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者:小丫丫因      更新:2020-12-24 00:51      字數:6611
  鳳塵早知李昭雖在水月別居,宮裏沒一件事能瞞得住他的眼,絲毫不驚訝,點點頭。

  “這香囊,是太妃生前為汐兒縫製的,皇上也有一個,隻是在十年前掉了,這一個汐兒也不要了,扔在了護宮河裏,我令人打撈上來的。”李昭將香囊放在桌上,挑開繩子,裏頭的花瓣已經褪了顏色,也沒有香味。

  “十年前,皇上纏著先皇要出宮遊玩,先皇無奈,派了禁軍統領秦傲護送兄妹二人出宮,原想著隻是在京基轉轉,出不了什麽大事。汐兒卻纏著要去外頭看看,皇上寵著她,自然應下,秦傲將軍也十分無奈,隻得一麵派人回宮稟報了皇上,一麵跟著當時的兄妹二人出了京基。

  誰知半道上,竟遇上了暴雨,皇上不慎滑落山崖,秦傲將軍將汐兒一人留在上頭,獨自下山去尋找皇上。暴雨下無法行走,回宮稟報信差沒能及時回稟,皇上龍顏大怒,派出所有兵力尋找皇子與公主,同時下令將秦將軍一家盡數羈押起來。”

  “那個時候,幸得鳳將軍邊關回京述職,碰到懸崖邊的公主,再派人下去尋找,便不見了秦傲將軍與皇上。”

  說道這裏,李昭突然停了下來,透過窗軒悠悠地看著外麵一片晴朗,思緒卻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眼中的光明滅不定。

  鳳塵雖沒有親身經曆,也能想象到,十年前,那兩兄妹也才十歲,雷雨交加的夜,一個人要怎樣度過?

  歎了口氣,李昭繼續說道:“那夜,宮裏也不太平,太妃身中劇毒而亡,竟查證,一切矛頭都指向了秦家。先帝震怒,下達了滅門的暗令。”

  “事後先帝為秦家平反,可見這是有人蓄意陷害?”風塵忍不住問道,這一點是他無法理解的。

  李昭示意他不要著急,繼續說道:“半月之後,秦傲將軍帶著皇上出現,那時皇上已經形同六歲。”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李昭搖搖頭,“沒人知道皇上這半個月經曆了什麽,秦傲將軍得知自己家人被秘密處決,隻高唱了一聲上天無眼,便自刎當場。”

  史書上寥寥幾筆,卻沒想到內中還有這樣的隱情,鳳塵將李昭的話細細思量一番,隨後又覺得奇怪,“先皇又是怎麽知道,秦家一家冤枉?”

  “此事之後,汐兒耿耿於懷,太妃的死與皇上的病,令她自責不已。朝中大臣上了奏疏,說秦傲將軍一生忠心耿耿,斷不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先皇震怒,要將上了折子的大臣盡數斬首。”

  “這些上了折子的人,包括我父親?”秦家與鳳家也算是有些淵源,鳳塵相信,以他父親的為人,定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

  李昭點點頭,“先皇一意孤行,已經將人押去刑場,是汐兒在烈日下跪了三個時辰,令先皇回心轉意。她還在禦前立下軍令狀,若查不出毒害太妃的真正凶手,便同大臣們一起處斬。”

  鳳塵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哪裏來這樣的魄力?

  李昭笑著搖搖頭,“那丫頭性子倔的很,三天時間幾乎把宮裏每個角落都翻遍了,終於是把人找到了。”

  “是誰?”鳳塵忍不住緊了緊拳頭。

  李昭想了一下,卻沒有回答鳳塵的問題,“先帝愧對秦家,下了赦免令,又寫了罪己詔於城頭宣讀,並且下令為秦家修建了陵園。”

  鳳塵覺得李昭有所隱瞞,想要問,可想到以他的性子斷不會說,便作罷了。

  “此事之後,皇上經常做噩夢,醒來後誰都不認,隻認汐兒。汐兒不忍他如此痛苦,下令誰也不許提及此事。先帝駕崩,汐兒也曾想要利用這個辦法,令皇上恢複過來,險些令皇上喪命。”

  李昭的聲音波瀾不驚,聽在鳳塵心中,卻仿佛掀起的驚濤駭浪。一夕之間失去兩個依靠,難怪她不願提及往事。

  鳳塵突然想起一件事,上下看了看李昭,“三殿下的病,也是在十年前吧?”

  “也許吧。”說起自己,李昭臉上反而更加淡然,笑了笑,隨後又說道:“香囊是皇上登基前夕扔的,那孩子發誓,‘忘卻自己女兒身,定要護得炎夏平’。”

  李昭將香囊慢慢裝回去,遞給鳳塵,鄭重道:“如今炎夏已平,我希望,你能替她配上這個香囊,讓她找回自己,找回李汐。而不是護國公主。”

  鳳塵沒有接香囊,今日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李汐,不是朝上冷靜沉穩的公主,不是市集怒急出手,更不是狼狽落魄,而是一個心中隻裝了炎夏與親人的女子。

  他想起那日說的話,女子頰邊的淚水猶如落在他心上,燙的生疼。他將香囊遞回去,“我沒有這個資格。”

  “你是炎夏的駙馬,除了你,沒人有這個資格。”李昭將香囊放在桌上,起身告辭。

  “來人,送……”

  鳳塵要著人送李昭回去,他卻搖搖手,捂著絹子咳了兩聲才道:“我一個人回去罷。”

  從雙鳳宮出來,李昭一人沿著迎春池邊走,他走的很慢,看看草坪上卑微的野花,看看拂堤的楊柳,走走停停。

  行至乾清宮前頭,忽聽得腳步聲傳來,折彎處一名女侍急急奔來。他來不及避開,二人迎麵撞上。

  斜裏一人跳出,將李昭拉起護在身後,三尺軟劍往地上的女子咽喉刺去。

  “隱華,住手。”李昭一聲冷喝喊得急,又引得陣陣咳嗽起來。

  軟劍在女子咽喉前停住,眉目冷清的女子轉身看著咳嗽厲害的李昭,卻隻是靜靜看著,沒有上前攙扶的意思。

  李昭緩過來,揮揮手示意她退下,再打量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你是哪個宮的,出了什麽事?”

  女侍匆匆行了禮稟道:“奴婢是甘露宮的,娘娘要生了,要去請皇上。”

  “好快啊。”李昭輕聲呢喃著。

  那女侍不知他是何意思,一時間走也不是,留著也著急,出聲提醒道:“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你去吧。”李昭揮揮手,轉身卻見隱華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笑了笑,示意她過來,“你怎麽出來了?”

  “殿下不該瞞著童兒出來,若你有閃失,整個水月別居的人都不能活。”四下無人,隱華卻仍舊與李昭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

  李昭臉上的笑凝了溫,這樣的事旁人做不來,那孩子卻一定會。他漫不經心道:“這宮裏,誰能傷了我?”

  隱華冷漠道:“殿下的身子,誰不能傷你?”

  李昭愣了一下,忽的笑了起來,又引起了咳嗽,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一手扶著旁邊的樹枝。

  隱華眼中有擔憂,卻始終站在原地沒動,“要請神醫嗎?”

  “他眼下該忙得很,不必。”李昭緩過來,又朝水月別居移動,隱華在他身後三步遠,不緊不慢地跟著。

  得知李盈盈待產,李汐歎了口氣,隨著這個孩子的降生,朝中又將掀起不少的風波。這樣也好,皇兄的病情能痊愈就好,若不能……她的希望就全在這個孩子身上。

  這樣一來,江山回歸了正統,六皇叔也會盡心盡力輔佐自己的外孫,屆時自己便可全身而退。

  新衣是見不得李盈盈的,見李汐勾著唇角,不情不願道:“東西已經挑好了,要送去甘露宮嗎?”

  “你另外擇個人去吧。”新衣不願去甘露宮,李汐也不為難她,柔聲說道。

  新衣念了句佛,著人進來將東西拿出去,聽得外頭的消息,回來臉色又沉了下來,“明日便是主子給小侯爺最後的期限了,他若是再找不回銀子,可如何是好?”

  李汐也擔心,可她相信安佑,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令自己失望。

  很快,甘露宮傳來消息,李盈盈平安誕下一個龍子,母子平安。皇上與沈清鳴已經趕過去,李權攜同家眷也來了甘露宮。

  李汐讓新衣帶話給李錚,令普天同慶,大赦天下,並且立即封這個孩子為太子,入住東宮。

  “主子……”新衣驚詫地看著自家主子,清冷的身影在整個大殿的映襯下有些寥落,她看著李汐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但真決定了嗎?”

  “是。”李汐依著窗畔,見外頭陽光明媚,笑道:“新衣你看,晝夜交替是亙古不變的法則,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這天下,終究是他們男子的。即便我再怎麽為了炎夏,在他們眼中,我也隻是一個女子。”

  “是他們頑固。”聽主子話中的寥落,新衣急的幾乎掉了眼淚。

  李汐揮揮手,示意她先下去。

  從來儀居出來,新衣心情一直很沉重,李汐的話她從來不違背,可但真要立李盈盈的孩子太子嗎?她可是毒害三殿下的凶手!

  幾下思量,她沒有去甘露宮,折道去了水月別居。

  李昭還未入水月別居,新衣便喚住了他,“殿下在就好了,主子要立新出生的小皇子為太子,殿下快些勸勸主子罷。”

  李昭想了想,繼續往前走,“既然是公主的意思,你照做便是。”

  “可殿下……”新衣的話還未說完,眼前竹製的大門已經合上,裏頭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新衣咬咬唇,跺跺腳往宮外去,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李盈盈這樣得意,當年的事情,旁人能放下,她卻不能。

  才行至明堂後,有女侍追上了她,急急稟報道:“皇貴妃的孩子,沒了。”

  “怎麽回事?”新衣不知悲喜,她雖然恨李盈盈,不想她的孩子成為太子,可那到底是一條小生命,何其無辜?

  “皇上才趕到甘露宮,便傳出小皇子沒了呼吸,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皇貴妃此刻也性命垂危,神醫正在搶救。”

  “你先下去。”新衣往回走,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惡毒的想法,若李盈盈因此死了,主子會不會好受些?

  得知李盈盈的孩子沒了,李汐一時無話,悵然地坐著,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替本宮慰問她。”

  同是女子,李汐雖沒有育養過孩子,母親對孩子的心思,她還是能體會的。李盈盈固然可恨,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那旨意?”

  “孩子沒了,旨意自然沒了。”十分疲憊的語氣,李汐揉揉額頭,示意新衣先下去。

  甘露宮此刻籠罩在一片陰霾中,李權坐在外堂,他手裏還抱著那個斷了氣的孩子,無論一旁的女侍如何勸,他也不放手。

  李錚著急地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裏間,一臉著急。

  裏間床榻上,李盈盈地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精氣神卻已經恢複過來。

  沈清鳴坐在床邊矮榻上,一臉陰鬱,“那個孩子是娘娘殺死的嗎?”雖是問話,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李盈盈有氣無力地笑笑,“我說過要一個女孩兒的。”

  “事情緊急,上哪裏去找那麽合適的女孩兒?何況所有人都盼著是個男孩,這樣不好嗎?王爺也不會在逼迫你了。”沈清鳴有些慍怒,幾乎是低吼出聲的。

  李盈盈將視線落在那張不複溫和的臉上,“是他們希望的,還是你所希望的?”

  沈清鳴不語。

  李盈盈又道:“你為什麽會幫我?隻要我誕下男孩,爹爹會逼李汐立為太子,屆時朝中大亂,這才是你想看到的,對吧。”

  沈清鳴冷笑一聲,“當初可是娘娘找上的沈某。”

  “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們如願的,這宮裏隻有你能幫我,也隻有我能幫你。沈清鳴,你別忘了,我還握著你的身世之謎,你若是敢出賣我,我就將你的身世公諸於眾。”

  沈清鳴眼中殺機一現,反而咧嘴一笑,笑的十分燦爛,“誰信你?”

  “王爺已經給了我身份,即便他們去查,也隻能查到我是二十年前就被滅村的孤兒。你要將真相公諸於眾,沈某不會攔著,隻是李汐會怎麽對付你,你父親還會不會要你,這可難說了。”

  李盈盈驚得咳了兩聲,驚了外頭的李錚,“盈盈,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沈清鳴收拾了東西,涼涼地看了李盈盈一眼,轉身開門,頷首道:“娘娘性命已無大礙,隻是注意靜修。”

  李錚道了謝,便進去陪著李盈盈了。

  沈清鳴出來,見李權仍舊還抱著孩子,歉然道:“是沈某醫技太差,才導致小皇子夭折,請王爺節哀。”

  李權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抱著離去。

  沈清鳴忙上前攔住他,“王爺傷痛可以理解,隻是這個孩子畢竟是皇子,若王爺這樣抱走了,隻怕他們不好交差。”

  李權想了想,一旁的魏子良也上前說道:“王爺,人死不能複生,將小皇子給屬下吧。”

  李權看看幾人,忽然笑了,將孩子交給魏子良,大笑著離去。

  李承鋒與李盈盈感情一向要好,今日是妹妹生產之日,他原是要入宮的,李權擔心他又惹了什麽亂子,強製令他留在家中。

  李承鋒雖然不遠,可父親的命令不能違背,隻能擱家門口等著。

  還未等著宮裏傳來大喜的消息,見李權的馬車行來,迎了上去,急忙問道:“爹,是龍子還是公主?”

  李權自馬車上下來,看了他一眼,很深沉的一眼,沒有說話,入了殿。

  李承鋒不明白父親為何這樣的表情,即便是生了個公主,那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怎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隨著李權去的人悄聲道:“公子,小皇子夭折了。”

  李承鋒驚呆在原地,喜悅的笑還未下臉,就那樣僵在臉上。

  他衝了進去,拉著李權的袖子,“那妹妹呢?妹妹怎麽樣了?”

  “他很好。”若在平時,李承鋒如此無禮的行為,定然會遭到李權一番嗬斥。這一次,他卻隻是輕輕拂開兒子的手,一個人往書房去了。

  李承鋒愣在原地,看著父親的背影,突然覺得那個曾經偉岸的身影,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他突然轉身進屋,提了一把紫金槍,憤憤出門。在門口被李尚武攔住,“公子這是要去那裏?”

  李承鋒正在氣頭上,不管眼前的人是誰,長槍挑過將李尚武別開,憤憤道:“我去找那對兄妹算賬。”

  “小皇子已經死了,公子這一去,隻是給娘娘添麻煩。”見李承鋒打定了主意,李尚武抽身上前,幾下奪過李承鋒手中的長槍,“不要胡鬧了。”

  李承鋒劈手要搶回長槍,被李承鋒反綁了雙手,一直拖行到後院。

  “李尚武,你敢造反嗎?快放開我……”

  任憑李承鋒如何喊叫,李尚武也沒有鬆手,將李承鋒拉回他的房間,關了房門,長槍擲地有聲,冷聲道:“公子若希望老爺知道你幹下的那些勾當,盡管喊吧。”

  李承鋒的聲音戛然而止,直直地盯著李尚武,“你這是什麽意思?”

  “屬下什麽意思,公子十分清楚。你曾私自派人刺殺公主,又在鳳塵出征時派人行刺屬下,這次庫銀失竊的事情,也是你指示人做的吧。”李尚武嚴肅道。

  事情全部被抖出來,李承鋒嚇得雙腿一軟,幾下踉蹌著跌坐在床上,卻還是不承認,“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公子,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做這些事都是為了王爺,可王爺不會樂見的。”李尚武擔憂道。

  “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李承鋒本就見不慣李尚武,想要除之而後快,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索性與李尚武攤開牌來說話,“別以為爹看重你,信任你,你就可以爬到我頭上。”

  知道李承鋒對自己的心結,李尚武語重心長道:“屬下隻是為王爺盡忠,從未想過要與公子爭什麽。我若想要害公子,就不會至今還瞞著這些事,也不會第一時間找公子了。”

  李承鋒此刻憤怒壓過了心中的恐懼,哪裏聽得進去李尚武的話,拾起長槍就掃向他。

  見他眼中有了殺機,李尚武不敢大意,側身躲避,一邊說道:“庫銀的事情,已經鬧大,公子不要再鬧下去了,說出庫銀在何處,興許還可逃過一劫。”

  李承鋒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李尚武滅口,他惡狠狠道:“隻要殺了你,誰也不會知道哪些事情是我做的,銀子在他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隻要過了明日,安佑就會被罰。”

  “眼下是多事之秋,公子這樣做,是陷王爺於不忠不義。若日後追查起來,會牽連整個王府。”

  “你非我王府之人,與你有何相幹。”

  二人打鬥的激烈,見李承鋒下了死手,李尚武也不再手下留情,劈腿將李承鋒手中的長槍勾掉,堪堪鑲嵌在屋頂。

  二人正要拚殺,卻聽得外頭傳來小廝的聲音,說是屋頂上有人。相視一眼,皆放棄了拚殺的念頭,縱身躍上屋頂,見一布衣蒙麵之人,正要離開。

  李承鋒長了心眼,上屋頂時,順手拔了自己的長槍,眼見那人要翻過院牆逃跑,長槍擲出,生生將那人擊落在牆內。

  護院立即圍了上去,就要將落地之人圍困住時,牆頭突然出現另一蒙麵人,灑下一堆暗器逼退他們,飛身而下,帶著翻牆逃去。

  李承鋒與李尚武趕來,見滿地的黃豆,氣不打一處來。又擔心那人偷聽了什麽大事,李尚武立即下令去追殺來人,對李承鋒道:“此事可大可小,好在沒有留下證據,即便散播出去,也不過是個謠言,隻是要瞞著王爺,有點難度。”

  李承鋒心知事情鬧大了,也沒有心思再和李尚武計較,隻狠狠道:“我一定要宰了那人。”

  蘭青言帶著鳳塵躲進了一間破爛的房間,看他麵色蒼白,想來收的一擊不輕,關切道:“你沒事吧?”

  鳳塵一身布衣,身子歪歪地靠在破舊的柱子上,撩去嘴角的血絲,喘了口氣才道:“我自己會回府,你立即告知安佑,銀子根本沒有出國庫,讓他立即派人盤查倉庫。”

  蘭青言聽得傻了眼,鬧了半天,銀子沒出國庫?

  “還不去?”見蘭青言愣在原地,鳳塵起身,拔去外套,隻著了中衣,強忍著痛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了小巷子。

  蘭青言反應過來,立即往安府去了。

  聽了蘭青言的話,安佑隻有一瞬的疑惑,便立即派人前去國庫,重新盤查。

  黃昏時分,新衣興高采烈地將盤查結果稟報給了李汐,“銀子找回來了,在國庫裏找到的。”

  李汐聞言一驚,又是一喜,“安佑果沒教我失望。”

  新衣也笑道:“哪次公主交給小侯爺的差事,他不是圓滿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