才會甘心,他緊緊盯著李汐,手竟然不自覺地抓住了李汐的手腕。

  “這是師父給我的那本《毒經》裏麵所記載的症狀,除了黑夜之魅,裏麵幾乎記載了所有的蠱毒的症狀和解藥,我當然知道。”李汐的話徹底破滅了沈清鳴所有的希望,原來那本《毒經》真的是在李汐的手上。

  “如此甚好,不用我多花費功夫,小侯爺也可以安然無恙。”沈清鳴的心裏在暗恨,自己好不容易慫恿到那個人出手毒害安佑,想著白胡子昏迷,能解救他的人隻有自己,他錯算了,白胡子居然如此喜愛李汐,把他一輩子的成就《毒經》傳給了李汐。

  “要是他不能醒來,我還不知道要和誰成親。”李汐的話如同一把錘子,在沈清鳴的心上敲出無數的傷口。

  “你真的喜歡安佑?”沈清鳴的神情變得陰沉,他看著李汐,李汐對他的問話不以為意,以為沈清鳴是想安慰自己。

  “喜歡不喜歡都是一樣,我們一起長大,他對我很好。”李汐看著李錚,心裏想著的是政事,她沒有聽到沈清鳴在心裏對自己說,他會比安佑對她更好。

  李汐再叮囑沈清鳴幾句之後就回去來儀居,她對沈清鳴很放心,她不知道沈清鳴的心情在她剛才說話的時候已經發生改變。

  回到來儀居,安佑已經清醒,見到李汐回來,他問起李錚的情況,李汐說起沈清鳴就在李錚身邊,李汐對李錚的情況並不是很擔心,沈清鳴向她保證,李錚一定會醒來。

  “安佑,不要騙我,你是真的願意和我成親?你真的清楚我們成親之後的狀況?”李汐看著安佑,她心裏更多感到的是愧疚,她對這個表兄隻有深厚的兄妹之情。

  “我們以後……以後相安無事,我們會一輩子都是好兄妹。”安佑本來想脫口而出他們並不會成親,到了嘴邊,又及時收回,這個秘密,還沒有到被揭開的時候。

  “謝謝你,一直守護我。”李汐知道她和安佑的心裏都有著別人,就算兩人在一起,也不過是親人一般的相處,這個是當初一早就說好,“要是你想納妾,我不會反對,畢竟舅舅也想看到孫子。”

  “這個以後再說吧,我們還是想想明天上朝要如何應對文琪那些人。”安佑轉移話題,他見到李汐神情傷感,他心裏不忍,隻能裝作沒有看到。

  李汐淡淡一笑,並不在意,以前的她也是一個人麵對滿朝文武,如今安佑在自己的身邊,更加不在話下。

  第二天早朝,安佑和李汐來到朝堂,他們見到滿朝文武都在議論紛紛,安佑和李汐交換一個詫異的眼神,安佑站在自己的位置,鳳銘和安國候一早就來到,兩人俱是腮幫鼓鼓地坐在輪椅裏,李汐本來還想問問他們發生何事,見到坐在朝堂上的人,她就知道為何眾人會鼓噪不安,但是又無人願意當眾發聲。

  在原來屬於李汐的鳳椅裏坐著一個人,一個連李汐都忘記了的人,賈太妃,她一身暗紅色繡金鳳凰長袍,衣襟滿是金色的刺繡牡丹,她頭上的金鳳凰展開雙翅,口銜金珠,一臉的威嚴俯視站在下麵的眾臣。

  “賈太妃,你怎麽會在這裏?”李汐也是目瞪口呆,不過她見慣大場麵,這種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她收斂心中的驚詫,一臉正色,她是父皇的妃子,李汐對她還算保留基本的尊重,不過她坐在這裏自然不是為了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