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有誌向的男兒，誰不想要天下？

  赫連澈卻是目光黯淡，“人為財死鳥為食而亡，可兒臣不願成為爭奪的一員……兒臣並無大誌，這天下也並非是兒臣可覬覦。”

  皇帝頷首，“你倒是一直未變。”

  赫連澈苦笑，縱使如此，卻還是被牽連到了。

  有人見不得他好。

  “如今，不管兒臣說什麽都無用，但兒臣問心無愧。”

  皇帝揮手，一旁的公公退了出去。

  “那麽你懷疑懿兒，便是更不可能。懿兒一個帝姬，斷然沒有理由做這些。且也沒有途徑。”皇帝慢慢分析。

  是個人都會這麽想。

  但赫連澈回想起自己見到赫連懿的印象，雖說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次，也足夠深刻。

  那是一個任誰見了都會被吸引目光的美人。

  “也許全都是假象。” 赫連澈低低道。

  都知曉這位華欽帝姬身嬌體弱的，但若是問起其他的，誰都說不上什麽來。

  且上次經由沈漣求助之事，才是讓赫連澈生出疑惑的最關鍵之處。

  沈漣對赫連懿有著畏懼。

  這些，他自然沒有說出來，赫連澈隻說了一些有根據的判斷。

  “此事暫且不論，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你就留在宮中。”皇帝沒繼續聽下去。

  “兒臣遵旨。”

  這其實就是軟禁，在嫌疑尚未解除之前，都不能亂走動。

  赫連澈被帶回自己的宮殿，外邊一圈都是禁衛。

  整個皇宮戒備森嚴，所有的太醫都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休息，就圍著皇子們轉。

  一個月前所有出入過皇宮之人都要進行排查，赫連懿並不在名單之內。

  不過在將沈漣送出去之後，第二天赫連懿就主動進宮。

  但被攔了下來，這倒不出奇。除了上朝，如今的皇宮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方聖北笑了，“看來是不需要我，殿下咱們還是回去好了。”

  赫連懿也沒堅持，轉身 就走。

  等到皇帝得到消息，人早就沒影了。

  皇帝再三思索，也沒將人喊回來，他方才去見了皇後。

  也算不上是見麵，隻是他自己說了幾句話，沒得到任何的回應，更見不到皇後的正臉。

  “若是雪兒也是這般，該是都好。”皇帝低聲呢喃，苦笑一下。

  他費盡心思都想要保住的母女，沒得到半點的感謝，隻有冷臉，這就是這些年來對他的懲罰吧。

  “皇上，二皇子病情好轉，已經醒過來了。”

  皇帝回過神來，“那便好。太子如何？”

  李公公：“尚未醒來。”

  太子身上的毒，似乎是更為難解。

  皇帝像是老了幾歲，“去東宮。”

  太子比起二皇子有才華，皇帝的重心從一開始就是放在太子的身上，此時也隻有想去看望太子罷了。

  “並未性命之憂，明日便可醒來。”太醫在天子麵前，顫顫巍巍道，“隻是餘毒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清理。”

  皇帝頷首，“先保住性命。”

  在東宮也沒留多久，皇帝便擺駕回去。

  太子性命是保住了，但身體卻是元氣大傷，一直到昏迷半個月之後才醒來。

  問起對中毒有何印象，卻是與其他人一般，一問三不知。

  毫無預兆又無法察覺。

  太子聽了心腹的一番話，當即就趕去皇帝那，“是兒臣無用，害父皇擔憂了。”

  皇帝盯著他那蒼白的臉色，沒反駁，“好好養好身體，別的不需多慮。”

  太子著急解釋：“父皇，兒臣定會很注意，不會再有任何的差池……”

  “不必多言，下去。”皇帝有了些不耐煩。

  太子的臉色更為蒼白，這還是第一次被皇帝這麽冷淡對待。

  皇帝神色更冷，“下去。”

  “是，兒臣這就走。”太子心灰意冷。

  得知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後，更是備受打擊。

  一直以來，他都在皇帝麵前飾演著完美的人設，高能力又懂得進退，做什麽都極為得體。

  “查！全都給本宮去查！！”太子麵容扭曲，情緒波動太大，差點又暈過去。

  “對了，華欽帝姬有來過麽？”

  “沒有。”

  太子想起了什麽，昏迷的半個月之中，他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有時候聽得到外界的聲音，更多時候出現幻覺。

  在那些幻覺之中，他看到赫連懿是個男的，還試圖顛覆王朝。

  怎麽可能做得到呢？太子很快就將這些幻象拋到了腦後。

  “隻有老三還安然無恙，這才是最為可疑。”太子轉移了注意力，派人去調查。

  此時的赫連澈都快要習慣被好幾圈的禁衛包圍的狀態，插翅都難飛。

  得知太子醒來，已經是過去了半天。赫連澈修書一封送出去。

  現在他還被禁足，出不去隻能以這種方式問候太子。

  且，太子也都被禁足了。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凶手。”三皇子做出大膽的猜測。

  這些時間以來，赫連澈有事沒事都會去思索一番，許多當初的想法都發生了些許改變。

  這次集體出事，赫連澈從一開始懷疑赫連懿，到現在覺得隻是杞人憂天。

  不然不可能這麽久了，還沒能夠查出點眉目來。

  “不可能。”太子得知他這個想法，立即就否定掉，“這麽有針對性，還分得那麽清，足以證明犯人是多麽的從容淡定。”

  這兩人之間的傳書，也就因為這次的不同意見而暫時停下。

  太子認為犯人仍然逍遙法外，他必定要揪出來，而三皇子已然不糾結。

  這兩人的事情也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的，皇帝自然也全然知曉，甚至還看了一兩封書信。

  “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皇帝看到在信上都能吵起來的兩人，心累不已。

  太子能擔當大任，但還太年輕，隻怕是難以服眾。

  三皇子沒什麽追求，隻願早些脫離這些事情。

  但這兩人談及赫連懿的一些言論，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他似乎也忽略了什麽……

  赫連懿當真就是表麵看上去那樣的簡單麽？

  “李公公，你說這件事，朕可以信誰？”

  “老奴愚笨，看不清。”

  皇帝沒勉強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冷冷一笑，“一個女子，再怎麽也都掀不起風浪。”