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2      字數:6611
  想到這裏,李依依心下一慌,正要避開去,那頭的李尚武卻早已經發現了她,迎麵走了上來。

  “李統領辛苦。”無奈,李依依隻得硬著頭皮,含笑道。

  “這是臣的職責。”李尚武說話間,視線不斷地瞥向李依依身後的兩名丫頭。

  懂了她的臉色,李依依揮揮手,“采翠,你們先將藥帶回去,將駙馬爺的那一份送到雙鳳宮去。”

  采翠便帶著兩個丫頭離去,隻剩下李依依與李尚武。

  見無旁人,李尚武麵無表情地將一方手絹與一個藥瓶遞給李依依,“雅兒姑娘的命,全在貴人之手,王爺說了,將這個藥放進皇上的飲食中,便將雅兒姑娘還給貴人。”

  李依依直直地盯著那個藥,臉上難掩恐懼,“這是什麽藥?”

  “你放心,王爺不會害了皇上,這隻是能夠令皇上昏睡的藥罷了。”李尚武將東西塞進李依依手中,三日之後,若還沒有動靜,送來的就不會是一方手絹,而是,雅兒姑娘的人頭。”

  李依依嚇得退後數步,緊緊拽著那方絹子,心裏暗想:我若不依他,雅兒肯定沒命。我若是依了他,這藥若朕如他所言,隻是令皇上昏睡的也就罷了,可若是別的東西,豈不是害了皇上?還白白連累了李大人一家?

  如此苦思良久也無果,李依依將東西都貼身收著,魂不守舍地回了來儀居。

  才至院子門口,忽聽下頭的人說,公主適才獨自一人離開了來儀居,也不知去了哪裏。

  李依依駭然,這便將李尚武的話拋開了,令人四下尋去,又讓人去通知皇上。

  安佑找到李汐時,她坐在太妃的院子裏,正在燒抄寫的往生經。

  太妃居住的寢宮一直被保留著,李汐也不曾叫人來刻意打掃,平素除了她,再無旁人來此,因此敗落不少。

  安佑不敢上前打擾,隻令人去告知皇上,自己則靜靜地守在門邊。

  一挪經書燒完,李汐又燒折紙,轉眼瞥見了安佑在門口,“你怎麽到這裏了?”

  安佑移步進去,坐下幫她折紙,“我認識的李汐,從來不是會沉在悲痛中的人。”

  李汐將折好的金元寶扔進火盆裏,聞言手一頓,那火焰竄上來,燒得她的手滾燙。她笑著落淚,“安哥哥,這次不一樣。”

  “汐兒,失去孩子的痛,比當年還厲害嗎?”安佑將她的手拿過來,看著掌心一片血紅,幾個指甲印非常清晰。

  李汐縮回手,整個身子蜷縮起來,“我不知道。”那些痛,似乎已經變得很淡,很模糊了。

  “當年你都能挺過來,相信我,這次也一定可以的。”安佑看著女子,不是從前那樣痛到麵色慘白,盈滿了恨意。她一臉淡淡的哀傷,更能觸動人心,“李盈盈,鳳塵,你恨誰多一點?”

  他相信,隻要李汐現在一句話,這二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李汐默了半晌,怔楞了片刻,一臉迷惘地看著安佑,“我更恨自己多一點。”

  如果不是自己沒用,怎麽會讓那個孩子出事?

  這個答案,在安佑的意料之中,他伸手揉揉她的頭,一如幼年時那般,“那就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好去感受這一份痛苦。”

  安佑的話,看似矛盾,卻是在鼓勵她,勇敢麵對。

  李汐慢慢將頭靠過去,不用刻意,那個肩膀已經移了過來。她安心地閉上了眼,輕聲呢喃著:“是的,我要好好感受這一份痛苦。”

  李汐仍舊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隻見新衣,隻是每日的飲食逐漸穩定下來,也會梳洗打扮。閑來就拿著一本書在榻上打發時間。

  李錚來的時候,她也會見,也如往常那般關心著朝堂的事情。李錚卻話不多,仔細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除了柔和一點,再沒有別的了。

  關於鳳塵與李盈盈的事情,誰也不敢在她麵前提及,可李汐卻自己提了出來。

  得知李盈盈被關進冷宮,她淡然道:“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此事與她原沒有幹係,皇兄何必為難她?”

  李錚木然,李汐又道:“將她放出來罷,皇後嬌生貴養的,冷宮如何能適應?”

  新衣睜大了眼看著李汐,一時間忘了規矩,問道:“主子,難道你不恨皇後?”

  “恨,我自然恨她。”李汐說話的時候,陡然間握緊了手裏的杯蓋,“可即便再恨,也不能冤枉了她。十年前她已經為炎夏犧牲了一次,我不希望十年後的悲劇,再次上演。”

  她這話說的沒錯,其實眾人心中都明白,李盈盈雖是個跋扈的人,可卻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平素裏與李汐作對,不過求個心理痛快,何況她事先本不知道此事。

  “那……駙馬爺呢?”新衣問這話的時候,鳳塵就站在院子裏,他不知道怎麽麵對李汐,因此每日隻在院子裏站著,聽聽她說話,知道她在慢慢恢複,也就滿足了。

  “他……”提到鳳塵,李汐略遲疑片刻,才問道:“他怎樣了?”

  新衣不滿道:“若不是他害的,主子怎麽會這樣,如今主子還關心他麽?”

  李錚示意新衣不必再說,柔聲道:“鳳塵在外頭跪了幾日,眼下才恢複了些,隻是身子還不利索。朕還未處置他,要怎樣做,等著汐兒說話。

  李汐笑了笑,“處置他做什麽,難道皇兄但真相信,鳳塵會對後母起不軌之心?”

  李錚啞口無言,聽李汐話中的意思,竟然是絲毫不怪鳳塵?“可若不是因為他,汐兒的孩子怎麽會掉?”

  “皇妹有些乏了,恕不能再相陪。”李汐起身,微微頷首後,便獨自一人行去裏間。

  聽得外間一聲輕歎,隨後便是腳步聲傳來,李汐臉上僵硬的表情終於鬆動,化作一絲輕輕淺淺的悲痛,迷茫在眼角眉梢。

  她如何不恨,如何不痛。可即便殺了鳳塵,殺了李盈盈,又有何用?她的孩子不會回來。

  可她也不能原諒,即便知道原本與鳳塵無關,原本李盈盈並非存心。這一切不是噩夢,睜開眼醒來就什麽都沒發生過。

  李盈盈被提出冷宮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回到鳳熙宮,而是來到了來儀居。

  一身素白的衣裳奪去了她往日的光彩與驕傲,滿腔憤懣在見到李汐波瀾不興的表情時,變成了猙獰的表情,幾乎衝出那副精致的皮囊。“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如果不是你自己沒用,怎麽會保不住那個孩子?”

  李汐穿一襲水藍的衫子,倚在案邊誦念往生咒,聞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也曾經曆過這樣的痛苦,為何能惡毒如此?李盈盈,我究竟做了什麽,令你恨我如此。”

  “哈哈哈。”李盈盈瘋狂地笑了起來,服帖在衣服上的秀發,散亂地舞動。她指著李汐,一字一句,惡狠狠道:“我的痛苦,還不是拜你所賜。李汐,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讓我背負了那麽多的冤枉,昭哥哥到最後都不曾見我的原因,究竟是誰陷害的我,你心裏有數。”

  “所以你該明白,今日你所擁有的一切,是我們李家對你的補償。”李汐擱下經書,用一種很憐憫又可悲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子,“否則,以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千刀萬剮了。”

  “我這些年作了什麽?倒是你李汐,這些年來殺了多少人,你自己都數不過來了吧,每天夜裏你就不會做噩夢,夢見他們來向你索命嗎?”似乎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李盈盈的聲音,瘋狂中充斥著無盡的嘲諷,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令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女子,內心有一點點鬆動。

  然而,李汐仍舊是那樣看著她,那種可憐又可悲的眼神。她想,李盈盈與自己,是一樣的人罷,都是為了一個人,而付出了所有。隻是自己如今得到了回報,而她的付出,她的昭哥哥,今生也不可能回應她的感情。何況,她如今還是皇兄的人。

  “就憑你偷偷將皇上綁架出宮,便是滅門的死罪。這些事情本宮不點破,一是因為皇兄如今無礙,二也是因為六皇叔,本宮能繞過一個李承鋒,也能繞過一個李盈盈。但耐心終究是有限,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興風作浪了。”

  不等李盈盈搭話,李汐又道:“本宮要為孩兒誦念往生咒,新衣,送皇後回宮。”

  新衣做了個請的手勢,“皇後娘娘還是回去吧,希望您不要等到幻櫻來請你。”

  “今生今世,我必定要你李汐生不如死。”短短的一句話,參雜了李盈盈所有的怨於恨,就似一把鋼刀落在地上,鏗鏘有力,紮在來儀居。

  她走後,李汐一直憋悶在胸口的氣血再壓抑不住,噴了出來。

  禪房偏僻無人,新衣又去送皇後,她撫著胸口癱坐在椅子上,無奈地苦笑。李盈盈說的沒錯,若非自己無能,怎麽會保不住那個孩子?

  新衣回來瞧見一地狼藉,險些哭了出來,一頭吩咐人進來打掃,一麵又喂李汐吃了兩粒藥丸,“主子身子要緊,再不可為拿起子人動了氣。”

  “我沒事。”李汐罷罷手,不願去床上躺著,“隻是一閉上眼,就會有個聲音問我,為什麽沒喲好好保護他。新衣,你說那孩子有多可憐,他甚至沒來得及見這個世界一麵,我還曾經想著,要給他所有的一切,哪怕生在皇宮,他也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李汐說著說著,人便昏昏沉沉地睡去。原是新衣在剛才的藥中,加了幾味安眠的藥。

  “主子,你好好歇息。”

  李依依這兩日一直居在來儀居,皇上每每來看李汐,都要到她屋子裏坐坐,這日,她在窗下繡李錚的寢衣,李錚則在對麵研究她布下的殘棋。

  半個時辰後,李錚才將放棄,“依依的棋藝如今是越發精湛,朕甘拜下風,說罷,要什麽東西?”

  李依依眉眼一低,未曾回答李錚,隻是擱下手中的刺繡,將殘局一一解開,方才道:“皇上所言,可是但真?”

  李錚微愣一下,看著棋局,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色彩,低垂下眉眼不敢去看李依依的臉,“隻要朕力所能及,都答應你。”

  “臣妾,想再吃一次,皇上親手做的菜。”她臉上的笑,猶如那一年冬日裏,初次見他時的模樣。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皇帝,而她還是柳依依。一切都很簡單,她將他帶回家中,喚他震兒。

  從前,他每天給她炒菜,極其自然簡單。

  而如今,李依依再想吃那個男子親手做的菜,卻是在求他施舍與憐憫。

  “好。”出乎她意料的,李錚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他笑著起身,撫了撫李依依發鬢間的長發,輕輕喚了一聲,“依依,等我。”

  李依依心中一震,她抬首看見的,是那個一身龍袍的男子,離開的背影。雖然不似從前那樣乖巧聽話,卻仍舊是那個為她著想的李錚。

  她的手慢慢縮回袖中,拽緊了那個小小的瓶子。

  李汐心情逐漸好轉,不再隻呆在來儀居,偶爾也會和李依依外出散散步,間或碰見了後宮的妃嬪,也會說兩句話。

  鳳塵並沒有回鳳府,而是一直在雙鳳宮,隻是在李汐出宮的時候,他會躲在暗處看著她的身影。李汐睡覺的時候,他會潛去她窗床前,一呆便是一夜。

  新衣是清楚的,可卻沒有阻止。隻是在每天夜裏,待李汐睡熟之後,將房間裏的燈熄滅,打開那扇笑小小的窗,默許了那個男人這樣的關心。

  李汐偶然夢間會驚醒,喚新衣,“為何不點燈?”

  殿中的人無法開口說話,隻是在黑暗中,為她端來一杯茶,摸著黑喂她喝下。

  黑暗中,女子咳了兩聲,茶水灑在身上,黑暗中傳來了她的聲音,“我說過,不想見你。”

  如今,你看不見我。”黑暗中,鳳塵將茶杯放在一旁的矮幾上,手無力地握緊。

  李汐靠在床沿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有些驚訝,有些意外,還有一絲釋然。

  “鳳府的事情,你就不管了嗎?聽說老爺子為此氣的生了病,你該回去看看的。”良久之後,李汐的聲音才傳來,空靈而毫無生機。

  “他如今正在氣頭上,我若回去,必定會更加生氣。倒不如先讓他冷靜一下。”鳳塵道。

  “老爺子並非愚者,知子莫若父,他氣的,或許有別的事也未可知。”李汐道。

  鳳塵不語,黑暗中傳來衣料磨砂的聲音,以及離開的腳步聲。腳步聲一直到門邊,他的聲音也傳來,“汐兒,你可信我?”

  李汐輕笑,“信與不信,還有區別嗎?”微頓片刻,她又道:“鳳塵,至少現在,我無法麵對你。”

  那人就停在門邊,黑暗的那一雙眼,也晦暗不明。

  李汐側身躺下,知道他還未走,也不在意,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有太醫照看著,李汐的身子見好,心情也舒暢起來,李錚反而是染了些風寒。

  李錚與李依依來到乾清宮時,太醫才剛走,李錚在內殿看折子。稍顯瘦弱的身子裹在墨狐大氅中,麵色有些紅潤,一眼便能瞧出病態。

  二人上前見了禮,李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折子,擔憂道:“既然病著,就要好好休息,這些東西皇妹來吧。“

  “你身子不也沒好,朕沒事。”李錚說著要奪回折子,被李汐躲開。

  “魏子良,帶皇上去休息。”李汐不容分說地叫了魏子良進來,沉聲喝道。

  李錚無奈,隻得下去休息,臨走瞧見了李依依,見她麵色泛白,停下身形柔聲問道:“依依是否不適?”

  李依依恍然著回神,搖搖頭,“謝皇上關心,臣妾並無不適。”

  李汐命新衣將勤政殿剩下的折子全部搬過來,又讓李依依先回去,她卻固執地留了下來。

  晚間,李錚喝了藥,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的厲害,高燒不退。

  太醫院的人被緊急詔了來,診脈開方,一直忙到天色漸亮,李錚方才蘇醒過來。

  見他醒了,李汐幾乎紅了眼眶,上前去詢問他還有哪裏不適?

  李錚搖搖頭,便要魏子良為他更衣上朝,李汐一夜未合眼,卻執意要跟去。

  朝上百官行禮,發現李汐竟然也上了朝,微微驚訝之際,又發現二者的麵色都不是很好,一時間在心中揣度,兩位主究竟出了什麽事?

  散了早朝,李汐送李錚回乾清宮,守著他又睡去,方才折回勤政殿批閱折子。

  誰知鳳銘卻在勤政殿恭候著她,二人相互見了禮,各自坐下。

  “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是老臣管教無方,還請公主恕罪。”鳳銘是個老頑童,與李汐之間除了君臣,更多的似親情,因此不是什麽大事,說話向來很隨意。這次的語氣,卻格外的凝重。

  “這些日子老爺子不曾入宮來,可就是為了這事。”知道他說的什麽事,李汐淡淡然道:“原不是什麽大事,鳳塵的為人,老爺子應該比我更清楚,他並非那樣的人。”

  “白芳為了此事,已經鬧了許久,此事或許是誤會,到底是他不小心,公主生氣也是應當,隻是萬念保住身子,要怎樣懲罰他也無妨的。”鳳銘由心道。

  李汐罷罷手,示意此事就這樣過去了,又問道:“老爺子此次入宮,可有旁的事情?”

  鳳銘臉色凝重起來,“起先老臣看皇上的臉色,似乎不大對勁。”

  李汐點點頭,“昨夜皇兄犯病,我瞧著不同往日,就擔心是舊病發作,章太醫說不清楚頭前沈公子用的什麽藥,不敢妄下結論,我擔心……”

  後麵的話李汐沒說完,鳳銘便知道了她的意思,李錚的病畢竟根深蒂固,沈清鳴短短三個月令他恢複正常,可畢竟這十年間的記憶還沒有恢複,深怕還有其他的變化。

  鳳銘長歎一聲,揉了揉眉心,“公主有心要交出大權,皇上一人之身,係天下萬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今日朝上,百官便已經發覺皇上不對勁,長此久往下去,怕出事。”

  李汐也正有此擔憂,“所以,本宮打算,再請沈公子入宮一趟。”

  “自神醫離宮後,便沒了他音訊,要找他,恐怕不易。”

  “不易也得找,兩年前我也認為不能遇見他,還不是給我找著了。”李汐相信,隻要沈清鳴知道皇上的病情反複,就一定會回來的。

  “也罷,臣會暗中尋訪。”鳳銘說著起身告辭,臨走看了看案子上堆疊似小山似的折子,微微一頓後,勸慰道:“公主也要保重才是。”

  李汐點點頭,“老爺子放心。”

  自此,李汐便令幻櫻四下打聽沈清鳴的消息,鳳家軍也暗下尋訪,半個月時間過去,無半點進展。

  而李錚的病情卻一直反複無常,甚至有時候半日半日的昏睡,醒來後也不認得李汐,不認得宮裏的人。

  有時醒來又認得,隻是不記得從前許多事,記憶完全混亂了。

  李汐當著他的麵不發作,回到來儀居後偷偷抹眼淚,每次幻櫻來回稟消息,她是陣陣失望。

  李依依衣不解帶地在乾清宮侍奉,眼瞧著一日比一日消瘦,李汐也勸解她下去休息,換別的妃嬪來,她卻執意不肯。

  倒是李盈盈,自李錚病後,來瞧過一次,便窩在鳳熙宮,再沒有來乾清宮。

  鳳塵知道乾清宮出事,這兩日與安佑蘭青言幾人,一直奔走忙於尋找沈清鳴,仍舊無果。

  這日,三人自是東南西三個方,趕回京基狀元坊會麵,詳談之下,皆是杳無音訊,不免心中無望。

  話扯到沈清鳴身上,蘭青言不由的打趣起鳳塵前頭吃醋的事情,“最不願沈清鳴入宮的,就是你,鳳塵,你該不會故意不找到他的吧。”

  鳳塵無言看他,他是對沈清鳴頗有忌憚,可此事事關國體,他怎會因為一己私心,而壞了國家大事?

  安佑擔憂道:“既然皇上的病情還有反複,沈清鳴就這樣放心遠走,這該是醫者所為嗎?”

  鳳塵立即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一絲訊息,“你的意思是,沈清鳴是故意藏起來的?”

  安佑道:“還不知,可沈清鳴這個人,我看著邪氣的很,原本想著公主將他打發出宮去是好事,如今又請回來,不知是好是壞。”

  “無論好壞,皇上的病情要緊,隻不過多防備些便可。”鳳塵道。

  三人正說著,外頭有人匆匆來報,說是神醫找到了。

  安佑忙問怎麽找到的,那小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三人便匆匆趕回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