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2      字數:6610
  “皇上以公主插手後宮之罪將其關了禁閉,不是合的是哪一條理依的是哪一條法?”安國候最後重重匍匐在地,擲地有聲問道。

  百官暗道厲害,真不愧是安國候,若是從前的皇上也就罷了,如今喜怒無常,誰敢惹?

  李錚籌措難安,目光落在安佑身上,他是記得從前安佑也常幫著自己,盼著這個時候他能為自己說說話。

  李錚隻記得安佑幫過他,安佑此刻心中對他是又怒又氣,怒他不思朝政,氣他又為那個女子帶去一身傷。幸而他未開口,否則以他的性子,隻怕說出的話比他父親更為難聽。

  李錚緘默,滿朝無聲。

  就在這時,李權忽然緩緩站起,似乎上了年紀,腰板挺得不是很直,微微躬身行禮,“臣懇求皇上,赦免公主李汐之罪。”

  “臣懇求皇上,赦免公主李汐之罪。”安國候附議。

  “臣懇求皇上,赦免公主李汐之罪。”鳳銘附議。

  “臣懇求皇上,赦免公主李汐之罪。”安佑與鳳塵附議。

  “臣懇求皇上,赦免公主李汐之罪。”滿朝文武附議。

  此時此刻,李錚才感到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入眼處事滿朝文武,他卻感到透骨的孤單。不禁伸手,記憶中似乎有誰曾經輕輕握著自己發抖的手。

  隻是如今,眼前再無旁人,雙手握緊的隻有一把嗚冰涼的空氣。

  再想細想些什麽,腦子裏一陣嗡鳴,身邊人說什麽已經聽不見,鑽心的疼痛將他吞噬,兩眼一黑,身子斜斜地栽倒下去。

  一夜未眠,李汐默默用著在早餐。

  李錚雖下令必須任何人來看她,可飲食用度上不許少,宮裏的奴才也可自由出入。

  李汐不許人打擾,將宮裏的人都清了下去,新衣一大早便沒了蹤影,她也沒太在意。

  八仙桌上的草藥很精致,李汐卻挑揀清淡的吃了些,便令人撤下去。

  “主子,主子好消息。”女侍才將殿內收拾妥當,遠遠便傳來了新衣歡快的聲音,不過片刻那一抹湖綠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邊。

  新衣是怎樣的人,李汐心裏清楚的很,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從她嘴裏出來,也能變成重於泰山的大事。因此不驚不疑。

  “主子,今兒個朝上百官直諫,請皇上赦免急公主的罪。”百官直諫,皇上不得不應,新衣自然高興。

  哪知李汐聞言,一時間臉色大變,輕喝一聲胡鬧,一時間激動的拍桌而起,“皇兄從未曆過大事,他們這樣逼迫,更是惹惱了他,還不知會惹出什麽事。旁人不懂這個理,老爺子和舅舅也不懂嗎?”

  微頓片刻,李汐又問道:“六皇叔難道就沒阻止嗎?”

  不明白公主究竟惱的什麽,新衣諾諾道:“正是廉親王率先請命的。”

  李汐暗道奇怪,按理自己被罰了,六皇叔自當趁著這個時候拿出拿到聖旨,逼皇上奪回大權,怎麽反而替自己求情了呢?

  “你即刻去一趟前找鳳塵,讓他務必幫著皇兄。”擔心出事,李汐忙叫新衣前去看著,六皇叔不知打的什麽主意,不敢大意。

  新衣蹙眉,“主子,這可是好消息,你總不能真要在來儀居關一個月罷。不說旁的,就是朝堂之上交給皇上,你但真放心?”

  “正是因為不放心,才會如此。六皇叔之所以要我出去,無非是因為他心中明白大權不能交給這樣的性情不定的皇兄。倘或他們逼得太急,皇兄又作出什麽對炎夏不利的事,屆時便遲了。”知道新衣關心自己,此刻更是死心眼,李汐知道與她再說下去也隻是耽擱時間,語氣硬了起來,便道:“你隻管去罷。”

  見李汐微微動怒,新衣不敢再遲疑,便去了。

  李汐越想愈發心驚,暗道不可再這樣下去,先不說皇兄雖然恢複了智力,可對朝堂之上的事情一竅不通,若一味地聽李盈盈挑唆,隻怕百年之後,青史上留下的是汙名了。

  再說朝中不可一日無主事之人,雖有老爺子與舅舅在,他們若再觸怒了皇兄,隻怕朝中再無人鎮壓。

  六皇叔是個明白輕重緩急的倒是不怕,下頭的人若是鬧起來,亦或是這樣的事傳了出去,隻怕又是一場麻煩。

  如此細想一番,李汐暗覺不可,正要著人叫來幻櫻,卻見新衣又急急匆匆來了,臉色焦急道:“主子,皇上在朝上暈了過去。”

  因昨夜淋了雨,李汐本就有些病態,隻是還未發作出來,聞言一急,一口氣嘔不上來,扶著桌子直咳嗽。

  新衣忙上前來安慰道:“主子先別著急,皇上已經回乾清宮,太醫院的人都趕了過來,沈清鳴也在,皇上不會有事的。”

  皇兄的病情還不穩定,此次朝上被逼,隻怕他又急出什麽病來,李汐如何不著急?她讓新衣扶著自己,就要往乾清宮去。

  臨到門口,新衣卻停了下來,滿臉的擔憂道:“公主,皇上的命令……”

  “都這時候了,還管皇兄的命令做什麽?”李汐正說著,外頭禁軍已經上前將她攔住,她沉眉喝道:“讓開。”

  “公主不要為難屬下。”那禁軍道。

  李汐露了怒色,“但凡皇兄有半點閃失,我便要了你的命,還不給本宮讓開?”

  李汐對宮裏當值的人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從不為難他們,此番李錚暈倒一事,確實令她掛念。

  那禁軍沉默,新衣上前一步道:“還不趕緊讓開。”

  那禁軍便默然地退至一旁,新衣扶著李汐急急趕了過去。

  皇上暈倒,可嚇壞了滿朝文武,當即由鳳塵與安佑二人著人送回了乾清宮,前朝自有三老控製,倒也沒出什麽大事。

  沈清鳴得知李錚在朝上暈倒,亦是大驚失色,已經準備好一切,隻等李錚到了乾清宮,立即看脈問診,施以針灸。

  太醫院一眾太醫齊聚乾清宮,他們都是宮裏的好手,隻是在沈清鳴跟前就差了許多,隻能在外堂看著。

  鳳塵信不過沈清鳴,招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進來,與他一道為皇上看病。

  老太醫道:“皇上這是急火攻心,一口氣散不開,神醫以銀針為皇上活血過氣,想來沒有大礙。”

  安佑隨即將消息傳去前朝,讓眾人放寬心。

  李汐感到乾清宮時,李盈盈也隨之趕來,二人在宮門前一個照麵,皆無心理會對方,並肩進了宮門。

  一見了鳳塵,李汐便急急問道:“皇兄怎麽樣了?”

  示意她稍安勿躁,鳳塵將剛才老太醫的話對李汐說了一遍,又擔憂道:“你這樣來,一旦皇上醒來,保不準又得了個抗旨的罪。”

  李汐固執道:“我顧不得那樣多,不看到皇兄平安,絕不回去。”

  見她麵色蒼白,鳳塵扶了她去坐下,又著太醫過來為李汐看脈。說是寒氣襲體,若任由發展下去,隻怕感染風寒。

  太醫開了藥,鳳塵又讓人立即去煎了送來。

  針灸時間格外幔漫長,屋子裏一片寂靜,隻時不時聽的沈清鳴與太醫商議的聲音。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新衣端著煎好的藥來,服侍李汐飲下,立在一旁細聲道:“百官已經散去,鳳將軍與安國候及廉親王正在勤政殿候著公主,與公主有要事說。”

  “我知道他們要說什麽,你讓他們先回去,一切等皇兄醒來再說。”李汐罷罷手,隻著急地看向裏間,又不敢進去打擾。“還不快去。”

  新衣無奈,自家主子太過在意皇上,容易為他亂了方寸。可正是她這般重情重義,自己才心甘情願跟在她身邊的。

  見李汐麵色疲憊地靠在案上,鳳塵換到她身邊去,抬手默默地為她揉弄太陽穴以緩解疲憊,一麵低聲說道:“沈清鳴的醫術你該是放心的,皇上不會有事。”

  李汐朝他感激一笑,又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話是這樣說沒錯,可萬一有個萬一,她不敢去想。

  默了一會子,鳳塵又壓低了聲音道:“朝上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皇上之所以暈倒,乃氣急攻心所致。隻因為他的病情還不穩定,連沈清鳴自己都說,皇上的病情,不能斷言好了。”

  鳳塵未明說,李汐卻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要勸我不能任由皇兄胡來了吧。”

  鳳塵不語,李汐微歎道:“如今看來,我的顧慮並非為了皇兄好,反而是害了他。我以為順著他的意思,便是為他好,卻不知這樣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不該放手的。”

  “你能這樣想便是最好,老頭子與安國候也是這個意思,從今日早朝上廉親王的態度來看,他心裏也清楚眼下皇上並不能獨自執政,相信他短時間內也不會讓你交出大權了。”鳳塵輕聲道。

  李汐感激一笑,目光輕輕一轉,落在一旁的李盈盈身上,見她麵色十分擔憂,不解。

  李盈盈對皇兄隻有利用,若說有一點點擔憂,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可她如此焦慮,可一點都不像她。

  心思一轉,她斂眉道:“昨兒個是皇貴妃在侍寢,皇兄的身體出了這樣大的事,若說是因為朝中事務繁忙,倒不如說是皇貴妃沒有盡到後妃的職責罷。”

  李盈盈微愣之後,冷笑道:“本宮不是公主,無法參與前朝的事,昨夜你也看過了,皇上的身子好著呢。”微頓,她諷道:“倒是公主,皇上昨兒個不是下令,讓你在來儀居反省嗎?皇上醒來若瞧見你在這裏,會治你什麽罪呢?”

  李汐道:“定本宮什麽罪,就不勞皇貴妃操心了,隻有一點要提醒皇貴妃,好自為之。”

  李盈盈冷冷地笑,心中卻有些茫然,雖然沈清鳴曾經說過,李錚的身體會出現一些反複,可真的會沒事嗎?

  正猶豫間,老太醫與沈清鳴一前一後出來,李汐先迎了上去,問沈清鳴:“沈公子,皇兄的病情如何?”

  “隻消好好休息就好,無大礙了。”沈清鳴道,見李汐麵色慘白,關切道:“公主臉色不是很好,可是染了風寒?”

  他心中一沉,昨夜那樣傾盆大雨,她身子又弱,自己該早早發現的。

  李汐卻沒有在意沈清鳴眼中的那一抹關切,隻說已經找太醫瞧過,便進去裏間看李錚。

  沈清鳴眼中的關切,李汐沒有看到,但李盈盈看到了,鳳塵也看到了。

  李錚醒來已經是半夜,起身見屋子裏燈火明滅,隻安佑一人在燈下看書,“怎麽是你?”

  “皇上醒了。”安佑擱下書,將桌上的茶水端了過去,遞給李錚吃了,才繼續道:“三老前來看過皇上,知道皇上病情沒有大礙,黃昏時分就回去了。”

  李錚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默默地捧著茶杯,許久之後,才低聲問道:“其他人呢?”

  安佑道:“皇貴妃比三位大人遲些走,神醫才剛去歇下。”見李錚默默點頭,他問道:“皇上還有什麽事?”

  李錚搖頭,將空的茶杯遞給安佑,躺下不語。今日早朝上安國候的話,給他的衝擊太大,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不記得的這十年間,發生了這樣多的事。

  外間傳來了腳步聲,以及細碎的說話聲,李錚問:“誰在外頭?”

  安佑頓了片刻,漫不經心道:“一個罪人。”

  李錚起身不解地看著安佑,安佑示意他自己出去看看。

  李錚披衣下床,行到小門邊,往外望去。

  外間大殿的燈光比屋子裏亮些,卻也隻是掌了兩盞燈在案邊。案上堆了不少的折子,藍衫女子伏在其間,顯然是太過疲憊累的睡著了。長長的衣擺上兩隻孔雀開屏而鳴,一頭清秀的發絲落在上頭,燈影綽綽下,有一絲冷清。

  “皇上一病倒,公主就立即趕來了,在這裏批了一整日的折子,寸步不肯離開。”安佑立在李錚身邊,輕聲的述說著:“這樣的事情,從前也發生過不少,皇上每次生病,這乾清宮便成了公主的家。”

  李錚麵無表情,半晌無話。隻是將身上的雙龍戲珠錦袍給褪了下了,遞給安佑。

  安佑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有伸手去接,“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假手於人的。”

  猶豫許久,李錚終於是踏出了第一步,他的腳步格外的輕,輕的沒有聲響,小心翼翼地將袍披到李錚身上,又退了回來,

  “安佑,你和我說說往事吧。”

  安佑臉上露了一絲笑,“臣遵旨。”

  翌日早,百官列在明堂之後,皆無人說話。昨兒個皇上急火攻心,當朝暈倒,雖說情況已經好轉,可到底是因為他們的逼迫才會病倒,還不知今兒個會怎樣的龍顏大怒呢。

  三老並肩行來,眾人紛紛上前見禮,也想看看他們幾位究竟怎樣的心思。可三人皆是麵無表情,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

  時辰到,大殿開啟,百官入殿就位,君王到來,跪下山呼萬歲。

  李錚身著明黃參紫金色龍袍,袍身繡飛龍在天圖案,胸前列上古神獸頭,背部繡萬裏山河,袖口有祥雲。他端坐龍椅上,莊嚴肅穆,雙手微抬,朗聲道:“眾位卿家平身。”

  百官起身,皆垂首不語,唯有李勳一人不死心,出列跪請道:“請皇上赦免公主之罪。”

  百官麵色大變,暗道李勳這不是往刀口上撞嗎?個個屏息而待,隻等君王發怒,便要下跪請罪。

  默了許久,不聽君王說話,百官皆好奇,稍稍抬首,卻見朝堂之前,站了一身藍色官服的女子,正是公主身邊的女侍新衣。

  既然新衣都在這裏,那麽……

  “請攝政椅。”新衣的聲音嚴肅而尊敬,若細細聽去,不難發現裏頭壓製的喜悅。

  金參銀鑄造而成的牡丹花大椅被四名女侍端了上來,新衣又道:“請攝政公主。”

  珠簾微動,李汐的身影也隨之而來,紫金正色的長袍上孔雀開屏,朱玉為眼,翠玉為身,點綴的金銀花片閃閃發光。麵色雖有些蒼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威嚴。

  行至明堂前放,李汐雙眼微斂精光,轉身朝李錚拜倒:“臣妹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李錚含笑,聲音也柔和不少,起身親自將她摻了起來。

  新衣輕咳一聲,百官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參見攝政公主。

  三把太師椅上朝,三老謝恩就坐,李錚朗聲道:“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麽事,李汐永遠是我炎夏的攝政公主,希望眾位大人,同朕牢記這一點。”

  “臣等定當謹記。”

  李汐微微一笑,隻是這笑意中,雜了一絲苦澀。

  滿朝文武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卻都各自帶著毫無瑕疵的笑,唯有李權一人,直至散朝時起,也一直板著臉。

  鳳銘叫住他,“對這個結果,王爺可算是滿意?”

  李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今鳳銘的明麵上的勢力不如自己,實則不然。若論軍中,鳳家軍威名遠播,比起自己手中掌握的兵力來說,十萬鳳家軍敵得過自己手中二十萬兵馬。若論朝中,安家父子是鐵了心與他一道的,說起宮中,前有李昭,後有鳳塵,而反觀自己在宮中除了皇貴妃,再無旁人可用。

  如此思量一番,李權停住腳步,轉頭看著鳳銘悠悠說道:“宗廟總歸是要回歸正統的,鳳將軍這樣行事,對得起先皇嗎?”

  “先帝才登大寶那年,老夫隨先父狩獵,當時王爺也去了,你我二人皆年少氣盛,勢要爭個高下,王爺可還記得,當時先帝說了什麽嗎?”鳳銘悠悠問道。

  稍稍幾頓了一下,李權才道:“忘了。”身形晃動,不再理會鳳銘,步出大殿。

  “先帝說,你我二人就是龍駒鳳雛,將來定會成為朝堂首臣。”鳳鳴一邊說著,一邊跟了上去,與李權並肩,“老夫還記得,當時王爺說過一句話,有朝一日,定與老夫較個高下。”

  李權又轉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鳳銘提起往事,是想表達什麽。

  “究竟是誰掌權,但真有那麽重要嗎?先帝都看的明白的問題,王爺為何如此執著?若公主身為男兒之身,隻怕坐上那把椅子的早就是她了,王爺還會如此反對嗎?”鳳銘沉聲問道。

  李權沒有硬應話,因為他心裏很清楚答案,李汐的才能是值得肯定的,可炎夏幾百年來傳承下來的規矩,難道就要壞在這一朝嗎?

  李錚的病情好了,沈清鳴卻病倒了。

  下了早朝,李汐便隨著李錚前往乾清宮,她看看跟在自己身後兩步遠外的人,略微不滿道:“你跟來作甚?”

  鳳塵抿唇不言,隻是往她身邊靠近了兩步的距離,與她並肩而行。

  新衣跟在後頭,瞧著好笑,打趣兒道:“若按民間的說法,皇上是駙馬的大舅子,神醫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駙馬爺自然要親自去謝恩了。”

  “謝恩哪裏輪到他了。”李汐玉麵一紅,輕聲嘟囔道。

  鳳塵忽的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我不想你見沈清鳴。”

  “本宮見誰哪裏輪到你管。”李汐惱火道。

  鳳塵仍舊一臉漠然,“你見誰都可以,就不能單獨見他。”頓了片刻,鳳塵又道:“還有安佑,也不許背著我見他。”

  “本宮知道福馬心眼素來就小,隻是沒想到小到如此地步,神醫也就罷了,為何連安佑你都要排斥?”李汐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暗道安佑這人雖沒個正經,卻向來仗義,除了喜好留戀煙花柳巷,也無旁的瑕疵了,何況又與她是青梅竹馬。

  鳳塵眼底眸光微微聚攏,暗道這個女人是但真不明白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李錚前頭坐了轎輦,李汐與鳳塵二人跟在後頭步行,遣了魏子良過來說:“皇上讓駙馬爺上前去說話。”後麵又加了一句,“皇上還說公主昨兒個累了,已經請了轎輦來,請公主上轎吧。”

  李汐無言地看著隨後到來的步攆,皇兄這分明是有話和鳳塵單獨說,不許自己偷聽。她扁扁嘴,往前頭皇輿看了看,又白了魏子良一眼,“知道了。”

  鳳塵走後,新衣嗤嗤笑出聲,“主子,這駙馬爺今兒個實在太可愛了。”

  “可愛?”李汐嚇得長大了眼,身子往後靠去,胳膊不小心擱在扶手上生疼,她咬牙看著那一抹玄色的身影,撇頭看著新衣,皮笑肉不笑道:“你怎麽會覺得他可愛?”

  新衣張了張嘴,最後卻壞壞一笑,“聽說,這兩日鳳府住進一名女子,氣質與樣貌都是絕佳的,難怪駙馬爺這些日子,回去的勤快呢。”

  李汐心思一動,竟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那女子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