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明明是那麽好的姐妹，現在自己已經放下了，她也嫁給了年瑾，難道一定要這麽下去？

  “你叫我？”似乎這才聽到一樣，劉芝雨轉過頭，豔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為什麽會來歐洲？”

  她話裏的防備之意太明顯了。

  許芊芊被她一問，頓時有些怔，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她才好。自己來歐洲也是迫不得已，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過得好嗎？”沒有回答劉芝雨的話，她開了另一個話題。

  “你覺得我過得不好嗎？我現在明顯狀態很好！”劉芝雨拿起一根香煙，快速用打火機點燃，從豔紅的唇裏吐出了一口濃重的煙圈。

  她以前也吸煙，所以許芊芊看習慣了，“過得好就好，我本來還以為……這樣很好，我也放心了！”

  “你以為什麽，你以為我和段年瑾肯定不會在一起？你以為他會甩了我？許芊芊，你太自以為是了，男人在沒有得到一個女人的時候總是會對她有些掛念，但一旦他的身邊有更好的女人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思念那個女人！”

  這話怎麽聽得……她明明沒有那麽多意思！

  許芊芊頓時覺得有些無語，她並沒有想過看他們的笑話，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們兩個好。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真的很難再回頭……但，人不應該隻活在自己的回憶中，人要努力往前看！

  “其實你真的不用想那麽多，芝雨，我們兩個以前也是無話可談的好姐妹。”許芊芊抬起眼，眼神裏分外真誠。

  “好姐妹？”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一樣，劉芝雨輕蔑地笑了，唇拉得很大，“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好姐妹過，許芊芊，在我的眼裏，你根本就是一個狐狸精，一個隻會勾引別人家老公別人男朋友的狐狸精。這兩年你過得很慘吧，我聽說了，你一直在進行心理治療，我就奇怪了，你怎麽還沒有抑鬱到跳樓的呢！”許芊芊更加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她今天來的目的本來是想讓一切回到原點，但明顯看出來，劉芝雨恨她入骨。

  “芝雨，你為什麽這麽恨我？年瑾現在不是對你很好嗎？”

  被她一問，劉芝雨眼神頓時閃了閃，唇角抿出一絲很冷銳的弧度，笑出聲來，“當然，你以為我在騙你？”

  “……”她真沒這樣想！

  不過，她發現自己跟劉芝雨真的沒有什麽共同話題，以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竟然變成這樣！

  “聽說季紹風回來了？”劉芝雨翹著腿，眼神淩厲地看著許芊芊，塗抹得豔紅的唇頓時抿成了一把刀狀。

  他是回來了，然後呢？他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許芊芊望著她，點了點頭。

  “嗬，看來你的好運來了，季紹風那樣的人渣怎麽沒死的！”劉芝雨的聲音突然很冷很冷，一隻手用力地拍著桌子。

  “許芊芊，你就配做這樣人渣的禁臠，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賤貨！”劉芝雨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畸形。

  “收回你剛才的話！”許芊芊站起來，臉上是少見的冷漠。她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劉芝雨的，當初為了她，年瑾甚至跟芝雨解除了婚約。

  但，她不能用這樣的語氣罵自己。

  “我憑什麽要收回剛才的話？許芊芊，你覺得你自己現在算什麽東西？你是季紹風的情婦，你隻不過是他在床上發泄的充氣娃娃而已，就算季紹風現在回來了，你也可能嫁給他當老婆，你充其量就是一個花瓶，一個被男人隨便玩的花瓶！”

  啪。

  許芊芊一時沒穩住，一巴掌打向劉芝雨的臉，許芊芊現在的身材明顯比她瘦很多，但沒有想到她剛才那一巴掌竟然把強壯的她打倒。

  “你打我，你這個下賤女人竟然打我！”劉芝雨氣急敗壞地衝到她的麵前。

  “夫人，少爺他們下來了！”女仆匆匆忙忙跑過來。

  剛才還發瘋一樣的劉芝雨突然眉頭一挑，本來想甩向許芊芊的掌驟然滯了下來，凶悍的表情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許芊芊這是頭一回看到劉芝雨那麽詭異變態的表情，怔怔地望著她，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疑惑。她變臉變得太快了，這哪裏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劉芝雨？

  “芊芊，你看你，頭發都亂了！”劉芝雨性感的唇貼過來，手指尖滑過了許芊芊額頭上的肌膚。

  她有病吧？許芊芊忍不住後退，整張臉上都掛著防備的表情。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半分鍾，段年瑾和明之恩緩緩從樓下下來，各自走向了自己的女人。段年瑾的手很從容地搭上劉芝雨的肩膀，唇慢慢地靠近她，聲音像從音樂盒裏傳來一樣優揚，“剛才都聊了些什麽？”

  “沒聊什麽，聊家常！”劉芝雨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許芊芊一眼，說。

  家常？

  嗬，她的家常真是平常，平常到已經升級到那樣的地步。許芊芊轉過頭，明顯不想再多提剛才的話題。

  明之恩望了一眼許芊芊，什麽都懂了，沒再過問。

  “對了，明公子，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劉芝雨突然來了精神，一雙胖得發腫的眼睛盯著明之恩，眼神裏閃過冷意。

  結婚？

  段年瑾的目光突然望過來，落在了許芊芊怔愣的臉上。

  明之恩和許芊芊也麵麵相對，各自異常尷尬。“我們還沒有考慮那麽遠！”

  “聽說明公子你在媒體上公布她是你的女朋友，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劉芝雨的小道消息還真不少，她算了算時間，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一歲的孩子，不會是那個人那個……”

  “芝雨！”四周的氣氛更加尷尬。

  “嗬，我這是說的什麽話，明公子應該不會想著養季紹風的孩子！”

  整個大廳裏幾乎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許芊芊一直低著頭，臉上因羞愧而有些紅。明之恩沉默地聽著，突然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芊，我先送你回去！”

  “這麽早就走了，不吃飯呢？飯都做好了！”劉芝雨刻意地放大聲音叫，一隻腳因為想起身而不甚絆倒了許芊芊。

  許芊芊一個踉蹌，要不是明之恩在旁邊扶著，她早已經栽倒在地上。

  “芊芊，你有沒有事？”段年瑾眼睜睜看著許芊芊倒入明之恩的懷裏，一隻虛伸出來想要扶她的手緩緩地縮回，臉色鐵青。

  盡管沒有季紹風，她的身邊依舊沒有他段年瑾的位置？

  為什麽？

  當初明明是他先走進她的生活，為什麽到最後她竟然寧願讓明之恩陪在她的身邊她也不選擇他？

  饒是脾氣很好的明之恩此時都不悅地皺起回頭，聲音很冷，“段夫人的盛情相邀我們實在受不起，告辭！”

  段年瑾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優雅的溫潤的笑意，一直站在劉芝雨的身邊，手搭在她的肩上，目光追著那樣瘦削的身影而去。

  走了……

  隻匆匆見了這麽一麵，她竟然就這麽走了？

  段年瑾不甘地垂下眸，直到那兩個人影徹底進入車裏融入夜色中。

  下一秒，他搭在劉芝雨肩上的手突然捏緊，修長的手指狠狠地刺入她的肩胛骨裏，劉芝雨渾身吃痛，卻緊咬著住嘴唇，聲音冷如鬼魅，“段年瑾，心痛了是不是？看到你的女人跟著別的男人那麽親熱，你是不是恨不得打死那個男人！哈哈，你活該，段年瑾，像你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真愛，你活該隻能眼睜睜看著別的男人把她帶走，我告訴你，就算沒有季紹風，你也永遠不可能得到許芊芊！”

  她真是瘋了！

  段年瑾的眼神從來沒有那麽冷漠過，他用力地將劉芝雨推到地上，此時的冷冽和剛才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哈哈，段年瑾，你這個瘋子！看到那個女人傷心的樣子你就手足無措了？我就是要你心痛，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她就算嫁給明之恩她也不會嫁給你，你這輩子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兩個瘋子就應該呆在一起，我們兩個瘋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尖細的嗓音在整個大廳裏回響，旁邊路過的女傭們看到情況，很識相地往後退。

  在段家裏，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要發生一次，這兩個人就這麽生生折磨了兩年。

  “劉芝雨，我告訴你，就算我得不到她，我也不可能要你，你看看你現在醜陋的模樣，我看著都惡心！”他衝上前，一隻手用力地鉗住她的脖子，一巴掌狠狠地打中了她的臉頰。

  劉芝雨吃痛地皺眉，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的臉已經被他打得萬年腫，再多這一巴掌也沒關係。

  “段年瑾，你看到沒有，那女人靠在明之恩的懷裏，嗬嗬……你機關算盡，你做了那麽多事情，到最後她卻投向了明之恩的懷抱，而你，卻要天天跟我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哈哈……我再髒也是你名義上的女人，你這輩子都隻能和我綁在一起。”

  “你給我閉嘴！”段年瑾一腳用力把她踢開，劉芝雨被踢到角落裏，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還不時有胃內容物從嘴裏溢出。

  “少爺，夫人她……”她嘴裏在流血，可是少爺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段年瑾伸手扯了扯領帶，眼神冷到了極致，腦袋裏全是許芊芊一個人的影子。她隻會是他段年瑾的，任何人都別想把她帶走，季紹風算什麽，明之恩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