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原來是在做夢！

  還好是做夢，不然她真的會以為季紹風不要她了！

  緊緊地咬著唇，她的唇瓣已經抿出了一絲蒼白，然而下一秒，她突然用力的咬了自己手臂一口，那是一種穿心的疼痛，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是在做夢！

  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許芊芊傻傻地與季紹風背對著站著，一行行眼淚從眼眶裏滾落，慢慢地順著她白皙的臉頰落到了她的肩窩，緩緩地往下滾落。

  原來不是在做夢！

  那照片上的女人是誰？為什麽原本應該是她的照片上竟然是溫凱特的笑臉。緊緊地握著拳頭，許芊芊慢慢地轉地臉，她的臉色很臉看，一雙漂亮的眼眸裏全是晶瑩的淚花。

  “季紹風，你到底在做什麽？如果想開玩笑想弄惡作劇，我承認，我被嚇倒了，你別再玩了好不好？”她承認她膽小，她玩不下去了，她承認她現在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傻傻地被他牽引著往前走。

  “這不是惡作劇！”季紹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拾起結婚證，唇角勾起了邪氣的笑容，“許芊芊，你怎麽可以那麽笨，到了現在你竟然還以為這是惡作劇？”

  許芊芊錯愕地看著他拾證書的動作，他很高大英俊，就連彎腰拾東西都撿得那麽的有氣質有魄力。

  許芊芊無聲地抽泣著，唇抿得更緊。

  “在你跟我結婚之前，我已經跟溫凱特領了結婚證！我已經是溫凱特的老公，而你跟我的結婚證根本就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季紹風發出一聲聲冷笑，慢慢地轉過身，用高大的身軀背對著她，一字一字慢慢地說著。

  怎麽可能！

  許芊芊毫無準備地退後了一步，整張臉因為太過於驚訝而微微有些猙獰。她看著他，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芊芊，你以為的合法身份其實不過是一個小三的身份，而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娶你。”淡淡的月光和昏薄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挺拔的身影散發出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冷漠。

  小三的身份？

  那一天他把她打扮成一個公主，結果，在那一天之前他跟真正的皇後一起進入了婚姻的殿堂。而她還傻傻的把那一天當成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甚至還想著真的要和他過一輩子。

  既然當初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那為什麽要花那麽大的心思給她那麽多的感動和欣喜？

  許芊芊雙腿僵硬地走向他，語氣有些激烈，“季紹風，你騙我，如果你真的沒有想過要娶我沒有愛過我，那為什麽你會受傷，為什麽會為我準備那麽多結婚的驚喜，為什麽要那麽寵我？你不要再玩笑了，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隻要他現在告訴她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玩笑，都是假的，她真的不會介意的。

  許芊芊的手緊緊地攥住季紹風的衣袖，因為用力，他幹淨的西裝上麵已經有了很明顯的皺折。

  季紹風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極外張揚，聲音陰冷如鬼魅。

  “許芊芊，你當真以為我這手是為你受的傷？受傷是因為我在溫凱特玩車震的時候分心，而給你準備那麽多驚喜，隻是因為我看你還長得還不錯，身材也還保養得很好，我看上的，隻是你身下讓男人欲罷不能的緊致，隻是你叫床的聲音……啪……”

  許芊芊怔怔地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打中了他的臉頰。

  季紹風的臉被打偏，僵硬地保持著被她打的姿勢，修長的濃眉突然擰笑起來，臉上諷刺的笑意更深，“怎麽了，許芊芊，你還真以為像你這樣的女人會得到男人什麽樣深沉的愛戀？我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在玩你，愛你？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惡心！”

  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分明，目光陰冷地一寸寸欣賞著她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的感情。“所以，如果不想馬上死，就給我馬上滾遠點！”

  “……”

  許芊芊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大腦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在說什麽？他知不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誰？

  他是一個陰狠的男人，但是他有多久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他怎麽可以那樣無情地對她？

  許芊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季紹風，我不會走，你的理由太牽強，我不相信你不愛我，我不相信你說你根本就不想娶我，是不是有什麽人逼你這樣對我？你爸爸嗎？我們跟他說，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一家人？”季紹風重重地哼了一聲，雙手插在褲袋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你憑什麽覺得你有資格做我的女人？許芊芊，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你被別人強暴過，你覺得我季紹風會要一個被別人玩過的女人？”

  “……”許芊芊難以相信地盯著他的臉，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不笨！

  她聽出來他的弦外音。因為明帛曾經強暴過她，所以他嫌棄她了。

  “還有孩子，你當真以為那一個弱不驚心的孩子是我的？你騙誰許芊芊，我身體強壯，我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得那種病，而明帛，他從小就有白血病！”

  轟！

  頭頂上像有什麽東西重重地爆炸開，許芊芊被炸得身子踉蹌退後，難以相信地盯著他的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別的什麽，然而，他的臉上除了冷漠就還是隻有冷漠。

  是做夢吧？

  好笑了！

  她竟然會做了那麽一個驚天地的夢！她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這輩子的依靠，她原本真的以為可以和他一年又一年直到白頭到老，可是到最後，他騙了她！

  季紹風的聲音還惡魔一般在耳畔回響，“你真以為我會花盡心思救明帛的雜種？許芊芊，我告訴你，那個孩子早就無藥可救，我故意讓你在他生命的最後盡頭出現在他的身邊，就是要讓你看看，你生下來的雜種是怎麽死的！”

  許芊芊雙手緊緊地握緊，雙肩不由自主的縮小變窄，整個身體也因為激動而劇烈的顫抖著。

  她那麽用心保護來的孩子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雜種。她放棄自尊放棄一切想要保護的孩子根本就是她被強暴的產物！

  許芊芊的臉色越發蒼白，紅唇緊緊地抿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凱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不要她而要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季紹風冷漠地諷刺著，字眼越來越無情，目光也越來越淩利地瞪著她。

  她不是妓女！

  她從來都不是！

  許芊芊冷冷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全是濃濃的恨意。她本來一開始可以嫁給段年瑾做他最美麗的新娘，她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是他強暴了她，是他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季紹風，收回你剛才的話！”許芊芊逐漸站直了身子，小臉繃緊，一副要跟他對決的模樣。

  季紹風心裏微微一沉，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許芊芊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之前把她逼急了，她也隻是蜷縮在一團，無助地想要自殺。

  而現在，她的眼眶裏全是濃濃的恨意，一副要把他千刀萬剮的表情。

  “許芊芊，現在我玩膩你了，即使你雙腿張開任我玩，我都不想因為你碰了我的身子，馬上給我滾出去！”季紹風冷漠地看著她，伸出手指了指門口。

  她要走的時候，他不讓她走。

  他把她留下來，就是為了讓她聽到這一句句讓她痛苦的真相？

  他說就算她雙腿張開了任他玩，他也不會想玩。許芊芊呆呆地看著他，心已經沉到了穀底，什麽東西將她的心髒切得粉碎，她連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見她沒有動，季紹風厭惡地從她的身邊穿過，長臂一伸，徑直打開房門，兩個保鏢探頭過來，恭敬地朝他行禮。

  “許芊芊，如果你不想被我的手下玩，就給我馬上滾！還是，你本來就是一個淫蕩的女人，巴不得被別的男人玩弄？”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漠，站在門口的保鏢麵麵相覷，很有專業素養的低下了頭裝死。

  不是夢了！

  直到看到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出那樣的字眼時，許芊芊這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一切都不是夢，那個前幾天還說深愛她的男人，那個前幾天還讓她無條件相信他的男人，那個剛才還緊緊地抱著她說許芊芊，我會永遠陪你下去的男人根本不在了！

  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季紹風，絕對不是！

  許芊芊低下頭，用手指快速地擦去了眼眶裏的淚水。

  似乎有什麽東西擋住了她，她快速地往前奔跑著，用力狠狠地撞開了季紹風伸出來的左手。

  她用的力很大，帶著濃濃的厭惡。季紹風的左手無力地垂下來，一雙眼直直地望向她快速逃開的身影。

  恨透了嗎？

  許芊芊，你是不是真的恨透了我？恨不得一塊一塊地將我身上的肉切下來。

  “季總？”保鏢們走了進來，看到已經渾身疲軟坐在角落裏的季紹風，他的左手無力地垂在那裏，頭低垂著，神情疲憊到了極點。

  誰也不相信這個就是那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季紹風，誰也不相信季紹風竟然也會有這樣失魂落魄的一麵。

  “去看看她。”季紹風頭抬起狠狠地撞擊著身後的牆壁，直到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後腦勺湧出，這才雙眼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英俊的臉上全是濃濃的落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